文成公主出塞的故事(公主早已心悦太傅之子)

文成公主出塞的故事(公主早已心悦太傅之子)(1)

我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公主。

十三岁屠城,十六岁让邻国将士闻风丧胆,十八岁被送往金国和亲

二十岁身着红衣跳下城楼,临死之际,听见心上人说的话“祸害遗千年……”

1

庸国皇都有个祸害,还是个灾星,皇都世人闻之色变。

可她却是个公主。

每逢除夕,家家炸鞭炮吓年兽,公主就往家家院里扔鞭炮吓她们。

她十岁时得了天花,皇都三分之二的幼童便死于天花。

她大好那日,整个庸国却迎来大旱,饿不死的难民又起义反叛,朝廷举兵镇压。一来二去,天下臣民死伤过半。

她站在城墙看到了这幅惨景,不小心失足掉下城头,那一刻,所有人皆盼着她死,偏偏祸害遗千年。

那个公主是我,赵和煦。

2

我十二岁,对国公太傅的嫡子一见钟情,他叫顾恒。

在父皇秋猎的青坡,他白衣珏珏,眉眼含着春风,右手提着一只白兔。

那兔子乖乖的,在他的手下一动不动,和他一样。

我骑在马上,马鞍之下挂着三只鲜血淋漓的黑兔。

那腿扑蹬了好几次,险些惊了我的马。

他走到我面前,漆黑的凤眼看着我马鞍下面快死了的兔子。

满眼怜悯,他抬头看向我,抿着薄唇。我饶有趣味地趴在马上,手拄着头问他。“嘿,你那兔子准备怎么吃?”

他生气了,好看的眉头紧皱,像个小老头,手上的兔子不自觉藏在了身后。

嘴里支支吾吾,脸上亦表露着愤懑。“为什么要吃它。”

3

顾恒被我气走了,随风飘起的衣袂不甘心地向我挑衅,我便笑得更欢了。

等我回到营帐时,他身边围了诸多小女娘,她们都夸那兔子可爱。

巴不得每人都上手摸一摸,他饶有得意,不紧不慢解释,“它是我从石头缝隙里救出来的。”

不得不说,被众星捧月的顾恒是勾人的,连我的马儿都不自觉向他走。

他在花丛中清风明月,抬头看见我时,那明月就浮了尘。

我有意将手上三只濒死的黑兔藏到身后,可他还是黑了脸,抱着兔子跑了。那群小女娘自是被教养过离我远些,见我如同见鬼,也跟着散了。

营帐外只我一人,我却觉得有无数的眼睛盯着我,笑我。

我皱了眉头,内心翻涌,只觉得杀了他才可泄恨,从马鞍取下黑风刀追了过去。

“你还没回答我,你这兔子要怎么吃?”

他回过头,迎脸而来是我那三只带血的黑毛兔,鲜血淋了他一脸,手中那只白兔被惊跑了,我刀一挥,白色的毛瞬间被染尽了红色。

“你这个疯子。”他哭着跑了,身上掉下一块玉珏。

我走过去,捡起那块玉珏,手指摸索着上面的恒字,兔血亦渗进了玉珏的裂痕中,我怎么擦都没擦掉。

夜宴时,台案上了一道炭烤红辣兔,所有人都吃得尽兴。

只有顾家的小公子在哭。

4

后来,我又在成玉太妃的生成宴看到他。

我本想将那玉珏送还给他,偏他见我便躲,走完王府的数个走廊,我连他的衣袖都摸不到。

太妃笑我小小年纪就开找郎君了,倒是眼光不错,顾恒是个可造之才。

她帮我,把顾恒喊在边上,开口便问他,“小顾公子,我的怜儿求我将她赐给你,你可愿娶她?”

顾恒那清澈的眼珠转向我,瞬时便换成了厌恶,几乎是吼出来的,“公主高贵,金枝玉叶,臣子不堪配。”

他忤逆太妃,太妃大度原谅他,可我不大度,无法忍受有人拒绝我。

那日他归家时,马断了腿,他亦断了腿。

我站在茶楼上笑他,顺便把那带他字的玉珏扔了下去。“本公主确是金枝玉叶,可我说你配你就不得说一个不字。”

他疼得满脸的汗,嘴巴乌青,抬头看我时,满眼都是恨。

“我纵是天下女子死绝,宁剃度为僧,也不娶你。”

我站在楼上气得牙痒痒,捏碎了一个玉瓷杯,刺破了手都不知道。

只觉得难过,眼看着他被抬上马车,咿咿呀呀喊着疼。

5

那玉珏散落在青石路上,四分五裂,独独那个恒字依旧完整。

我把它捡起来用我最爱的手帕包着,藏进怀中。

老天似是懂情一样,瞬时下了雨,沾湿了我一半的裙摆。

那日后我惹了风寒,躺在宫中养了数日,父皇一次也未来看我,只有我母后整日在床前哭哭啼啼,说我太骄纵蛮横,太不听话。

可我不在乎这个,我只在乎父皇不来看我,可是顾恒告了状。

母后睁大了眼看我,似是并未想过小顾公子断腿竟是因为我,片刻后,她哭得更大声了,但她说顾家风平浪静,顾太傅也未来求公平。

我寸寸安了心,刚想问母后,为何父皇不来看我。

她抬头擦着泪,语言又止,彼时,窗外乌云密布,声声降下雷来,凄淋的大雨亦随之而来。

风雨皆来,雷声炸耳。母后抱着我,身体不停地战栗发抖。

若是往常,父皇早寻来了,他最爱母后,每每雷雨皆会守在她身边。

可今日,进殿门来的是他身边的内侍富德,他浑身的雨水,站在门口处不进来,

尖细的声音向母后禀报。

“皇后娘娘,祺贵人诞下了皇长子,皇上正守在淳安殿,今儿不过来了。”

我抬头看母后的神情,她眼神失了神,似丢了魂一般,淡淡地挥了手。

“去吧,我知道了。”她仰头看了眼风姑,“去送送富内侍。”

我问过她,为何父皇总是在祺贵人那处,她只是淡然地告诉我,男人不会总爱一人的。

可如今她这般神情,我以为,她不喜欢这个弟弟。

6

可父皇很喜欢,还给他取名为祈钰,意为天赐的珍宝。

他的出生抢走了父皇予我百分百的宠爱,他不来看我了,也不爱来凤仪宫。

入夜时,我与母后坐在明池湖畔的雅亭内,圆月照在湖水上,明亮又空荡。

“母后,父皇快一月未来看我们了。”

我半身靠在母后的手臂上,与她一起看着那圆月,不过她看着天上的,而我看的水里的。母后另一手端着玉刻的酒杯,里面乘着忘忧水,我闻着一股桃花的香味,甜甜得又辣辣的,我想品一口,母后却一口下了肚。

她有些悲凉,声音却也无力。“无妨,母后陪着怜儿呢。”

她伸手拦住我,低头看我时,两颊已有点点殷红,她醉了又没醉。

只是拿不稳酒杯,那稀罕的玉杯碎了,我又闻到一股浓烈的甜香。

趁着母后趴在桌上小憩,风姑又去殿内拿披风的间隙,我端着酒瓶猛喝了一口。

扑鼻的桃香,入口犹如蜜枣绵软香甜,顺着喉咙滑下去,辛辣的瞬间让大脑瞬间变成一片空白。

我打了个酒嗝,恹恹叹道:“果然忘忧。”

风姑回来时,我正大着胆子倒挂在亭子的护栏上,母后想要圆月常伴。

那我便把那月捞起来,偏月未捞到,我掉进了湖中。

父皇连夜赶了过来,却是为了斥责母后,他怪母后为了见她,不惜让我落湖,

我想起来为母后辩解,身子却如万丈金樽那般沉重。

母后的哭声缓缓的,父皇拂袖离去,甚至未曾看我一眼。

都是因为祈钰吗?

那个我未曾见过的弟弟,却夺走了我所有东西的弟弟。

他有罪。

7

祺贵人怕我,更怕我出入她的淳安殿,有了弟弟之后更怕了。

我藏在怀里的黑风刀也显得有些派不上用处,但我进不去,并不代表他永远都不会出来,他啊,总会长大的。

弟弟满月那日,父皇请了诸多臣子入宫庆贺。

顾恒亦来了,手拄着两根护棍,堪堪地走着。

他今日穿的青白的衣衫,在一群白衣公子之间,越显得他出尘好看,却也倔,不让他人帮扶。

他的位置在男席,与我只隔着一个屏风。

但他被人簇拥着,左右逢源,许多人敬他酒,而我一人辟了一桌,纵然菜式琳琅满目,却少了几分热闹。那些女娘怕我至极,离我远远的,眼神飘忽不定,生怕对上我的眼。

我并不在意她们,眼神瞟到屏风对面,顾恒的脸上。

他刚才笑了,如沐春风,母后园中盛开的绝色牡丹也要逊色几分,我着迷的看着。忽的,祺贵人那似大红的衣衫惹了我的眼,奶娘穿着素色的袍子跟着其后,怀中抱着酣睡的祈钰,我的弟弟。

一时间,群臣皆忘了规矩,举杯庆贺,我看着我的母后眼神恍惚,失魂般的做着样子,也是,她是庸国的皇后。

宴见皇子后,我起身离开了席间。

乳母身后跟着数人,祈钰哇哇的哭着,我冷着脸,悄然的跟着他们身后。

入了淳安殿,祈钰被安然的放在寝殿的摇篮中。

他的小脸软软的,看到我竟笑了。

我冷哼笑他笨,死到临头还要与我笑。

在我黑风刀挥下之际,有人重击了我的后颈,昏了过去。

后来,我好似听到了顾恒的声音。

再醒来时,我在漆黑肮脏的地洞内,看到了即便身染淤泥却不染尘的顾恒。

8

“你怎么?”我的后颈很痛,只能歪着脖颈与他说话。“这是哪里。”

环顾四周,泱泱十数个人头,男女各异,皆是十岁出头的少男少女。

头顶洞天大的口,露出些许的亮光。

顾恒侧着脸不看我,似是负气,又似是腿疼得慌,小脸惨白得紧。

“喂,这是那儿?”我指着那人群中一个弱小的孩童,他却也和顾恒一样,不理我,我气急,在怀里找黑风刀,却扑了个空。

刀不见了,我便捏着拳头上,那孩童双眼空洞,见我过去并不怕。

我却被一只粗壮的手钳住了,他像提小鸡一样,将我扔在地上。

一脸横肉,挤弄着狭小的五官。“别闹,一会来人连累我们挨一顿打。”

这世上还未曾有人敢打我,我翻身起来,怒瞪他,可这人的眼也是空洞的,毫无生气。

“这是哪儿?”顾恒抢先问道。

那胖小孩道:“这是辽姜,庸国的边境。”

辽姜!我没听过。

可顾恒听过,他挣扎着起来,走向我,抡着小拳头打我。

我气恼的推开他,“不就是一个辽姜嘛,我父皇抬手便能让它抹去。”

“呵!你知道这里离皇都有多远吗?”他哭着便挨着我坐下来,抽噎道:“此处乃是贩卖童子的魔窟。”

“哦。”我刹时明白了,祺贵人为我精心设的局。

引我入瓮,再将我打晕,弟弟终归会死,而我必须是凶手,黑风刀不见了,是最好的证明。

我秃然笑了出来,地窖回荡着我鬼魅般的笑,就连顾恒也惊了,看疯子一般看我。

“魔窟是吗。”我撕下裙摆缠绕在臂腕,又从顾恒的衣袂上撕下一块布条竖起头发,难得认真的看着顾恒,“记住这根布条,我若是死了,你记得替我收尸。”

我又从怀中掏出我最爱的那块手帕,里面包着的是我融金修复的玉珏,我没看顾恒的神情,我怕会有眷恋。

我自幼习武,还算了得,身轻如燕,不是寻常大人可抵抗的,方才,只是孩童家的冲撞,不作数,可顾恒目送我飞出洞口时,却是一副诧异悲悯。

他以为我去送死吧。

9

辽姜不大,只是边境寥寥数十城中的一个。

我偷偷跳出来时,才发现此处是一处荒废的猪圈,他们竟将掳来的人圈养在猪圈之下。

越想越觉得侮辱,东躲西藏之下,我总算摸清了此处的情况。

我混入百姓家中换了抹布衣衫,混入童子军中,一路寻到了辽姜城主的营帐。

本以为,他该是个老头的,没想到他竟是个模样俊朗的少年,那模样我似曾相识。

“庆怜公主,来了?”他好像对我的踪迹了如指掌。

我反应过来,欲跑却觉得四肢无力,被身后之人轻易的擒住了。

思来想去,不该喝农家的那碗水的,下了药。

我抬着头,脸上皆是不甘心。“你既知道我是公主,放了我,我定求父皇赐你金银千万,赏你万亩良田。”

他一听,忽的笑了,安静之中响起鼓掌声。

“好,说得好。”他面带狡黠的笑走到我面前,用我的黑风刀抬起我的下巴。“多说一些,我快动心了。”

“我的刀。”我咬着牙,忍着他睥睨我的耻辱。

“哦,这是你的刀啊。”

他将刀从我下巴拿开,饶有趣味的反复欣赏,“这把刀可为废后一事立了大功呢。”

废后?

“我杀了你。”

人之有逆鳞,而我的是我母后,只可惜我用尽全力也未曾碰到他。

他的护卫扭断了我的左手,一拳一脚踢向我周身,很痛,可我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鲜血盖住了我的眼,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了,那个人停了手。

将我的黑风刀扔在我面前,“那个顾小公子为了救你可是拼命了跑啊。”

顾恒,为了救我?

我疲累的眼睁开一丝缝隙,看着他在动的唇,已经听不清了。

他笑着,蹲下揪住我的头发,在我耳边一字一顿,“你若肯割去你一根手指,我就放了他。”

彼时,顾恒的光辉在我眼前晃动,我挣扎着最后一丝气力,手起刀落。

为了他活,我割了左手小指。

“痛快。”空寂的营帐再次响起了鼓掌声,他似乎笑太过了,收不住。

却又疯了一样,提起我的头,贴着我的耳,用那极其恶心的舌头舔了我的耳朵。

我浑身战栗,却又听见他说:“顾小公子,是祺贵人的堂侄,我本就要送回去的。”

呵!

原是为了戏耍我。

10

我再回到地窖时,已浑身是血,顾恒发疯一般爬过来。

“他们竟敢打你。”他又哭了。

我的眼睛肿了,只可睁开一丝缝,偏他那滴泪落下来又糊了我的眼睛,我抬手将护腕的衣裙布条取下来,送给他。

“你要是回去了,替我去看看我母后,让她不要难过。”

他猛的点头,那热泪一滴滴的洒在我的脸上。

不知可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地窖安静得出奇,那群子弟皆没有说话。

我困了,又觉得冷,堪堪蜷缩成一个球才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过了七日,恍惚间听到有人称赞我。

“煞星命真硬,这都没死。”

我抬眼,竟是两个未见过的大人,一人背着药箱,另一人横眉冷对,似是我欠了他家十条命那般。

“走吧,没死就成,城主不让她死,我们也不敢让她死啊。”

背着药箱那人推着另一人走,那人回头狠狠剜了我一眼,才堪堪爬上绳梯。

他们一走,地窖仅剩的几个少年围了过来,“你命真大。”

我眯着眼,不是很有力气。

打量着眼前众人,满脸皆是血,大大小小不同的伤疤,甚有未结疤的。

“承蒙夸奖。”我动了动左手,虽被接好,小指却是钻心的疼。“他们呢?”

原先十数人,如今十指可数,我只觉得是同病相怜,他们不乏比我年幼的。

“死了。”众人抱着腿,缩到地窖的角落,有的哭,有的在害怕明日。

原是那城主怪人要他们自相残杀,只剩最后一人,成为他豢养的死士。

恐留我一命,也是打得这个注意。

我轻声笑了出来,想得真美。

半月后,地窖最后的一人死在我的刀下,我看着他眼,已不会哭了。

城主站在高台欢快的鼓掌,我飞刀扔了过去,真是恨极了那掌声。

11

父皇派人来辽姜时,已是三个月之后了。

来人是我的族舅,母后的堂弟,他领一万铁骑军踏平辽姜的城门时。

我正骑在那年轻城主的头上,他的脸被我划一道,深可见骨,那把黑风刀插在他的胸前,他的眼神涣散,像一个了无生机的残缺布偶,可那眼神却不甘心。

对啊,他以为我该被洗脑了的。

但他不知道,地窖的墙上七十道血痕,每一道都是自愿死在我刀下的亡魂所刻。

破城时,我领着一万铁骑,屠戮了辽姜城,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不可怜。

九指疯魔说的是我。

再见到顾恒时,他穿着一身白衣站在长街,在一群人中勾人的眼。

我骑在马上,只看了他一眼,那日是我十三岁生辰。

父皇复了母后的后位,将祺贵人贬为庶人,赐我惠和公主的名号。

母后抱着我哭了许久,捧着我的左手摩挲着小指那处的残缺,又哭又笑。

“对不起,怜儿。”

我好似突然间长大了不少,学着父皇的模样,单手抱着母后安抚。

“母后,我只需你安好。”

那日,我回宫时,顾恒遣人送了一块有他字的玉珏来,不是我摔碎的那块。

我问母后,他如此做可是向我示好。

母后点头,欣慰的看着我,难得笑出来,她说等我及笄,便为我赐婚。

我是要嫁给顾恒的。

后来数月,金国侵略众国,竟将掠了庸国十城。

前朝文臣以顾太傅为首,要我去和亲。

公主早已心悦太傅之子,一道圣旨却让她含泪坐上和亲花轿

以一女子的幸福换全国安生数十年,看似一个不错的交易。

可我偏不。

我求父皇,让我披甲上阵,若是和亲,我宁可白绫裹尸。

他那日难得的父爱温情,却不信我,要我听话着红衣去金国。

十四岁的第一个春天,我逃出皇宫,女扮男装混入族舅的铁甲军,奔赴前线。

顾恒站在城墙送我,将放得许高的桃花风筝剪短,随我一同去了边防。

12

浴血重生,军营只有九指的十三郎成为敌军闻之色变的狂战士。

堂舅小心的藏着我的身份,一直到打退金国三十万大军,踏平边防城,父皇一纸诏书请我们归皇都的时候。

我与堂舅跪在朝堂,父皇高高坐在庙台之上,和颜悦色的看着我。

他问我:“爱卿,此战你立头功,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我抬头,拱手谢恩,撤去我额上的头盔和布条,“父皇,我只求往后公主不和亲,不割地,不求和。”

满朝文武征然,父皇更是,他缓了好一瞬,眼泪竟出来了。

“皇儿,你……”

我俯身再拜,内心只觉得父皇演戏的水准又完美许多。

“求父皇成全。”

那日,父皇只是点了头,并未开口允我,朝中大臣无人附和,但他们皆敬佩我的骁勇。

那年我十六岁,满朝文武皆知我是杀人不眨眼的九指恶魔。

13

又是一年春狩,我在青坡看到顾恒,他身边站着一个美丽的可人。

我怀中抱着一只白兔,走进他们时,他竟提着一只已死的黑兔。

“公主安。”

他拱手,用腿轻轻踢了一下旁边的女子,女子亦拱手行礼。

“公主赎罪。”

她的声音娇滴滴的,听着像是江南来的。

我翻身下马,将那只白兔捧在怀中轻抚。

“顾公子如今不爱兔子了?”

那女子笑着接了话,单纯又天真。“公主勿怪,只因我想吃烤兔,阿恒才杀了兔,这般野生的兔子,鲜活杀掉,再辅以辛料烤,又香又嫩,滋味可比宫中的烤兔还好。”

我顿时冷了脸,仰着头问她,“你吃过宫中的烤兔?”

顾恒察觉了我的不悦,伸手偷偷的拉她,可她肆意显露着她的身份。

原是祺贵人的远房表妹,已入宫见过父皇了,看着她得意的脸,我瞬时想到了我左手的小指。

“阿恒,你会娶她吗?”我学她的语气,冷漠的看着他。

顾恒的眼睛不像当年那般清澈了,多了几分城府。

他拱手,缓慢道:“皇上已为我们赐婚。”

言下之意,他是要娶的。

我将兔子提起来,扔到一边,又问:“不赐婚呢?”

他看着我,眼波流动,好似又想起多年前。“我与青儿一见如故,不赐婚,也要娶。”

“呵!”我笑着将黑风刀扔了出去,那白色的兔毛再次被染红了,少年却稳如磐石站在我面前,不哭不闹,手下意识将那女子护在身后。

原是,他怕我杀了她。

我看着那个女子,抬了抬眉,讪笑道:“你若执意要嫁给他,那你的婚期便是你的死期,和那只兔子一样。”

女子恐是从来未见过如此惨景,窝在顾恒身后哭了起来。

我转身牵着我的马,走到兔子跟前,提上兔子回了营帐,拔了刀,它又活了过来。

“人总是会变的,即便共度患难,他还是会喜欢别人。”

榻前挂着他送我的那块玉,上面的恒字突然很刺眼。

14

那个美人或是怕了吧,听闻连夜出了皇都。

顾恒又恢复了单身,每每各勋贵举办什么诗会马会或是赏花赏月,我总能遇到他。

他似是不爱青衣了,惯常喜欢穿写玄色赤色的衣裳,我不爱的颜色,他都喜欢。

那日环杨郡老太君为自己孙子寻孙妇的赏牡丹宴上,我穿了一套绛紫牡丹裙,入府便惊了小郡王的眼,他巴巴的跟在我身后,说要娶我。

这事惊得郡王妃赶忙将之锁回了房中,我笑着打趣,“王妃别怕,我虽长小郡王两岁,倒是个爱护弟弟的人。”

她吓得花容失色,我回去当日,便匆匆定了亲。

但我眼里只看到了顾恒铁青的脸,他的心中是有我的吧。

后来,又是荣王府太妃的马会,皇都的勋贵子女都去捧场,我是自己去的。

刚巧看到顾恒缺了个搭档,我挽袖上马,不为着太妃的彩头,只为顾恒多看我一眼,结果杆杆进洞,倒抢了顾恒的风头。

在场人的不敢喝彩,只能恹恹的替我欢呼。

下马后,我还没来得及去要太妃的彩头,顾恒便拉着我去了后山的忘心亭。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脸绷着,一点都不好看,负气背对着我。“我与你没有姻缘,你大可不必这样缠着我。”

“我相信你有苦衷。”我从怀中取出那块玉,他回头看了一眼,短暂的迟疑,扬手便将那玉砸在了地上。

又是四分五裂,此番碎得更散一些。

“我与公主天壤之别,配不上公主,还望公主莫再来叨扰。”

他转身拂袖离去,没有一丝的不忍,一丝的不舍,好似我历来一厢情愿。

“那好,你别后悔。”

目送他远去,我捡起哪些碎玉,好生的护在胸口。

15

他要戴冠了,我听到丫鬟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多听了一句。

她们还说他要成亲了。

就在中秋月圆的第二日,不巧,那日正是我的十八岁生辰。

我在院中扔飞刀时,把绽放的西洋菊钉在靶子上,一刀一刀的斩落它的花瓣,到最后一片时,我高兴的赏了院中的所有人。

天要我去,我怎敢不从。

我兴致昂然,每日都在试穿尚衣局送来的锦绣衣裙,我中意的是那套金丝鸳鸯红缎锦服,红色刺眼,有些俗,却甚合我意。

那日,我若是穿此衣去贺他,也算嫁他一回了。

不过,并非所有的事都可依照心意而走,中秋团圆那日,边疆传来信,金国举兵犯我疆土,一月已踏平我朝十二城。

那个被我杀了儿子的将军俘虏了我的族舅,以他的命要挟,要父皇送我去和亲。

庸国皇帝年事已高,大概快死了吧,听闻金国无所出的妃嫔都得殉葬。

将军这是要我给他的儿子赔命呢,谁愿意去都可,我不愿。

中秋阖宴不欢而散,父皇被我气到晕厥,这次就连母后亦不管我了。

将我囚在何春殿,盯着满院的牡丹发神。

我问春和今日是何日,她说今日已是八月十六了,我又问她,寻常男子接亲,是什么时辰,她说这得看新郎新娘的八字去看。

但洞房花烛一定得是入夜,天色朦胧,圆月高挂在天的时候。

我起身回到殿内,将她的衣衫剥去,自己换上了,回头好生的嘱咐她:“说我头疼已入睡便可,我圆月高悬的时候便回来。”

床边的衣架上挂着我中意的赤金红缎锦服,可惜,我穿不了了。

走时,又关切的叮嘱她一句。“留着命,我回来时,你若活着,我便让你出宫嫁情郎。”

春和惶恐的神色颓然多了一分期望。

16

我拿着母后的出宫令牌光明正大的出了宫门,再翻墙到顾府的后院,只花了一个时辰,新娘规矩的坐在椒房内,两侧已点燃了凤烛,那摇曳的火在明亮的房内有些多余。

我轻巧的走到新娘身边,她似是察觉了,温婉的娇嗔。“时辰还没到呢,你怎就回来了。”

看来,他们的感情很好,可惜多了我这个绊脚石。

见我不回话,新娘掀开了盖头,是那日的美娇人,我的心骤然痛了一瞬,片刻又恢复平稳。

“是你。”她慌了,扔了盖头便想跑,我打晕了她。

入夜,我看着窗外的圆月已正挂天上,顾恒却久久未来。

我卸下头冠,以为他不会来了,就在我放弃的那一刻,新房的门被推开,他喝了许多酒,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身后那些人知趣的关上门。

浓烈的酒气袭来,伴随着我痴迷的他身上的古檀香,他恍惚着,端着桌前的交杯酒,走到我跟前,打了个酒嗝。

我看一只五指纤长的手轻巧的掀开我的盖头,将酒杯递给我道,“喝了这杯酒,今后我们便是夫妇一体,你便是我的娘子。”

他的手环过我的手,交杯入喉,纵是辛辣无比,却是我人生第二次觉得好喝的酒。

“娘子,你今日好美,一点都不凶。”

我落了泪,吻了他一遍又一遍,“心悦君兮君可知?”

他累了,伏在我身上便睡着了,我贪恋着他的唇,翻身在上,看着他的睡颜。

“阿恒,果然是世家第一美男子。”我触碰着他的脸,最后在他唇上深深一吻。“别忘了我。”

我临走时,将真正的新娘安然放在他身边,于情于理,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回宫后,已是凌晨。

春和见我归来,如箭一般冲到我的跟前,小声哭嚷着:“公主,你可算回来了。”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回来了,你办得不错。”

她悬着的心落下了,安心的守在我身边。

再有一个时辰天便会大亮,父皇便上朝决断我的终身。

我捏着手中那块融金的玉珏,心中已有了想法。

春和给我倒了杯茶来,小声问道:“公主很开心?”

“嗯。”我看着那件赤金锦服,手摩挲着那块玉上的字。“这件华服便送给你做嫁衣吧。”

和亲于国于民都是两全之策,我该去。

但春和跟了我十年了,我不应误了她的终身,她若过得好些,倒是全了我的遗憾。

刹那间,春和跪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我摸着她的头,劝她:“我想你好。”

她的哭声更止不住了。

17

我和亲的日子便是父皇点头的日子,坐在马车上颠簸到吐的我,甚至有点怀疑。

为何父皇上赶着将我送走,原是顾家太傅恨极了我,连连上折要送我走。

我思来想去,原是在报当年顾恒断腿的仇,可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连一月,我的症状也未好转,到金国时,已是一个半月后,金国骁骑将军贺震迎在国门前,我的族舅双手被捆着,在他的马下。

我晕着头,尽力保持着仪态,走出马车,冷眼睥睨着马上的将军。

“怎么,贺将军不讲武德?”

我看着族舅,他的眼神像似亏欠了我,我回以他一笑,让他安心。

“我既来了,还不给我堂舅松绑?”

那姓贺的将军冷哼一声,鼻子下的胡须翘了几分。“松绑。”

族舅不满的活动着手,我下马车,走向他,他亦向我走了过来。

“堂舅,保重。”我向他抬了抬眉,他秒懂,上了我军的马,走了。

整个金国如今只剩下我和身边两个丫头是外人。

贺老将军骑着在前头,我探出头呕了一阵,为难的看着他道:“贺将军,我这小半月舟车劳顿,可否歇歇?”

他冷眼抬眉,只是瞟了我一眼,道:“死不了,就继续走。”

“从此处到京都只需七日便可。”

七日!真要命。

待我踏入金国城门时,城门上挂着数十个人头,贺将军饶有得意的跟我显摆,“夺你庸国十二城,城主人头祭城,若是你不来,那此处可要多几个人等你了。”

意是什么,夺我庸国城府,以我为战由,我若是不来,他们便要灭了我的国不成。

我神色晦暗,顿时只觉得心中愤懑,越发想吐。

当着众人的面,我在车窗前,呕吐不止。

贺将军笑了,连带他周身所有将士,笑的声音淹没了我耳边所有的声音。

“公主。”

“公主,你怎么了。”

两个丫鬟齐齐喊我,声音如在空洞回响的水流声,模糊的荡漾在耳间。

再醒来时,我已身处深宫内,一个不算奢华的木塌上,满宫空旷无垠,横梁上挂着无数白色的飘帘,随着风舞动,我觉得有些冷。

起身时,身上已被换了一身丝绸红衫。

“来人。”我大声喊,声音在殿中回荡,尔后,白幔深处传来一声男音。

“过来。”我寻着声音过去,白幔扰乱着我的视线。

“是谁。”我取下头上的金簪做护,大声呵斥。“滚出来。”

寻至一樽金丝楠木的大床前,一只手从我身后钳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蒙住了我的眼,我感受到他在我耳间哈气,轻声调戏着。“母妃,父皇已经死了。”

母妃?

我反手抄起金簪扎向他的腿,他拉着我旋了一个回旋,最终倒在床前,一个苍老毫无生气的面庞显露在我眼前,正是已死的金国皇帝。

“你有一个选择。”我回头看向那张蛊惑人心的面具,面具下仅能看到一双薄唇。

“冒天下之大不韪,做我的皇后。”

片刻后,那薄唇吻住我,极其暴力的撕开我的衣衫,当着已故先皇的面,融进了我的身体。

翌日,新皇登基,竟立我为后,群臣死谏,无一人改变他的心意。

这后位,我坐得稳当,且后宫独我一人。

18

我怀孕了,太医说已孕两月有余,而我做皇后不到一月。

刘继兴冲冲来见我时,我拔剑杀了为首的太医,其余太医吓青了脸,颤抖的跪在我面前,他来时,面具下是挑起的嘴角。

他好像很喜欢我乱杀无辜,巴不得我日日以杀人为乐才好。

“怎么了,谁惹了我的皇后。”

他面具下的眼睛才是深不可测的,那群太医识趣的恭喜他,颤抖的声音贺喜,“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我撒着娇坐在他的怀中,尽量的展现我的乖巧。

“是嘛。”他抬手抚过我的脸,纤长的手指划过我的脖颈,轻柔掐住它,我能感受到他手的冰凉,我倒也不怕。“皇上,这是想杀了我?”

他突然笑了,撤了手,温柔从我背后揽住我,紧紧的让我贴着他,他惯喜欢如此,听我的心跳,测试我是否说谎。

我的心跳永远都那般平淡,半死不活,却因孩儿的存在快了几分。

“是我的孩子?”他问我,手从后背挪到了我的腹部,轻缓的在那处感受刚刚成型的生命,说真的,我有些慌。

“你觉得是便是,觉得不是便不是,何须问我。”

我不爱解释,与他相处也有月余,竟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

何必呢,一国之君和一国之后有什么见不得。

他却时刻都小心着,生怕我窥见他的真容,日常如此,睡觉时亦如此。

单方面的要我,再将我裹进棉被送回我的凤仪宫。

我曾说过我功夫了得,在他面前却难挡敌手,他总是要胜几分的。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他突然抱紧我,反常的温顺。

彼时,窗外落了雪,我抱住他的头,轻轻安抚他的背,言之凿凿。“自然是你的。”

我说了慌,心却如常的跳着,不急不躁,像是事实,是真的。

他信了,高兴的大笑,挥手便赏了满宫众人。

第二日,他打开宫门,大肆选秀女。

年轻美貌的才女贵人来给我请安,我的凤仪宫热闹得不得了。

19

我很中意一个人,叫娥秀,她长得像极了顾恒的新娘。

刘继很喜欢她,她刚入宫便得盛宠,在我跟前却十分的恭顺。

不跋扈不骄横,安安静静的叫我姐姐。

我自孕后,刘继很少来看我,陪我的人一直都是娥秀。

我方记得,我儿足足六月的那日,她陪我逛御花园,繁花盛开的牡丹从中冲出一只异瞳的野猫,直逼我腹中胎儿,伸出利爪。

众妃嫔都惊吓后退的时候,是她冲在我前方替我挡住了野猫的爪子。

她亦因此毁容,可她却守在我的床边好生安慰我,“姐姐,别怕有我在。”

刘继难得来了我的宫中,确实搀着娥秀嘘寒问暖,又温柔又正常。

“皇上,姐姐受了惊吓,你先去看看她,我无碍。”

她大方的把皇上让给了我,可我并不开心。

“既然有孕,又去御花园闲逛做什么。”他有些嗔怒,眼睛看着娥秀脸上的伤,没有丝毫关心我。“日后便留在宫中,好生养胎。”

他一句话,我便被禁足了。

一直到生产前夕,决定国运的嫡长子诞生,刘继难为的龙颜大悦。

我的奉和被立为太子,而我依旧被禁足,娥秀升了贵妃,替我养我的儿子。

“姐姐,你且放心,我定会识奉和为亲子。”

娥秀抱走我的奉和时,她笑得很开心。

直到凤仪宫宫门紧闭,我才知我竟是被架空的皇后。

皇后亲子,贵妃抚养,历朝前所未有之事, 却无人为我说情。

一月后,我尚觉得身子越发的虚弱了。

我在梦中看到了顾恒,他在庸国的城墙上放着风筝,说等我回去。

回得去吗?

20

我强撑身子,每日灌药,为归国做谋划。

刘继不知从何处听了我与顾恒的秘辛,偏信我与他有情。

不巧,庸国如今国力强盛,他竟弃文从武,带着银甲军所向睥睨,大有我当初遇强则强之风范。

他要夺回庸国十二城,此时,他已到了庸国边境。

我在宫中寸步难行,可我的爪牙足以伸到金国城门界碑。

是一只风筝,还是贺将军亲自带去,他在刘继面前领命,替我带一样物件给故人。

刘继想羞辱我,我给他这个机会,

三月后,顾恒牵着那只风筝来了京都,与我族舅拜祭了城墙之上已是森森白骨的十二个庸国城主。

刘继逼我穿上红杉,又发疯了。

当着顾恒的面,我族舅身后几十万将士羞辱我,我哭着看着城墙下,顾恒铁青的脸,拼命反抗。

“赵和煦,你可曾爱过我?”刘继突然又正常了,他脱下披风将我裹在怀中,又哭又笑。

我啐了一口血沫,一言一顿。“刘继,你从未以真面目见我,你不信我,何以要我爱你。”

他的眼睛红肿,似怒非笑,伸手取下了那面具。

“我不该遇见你的。”他发狂般的笑,“或者那日你的刀改扎深一些。”

一道红痕从眉骨到鼻梁,那张脸,我曾见过,十三岁那年,他应该死了的。

“原来是你。”

我在他怀中呕了出来,他嫌恶的推开我。

不知从何处拿出了那把黑风刀,递给我,那张脸触目心惊。

“杀了我。”

犹如当年,他坐在城主之位,要我脱衣谄媚。

我跳上他的身体,用黑风刀划花了他的脸,这一次,他真的该死了。

刘继死在我的怀中,手里捏着那根我从顾恒衣衫上撕下的布条,睁着眼看我。

“可惜,什么都晚了。”

我起身爬上城楼矮墙,居高临下睥睨着顾恒。

“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他未回应,那眼神越发的冷,看着他我只觉得羞耻。

世间无暇的白玉甚少,血色斑驳的都碎了,我掏出怀中那块镀金的玉珏,洁白的玉已染上黑兔的血,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恐是洗不掉了。

风忽然猛烈了些,吹得我头疼,我看着顾恒,往前迈出了最后一步。

他骑马冲过来的时候,不巧,我正好落在他的马腿边,那块融金的玉珏恰好摔到他的跟前,碎了。

突然之间,他好似什么都明白了。

翻身下马,在我耳边哭丧嚎叫,我听见他说,“赵和煦,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你还没有祸害我……”

我真想呸他,迟来的深情真比草贱。

21番外

国都盛传,十公主乃国之灾星,偏她又有绝色容貌,罕见的带军奇才。

她不想和亲,在前线时骁勇无敌。

可再次之前,她折了我的腿,摔我祖传的玉珏。

是我的错,我拒绝她想嫁给我的无理要求。

再者,我记仇。

那次狩猎,我救了一只兔子,她却杀了三只黑兔。

甚至无缘无故杀了我的白兔。

更气恼的是她将我的兔子做成了美味送到我面前。

我哭了许久。

这还不算,她竟然想杀了她亲弟弟,庸国的皇长子。

我那日跟着她,却发现她掉入了一个局,

我想救她,却被一起掳到了辽姜。

她醒来时,还是那样的嚣张跋扈,

抬手便要削人,我腿痛极了,不想搭理她。

她竟想揍别人。

那人很壮,她在那人手里就像是一只小鸡,毫无还手之力。

等她彻底搞清楚情况时,竟想要出去送死。

她把我那块玉珏还给我,还撕坏了我的裙摆,让我记住那根布条,要我给她收尸。

我怜悯的看着她,她却想只猫一样,跳出了洞口。

洞里的少年们聒噪,吵得人来,暴露了她的行踪。

后来,她回来了,遍体鳞伤,甚至失去了一只手指。

我抱着她,只觉得难过,很怕她死,她却告诉我,她是煞星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祸害遗千年,她至少还有一千年可活。

她把手腕的布条给了我,要我回去看看她母后。

那日后,我不知为何被送了回去。

入宫时,皇后已被废,原是那刚刚满月的皇长子死了,人人皆说是十公主杀的。

就连我父亲,咬着牙数落着十公主的所做作为。

我不敢进宫,只敢将此物悄悄的送给后党,后来,皇上出兵了。

但也是三个月后,她或许已经死了吧。

又过了一月,有人说她回来了。

她变了,眼神更加的狠,像一个恶魔,我听人叫她九指疯魔。

但我并不怕她,我让她给她送去一个新的玉珏,我亲手刻的玉珏。

我心悦她。

可父亲察觉了,他告诉我,十公主十恶不赦,与我没有良缘。

叫我远离他,否则他就要动摇氏族,要请奏皇上送她去和亲。

她最讨厌和亲了。

我在人前顾意与她疏远,让她断情,可我实在难过。

父亲发现公主对我穷追猛打,亦慌了,便随意寻了个人与我火速定亲。

我是不愿的,

那日,我和她被公主看见了。

公主抱着一只白兔,将它抱在怀中,

而我,却杀了一只黑兔,我想迎合公主的喜好。

她却威胁我的新妇,让她退婚。

她怕了,连夜逃出了城。

我有些高兴,可这逃不过父亲的安排。

他派人刻意去挑衅金国,边疆失守,指名要她去和亲。

听闻她死活不愿。

我结婚那日,我等了许久,她未来。

入夜,洞房花烛,我好似看到了她,她好美啊。

我要了她很多遍,她也似那般眷念的抱着我,吻我。

可我醒来,我身边的人确是新妇。

自那日后,我再未碰过她。

她也走了,一年两年,我按捺不住,

我想到痴狂,我要接她回来。

可我见到她那日,她却被百般羞辱,我诧异,为何那般厉害的她甘愿如此。

她杀了那个侮辱她的人。

她问我是不是来接她的,我却不知如何应她。

我想说是,又怕她难堪,说不是,又怕她想不开。

她笑了,好似失去希望那般,跳下城楼,跌落在我眼前。

我丢失的那块玉原是被她拿走了。

那夜的人竟是她。

我好恨,恨自己自私,恨自己犹豫,我该说的。

“赵和煦,我本就是来接你的。”

可她死了。

金国灭了,我入宫时,贵妃抱着一个似我的小儿,告诉我那是我的儿子。

我不信,她告诉我,赵和煦的小指为我而断。

她十三岁时就已爱我入骨了。

可我,永远失去了她。

若干年后。

我看着虚白的门外,她穿着赤色的婚服候在那里。

向我伸手,似是等了许久了。

“赵和煦,我来了。”(原标题:《山河永煦》)

本故事已由作者:九古,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每天读点故事”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

    分享
    投诉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