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乡村味道（乡村的味道）

油菜花开了

下午三点多钟，我正在二楼房间看书，却不断闻到烟熏火燎的味道，以至于完全失去了美好的心境，也失去了继续阅读的乐趣。

放下书，把脑袋探向窗外，同时借助嗅觉，寻找烟雾的来处。

房屋正面的窗口是敞开的，窗外是蓝天白云。

我走出房间，来到二楼的背面。刚接近楼梯口旁边的窗户，就看见从田野的方向飘过来的一阵阵浓烟。

昨天下午，我曾经在田头漫步，就发现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田头的野草和去年的稻草一起点燃了。远远就能看见烟火。火借着风势，由西向东吞噬，释放出的气体刺激着人的鼻腔和喉咙。

离烟火不远，就有栽树的村民，还有在田间为麦子打除草剂的劳动者。但似乎没有谁在意田头的这把火，只一如既往地干着活。

在我的记忆中，农村不是这样的。

在我的记忆中，田头从来就没有弥漫过这样的浓烟。

人为的烟火

我们小的时候，家里缺少柴火，每到秋天树叶落下来，我们都会把干燥的树叶用柴筐或布兜一类的工具收回家，以备冬天烧饭。那时候的田头往往被收拾得很干净，根本就不会有成堆的稻草或麦秆。

而今天的农村，很多人都在用电或液化气烧饭，很少有人再捡拾树叶或稻草，以至于田头和半干枯的沟边，经常有成堆的稻草和厚厚的树叶。

可是，这就意味着有必要把树叶和稻草点燃吗？难道点燃这些“垃圾”的人就不考虑燃烧带来的空气污染？

我一边望着浓烟一边这样苦闷地问自己。

这样苦闷着，我向燃烧的烟火处走过去，用脚踩灭了还在蔓延的火苗。

今天的烟火依旧来自田头，来自我昨天踏灭过火苗的田头。难道是有人把昨天没燃烧到的地方又点了火？

反正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读书了，于是我走下楼，走向田野。

当我走到昨天踏灭火苗的地方，我看到，被我“救”下来的田头早已经被烧黑了。还在燃烧的是与昨天烧过的地方一渠之隔的田头。

2.

农村的夜晚

夜晚，大约十二点的光景，我一觉醒来。

窗外传来远远近近此起彼伏的鸡叫声，让我有种回归田园的舒适感。但是突然，我发觉，在夜晚的空气中有种臭哄哄的味道。一霎时我明白过来，这就是我母亲提到过的猪味。

从前年的某个时候开始，在离我家不足五公里的地方，开了一家养猪场，规模挺大，据说属于一家上市公司，叫什么牧原。自从有了这个养猪场，家乡原来特有的清新空气就不断被污染着。冬季还好，因为尚有一定距离，基本闻不到。但到了春季以后，尤其是刮东南风的情况下，味道就会显得特别浓重，不管你是在田野还是在厨房，都能被“分享”到。

我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把本来半敞开的窗户紧紧地关上，但同时依旧能够闻到室内有股猪臭味。

3.

乡村，故乡，老家，曾经赋予我那么多美好记忆的地方，曾经勾起我那么多诗情画意的联想的地方，如今，白天被黑色的烟雾缭绕着，夜晚被浓浓的猪臭味包围着。

无可辩驳，当下的农村已经到处都是楼房、汽车、自来水和水泥路，但在拥有这些美好物质条件的同时，农村是否也失去了一些美好的东西呢？

这样一路写下来，我对自己又多了一个疑惑：我选择退休后到农村生活是否不是个绝对的失误？

如果，明天的田头依然还会有烟熏火燎，如果，明天的夜里依然会有猪臭味从窗外飘进来，或许我真的会决定再次离开农村，回到城市去。

盛开的油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