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象棋的故事四十三(我和象棋的故事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周崇德显然研究过《橘中秘》、《梅花谱》,崇尚进攻,但也许是跟低手下得太多,又对现代布局理论一无所知,或许还有几分轻敌吧,进入中局不久就漏了一个大子,而没有任何的攻势。以下我十分稳健地将局面简化,形成了胜势。中间有几次,周崇德一直憋着劲想偷杀我,我冷静地一一化解了。周见计谋落空,仍然不肯认输,最后盘面已经惨不忍睹,连旁观的棋迷也看不下去了,周才一摊双手,道:“我说没休息好吧?竟然送子给别人吃,那还怎么下啊?本来我都优势得不得了啦,突然送个子!唉!”
我见他死要面子,那时少年心性,看不惯这样的行为,便冷笑道:“你优势?说笑话吧!”
周崇德不出声,飞快地把棋重新摆好。我示意让他先走,周又习惯性地抬抬手,好像还是要让我走棋的意思。中进笑道:“你自己刚才说的,你输了就先走,现在怎么还要后走?”
周有些尴尬,但仍然嘴硬道:“我不会走先,习惯了走后。”
我也学他的腔调道:“我也不太习惯走先,刚才先走还被你走成‘优势’了,这盘还是你走先吧!我后手走得厉害一点,一般人挡不住。”
周崇德这才不情愿地走了个当头炮,嘴里嘀咕道:“好!你后手厉害,我来看看是怎么个厉害法。”
我用屏风马应对,开局稳住阵脚,使得周没有占到丝毫便宜,中局双方展开了对杀。周走子勉强,时刻不忘偷鸡摸狗,甚至不惜弃掉仕相,企图毕其功于一役;但我对他的想法洞若观火,来者不拒地吃光他的仕相之后,巧妙地兑子消势,使其泡沫攻势冰消瓦解。最后,盘面上形成了我马低卒士象全对他单马的形势,此棋是我必胜,但周崇德把老帅爬上三楼之后,居然得意地提出和棋。
我当然不同意,周崇德用教训的语气说道:“你想赢棋,就不要让我的老帅上三楼啊!现在我帅登了城楼,你一个低卒还有什么作用?你的马走到哪里,我的马就跟着你到哪里,这棋还不和?”
周身后的几位棋迷连连点头,似乎被他高超的防守艺术所陶醉,脸上流露出恍然大悟、受益非浅的神色。
中进等人也不明其中的奥妙,有些疑惑地问我:“这棋到底是和还是赢?”
我又好气又好笑,仔细看看周崇德,见他神态自若,看不出他是故意撒谎还是真的认为这是和棋。
那位给周点烟的棋迷敬佩地看着他,赞叹道:“老周不愧是老周!这个棋多危险啊,竟然能够走成和棋。”
老周很是受用,翻了翻眼睛,道:“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行?我老周可不是浪得虚名!”
我忍不住开口道:“这棋要是和了,我爬回仙桃去!”
此言一出,顿时令对方棋迷相顾失色,而我身旁那帮哥们却是兴高采烈。中进知道我从不妄言,心里有了主见,便凑趣道:“我也跟你一起爬回去!”
听我说出此言,周崇德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身后那几位拥趸却一下子愣住了。看来,周是知道这棋不能够和的,刚才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如果他不是单马而是单炮,那么马卒方无法取胜---炮在残局里的防守能力强于马,盖因炮可在中路进退自如,起到遮头的作用,而马就不行了。接下来,我化士落象,借将力助攻,并适时地利用停着,让对方的马难以占据最佳防守位置,很快就形成绝杀。
周崇德身旁的棋迷平时未见其这样脆败,均感迷惑不解。有人问道:“周师傅,今天是怎么了?酒喝得也不多啊!”
周崇德说出一句妙语,让我哭笑不得。只见他伸了个懒腰,轻描淡写地道:“你知道什么?手艺不可乱教!”
那给其点烟的棋迷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哦!原来是友谊赛,周师傅没有出力!那可不行,我们这么多人在捧场,你总要使几手绝招出来啊!”
周崇德道:“唉!不带彩的棋下得没有劲。。。。。。”
还没等我表态,身后中进、新强等人纷纷大呼小叫起来:“要带彩?好啊!下多大的?100一盘行不行?要不下200也可以啊!”
周崇德面不改色,道:“你们都是远客,我怎么好跟你们赌家当?算了算了!”
中进见他怯战,故意挑逗道:“这样吧,你输了只输50,赢了赢100,怎么样?”
这下轮到周的棋迷不服气了,群情激昂,要看周崇德是否接招。老周仍然不为所动,道:“何必呢?谁输了都不好。”
我见周的意思已经有些服软,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太难堪,便拦住中进,问道:“老周,咱们还下不下了?”
周崇德道:“下!怎么不下?”说罢伸手走棋,这一次走的是仙人指路。
我用卒底炮反击,周又架上中炮,不过,他走的是跟挺起来的兵一个方向的炮。我当即也架了个中炮,局面形成列手炮的阵势。几个回合以后,周走子不够严谨,被我用弃卒抢先的方法迅速反先,车炮联合攻击其负有重要防守任务的马,周又不够顽强,随手跳马,被我中炮发出当头一将,局面顿时处于崩溃状态。周此后虽然步步苦思,奈何前面亏损太多,已经是无力回天了。此局仅仅交手20多个回合,周便失子失势,溃不成军了。
接下来周盘盘执先,又战三局,仍然惨败。到后来,我已经赢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便不想再下。周崇德靠在椅子上,好久没出声,末了冒出一句话道:“可惜今天小武不在这里,不然你们两个有得下!我没有休息好,哪天有机会再跟你下吧。”
我问道:“小武是谁?”
旁边有人应道:“是我们通海口的一个年轻娃,他现在排湖原种场上班,这附近几个镇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老周也下不过他。”
我听说是个年轻人,来了兴趣,道:“好啊!我姓贺,叫他有时间到仙桃第一制药厂去找我。”
这时已近黄昏,有人通知马上要开酒席了,大家这才散开来,各自落座。
自此以后,我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碰棋。往年,每逢节日来临之前,我总是要提前打听有没有比赛。而这一年的国庆节,我居然彻底地忘记了这么回事。短暂的假期里,我只是和同事们打了两场麻将。其他时间,还是像野马一样在外面度过了。
节后的一天,我被单位的新强拉去了俱乐部,他最近迷上了打桌球,且进步很快,所以一定要和我较量一番。
那一段时间,俱乐部的桌球区是生意最为红火的地方,我们仙桃的牛鬼蛇神都相聚于此,很多人搏彩打球,成为一种时髦的娱乐。我也不例外地加入了打球的行列,但只是三脚猫的水平。
我和新强打了几局,不分胜负。正在战意浓时,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见一位警官穿着一身崭新的警服站在我身后。
新强见是一位警官,有些紧张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又出了啥事。
其实,这位乃是我的棋友,时任市公安局政治处主任的张常鼎警官。他不仅象棋水平不俗,对围棋也颇为喜好,常与何正华、农行的张克勤行长等人切磋棋艺;此外,他的乒乓球水平也很高,在公安局几乎没有对手。我们都称他是“三枪将”。张常鼎警官为人谦和,十分儒雅,因此在棋界颇有人缘。我本来不喜欢与穿制服的人打交道,但他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骄横,更多的是书卷气,使我很是钦佩。
我放下球杆,笑道:“张主任,要不要打两盘玩玩?”
张微笑摇头道:“我不会打。问你个事:怎么好长时间看不见你的人影?比赛也不参加?”
我被他这一问,又触动了心底的不快,懒洋洋地答道:“唉!我觉得下棋也没啥意思。比赛嘛,比来比去还不是那么几个人,没劲。”
张主任笑道:“你那么好的棋,就这么不下了岂不可惜?我告诉你个事,不知你听说没有?这次国庆节比赛,我们仙桃出了新冠军了!而且还是个十八岁的年轻小伙子。”
我吃了一惊,忙问道:“是不是叫韩华?”
张主任道:“对呀!上次‘五一’比赛他就拿了亚军,这次又拿了冠军!我们仙桃棋坛看来真的是后继有人啊!你可要小心掉队哦!”
我有些酸溜溜的感觉,同时想确认一下韩华此次冠军的含金量,便问道:“这次比赛有多少人参加啊?老张、金波、刘正信他们有没有去?”
张主任道:“这一次比赛,人可多啦!总共有50多个人报名,只好分为两个组,搞了个分组大循环,最后是同名次决赛。老张、刘正信、张金波、王生祥他们全部都参加了,最后是王生祥获得了A组的冠军,韩华获得了B组冠军,两个人最后决赛,结果韩华赢了王生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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