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制的云肩和唐制可以搭配吗(朱振彬天禄琳琅)

《十七史详节》,宋代吕祖谦辑。吕祖谦(1137—1181),南宋哲学家、史学家。此《十七史详节》是作者读正史而节抄选编之本,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的学术观点和人格理想。

1.版本情况

此《十七史详节》为明正德刻本,全书273卷,国家图书馆藏29卷,10册。

国家图书馆所藏《十七史详节》,为四眼线装,湖蓝色洒金绢衣,米色洒金书签。书高22.3厘米,宽14.3厘米。半叶13行,行26字。双鱼尾,白口,文武栏。有前人修复痕迹(划栏、连补带衬),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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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73 明板《十七史详节》第81册修复前

2.关于古籍的常规接背方法

此书破损情况为虫蛀、线断并叶散。从破损程度来看,并不十分严重。故我对此书的介绍,并不针对破损部分的修复,而是此书的接背方法。接背,亦称“接脑”,为古籍修复术语。在古藉修复中,常常出现一种情况,就是有的书因书脑过于窄小,订线后,易压边框和图文。而采用接背的方法后,狭小的书脑立见阔绰,易于翻阅。

接背的常规方法有3种,衬纸接法、不衬纸接法、拼接法。所谓衬纸接法,就是在对书叶进行衬纸的同时,接宽书脑。清代藏书家黄丕烈在《陶杜诗选》题跋中就有“装成展读,因脑头狭小,殊不耐观,复命工易纸覆衬接脑,始可开展。”[1]这里所说的“覆衬接脑”,当为衬纸接法。不衬纸接法,也叫粘接法。就是裁一些与书叶数量相等,与书叶高度一致,宽度视接背宽度而定的纸条,把纸条的左右两边,一边粘在书脑距书脊2—3毫米处,另一边回折与书脊边缘相碰,此为不衬纸接法。拼接法,又称硬接法,是一种既不用衬纸,也不用糨糊,而只用纸捻把原书与接书脑的纸条连结起来的方法。

以上为古籍修复中,普遍采用的3种接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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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74 接背外观图

3.关于此书的接背方法

我在对“天禄琳琅”专藏之《十七史详节》第81册修复中,又发现了一种有别于以上3种的接背方法。开始时,过眼此种接背方法,以为采用的是拼接法,也就是俗称的硬接法。但仔细观察,并不是传统的硬接法。不同之处有以下几处:一是常用的硬接方法是将接背用纸裁成单叶纸条,而此书是把接背用纸叠成若干沓;二是固定不同,通常的硬接固定方法是采用纸捻固定,具体方法是把两头尖的纸捻,一头固定在书叶上,一头固定在接纸上。而此种接背固定,则是不用纸捻。以下以《十七史详节》第81册为例,详细介绍一下此种接背方法。

此书的接背纸共有9沓,每沓6张,6张之间,点糨连结。具体形式为:每沓的折口都朝着书脊;另外,在第5叶书叶中间衬一张大于书脑的衬纸,并与第1沓在大于书脑部分点糨糊固定。在第15叶书叶中间衬一张大于书脑的衬纸,并与第2、第3沓在大于书脑的部分点糨糊固定。在第24叶中间衬一张大于书脑的衬纸,并与第4、第5沓在大于书脑位置点糨糊固定。在第33叶中间衬一张大于书脑的衬纸,并与第6沓在大于书脑位置点糨糊固定。在第42叶中间衬一张大于书脑的衬纸,并与第7、第8沓在大于书脑位置点糨糊固定。在最后钤有乾隆三玺副叶中间衬一张大于该副叶书脑的衬纸,并与第9沓在大于书脑位置点糨糊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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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75 第1沓与衬纸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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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76 明板《十七史详节》第81册修复后

以上为此种接背的具体方法,从操作手法中可以看到,此种接背方法完全有别于常用的3种接背形式。那么,何种古籍适合此种接背方法呢?以《十七史详节》第81册为例,此书接出部分只有6毫米左右。如果采用衬纸接法、不衬纸接法和硬接法3种形式进行接背,都要进行打捻固定。但狭窄的接出部分,没有下捻的空间。而此种接背方法无需打捻固定接出部分,只需一单捻固定在原书叶书脊处。故此种接背方法较适合接出部分狭窄,不适合打捻的古籍。此次修复过程中,原样复原保留了此种接背方法。

同为“天禄琳琅”藏书中的元刻本《汉书·九十九》卷69也是此种接背方法,在修复过程中,也保留了此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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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77 “天禄琳琅”《汉书·九十九》卷69原接背修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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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78 “天禄琳琅”《汉书·九十九》卷69复原、加固原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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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3-79 “天禄琳琅”《汉书·九十九》卷69复原、加固原接背效果

国家图书馆的古籍修复历史悠久,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国家图书馆陆续启动了《赵城金藏》、敦煌遗书、《永乐大典》、西夏文献的修复项目。但是,在以往的修复工作中,为古籍修复过程建档是一个薄弱环节。以修复《赵城金藏》为例,在长达16年的修复过程中,竟然没有留下一份详细的修复档案,只留下一册《赵城金藏修理簿》,登记了每次从书库提取了几种、几卷、经名、归库时间等内容,而后期的记录只登记每次提取几种几册,连经书的题名都没有了,除此之外,没有留下任何记录修复工作的文字数据,非常可惜。此修复项目自开展以来,修复团队在为古籍续命的同时,也一直秉持着为修复存史的理念。

以上,仅对“天禄琳琅”专藏修复中的几个案例进行了介绍。我以为,作为古籍修复的国家队,我们应承担起这个责任。而修复案例、实录等就体现了这一责任。我们将一如既往地做好这项工作,在为修复存史的同时,也希望这些案例在同行的修复工作中起到参考和借鉴的作用。

[1] 〔清〕黄丕烈撰,余鸣鸿、占旭东点校:《黄丕烈藏书题跋集》(下),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第6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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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经授权摘自朱振彬《古籍修复探索与实践》一书。

作者简介:朱振彬,古籍修复专家,国家图书馆副研究馆员,全国技术能手,中国古籍保护协会古籍修复技艺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国家古籍保护中心暨江苏古籍修复传习中心传习导师、全国古籍修复技艺竞赛评审专家。1980年入职国家图书馆。在40多年的工作实践中,先后参与敦煌遗书、《永乐大典》、西夏文献、“天禄琳琅”专藏等重要古籍修复项目及馆藏新善本、名人手稿、舆图等文献的修复。在完成繁重的古籍修复工作的同时,朱振彬也承担着传承古籍修复技艺和修复理念的重要责任。担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研究生院硕士生导师(文物鉴定与修复方向),以及北京大学中文系古典文献本科(古籍鉴定与保护方向)、首都联合职工大学国家图书馆分校(古籍修复专业)授课工作等。发表论文《关于善本古籍的修复》等10余篇,参与编著《芸香芬馥—古籍保护探索与实践》等3部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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