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人吃面用大碗(山西的男人和大碗面)

山西人吃面用大碗(山西的男人和大碗面)(1)

(王清茗)外界对山西男人的群像描写是男人们手捧大碗吃面。

是的,山西人爱吃面,特别是男人,再好的山珍海味也食之无味,犹如江南人没吃大米饭等于没吃饭,湘贵川渝没有辣椒便说没吃菜一样的普遍意义。在物质生活如此丰富的今天,面对七碟八碗,酒酣耳热之际的男人也会说,回家吃碗面去,似乎家的灵魂和核心不是父母、爱人和孩子,而是一碗面。

男人们的至情至性,酒后真言。能摆脱良辰美景、红尘佳人和饕餮之欲,风尘仆仆回奔家中,居然为了一碗面?且不说大丈夫天地之志,即便匹夫也显得过于小家子气了。路边很多小饭摊、小饭馆,中午幌子挂出后,吃面的人络绎不绝,这里不分贵贱,无论身份。

很多地方对山西人的评价就是一个字:抠,连自己吃饭都舍不得花钱,吃一碗面甚至没有菜。无法反驳,这是事实。那些“男人们手捧大碗吃面”的群像描写的背景大多是传统村落的中心,席地而坐的男人们狼吞虎咽,最多手里拿一根葱、几瓣蒜,或者一根腌黄瓜条,老咸菜。

简朴的生活,看着让人心疼。流传在保德地区的民歌“酒盅盅乘米不嫌哥哥穷”,让爱情变得特别凄美和苍凉,深刻影响后世的走西口也因此产生。历史上有段时间山西确实穷,除了名声显赫的少数晋商富贾以外,很多“地主老财”们也不过三十亩地一头牛,面朝黄土背朝天,吃的五谷杂粮。到了农闲时节,一日三餐精简为一日两餐,晚间实在饿得慌,土炕火洞里烤个土豆。

山西人吃面用大碗(山西的男人和大碗面)(2)

但就是这口土豆,成为山西小孩童年情感最深藏的回忆。孩子们走街串巷玩耍,饿了随便到一个同伴家里,烧一捧柴火,扔进去几个土豆,世间再好的美味也比不过你一口我一口狼吞虎咽,并且随着友谊也把对土豆的依恋装进一生的情怀中。大人们对于孩子的这种行为,只要不浪费基本上是默许的,甚至看着孩子们扒开烧焦的、漆黑的外壳,冒着热气的土豆沙瓤泛着晶光,一口下去唇齿留香,手上、腮帮子上满是黑灰的滑稽中,看到成长的欣慰。

现代人很难理解,过去老人们吃土豆是不削皮的。山间泉水带走一切尘土,土豆入锅后皮变得纤薄柔软富有弹性,轻松就可以剥下,不带任何果肉。这是传统中与生俱来的节俭品质。扣,不过是通俗化解读,不被世俗所认知的深层内敛,宛若抱残守缺与固守家园间的犹疑和误解。

山西表里山河,走出家园困难重重。是从明末清初开始的走西口让外界知道了晋人顽强和坚韧不拔,逃荒的路上与自力更生同步而行,现在的包头、呼和浩特、鄂尔多斯、西宁等地都是山西人走西口的杰出创造,见证了山西人改天换地的决心、智慧、勇气和力量。

璞玉藏石,往往是卞和式的痛哭。他人看来,卞和痛哭“继之以血”的过程是一种愚痴。但卞和内心空明清朗,从不会放弃坚守的力量,并坚信这种力量最终会迎来云开日出。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有血性、有理想,才能赢得最后的风景风光,即便面对腐朽,也会抵达最终的神奇境界。

山西人吃面用大碗(山西的男人和大碗面)(3)

为了这个美好,山西男儿习惯了草根生活,骨子里却浸透了百事可做的性格。树荫下的花蕊,从不敢仰视天空的湛蓝;从小吃烤土豆的孩子们,可以扬沙满天,遮挡住半个太阳;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倔强,如高山流水,可以披荆斩棘矢志前行,再坚硬的岩石也会冲刷出沟槽——随便翻阅典籍和现代记录,都可以找出山西人创造奇迹的事迹,只是他们不喜欢炫耀,更不喜欢被夸大而已。

吃土豆的孩子们,是不会羡慕树荫下花蕊的,即便如今孩子们被更好地关爱庇护,在更好条件下生活,也会有人不约而同地寻找烤土豆的滋味,哪怕他从未吃过烤土豆。遗传着节俭的传统,加上骨子里的教养,使山西人在现代生活中略显低调,似乎世事与己无关,又有着孤芳自赏的高傲。这点被折射在对一碗面的钟情上,味蕾、嗅觉早已习惯的浓香味道,通感成精神的享受。

当然,没有亲口品尝那碗面,又怎知其中滋味。几个西红柿,一颗鸡蛋,油火之后便成为最简单的卤味。醋、酱油、香菜、葱花、辣椒等为作料,加上一碗面,可以是刀削面、手擀面或者剪刀面,饸烙面,总之就是这块面,和软和硬,都可成美食传奇。

山西面食能够全省通行,不在味道,而是制作工艺的简单。内心纯净的人大道至简,从未想过要把生活搞得复杂。

奔跑回家吃面的山西男人,深藏着天地间最朴素的哲学修为,返璞归真,荣耀自我。(作者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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