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弹与评弹艺术（我爱评弹你来听评弹）

第二十四回 “罚画”

【故事梗概】唐寅坐在西苏厅中，见秋香进来早已把“画观音”三字扔在了脑后。他迫不及待地向秋香讨终身，秋香不信他是唐寅。于是唐寅只得把虎丘山相见，追舟，卖身，一直到重阳节在备弄与她相逢的经过又说一遍，两个人讲话的声音传到了老太太耳里，老太太还以为华安在念经，所以连连地称赞。为了让华安快点画画，秋香只得骗华安，说自己并非木偶，不过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还是先把观音像画了。唐寅要她先给了终身再画画，秋香要他先画画再谈终身。唐寅便说画画可以，但我这一幅画价值五百两花银呢，权当作我娶你的聘礼吧。

【细节点评】唐寅进了画厅就坐下，谁知这里有四张桌子，分别是琴桌，棋桌，书桌和画桌。唐寅因为心里着急，坐到了书桌前面，秋香进来一看，知道华安坐错了，也不对他说，只管自己将画画时需要的东西一一放在后面的书桌上，也不对华安说话。唐寅回头一看才知道画桌在后面。于是赶紧过去与秋香说话。

秋香给华安磨墨，唐寅怕秋香手酸，就伸手去抢秋香手中的墨。秋香不知情，以为华安要对自己非礼，就把手缩走。唐寅用力太大，又太快，没有抓到墨，却在砚台里蘸了一手的墨汁，就说这墨好香，用嘴将手中的墨汁添了个干净，又用手去揩嘴巴，结果脸上也弄得全是墨，秋香见了又笑了起来。

关于“一笔涂（图）”的来由。唐寅为了把画画好，经常练笔锋，练笔力。有个号称酒仙的邻居，久慕唐寅的大名，想请他帮自己画一幅扇面。一天借着酒兴就闯进了唐寅的画室，唐寅正在练笔力，酒仙不知，拿了扇子走上前去，这时唐寅的一笔竹叶便落在了酒仙的扇面上。酒仙把这把只留了一道墨印子的扇子视作宝贝，常在人前夸耀。 有个朋友见了就说，唐解元这是在给煤炭店老板做广告，扇面上画的分明是一根钢炭，这就叫“一声长炭（叹）”。这件事传到唐寅耳里，就将这位邻居请来，帮他在“钢炭”上面有加了几朵梅花。从此唐寅的“一笔涂（图）”就在苏城传开了。

一点疑问。秋香知道二娘娘张秀英是唐寅的表妹，所以她想证实华安究竟是不是唐寅，只要去西楼问一问二娘娘便可知道了。

【方言解读】其一“热昏”，因为发昏，所以就引起意识不清，因为意识不清，所以就语无伦次。“热昏”，在苏州话里是表示“胡说八道”的意思；其二“芦席浪爬（因备）到地浪”，这句谚语很有意思，“芦席”是用芦苇编的成席子，一般用作建筑材料，当然也可以当作蹩脚的席子。从席子上走到地上，没有什么两样。这句话通常用来形容两个人的地位并没有差异，也就是“一票货色”、“一只袜统管”的意思。

【唱篇听写】唱篇中一些字句听不清楚，只能用同音字代替，请朋友们原谅。

秋香（王鹰）：“自将小目看华安，默默胸中费疑猜。我是但见他，有心假作真君子，他是故弄玄虚要将我难。他是趁此描画来作弄，都只为刚才家法冷非凡。秋姑是不理睬，假痴呆，把那绣帘卷，窗格开，起画桌，勿曾关，香一炷，供之在，留了画册另安排。天地水，水一杯，有那墨香阵阵笔边吹。秋姑是不言不语磨香墨，我是看出华安他是胡意为。”

唐寅（徐云志）：“我是窥探飘香为红妆，所以我为卿卿投靠进门墙。在备弄与你来相会，二松堂上诉衷肠。可恨那总管竟来冲散，把我们棒打鸳鸯各一方。我是桃源有路来重选看，哪知晓咫尺蓝桥信渺茫。我是为了你抛家乡，为了你匹苏邦，遇不了一辈同学与同窗，解元公借足来做僮郎。恨方才把那刁乞图容画，害春香移处到內堂。幸亏我的表妹在旁侧，太夫人哪晓其中内形状，我今朝为你来画慈航。”

秋香（王鹰）：“小妹心头想着哥，哥哥啊，你把怨责严词错怪奴，想我秋香虽则女村妇，我是并非木偶情糊涂。哥哥啊，我是休将贫衣为仇敌，我亦非想才子作狂徒。二松堂上我身逃脱，恨无辜来了这老家奴，我是又恐怕蓦地凭空起风波。哥哥啊，而今风浪早已息，你是休将此事挂胸窝。不要把你丹青神思有扰乱，你画观音何乱戏弥陀。太夫人连连频催促，你是不动点毫口说无，难道你画观音只消一笔涂。”

唐寅：“我今朝为你画观音，如今是如送你花银五百金。姐姐呀，时人须把古人来效，效学那晋代衣官王右军，他是爱鹅写就换鹅经。我只顾真心将你爱，将一幅观音来换你人，五百两花银来作聘金。” 秋香：“秋姑听，暗沉吟，可笑华安少正经。他是居然敢冒唐伯虎，他还比当年王右军。” 唐寅：“他在吴中称魁首，不用那柳条香炭打图形，要请诸位明朝来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