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祥承认数字人生是改编的(林子祥一气呵成的一串数字)

林子祥承认数字人生是改编的(林子祥一气呵成的一串数字)(1)

文:潇湘客下

图:网络整理

喜欢光顾KTV的年轻人,不时会听到隔壁的包厢里传出一连串怪异的吼叫,仔细一听是用粤语唱的,并不是周杰伦的碎碎念。紧接着,当唱到“变咗1004”时,声带便撕裂了,唱歌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再往下唱就变成了鬼哭狼嚎。

不怪唱歌的人五音不全,要怪就怪他轻易去挑战这首翻唱难度极高的《数字人生》。

这是林子祥的歌,创作于1986年,至今已有34个年头了。

这首歌之所以能够被人们记住,大概是因为它独特的歌词:整首歌几乎都是由数字串联的,读来朗朗上口,充满韵律感。另外,有着“铁肺”之称的林子祥一连串令人应接不暇的连珠炮弹般的高音,也成为了KTV爱好者喜欢挑战的难度之一。

这首歌流传了这么多年,但提及它时,人们更多的是想起它怪异的歌词、高难度的唱法,仅此而已。

可是,又有多少人关心,歌词里面的一串串数字,到底是有何用意?

01 歌曲诞生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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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数字人生》这首歌,是林子祥和编曲钟定一在一起打台球的时候,林子祥忽然心血来潮,想出来的鬼主意:把数字串联成一首歌来演绎。

林子祥的用意是,用数字反映当时的香港人沉浸在资本数字的世界,“填满一生全是数字”,“烦恼一生全为数字”的境况。

此话还得从香港的社会经济背景说起。

其实,从1840年中国割让香港岛开始,到新中国成立、朝鲜战争爆发一个世纪多的时间,虽然香港的经济得到了发展,可是跟日后的飞黄腾达相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者,在这段时间里,香港经历了二战的摧残。二者,在这一百年间,中国对西方市场几乎做到了完全开放的状态,外国的资金、货物、人才,不必通过香港,就能深入中国腹地。所以,当时的香港经济飞腾的机会是比较有限的;到了20世纪,香港对于英国而言,军事战略意义远大于经济方面了。

新中国成立后,一边倒向苏联,经济建设、科技发展也依赖苏联。所以,这个时候的香港,在经济方面和内地关联并不大。反倒是从内地迁徙到香港的人,繁荣了香港的经济。要知道,当时中国最繁华的城市,其实是上海,这是名副其实的国际化大都市,有“东方巴黎”之称。后来抗日战争爆发了,很多上海人便坐着轮船,到香港来避难,其中便包括了后来以邵氏影业闻名的邵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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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逸夫及其家族成员

而香港的真正崛起,是在中苏关系彻底破裂,中美开始建交后。20世纪70年代后,中国开始敞开大门,引进西方工业生产设备,准备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接触。

但是,和西方国家广泛进行贸易,建国后双方都未曾有过,也不太清楚贸易规则。再者,中国当时在体制上也对西方的人员、资金进入有所限制。这样,就对贸易的进程有所阻碍了。

那怎么办呢?只好先找一个贸易往来的中转站。于是,香港等来了机会,开始迎来了经济的腾飞。

20世纪70年代起,数量巨大的转口贸易,让香港一举成为了亚洲地区首屈一指的交通枢纽和贸易中心,有了亚洲四小龙之一的称号。随后,香港成功完成了从以制造业为中心到以金融服务业为主的经济转型。

香港的金融业非常发达。到了1986年,也就是林子祥的《数字人生》诞生的时间,香港的四大证券交易所合并,市场的交易总额达到了1231.28亿港元,香港顺理成章成为了世界三大金融中心(纽约、伦敦、香港)。

所以,生活在上世纪80年代的香港人,对金融领域是非常痴迷的,炒房、炒股、赛马,一点都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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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窃听风云》中有一个场景,一个阿婆炒股,市值惨遭腰斩,收市后阿婆就绝望地从高楼跳下去了。

在20世纪80年代经济繁荣的香港,就发生过全民痴迷炒股的一幕。

正如歌词里说的,“人与数字/有许多怪事/看看计数机里幽禁几多人质”。

在当时,一串串鬼魅的数字,完全幽禁了香港人的灵魂。

02 歌词里面的数字代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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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人生》的词作者是香港著名词人潘源良,林子祥、叶倩文、王杰、谭咏麟等著名歌星的很多歌曲,都是由他来填词的。作为香港王牌填词人之一,潘源良自然不会随便填上一串数字来敷衍听众。

我们发现,林子祥在唱《数字人生》的时候,虽然唱的是看似很随意的数字,但听起来却朗朗上口,毫无违和感。稍微懂点粤语的人会知道,这些数字用粤语读起来,其实和唱歌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只要你会粤语,不管你有没有听过这首歌,都能大致唱出它的调调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原来,潘源良在填词的时候,作曲已经出来了(舶来品)。这时候,潘源良想的是,如何将粤语的九个声调,巧妙地和歌曲的音调一一对应。于是,经过一番斟酌,歌词就出来了:

3 0 6 2 4 7 0 0

3 0 6 2 4 7 7 0

5 3 4 2 0 2 1 3 9 4 2

4 3 1 4 0 6 2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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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过一段林子祥登台演唱《数字人生》的视频,当时他已年届古稀。看的时候真为他捏一把汗。倒不是担心他唱歌高音会上不去,我们担心的是面对这么多复杂随意的数字,年老的他会不会忘词。后来终于知道,只要明白歌词在韵律上的玄妙之处,这担心就属于多余的了。

当然,从字面来看,歌词里面的数字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如“明明刨正23,为何弹出41”,歌曲的间奏伴有跑马的号声,意思是市民赌马,买了2号3号,结果跑赢的是4号1号。

“4.34价位暴升变咗1004”,讲的是股市指数暴涨。正如前面所说,炒股是那个时期香港街头巷尾热门讨论的话题。

而后面的“0 4 3 4 0 4 3 4,0 2 3 2 0 2 3 2……”,就是当时的股民热衷的股票代码了。

03 陷在数字里无法自拔的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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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林子祥不需换气快速说唱那一段数字歌词的时候,听众会不自觉地陷入为数字世界所疯狂迷炫的状态里面。正如歌词所说的,“凭号码来认识/你的IQ你的身家/你的体魄你的一切”。

那个时代的香港,正属于投资的狂热时期。而对数字狂热的背后,则是人们对灯红酒绿的物质世界的痴迷。

而现在的内地,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在当代,人和数字,早已紧密相连,无论是你的身份,你的身型,还是你的财产,你的一切,都需要用数字来量化。

你有多少钱?你有多少套房?你有多少辆车?你有多少人脉?这些都是当代人在人际交往过程中不自觉会去衡量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关乎你的社会地位。

当然,对有钱人的艳羡,对当权者的崇拜,不独是当代,自古便有之。可是能够将一个人所拥有的资源量化到如此精准的程度,这是亘古不曾有过的。古人知道沈万三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但沈万三到底有多少钱,平民百姓却没有法子说出一个确切的数目,也并不在乎具体数目是多少。而现在,马云、王健林到底有多少资产,普通人也能很轻易地就查出来,因为时不时就会有富豪榜之类的东西发布出来,供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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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在数字世界里无法自拔的市民,很容易会忘记了冷冰冰的数字以外的世界的温度。他们或许不知道,也并不在乎,同样拥有100元人民币的张三和李四,虽然同样买回了几瓶烧酒,但他们却绕了不同的巷子,和不同的人讨价还价,这些都不是数字能够体现的东西。

同样的道理,一样是富豪的马云和王健林,在亿万身家的背后,连接的也是不一样的人生阅历,这些也不是数字所能体现的。

但,被“数字化”了的人类,会在乎这些吗?

04 有没有数字化以外的感知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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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数字化”认知模式,并不是一开始就具备了。相反,它是经历了漫漫历史长河才达成的。而这个“数字化”的认知模式,则依托于人的“视觉”感官建立起来的认知体系。

自文艺复兴以来,西方人的视觉感官开始打败了味觉、触觉、听觉感官,成为了支配西方人思考的主要形式。这种以视觉作为强势感官的思维方式,开始被人们归为“理性”的范畴。从那时候开始,绘画开始讲究人体比例(达芬奇解剖尸体了解人的结构),物理讲究实验对照(伽利略的比萨斜塔实验),医学更讲究临床研究。这就是所谓的“眼见为实”了吧。

既然是视觉占主体,那拿什么来精准衡量我们的视觉认知呢?于是,“数字化”便成为了理性、科学的基础,成为了我们视觉的表达工具。

这种思维从工业革命开始,传遍全世界,当然也轰开了我们的国门。

以数字来衡量一切,固然有它的好处,起码可以做到精准无误,这样才会有社会秩序的存在。在古代,秦始皇也要统一度量衡,才能使一个国家有效运转。但问题在于,习惯使用数字的我们往往会忽略,这一串串数字,并不是事物的本身,它们只是衡量事物本身的工具而已。

比如,我们说爱因斯坦的智商是146,但“智商146”到底是什么?真的有这个东西吗?人的头脑里面并没有数字,146不过是为便于人们理解和比较,用来表达智力程度的工具而已。

再比如,人们说马云身价2388亿,“2388亿”也不是物质本身,它代表的是当下马云所拥有并能支配的社会资源而已。

正如波茨曼在《娱乐至死》里面所说:“我们认识到自然、智力、人类动机或思想,并不是它们的真面目,而是它们在语言中的表现形式。我们的语言即媒介,我们的媒介即隐喻,我们的隐喻创造了我们文化的内容。”

当代人容易将数字看作是事物的本质,崇拜数字,其实和古代的毕达哥拉斯学派相似,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数字是万物的本源,可是他们更多是用来作哲学、数学的研究而已。而现代人呢,则是利用它来作为掠夺资源的借口,金钱至上,这些都固化成了一串串高高在上的数字。

数字化令人逐渐脱离了人可以去感知的“温度”。那么,有没有数字化以外的感知工具呢?

自然是有的。

波茨曼说:“在人类历史中的大多数时期,大自然的语言是神话和宗教仪式的语言。这些形式具有让人类和大自然相安无事的优点,并使人们相信人类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在“视觉化”、“数字化”占主导之前,人类还有更和谐的感知世界的方式,也许是各种感官的综合,反正并不独偏向于“数字化”模式,这使得人类的生活更有神秘感、崇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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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方说,中国的厨师在传授炒菜秘方时,会说“放少许盐”,“掌握火候”,这是游离于数字计量体系之外的,因为我们的数字没有办法去表达这种依靠“手感”来把握的东西。有人尝试过将这些具体到以确切的数字来描述,如“放少许盐”变为“放3克盐”,可是炒出来的菜还是欠“火候”,少了鲜美之感。

这表明,我们的语言在描述触感的时候,是很贫乏的。可是,这样的感觉又比纯数字精妙得多,起码这里的语言是有温度、有弹性的,而不是硬生生的死板的数字。

看看计数机里面幽禁几多人质?

也许从数字堆里面解脱出来,人才会有更多自由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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