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时期宣传（读国家与革命公社是一种怎样的形式）

接上期：读《国家与革命》巴黎公社：组织起民族统一

这篇我们讲述《国家与革命》第三章第5小节：5．消灭寄生物——国家

　如果看标题，可能会觉得列宁这里写的有点重复。因为之前我们讨论过国家灭亡，打碎国家政权的话题，现在又冒出一个消灭国家，是不是重复啰嗦了呢？

如果从逻辑上看，国家灭亡，打碎国家政权，和消灭国家，这三个肯定不是一个意思。但是，却都有联系。很明显，打碎是第一步，消灭是第二步，国家灭亡是第三步。打碎并不等于立刻消灭，只是消灭的开始，而消灭也不能等于马上灭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彻底灭亡国家需要很长的历史事件和充分必要的各种物质条件和主观条件。

从总体看，本小节列宁具有对马克思观点的宣传性质和对公社从形式上进行总结的性质。同时，还体现了对马克思的继承——即使巴黎公社失败了，但是列宁依然认可马克思对巴黎公社的原则，而不是如我们现在大量的庸人一样，看到苏联解体失败了，就连列宁主义也一起抛弃。这体现了列宁是如何对待马克思主义和学习马克思主义的。让我们看到伟大的革命导师绝不会因为庸人们的喧嚣而改变对真理的信仰。　所以这篇具有如何学习、信仰马克思主义的格外的意义。这点可能更为重要。

我们先看看列宁在这小节转述了马克思的什么话：

　　马克思写道：“……新的历史创举通常遭到的命运就是被误认为是对旧的、甚至已经过时的社会生活形式的抄袭，只要它们稍微与这些形式有点相似。于是这个摧毁〈bricht——打碎〉现代国家政权的新公社，也就被误认为是……中世纪公社的复活。……是……许多小邦的联盟〈孟德斯鸠，吉伦特派[21]〉……是反对过分的中央集权的古老斗争的扩大形式。……

　　……公社制度将把靠社会供养而又阻碍社会自由发展的寄生赘瘤——‘国家’迄今所吞食的一切力量归还给社会机体。仅仅这一点就会把法国的复兴向前推进了。……

　　……公社制度会使农村生产者在精神上受各省主要城市的领导，保证他们能够得到城市工人做他们利益的天然代表者。公社的存在自然而然会带来地方自治，但这种地方自治已经不是用来对抗现在已被废弃的国家政权的东西了。”［注：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7卷第360—361页。——编者注］

　　

列宁再引述完，写的评论是：

“消灭国家政权”这个“寄生赘瘤”，“铲除”它，“破坏”它；“国家政权现在已被废弃”，——这就是马克思评价和分析公社的经验时在国家问题上使用的说法。

对于马克思上面三段话，列宁的提炼就是：“消灭国家政权”——这是巴黎公社的经验。或者说这是巴黎的最终目标。至于整个国家消亡，那肯定还是遥远的事情。铲除也好，破坏也好，这都需要时间。

列宁对马克思的这三段话没有做过多的解读，我这里简单分析下，以供参考：

第一自然段很显然是和前面列宁驳斥伯恩斯坦谈马克思的公社是联邦制有关， 是对将公社看做是联邦制的批评。

但是这里有几个观点，需要大家注意，首先马克思说：

新的历史创举通常遭到的命运就是被误认为是对旧的、甚至已经过时的社会生活形式的抄袭，只要它们稍微与这些形式有点相似。

　这里马克思是从形式上对新的历史创举这种伟大的历史活动的辩护，不能因为他们在某些形式上与之前的时代某些东西相似而就忽略了它革命性的本质。比如我们现在把人工智能的机器人看做是同之前的机器一样，这就是错误的，没有看到人工智能机器人乃是本质的创新。甚至我们现在的人工智能驾驶无人车也是如此，我们如果还认为是轿车的升级版，那就错了。随着北斗导航的开通，或者是其他的低轨道卫星系统的开通运行，这些无人驾驶的无人车极可能代替房子，成为想去哪就去哪的移动空间。从而实现人类在物理空间中行动上的自由。多少有些返回到古代的游牧民族那种逐水草而居的状况。一架大车上拉着全部的家当跟着牛羊走。所以从长远看，无人驾驶汽车，对社会的结构的冲击是颠覆性的。短期内可以把无人驾驶汽车看做是私人轿车的升级版，但是长期看，则肯定不是了。

马克思这里当然是在为公社辩护。因为公社之间的联合的情况确实在形式上有联邦制的样子。但是我们前面已经讲过了，完全不是一码事。但是不容否定的是，公社在很多方面却向更古老的农村公社的形式回归了。巴黎公社和古老的农村公社却有相通的地方，巴黎公社是在更高的历史阶段和物质科技条件下对古老的原始共产主义公社的回归。毫无疑问，这是与马克思批判的孟德斯鸠、吉伦特派提出的中世纪的小邦联盟完全不是一码事。

总之，我们对于新生事物，特别是颠覆性的事物，要善于突破其在形式上与之前的某物的相似而看到其革命性，我想这是马克思的用意所在。很多革命性的事物被我们用庸俗的眼光一看，就会认为太阳下面没有新鲜事，这样，革命的事物就容易被窒息而死。

关于第二点，也就是消灭国家那小段，马克思同时还提出了消灭国家的重大社会意义，即现实价值，由于剔除了国家这个形式，公社使社会的形式和本质实现了统一，这样，公社也就把国家迄今所吞食的一切力量归还给社会机体。这里的表述还是有些抽象。我觉得有两点可以供我们参考，第一是，公社时代绝大部分人都是自食其力，参与劳动，不存在真正的剥削者了，让更多的物质财富涌流的前提是让更多的人自由创造。这点，只有消灭私有制才可以做到。资本垄断已经极度压抑人们的创造自由了，因为垄断保持高额利润，将资本投入到创造领域那就是不值得的，危险的。而垄断就是躺在床上收租子的买卖。垄断影响创造力和生产力，列宁当年就已经明确提到了。可以想见，如果我们大部分干部回到乡里参与合作社的建设和发展，那么，一方面，可以创造大量的财富，一方面则减少了国家财政供养的负担。而现在农村村干部素质低下，也正是需要高素质的人员回乡参与合作社发展。紧紧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我们当下的国家干部管理体制也有了限制生产力发展的苗头了。现在讲干部下沉，下沉到哪里？下沉三天后又浮上来了，这样的下沉有什么意义呢？可是上浮又是必然的，因为没有类似合作社这样的组织可以大量吸收人员。从长远看，哪怕是发展农村合作社，也可以让大量的财政供养的干部真正下沉到乡村而且能够扎下根。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腐败吗？

第二个情况是，由于在一起劳动，那么就会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娱乐。当年改开前，很多农民都是白天种田，晚上演戏，农业劳动和文艺演出都擅长。资本主义大生产将人的劳动专业化了，这种专业化是通过压制一部分劳动能力而畸形地发展另外一方面形成的。特别是由于占据大量的劳动时间，让工人客观上没有发展其他特长的可能。现在有斜杠青年的提法，意思是在正式职业外，有第二职业发展。可是这得看他本职工作的时间是否充裕了。如果经常加班到半夜，上下班又得三四个小时通勤，那么他哪里有时间发展第二职业特长呢？所以社会财富的充分涌流也必须是人的全面发展。而这种人的全面发展，也只能是在公社这种公有制的体系中才可能出现。当然，这里的公社就是本文所一再强调的公社，是马克思、列宁意义下的公社。新中国的公社历史，一大不足是我们只有农村公社，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公社。这当然是由于我们的生产力水平造成的。但是，就是在农村公社，人的全面发展的萌芽也是可以清晰看到的，这点是客观事实。当时还有个特别清楚的记忆，就是基层的县以下干部数量很少，大街上没有交通警察。虽然中央的部委不少，但是中下层的行政干部却不多。总体上的财政负担肯定是小的。我在这里只是为了理解马克思的观点提出一些参考案例，并不意味着主张立刻马上实行公社制度。在当今，这应该是一个方向。我们需要明确我们要创造历史条件来逐渐实现之。

第三自然段是谈工农关系，是说城市公社领导农村公社。这点是基于城市和乡村对立的社会结构而言的。从当今发达国家来看，小农基本都被消灭了，当然农业还在。如果美国和英国实行公有制体制，那么几乎不存在什么城市公社领导农村公社的问题。物联网和人工智能、无人驾驶技术的出现，我想，在未来会颠覆农村和城市的区别。这点我们城市规划，国土规划，农业乡村规划，其实应该有前瞻性。将来高质量的深山中的那些小山村的房屋恐怕会出现回潮。要知道村落的出现，是有一定的规律的，是基于客观自然条件的。农业时代的农村在本质上是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的结果。

在提炼出上面的马克思的引文的核心是“消灭国家”这个寄生虫之后，列宁写了这么一段话：

所有这些都是在将近半世纪以前写的，现在必须把这些话发掘出来，使广大群众能够认识马克思主义的本来面目。马克思观察了他经历的最后一次大革命之后作出的结论，恰巧在新的无产阶级大革命时代到来的时候被人忘记了。

列宁的所谓的新的无产阶级大革命时代就是他自己的这个时代，马上要到来的推翻沙皇政府的十月革命的时代。从马克思对巴黎公社的总结到俄国十月革命，中间经历了四十年，这四十年，其实是非常不平凡的。一方面是无产阶级武装起义和建立政权于巴黎的伟大事业被资产阶级扼杀而遭到了巨大的失败，自此之后，欧洲劳资关系进入 一个较长时期的缓和期。在这个缓和期，无产阶级的事业的核心从巴黎转移到了德国，而德国社会民主党主要是在和平时期发展的无产阶级政党，他即拥有了和平时期无产阶级政党的好处，也沾染了和平时期的坏处，最终其领导层叛变了，背叛了马克思主义。领导层的背叛，马克思恩格斯去世后无产阶级的领袖背叛了他领导的阶级，这是比巴黎公社遭到血腥镇压还巨大的挫折。打碎在此情况下，列宁为代表的社会民主党革命派依然坚持马克思主义，依然认可马克思恩格斯对巴黎公社做的那些原则。列宁没有因为革命遇到了巨大的失败和挫折而丧失了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成败论英雄，本来就是市井小人的处事原则。可以说如何从巨大的历史性的失败中依然还要坚信马克思主义，列宁是我们最好的典范！毫无疑问，这里让列宁依然信仰马克思主义的正是马克思主义本身的理论的伟大力量！

可以说，扼杀对马克思主义的宣传，是对无产阶级的犯罪。借着和平时期而减少压制对马克思主义的宣传，同样是，甚至更是犯罪！理论的教育、传播、学习、消化，最终成为信仰和行动指南，这不是一日之功。马列经典入中学、大学教材，已经成为当务之急。要读经典原著，而不是我们那些一身骨灰味道的该入棺材的教授们编写的什么概论、讲义！让套中人来讲马列主义，可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阻碍马克思主义传播的办法了。从那些骨灰味道的文章中就可以看到只会抄袭的教授们的血管中流动的只是僵尸的血液了。

让中国的广大青年读马列原著，这是宣传马克思主义的不可违反的原则！

下面，列宁引述了两段其实是马克思对于巴黎公社从形式上给予肯定和总结的观点：

　　“……人们对公社有各种不同的解释以及公社代表各种不同的利益，证明公社是一个高度灵活的政治形式，而一切旧有的政府形式在本质上都是压迫性的。公社的真正秘密就在于：它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府，是生产者阶级同占有者阶级斗争的结果，是终于发现的、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

　　如果没有最后这个条件，公社制度就没有实现的可能，就是骗人的东西。……”［注：同上，第361页。——编者注］

　一般来说，我们讲马克思主义，形式和内容或者形式和本质这对矛盾不是放在重要位置上的。可实际上，马克思本人却是高度重视这对范畴在他的研究中的使用。这里是将这对范畴用在了分析公社的形式和本质上，在《资本论》中他用来分析商品。

关于这段话，列宁说：

　 空想主义者致力于“发现”可以对社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各种政治形式。无政府主义者根本不考虑政治形式问题。现代社会民主党内的机会主义者则把议会制民主国家的资产阶级政治形式当作不可逾越的极限，对这个“典范”崇拜得五体投地，宣布摧毁这些形式的任何意图都是无政府主义。

这一小段当中，核心词就是形式，列宁是明显把握住了形式和内容或者本质这对范畴的了。简单来说公社是什么？公社是一种形式，一种社会形式，一种无产阶级实现统治、管理社会的形式。正是从形式和内容或本质这个矛盾出发，列宁首先指出空想主义者致力于“发现”可以对社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各种政治形式。这是空想社会主义的特点。接着是无政府主义者根本不考虑政治形式问题。这是小资产阶级否定形式的思路，无政府主义。最后是现代社会民主党中的机会主义派别只是肯定资产阶级的议会制的国家形式。从这个角度来说，弗朗西斯科福山提出的“历史的终结”，不过是第二国际修正主义、机会主义的美国版而已。这是对三个思想流派的批判：空想形式、不想形式、维护资产阶级既有的国家形式。

那么，马克思是怎么看的呢？

马克思从社会主义和政治斗争的全部历史中得出结论：国家一定会消失；国家消失的过渡形式（从国家到非国家的过渡），将是“组织成为统治阶级的无产阶级”。但是，马克思并没有去发现这个未来的政治形式。他只是对法国历史作了精确的观察，对它进行了分析，得出了1851年所导致的结论：事情已到了破坏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的地步。

　　马克思的结论是在“社会主义和政治斗争的全部历史中得出结论”，因而不是空想的，是有前提的。而且得出的结论也只是必然的粗线条的结论，没有进行细致的空想。所以在巴黎公社之前，马克思只是指出了历史趋势，而没有得到具体的形式，无产阶级该以怎样的形式来统治社会。而他关于公社的形式的判断乃是对巴黎公社的思考结果，是向现实学习的结果。

因此列宁论述到：

当无产阶级的群众革命运动已经爆发的时候，马克思就来研究这个运动究竟发现了什么样的形式，虽然这个运动遭到了挫折，虽然这个运动为期很短而且有显著的弱点。

　　巴黎公社存在时间虽然很短，而且失败了，但是这短短的时间提供的资料，也足以让马克思从中发现无产阶级专政的最佳形式——公社。在生产资料公有的基础上，劳动者自由组合成公社，通过选举可以撤换的、低薪的公职人员进行对社会管理。公社作为社会的基层社会单位联合成自愿形成的共同体。因此这个公有制的以公社为子系统的人类共同体就是中央集权制的。这里必然体现的是民主和集中的统一。个体在公社中是自由的，而不是个性受到约束的。公社是社员个性得到发展的条件和外在环境。这里面没有层级制的官僚体系，虽然就系统来说可以分为一级系统、子系统，孙系统等等。这种公社的系统性的层级和我们现在的官僚体系的层级肯定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公社的基本特点是议行合一。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这种形式适合工人阶级专政这个本质！如果社会的绝大部分成员都成为工人阶级或者是无产阶级，那么公社就是一个必然的社会组织形式。

所以列宁最后特别强调：

公社就是无产阶级革命“终于发现的”、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形式。

公社就是无产阶级革命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的第一次尝试和“终于发现的”、可以而且应该用来代替已被打碎的国家机器的政治形式。

列宁在这里强调的是公社是无产阶级的解放形式和代替资产阶级进行社会管理的政治形式。以公社来解放自己，以公社来管理自己。

面对人工智能机器大量的代替人们的劳动，无产者该怎么办？未来的社会将出呈现什么形式？这两个问题在今天是世界性的问题。从目前看，人工智能代替人的劳动的速度是非常快的，是加速度的，是超乎普通人的想象的。失业如死亡魔咒一般每天约束着每一个劳动者。当你一无所有，而又必须生存下去，那么和其他人联合起来其实是不二之选。这不就是公社的雏形吗？虽然这是在生存压力下进行的组合，远远谈不上自由的组合。但是，你毕竟迈出了那重要的一步。此时，在我们耳边回荡的就是马克思的那句伟大的名言：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资本剥夺了你的岗位，你却获得了团结带来巨大能量的自由！我们今天的各种的如微信群一类的网络社区不就是这类的雏形吗？或者说，现在的社交软件不就是在为人们的自由组合创造物质条件吗？私人资本控制的社交软件却正在创造终结私有性质的人们的自由组合。未来的无产阶级的“巴黎公社”在这里已经出现了！

从人类历史看，它只是需要再来一次1871年3月18日！

从马克思的经验也能够看到，他之所得出公社的诸多结论，根本是无产阶级发动的巴黎公社起义。世界史里程碑的事件必定能够激发崭新的无产阶级解放和专政的新形式的发现！在这里我们同马克思一样，只是提出新的“巴黎公社”已经孕育在我们的网络世界和人工智能两大世界的交集中，至于未来会出现怎样的具体形式，我们只能等待伟大的历史事件了。任何空想，都会招致无情的嘲笑！而马克思主义也早就过了靠空想过日子的时代。恩格斯明确说自从《资本论》面世，马克思主义就从一种理论假设成为科学了！

那种认为人们还可以继续靠各种打零工、当斜杠青年而维系社会的理论，面对着人工智能机器大批淘汰雇佣劳动者的残酷现实，只能是一种小资产阶级的无力的自我安慰罢了。至于如果出于互联网巨头那样的口中，就是一种彻底的撒谎和彻底的欺骗！

我们到了重新思考公社的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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