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有所乐抖空竹（我与空竹有个约会）

文/王永波

我与空竹结缘源于一次偶然的机会。一天早晨，我在御花园公园晨练，区公安局原内保股李股长在玩着空竹，只见那空竹在他身前忽左忽右、忽高忽低，时而身前，时而身后。舒缓时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胜似闲庭信步；急速时似流星闪电，瞬息万变，酷若舞枪使棒，那富于变化、神奇莫测的花样，令我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失为一种艺术享受。初见此技，我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热情的李股长让我试着抖，在他的鼓励下，我抖了几下觉得这玩意玩起来还是简单的，其实不简单，因为我懂得，心简单，世界就简单幸福就能生长的道理。当即李股长送我一个空竹，让我回去好好练。

由于我对这玩意不是怎么了解，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查阅有关空竹资料，从中得知:它是我国传统文化苑中一株灿烂的花朵，是古人留给我们的传统文化。早在三国时期的曹植就曾在《空竹赋》中写道：“精灵盘丝任翻飞”，把古时宫廷女子玩耍空竹的姿态描写得惟妙惟肖。《水浒传》中的宋江见人玩空竹，他也诗兴大发：“一声低来一声高，嘹亮声 音透碧霄。空有许多雄气力，无人提携漫徒劳。”更是空竹悠久历史的佐证。但在文革期间，抖空竹这项运动被人为地披上政治面纱，被看做是“封、资、修”“资产阶级生活享乐方式”、“封建士大夫的腐朽习气”等而被禁玩。在不同的时间和地域空竹也有不同的叫法。空竹也分双头的、单头的、多头的、异性的等等。它多么像生活中形形式式的人呀：虽然人之初，性本善，但随着年岁增长、阅历增加，人都会变的：先按性格分有外向和内向之分，细分就是有的人"一根筋儿"，有的人"两面派"，有的人是"受气包儿"……；按品行有好与不好之分，细细分来有的人单纯善良而有的人阴险狡诈、笑里藏刀……真可谓“林子之大什么鸟都有”！

据说，空竹普及率最高的是“天南地北”地区，我们苏北地空竹能遍地开花，得益于南京那些“上山下乡”知青，他们把空竹带到苏北，把技艺毫无吝啬地传授给苏北人，让我们有一种置身于竹乡的感觉。这使我对空竹更有异样敬佩，她随遇而安，不因背井离乡而多愁善感。她似乎坚信“无论在哪，活着就是胜利，快乐才是真谛”。我想，红尘滚滚，人生浮华，社会纷杂，人心叵测，谁没有烦心事，用心数数，我们生命还有多少日子够浪费、够消遣、够作践、够感叹的，一切要像空竹那样顺其自然，无可奈何也好，心态淡然也罢，想得浅一点。活着就要像空竹那样笑对人生风雨，笑看花开花落，不要幻想生活总是那么圆圆满满，也不要幻想在生活的四季享受所有的春天。每个人的一生都注定要跋涉坎坷，品尝苦涩与无奈。只要心中的信念没有萎缩，只要自己的季节没有严冬，即使风凄苦雨又奈我何？听说有这样一个传说：有个富人死了，一个人才刚刚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如此短暂。这时，他看见佛祖手拎一个箱子向他走来。佛祖说：“好了，我们走吧。”男子说：“这么快？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佛祖说：“很抱歉，但你的时间到了。”男人问佛：“你的这箱子里是什么？”佛祖说：“是你的遗物。”男人疑惑地说：“我的遗物？你的意思是我的东西，衣服和钱吗？”佛说：“那些东西从来就不是你的，它们属于地球。”男人又问：“是我的记忆吗？”佛祖说：“不是，它们属于时间。”男人猜测：“是我的天赋？”佛祖回答：“不是，它们属于境遇。”男人问：“难道是我的朋友和家人？”佛说：“不，孩子，他们属于你走过的旅途。”男人追问：“是我的妻子和孩子们？”佛说：“不，他们属于你的心。”男人说：“那么一定是我的躯体。”佛祖：“不，你的躯体属于尘埃。”最后，男人肯定地说：“那一定是我的灵魂！”佛祖一笑而过：“孩子你完全错了，你的灵魂属于我。”男人眼含泪水，从佛祖手中接过并打开了箱子——里面空空如也！他泪流满面，心碎地问佛祖：“难道我从来没拥有过任何东西吗？”佛祖：“是的，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是真正属于你。”那人说：“那么，什么是我的呢？”佛祖：“你活着时候的每一个瞬间才是你的。”是呀，人的一生中只有生命的瞬间是自己的。人生不过几十年，争强好胜、不择手段、瞻前顾后有什么用呀。有道是，人生下半场事在人为，就该没病也要体检，不渴也要喝水，再烦也要想通，有理也要让人，不疲劳也要休息，不富也要知足，再忙也要玩玩空竹。人人头顶就有一汪蓝天，乘着自己还活着就要活得潇洒，活得自我，困了就睡，醒了就笑，等到哪一天，你走到生命尽头一定无怨无憾，你说，是这个理吗？

历史上还发生空竹为媒结下姻缘的传说。说乾隆皇帝下江南在竹乡的吉山歇过一夜。他饿了到一个寡妇家门口去讨吃。这家有一个傻儿子，三十出头还娶不到老婆，家里穷得叮当响，老妈妈有副菩萨心肠，见他饿成这样，二话没说，把一只老母鸡杀杀煮煮，端给乾隆吃了。乾隆吃饱了，老妈妈反倒哭了。问她哭什么，她说："你把我的儿媳妇吃了。"乾隆莫名其妙，说："我吃的是鸡呀！"老妈妈说："是呀，我娘儿两个就靠这只鸡。我跟我儿讲过，这只鸡留着生蛋，生了蛋再孵鸡，鸡长大了，卖钱给他讨老婆。"乾隆听了，哈哈大笑。随手从老妈妈家的地上捡起个空竹，在上头写几个字，交给老妈妈说："这个给你，等我走后三天，叫你儿子拿着它上吉山，在周员外家门前抖，包你儿子有老婆。"说过，笑笑走了。三天后，老妈妈的傻儿子颤巍巍地抖起空竹，一不小心，抛进了周员外家的大院，把门的把空竹送给了周员外。周员外一看上有御贴，皇上亲自给自己女儿做媒，天大的喜事，就传话叫贤婿进来。一看呆了，年岁不讲，还是个穷得叮当响的傻子，怎能相配哟。不依又怕有欺君之罪，只好捏住鼻子让女儿跟他成亲。人类就是这么机缘巧合，其实在我师傅辈的竹友里，就有两对靠空竹传情、抖竹结缘，走进婚姻神圣殿堂的案例。天涯无处无芳草，空竹也能牵知音。所有这些，更激起我的好奇和抖空竹的兴趣。

有人说：“不到长城非好汉，不玩空竹会遗憾。”开始正式学空竹了，刚上手时，这空竹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处处与我作对，每次都是竹篮打水——场空，刚抖了几下，就“哐啷”掉在了地上。这样重复了多少遍，掉了多少遍，我的心也凉了多少次。细细想来，生活何尝不是如此，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却不容易。没有一个人的人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或许学业不理想、或生意场上不如意、或家庭不幸……深陷其中的人遇到这种事情应分析原因，乐观对待,保持一颗平常心，相信自己，你一秒不放弃，下一秒或许就有奇迹，阳光总在风雨后，只要努力就会有精彩出现。于是我暗暗下定决心：我虽然达不到游刃有余、技艺高超，但一定要学会把空竹抖起来。冷静下来，我认真回忆着每个细节、每个动作，随着脑子想，手也跟着摆弄，不断调整方向。对呀，就是这样，空竹逐渐恢复了“生机”，也更鼓起了我的斗志。一次、两次、三次……“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能让空竹沿丝抖动，虽然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速度很慢，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但逐渐地速度加快了。最后，空竹像走钢丝的小姑娘，随意飞舞，游刃有余，看着空竹在线上悠闲地做着摇摆状，我得意极了。

几天后，我总算能让空竹绽放生命激情了。于是，我想学着师傅样子玩一个叫“抛高”的花样。我将空竹抛过头顶，这空竹本应该直落在线的，出乎意料的是：空竹在半空中竟然转了个圈，直朝我头上砸，疼得我嗷嗷直叫，到家里一摸，竟然流血还有一个很大的疱。其实这个动作对于初学者而言根本就是望尘莫及的。其实生活中，做任何事情都不应操之过急，急也无用，相反影响自己的健康情绪。有时候遇到一些特殊事情放弃也是对的，要知道人生就是这么回事，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我们不是神，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让自己去适应环境，因为环境永远不会来适应你。当然这是一个非常非常痛苦的过程。我们无法改变社会，但适应了社会其实也就变相改变了自己，无论与同事相处，还是与家人相伴你要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有时，世俗的存在是一种硬道理，你只能适应它，你却不能改变它，没有谁可以告诉你它存在的道理，也没有人能告诉你，你可以跟随它，你也可以放弃它，但你不能藐视它。当你适应它的时候，要备份一份本色，保持一份清醒，并学着去原谅这个世界、儿女和自己。如儿孙们的吃喝拉撒婚姻大事，作为长辈别再包揽，你用自己的金手指去点开你另一个自己。人生如天气，可预料，可往往出乎意料。不管是阳光还是风雨，都应该保持一份好心情，把握好每天的生活，照顾好独一无二的身体。到一定时候，你会发现，你留下孩子最宝贵的财富，就是你的健康。当然放弃选择肯定是不对的 ，但选择放弃才能有所得。这时，师傅笑着对我说：“抖空竹也是要用技巧的。”我听了好像明白了一些，我想：做什么事只有掌握了它的方法、技巧才能做好。方法是把万能钥匙，有了它就能开启形式万千的锁。总之，艰苦“跋涉”中我尝到失败的辛酸和成功的甜蜜。其实人生不也像抖空竹一样吗！要学会不断地调整，把握好方向，顺境中要学会以平常心态去面对生活，不断地沿着正确的人生轨道前进，逆境中更不能气馁，这样才能品尝到成功的有滋有味。

“空竹轰而疾转，大声者钟，小亦飞虫”。又一次偶然的机会，在绿化带一头，听见了清脆悦耳的空竹声，有的像蛙叫，有的像蝉鸣，有的又像小鸟在唱歌。循着那空竹声，那整齐的嗡嗡声响，那满天飞舞的空竹，如五线谱上的音符随风飘飞，在线上嬉戏。那些抖竹者个个精神抖擞，神采飞扬，空竹在他们手中仿佛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各种动作在他们手中得心应手，抖动自如，快的如闪电，慢的如蜗牛，让我叹为观止。特别有一位师傅，他手拿空竹杆，忽然一个华丽转身，空竹飞了起来，随之转了一圈，并被稳稳接住，就像表演杂技。我不禁脱口而出：“好厉害。”不一会儿，他又像足球员传球似的，将空竹在腿边传来传去，娴熟优美的英姿我都看呆了，空竹能玩出这么多花样呀，我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接着他表演了“铁塔架”。只见他先用右手加快速度，当速度达到一定的要求时，他飞快地把线支撑成一个“架子”，那空竹就像一根电线挂在架子上，真是栩栩如生。再看他另一边看上去有八十岁上下的老者别看他鬓发如霜，却无法遮掩住他健朗的笑容，他就如那跃动的空竹一般，充满着活力，他空竹的磨损痕迹非常明显，而一副牵绳，虽然打磨严重，却依然有着韧劲。可想而知，这个单头空竹盘活了他健康快乐的晚年生活。我想，人就该像这位老者这样，珍惜现在，珍惜余生，抖响空竹不也就是在享受幸福吗？人生百年，转眼成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切邂逅，悲喜皆由心定。人生一场，不过活一回心境，人间的一切美好如镜中花，水中月，虽然赏心悦目，却非永恒。不如开开心心，坦坦荡荡，不让自己在悲伤、幻想中度过别让自己在徘徊中漫步，随缘起止，一切以开心为准则。

空竹之声是人生之乐。空竹再好，不抖不转，不转不响，越转越响！常抖空竹者，必会玩花样儿，这样才能提高兴趣。空竹看着简单，但要把一个个花样都掌握住，还真不容易。毕竟抖空竹具有一定的技术含量，对人的眼、手、脑的协调能力、观察能力都要求很高，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练习才能达到一定的水平。据师傅们说，初学一个动作花样，每天要练习上百遍。为了练会不同的花样，空竹打到腿上、飞到脸上是家常便饭。我也没少叫苦叫疼。在当初学“云天雾地”这简单动作时，由于左手杆放得太低，致使右手杆在云天时，空竹把头打了个紫印，我只好退缩了，一方面怕被打到，另一方面怕被人嘲笑、讥讽。其实，学习就别怕丢脸，我们这种年龄就要做到不去在意他人的言语，要知道嘴巴是别人的，人生是自己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只要人家有嘴巴，就会有意见和批评。哪个背后不说人，哪个背后不被说。我们应该走在大街上，还要挺一挺胸脯，哼一支青春期的老歌，即使跑调也要跑得自豪。同时，后来我通过仔细观察老师和竹友的动作，专心听老师讲解要点，终于学会了这动作。回到家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想，一个人不会做的事情有很多，但要相信只要自己努力研究怎样把这件事做好，坚持不懈，虚心向别人请教，就会取得成功。害怕被别人笑话的人是永远只会在人生的起跑线上原地踏步的。而坚持不懈，不怕被别人嘲笑、不耻下问的人就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可是，在这更进一步的当中将是艰难、坎坷的，经不住考验的人，会被社会淘汰，最后留下的才是成功者。

抖空竹要想把动作与动作之间全部相连，那就更有一定的难度。因为每一个动作与每一个动作之间不是都可以相连的。例如“小猴翻竿”过后不能做“上下翻飞”等，因为做完后就没有速度，所以每一个动作与每一个动作之间就得设计好，分配好，使每一个动作之间相互连接顺当，恰倒好处。速度是做动作之间的关键，不是每一个动作都可以加速的。在空竹运行时，受空气的阻力，线于空竹中心轴的摩擦力，动作与动作之间的切换，动作是否做到位等等，都会使空竹的速度减慢。所以动作与动作之间的相连就得考虑到加速的问题。如果做一个动作加一次速．这样就形成不了套路。同时动作做起来也就不协调，死板，所以用动作加速就成了抖好空竹的最好办法。

如今，这“抖空竹”已经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空竹自然也身价百倍了。传入了欧洲，英国人亲切地称空竹为——两根棍子上的精灵。现在，人们总是谈论“创新”，“空竹”也创新出新花样儿、新品种，竹木制做的空竹，已经被塑料空竹取代，这制作方法和工艺大。作为我们这种年龄也要像制空竹一样学会求新求变，要知道，学会自己给自己找乐，生活才不会单调、枯燥。我们生命可能老迈，心灵一定要青春，对生活要充满信心和追求。

啊，空竹人生，会让你不“空度”人生。明朝时刘侗所著《帝京景物略》中描写到“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钟”，这里的“空钟”指的就是空竹。周杰伦有首歌就叫《扯》，唱的就是抖空竹和心情的微妙关系：我不想为你为你白花了力气/那么会扯去扯铃/扯多你就会上瘾/扯你最善变的表情……抖空竹看上去似乎是很简单的上肢运动，其实不然，它是全身的运动，靠四肢的巧妙配合来完成的。空竹可以与舞蹈融合在一起，产生动态的音乐，不失为高雅的健身运动，老少皆宜！由于抖空竹是很多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心情舒畅，精神愉快，没有压力，所以，我特别欣赏这样一句话：“晚上笑一笑，睡个美满觉；早晨笑一笑，全天工作有情调；工作之余笑一笑，满堂欢喜又热闹；烦恼之时笑一笑，一切忧愁全忘掉，所以你每天都要与竹友笑笑笑”。这又使我想起有个谜语道：你对它笑，它就对你笑；你对它哭，它就对你哭——这是什么？人们都猜：这是一面镜子！但有一个人却不动声色地回了这么一句：这是生活，以致举座皆惊。是的，生活就是为了延续生命而进行的所有活动，这些活动跟其他人的交织在一起，或悲喜，或离合，或一筹莫展，或顺心如意。这也是刚生下来婴儿哭声不止的原因，或许他们不愿来到这个世界，不愿涉足这纷繁复杂的社会，还想呆在母亲的肚子里，过着无忧无虑的清闲日子。这哭声带有抗争并夹杂责备父母之意。等过了一段时间孩子就会学会微笑。我想，这就意味着，也深深感到，生活在人间、与竹友共处的快乐。玩空竹再加上它是有氧运动，只要合理的掌握不让运动过量。对视力、关节炎、全身的协调能力、老年痴呆、消化系统、呼吸系统、心脑血管疾病有很好的预防和治疗作用，可提高身体各器官的机能，使人越活越年青，长生不老。

玩空竹的好处如此之多，作为一个早晨与太阳打招呼，晚上跟月亮说晚安，其余时间完全按自己的心思安排的老者，必须要想开，看开，放开，怎么开心，就怎么玩。只有玩得没心没肺，才能活得不累。要知道，你不会玩生活，生活就会玩你，身体就会玩你。这样好，那样好，身体健，才叫好。虽然我们发苍齿摇、步履蹒跚。只要生命不息，抖竹不止。我照样还可以让珍珠的光泽晕红最后的行程。

王永波，中国散文学会写作中心创作员、签约作家、市微型小说监理、区文联理事、湖南特立研究所研究员、《人民日报》（海外版）小记者指导员.利用业余时间发表了小说、童话、寓言、散文近600余篇，指导学生在报刊杂志上发表300多篇作品。参加全国散文等大赛多次获奖。 个人事迹曾在《跨世纪名人怀历》《课程教育研究》《读 写算》扉页中登载，面向全国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