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唯一有点良心的妃子都被陷害(后妃降级到七品御妻)

宫里唯一有点良心的妃子都被陷害(后妃降级到七品御妻)(1)

苏如绘听秀婉说过,今上大婚后不久,一位年轻的小仪率先有了身孕,因是长泰朝的第一个子嗣,太后极为欢悦,几乎每日都派身边的姑姑去探视,赏赐亦是流水般发下来,而长泰帝也许诺等子嗣诞下之后,不论男女,便给那小仪晋位。 却没想到,此事招了与那小仪同住一宫的刘宝林嫉恨,将红花研碎成粉末放进了糕点里,假作关心给那小仪送去。那小仪出身寒微,入宫不久,尚且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因此毫无戒心的吃了下去,不多久便下身血流如注,生生将四个月的胎儿掉却。 此事让一心盼望宫中添丁的太后、长泰大受打击,严查之后发现是刘宝林所为,太后怒而令李光前去将之赐死! 那之后,陆续的几个妃子有孕,虽也有生下来的,但多数夭折,尤其是公主,仅得乐安一个长过十岁。一直到周皇后诞下太子,许是后宫知道储位无望了,才逐渐的安歇下来。 而自周皇后怀甘沛后,两年来还是第一次宫中再传喜讯,尤其辛才人这胎是赶着腊八前发现的,让太后不免觉得这皇孙来的很是喜庆,自然也多上了几分心,须知当初许才人怀胎七个月时到仁寿宫请安,太后也只是让两个姑姑扶着她。 偏生今儿赐座时,年轻的赵淑人流露的怨毒清楚的落进太后眼里,怎能不让太后心生警惕? 殿中一片寂静,只有赵淑人摘下的步摇发出瑟瑟的声响,是赵淑人察觉到太后心中压抑的暴怒,恐惧得浑身发抖。 太后这番发作来得突然,殿中许多人都不明白这是什么缘故。寂静了片刻,周皇后便负起了打圆场的责任,笑着道:“母后,此事交给臣媳处置可好?” 说着便示意庄妃说话,皇后待后宫一向和善,庄妃收到暗示,连忙膝行几步道:“妃妾管教宫里人无方,还请太后念在过节的份上,暂歇雷霆之怒,妃妾回去之后,一定请六尚局再派几个嬷嬷,好生管教赵淑人!” “那边的一个是谁?”太后没理会周皇后与庄妃,却抬了抬下颔,向殿门口站着的一群低阶妃子示意。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个身穿碧色镂空绣木槿花的少女战战兢兢的出列,跪地颤声道:“嫔妾奇宝宫空翠居正七品娘子温良珏,恭祝太后万福金安!” 有了赵淑人的例子,温娘子惶恐万分,跪下时飞快的将全身装束、进殿以来的礼仪皆想了一遍,尽管没发现什么不对,却依旧胆战心惊,殿中只见她俯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太后却缓和了语气道:“温良珏?这名字倒是起得贴切,的确还算温驯良善,你是几时进宫的?” “回太后的话,嫔妾是长泰廿四年选秀入宫的。”温娘子十分紧张,声音轻如蚊鸣,太后皱了一下眉,似不满她这副小家子气,转头对周皇后道,“那个赵氏呢?” “回母后,赵淑人也是长泰廿四年入宫,与温娘子乃是同一批秀女。”周皇后刚才求情未果,也猜出太后在节日发作必有用意,再不敢戏笑,恭敬侧身答道。 太后点头道:“温氏虽然小家子气了点,却是个老实的,奇宝宫的主位是谁?” 苏如绘冷眼旁观,立刻想起太后给辛才人赐座时,温良珏虽然也盯着辛才人看,却是满满的羡慕,并无嫉妒怨恨之色,不由暗暗心惊,这殿中此刻挤满了花儿朵儿般的妃子们,太后看似漫不经心,却将每个人的反应动作皆放在眼里,这是何等精明手段? 难怪,当初能够为三岁的幼子撑起大雍朝局! “是妃妾!”一身绉纱掐金线镂着星星点点梅花的芳婕妤连忙上前,听她语气亦有几分忐忑,目光不自觉的飘向了沈淑妃。 沈淑妃抿了抿嘴,递过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你宫里的人教导的很好,知道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太后不理会沈氏姐妹的小动作,淡淡的道了一句,便令芳婕妤退下,这次却是对皇后道,“皇后,温氏既然与赵氏一起入宫,为何才是娘子,赵氏却已经是淑人了?难不成这宫里的规矩,是要叫那起子奸诈狡猾的小人晋位,却把老实听话的排挤在后面不成?” 现在瞎子都能听出太后的意思,周皇后立刻道:“母后说的是,是臣媳疏忽了。”略一斟酌,道,“温娘子谦默恭敬,柔顺温良,甚得太后称赞,自即日起晋为采……”说到此处,周皇后发现太后眼波动了一下,立刻改口道,“晋为小仪!” 温良珏容貌只是清秀,入宫以来也不是很得宠爱,一直一向默默无言,不防自己在赵淑人之后被太后点出来,居然连晋两级,由正七品娘子直接进位为正六品的小仪,顿时愣在那里,连谢恩都忘了。 还是芳婕妤见势出来替她谢了恩,将她拉了下去。 这时候谁都知道接下来的事了,果然周皇后笑着勉励温良珏几句后,复沉下脸来,吩咐左右:“淑人赵氏轻狂浅薄,骄纵肆意,妒忌多谄,多有逾越!不可居淑人之位,着降为从七品御妻,迁出鸿宁宫!”周皇后说到这里,询问似的看了眼太后道,“母后,赵氏归根到底还是规矩不足,庄妃她们究竟年轻,虽然自己是好的,可是管教宫里人却难免有疏忽的地方,莫如将她暂时安排到昭华宫里去,宝络夫人是宫里老人了,位份也高,让她帮着庄妃调教一段时间可好?” “治理六宫是皇后的事,问哀家做什么?”太后凝神片刻,温和的笑了。 周皇后心下了然,抿嘴道:“母后这话说的可不对,臣媳性子卤莽,多有处理不到之处,今儿这事可不是就要母后来费心了?若不是母后照拂着,臣媳哪里还能如今这般轻松?” “甘霖是个勤奋好进的,你是他的母后,怎可如此惫懒,什么事都来指望哀家?”太后笑骂,“哀家可只帮你这一次!下回这种事情,哀家就看皇后的了!” “母后请放心!”周皇后听出太后笑言里的一丝不悦,连忙肃然道,“臣媳必不让母后失望!” 这边周皇后正在安抚太后,却听殿下传来“咚”的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却是赵淑人,不,现在是赵御妻了,攥着一对玉步摇直接晕了过去,其中一支步摇撞在殿砖上,只听轻微的脆响,裂为两截。 赵氏虽然容貌不及贵妃,入宫一年有余,也是颇得长泰喜爱,不然也不会比温良珏高了两级,她原本住的鸿宁宫,主位庄妃颇有几分世家女子的傲气,对自己宫里的低级妃子们谈不上好,却也谈不上坏。 但现在皇后让她迁居的昭华宫却大不一样,宫里谁都知道,宁愿像瑞嫔那样独居偏僻的馆阁,也不能住到宝络夫人的宫里。 宝络夫人林氏并非世家大族出身,而是当初北戎犯境之时的一名武将之女,那名武将膝下二子二女,其中二子与长女的夫婿皆在抗击北戎中殉国,武将自己也在北疆平定不久因病去世,夫人殉节,端的是满门忠烈,太后因此在长泰大婚时,下懿旨礼聘林氏为嫔,当时宫中除了周皇后与霍贵妃,位份最高的也只是婕妤顾氏,即现在的顾贤妃。 就连沈淑妃,其时也不过是美人而已。 林氏的性格,一言以蔽之,乃是泼辣有为,她生得极为美貌,以苏如绘所见的长泰后宫,也只比霍氏略逊一筹,长泰帝本是很喜欢她的,只是林氏好争风吃醋,刚进宫时,长泰若是宠幸了那些位份不及她高的妃子,第二日林氏几乎都会带着人上门去找借口将对方赶打一顿! 这般泼辣凶悍,就是寻常人家的正室都望而兴叹,长泰帝与太后怜惜她父兄为国尽忠,知道后也只是训斥几句了事。哪知后来林氏越发不可一世,竟毒打了门阀出身的沈美人,沈氏的母亲新平郡夫人闻讯入宫,在太后面前哀哭不已,这才让太后真正动起怒来,将林氏从嫔降为美人。 为了安抚沈氏,则将她从美人提为婕妤。 但没多久,林氏复宠,晋为九嫔之中最末的充媛,又压过了沈氏,甚至凌驾顾氏之上。 不过林氏的本性难移,竟连皇后与贵妃也不放在眼里,几次挑衅周之子与霍照紫,终于激怒太后、长泰,为了不让人说天家情薄,苛待了功臣之女,长泰干脆找了个借口,将沈氏、顾氏一起晋位,皆列九嫔之一。 又经过几番争斗,长泰复宠林氏,立了她为九嫔之首的昭仪,后来宫中连进新人,周皇后欲为老人晋位,林氏与沈氏为争夺淑妃之位斗了个你死我活,最后沈淑妃靠着诞育皇子之功获胜,但长泰究竟多喜欢林氏一点,因此晋了她为夫人以作安慰,又将她封号改为宝络,意为宠爱。 宝络夫人的泼辣妒忌早已是名声在外,虽然随着宫中三年一选的新人增多,再加上几次被太后敲打、长泰冷落,也逐渐知道收敛,不像以前那样恣意骄横,但是对于昭华宫却管得铁桶也似,宫里人都知道,住在昭华宫里的低级妃子多么战战兢兢,而且此后都别想见到长泰一面,即使长泰偶然临幸,多半也会让宝络夫人搅了局。 那赵淑人出身不高,刚进宫才是个佳丽,靠着美貌新鲜得了长泰的喜欢,才由正七品佳丽一步步升到从五品淑人,谁知道刚当上淑人没几天,就这么被太后示意皇后一口气贬到了正七品御妻! 而且周皇后知道太后欲杀鸡儆猴,不但贬了赵氏的位份,更将她打发到了昭华宫,这等于是借宝络夫人之手,将她前途彻底封死!赵氏又急又气又怒又怕,哪里还能撑下去? 见赵氏喜孜孜出列,最后却落这么一个下场,腊八佳节的清早当着众人的面昏厥在德泰殿上,众妃都是心有戚戚,不敢高声。 太后眼风一扫,立刻便有内侍上来不声不响的将赵氏拖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直接送去昭华宫,宝络夫人听到周皇后要将赵氏安排在自己宫里,嘴角一撇,没说什么,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狠色,显然是打着回去之后怎么炮制这没规矩的御妻的主意。 处置赵氏敲打了众妃,太后这才缓和了脸色,笑着道:“都这许多工夫了,为何皇子们还没过来?不会是急着回来喝腊八粥,写不出东西教太师拘上一天吧?” 周皇后知道前面之事已然揭过,现在才是正正经经的考虑过节了,抿嘴笑道:“这也是他们心急,倒是劳累了太师!安冬,一会太后赐了腊八粥,你送一份去上书房,也让太师暖暖身子!” 霍氏连忙代父亲谢了。 这般将气氛缓和下来,沈淑妃就对着周皇后使了个眼色,周皇后会意,侧过身来对太后道:“母后,命妇们该在宫前等了。”

听皇后提到这句,苏如绘等人都是心下一喜! 尤其是苏如绘,安夫人自然也是有诰命在身的,早在苏万海封侯时就得敕封二品诰命郑野郡夫人。只是被苏如绘连累,重阳时太后直接让安夫人告病在家,连宫门都没踏进,在帝都贵妇之中很是没脸。 这次太后接苏如绘回仁寿宫几成定局,自然不会再让郑野郡夫人失了体面,也就是说,今天苏如绘可以见到阔别数月的母亲,焉能不激动? “哦,你不说,哀家险些忘了。”太后一想,笑道,“哀家身边几个女孩子该是急了半天了罢?仇远,去传吧。” 德泰殿的主事内监仇远笑着应了,一甩拂尘,小步出殿,就要往宫门去宣命妇觐见。 此刻殿中已然满人,一会还要腾地方接待命妇,自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留下来,太后便令除皇后与贵、淑、贤三妃外,皆各回本宫。 众妃领命告退,却见宝络夫人上前道:“太后,妃妾有个不情之请!” 宝络夫人泼辣妒忌,又与太后所喜欢的沈淑妃不睦,但她是功臣之女,满门忠烈,因此不惹事的时候,太后还是会给她一份体面的,便道:“你说。” “妃妾的外甥前不久在西境立了几次功劳,陛下垂怜,晋了他为正五品怀化郎将,因之妃妾的姐姐也得了朝廷赏赐的诰命,这次亦会随命妇一起入宫觐见,妃妾自入宫以来,已足足十三年不曾见过姐姐,还请太后容妃妾也留下,一会与姐姐见上一面罢!”说着,林氏不禁潸然泪下。 太后又是可怜又是好气,喝道:“好好的过节哭什么?哀家难道说了不让你留下来了么?” 林氏喜不自胜,赶紧跪下谢恩。 太后令她回座,叹息道:“林氏你是皇帝大婚时哀家亲自指的人,没想着一晃都十三年过去了,你这个孩子一向就是个死心眼儿的,半点不晓得变通!你父母俱殁,姐夫也是为国捐躯,只剩得姊妹两个,一个宫内一个宫外的相依为命,中间想要见个面,与哀家、皇后直说,难不成还有谁会拦着你不成?偏偏该守的规矩不守,能变通的规矩倒是守得牢牢的!” 林氏被太后这一番责备,极为感动,禁不住又垂泪道:“太后怜恤妃妾,这是妃妾的福分,只是妃妾的姐姐终究是寡身,惟恐冲撞了宫里,若不是如今外甥替姐姐挣了诰命,兼之姐姐年纪已长,妃妾也断然不敢开这个口。” “胡说,皇宫乃天家所居,万福所钟,皇帝自有天眷,而且你姐姐乃功臣之妇,自你姐夫殉国后,独自守寡带大子嗣,哪里能和那些没福气的人比?”太后嗔道,“看看,你这个糊涂孩子,若是早点说出来,哀家和皇后早便安排你姊妹见面了,又何必等到今天来与哀家哭诉!” 周皇后感慨道:“母后说的对极了,惜妹妹看着风风火火,怎么重要事情上反而糊涂了呢?” 霍清瀣轻叹一声,从太后身边走下来,将自己的手帕递给林氏软语道:“明明是骨肉至亲,却被迫分隔两方,自是痛彻心肺!只是夫人快擦一擦眼睛,就算不怕招了太后陪您难过,一会就要见到夫人的姐姐,怕也让她担心!”霍清瀣说这番话时言辞恳切、神情真挚,宝络夫人虽然从没和她有过交集,也不禁领了她这个情,接过手帕道:“多谢霍小姐!” “太后面前哪里还敢称什么小姐,夫人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瀣儿就是。”霍清瀣抿嘴笑了笑,走回太后身旁。 苏如绘注意到,霍清瀣这么做时,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歉疚与伤感,怀真郡主和周意儿却是暗咬银牙,在太后身边站着的几个女孩子里,只有丹朱郡主压根就没注意,正拿了旁边果盆里一个金黄的柑橘逗着太后膝上的皇五子甘沛。 甘沛张着黑白分明的眼眸,好奇的跟着丹朱手里的柑橘转动,瞧着实在惹人怜爱。苏如绘也不由对他抿嘴浅笑。 冷不防斜刺里一记寒光射来,苏如绘猛然转过头,却是皇后身边侍立着的宋采蘩,目光冰冷而怨毒。 苏如绘心中冷哼一声,反而朝着她甜蜜一笑。 不多时,德泰殿外,一连串的清亮唱名一迭声的传了进来,大雍只有五品以上官员的妻、母与祖母才有资格称为诰命,下者只能称为勅命。诰命分五级,正一品官员妻、母为国夫人;三品以上为郡夫人;四品为郡君;五品为县君,而一些四品勋官的妻、母,则为乡君。 而勅命则从从五品硕人起,正从六品为恭人,正从七品为宜人,正从八品为安人,九品则为孺人。 此刻进宫庆贺的,自然都是乡君以上品级的命妇。 当先的却非命妇,而是宁王后,老宁王因病久居帝都,如今的宁王乃先帝长子继嗣,虽然是出继,但究竟是自己亲子,因此先帝特许他留在了帝都,不必去封国就藩,这么一留便一直留了下来,如今在宁国主持的却是监国。 宁王留都,王后自然也不可能单独去封国,所以今日觐见,霍德之妻、霍贵妃的母亲正一品诰命宣国夫人与太傅武洛的续弦,同为正一品诰命穆国夫人反而落在了第二个位置。其后霞帔逶迤,按着品级络绎入殿觐见。 苏如绘张大眼睛,在进来近十名命妇后,她终于在人群里看到熟悉的身影,顿时鼻尖一酸,狠狠才忍住了,趁没人注意,悄悄对着郑野郡夫人点了点头。 这第一批被太后接见的均是从二品以上官员的诰命,个个气度不凡,即使与太后下首的一后三妃一夫人比起来,亦不失仪。 繁琐而绵长的觐见终于结束,太后令人给众诰命赐了座,便向宁王后笑道:“静光可是想念怀真了?”说着便令怀真郡主上前去给宁王后近看。 宁王后握着女儿的手不错眼的望着,口中却笑道:“太后这是哪里话?怀真能在太后身边多得太后看顾些才是她的福分。” “静光这话说的哀家心里熨帖,只是你这么说时将眼光略微看一看哀家而不是不错眼的盯着怀真就能让哀家相信了。”太后故意叹了口气道。 一时间众人忍俊不禁,宁王后端木静光连忙收回女儿身上的视线嗔道:“臣妾这是在打量怀真被太后养了这么些时候,可是漂亮了许多,都让臣妾不敢认了呢!哪里是敷衍太后?” “你们瞧一瞧,静光还要狡辩她不是一心惦记着女儿,哪里有母亲当众这么夸女儿美貌的?”太后乐道,“放着满殿诰命,哀家身边还有几个出色女孩子,静光都敢把话说这么坦白,可不是为了怀真才到哀家面前来应个卯了罢?” 端木静光被太后调侃得两颊生晕,只得侧身告罪,却听穆国夫人笑着道:“太后这么一说,臣妾可是看见了,那个穿鹅黄衫子的小姑娘是谁呢?真真是好相貌!”穆国夫人说到这里,坐在她前面的宣国夫人转头看了她一眼,顿时让年轻的穆国夫人收回了下面的话。 苏如绘猜测她想说的应该是霍清瀣像霍照紫,今儿霍清瀣穿着鹅黄色宫装,裙角与袖口刺了牡丹花的样式,乌发梳单螺,上面未用钗环,却绕了一串东珠,那串东珠颗颗饱满光亮,站在附近能够嗅到一丝丝清雅香气,左腕上套的正是长泰赏赐的九宝琉璃珠串,霍清瀣本就身具倾国之姿,这么一身装束越发衬托得艳压四座。 若不是她年纪尚小,只怕年近三旬的霍照紫也有不及。 这些命妇多半没见过霍清瀣,听穆国夫人说便一起看了过去,都是啧啧惊叹,俱称太后好福气,身边陪侍的女孩儿也格外美貌。 太后淡淡笑道:“这可不是哀家的福气,该是宣国夫人的福气才对。” 宣国夫人忙起身道不敢,苏如绘在旁看着,只觉霍清瀣似乎与霍家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她是宣国夫人的嫡亲孙女儿,贵妃霍照紫的嫡侄女,不过看起来霍清瀣和这两位都不甚亲近,而霍照紫也没有特别照顾霍清瀣的意思。 就是现在宣国夫人,也不似寻常祖母见到孙女后的反应,看向霍清瀣的目光,隐隐中,竟然有点……敬畏? 苏如绘暗暗称奇。 太后按着品级、年纪,一一与这些命妇们寒暄,这个时候苏如绘等人虽然都差不多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但是还不能上前亲近,要等到整个觐见结束,得了太后准许或留命妇在宫中待上片刻,或送母亲出宫,才能趁机说上一些私房话。 不多时,太后就问到了威远伯的妻子、昌阳郡夫人,亦是太后的同族弟媳,张眷的母亲。张眷的容貌显然是传承了昌阳郡夫人,这位诰命夫人俏脸凤目,虽然已经年过三旬,顾盼之间却妩媚十足,极勾人魂魄。 太后与她说话时,苏如绘身边两步左右的周意儿用力绞着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若张眷以后也生得这般媚惑,难免会让皇子们倾心? 昌阳郡夫人没有和太后说几句话,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不过是个伯的爵位,太后越过几个君侯夫人先招呼她,不过是因为张氏近年来出类拔萃的人物只出过一个张子仪的缘故,太后虽然摄政时没有特别为家族谋取福利,但终究还是惦记着娘家的,故意给威远伯体面。 其他几个被跳过去的君侯夫人亦是心知肚明,都含了体贴的笑意等待,但昌阳郡夫人也是个知情识趣的,太后故意给她体面,她也不能真的占着太后滔滔不绝,岂不是让那些等待的君侯夫人小觑。 太后的目光,落在几位年纪参差的君侯夫人身上。 为首一位身着绛红深衣,下露碧蓝湘裙,眉目端庄秀丽,正是周意儿的母亲,英忠侯周之南的正妻,诰封顺章郡夫人。 周意儿禁不住悄悄对母亲露个微笑,正以为太后要与顺章郡夫人说话时,太后却微微一笑,看向了顺章郡夫人身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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