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琳娜教崇明山歌（这位教过龚琳娜唱歌的崇明山歌伯伯）

虽说教过龚琳娜唱歌，崇明山歌传承人张顺法却总是以乡下人自称。若你有机会拜访他家，他会捧出一碟炒好的花生招待你，自己种的，脆而清香，从他家的窗台望去，还能看到不远处小山丘上的那块田。龚琳娜改编的新潮崇明山歌《潮水娘娘》他不懂，他唱自己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原版《五更鸡鸣鹁鸪啼》。即将71岁的他，敞开家门，希望更多愿意学习崇明山歌的人，共同“抢救”下这份乡音乡情。

图说：龚琳娜和张顺法在崇明田间

一本出版的崇明山歌集，只有歌词没有曲谱，让龚琳娜曾经发微博深表遗憾，这给崇明山歌的传唱传播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张家的崇明山歌传到张顺法是第五代，他的外公当年是崇明的唱歌名人，如今传给儿子和孙女已经到了第七代，全部是口口相传，连录音也没有。

现在对外展示张家山歌集，张顺法只有一本厚厚的手抄本复印件，“是我的学生帮我整理的”。张顺法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四，幺妹张小末才是以唱山歌出名的好手，瓦工出身的他在上海的建筑行业摸爬滚打了40年，退休后才回到崇明和小妹一起唱山歌。

图说：张顺法和妹妹

虽然多年未唱，60多首山歌好像光盘一样刻在他的脑子里。张顺法常常想起小时候黏着妈妈一起下地劳作，听着妈妈一首接一首地唱，他自己便也学会了。

手抄本里，有龚琳娜唱红的《五更鸡鸣鹁鸪啼》，有民间小调里耳熟能详的《孟姜女》《无锡景》，有号子一般的《扛轿子歌》《打夯歌》，也有打油诗、童谣等。

在龚琳娜和音乐人彭程的改编下，《潮水娘娘》不仅融入了这首传统女声山歌，还融入了男声山歌《劝妻》，两首合二为一，改名为走向世界的《潮水娘娘》，既有地域特色，又有民族风情。

图说：张顺法

上海市群艺馆音乐指导宋频平和张顺法在一次展演中合唱过《潮水娘娘》，宋频平表示：“张老师从小唱到大的肯定不叫《潮水娘娘》，彭程为它加入了西方的现代音乐，它就不再是崇明山歌，而是世界音乐了，山歌的故事也立起来了。”

学崇明山歌，最难的其实是语言关，不光是龚琳娜觉得难，就连宋频平作为一个上海人，也觉得有如天书。

慕名而来拜访张顺法的学习者很多，最终坚持下来的只有三人。他们其中有人在市里上班，有人在崇明开民宿，都是利用业余时间学山歌。张顺法便开始到中小学去教孩子们唱山歌，如今流行的谐音梗在《数个数》的童谣里也能觅到影子：“一只鸡，两只腿，三个铜钿买来个，四川带来个，五颜六色个，七嘴八搭个，九九奈能个，十在呒得话头个。”

前两天，张顺法刚在社区文化中心完成了今年的第50场演出，疫情前，场次能高达100多场。不光唱山歌，话剧、小品里也能见到他的身影。谈及招徒弟的标准，张顺法说：“我希望能原汁原味地传承崇明山歌，崇明方言一定要咬得准。”（新民晚报记者 赵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