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程蝶衣与袁四爷(霸王别姬最重要的配角袁四爷)

《霸王别姬》里有个重要的配角袁四爷。他一出场戏院经理那老板,就站在他雅座旁边陪笑脸,还请他评鉴程蝶衣的演出:“有没有那么点人戏不分,雌雄同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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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透露出:

第一,袁四爷身份不凡,非富即贵;

第二,他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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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行事有度

袁四爷到后台赏戏,随从捧出一个箱子,打开之后流光溢彩,是全套钻石、红宝石和珍珠镶嵌的头面。剧院老板惊叹,“太后老佛爷当年赏戏怕是也没有这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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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手笔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算贵为一国太后她也未必舍得,舍得也未必打赏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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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袁四爷既舍得钱,又出得起,家底殷实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富有,但是他却没有过多夸耀。

他能随口说出《牡丹亭》是脱胎自昆剧老本《千金记》,又说霸王回营该走7步,这一番言谈都足以证明他确是个懂戏的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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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衣受邀去袁府做客,水晶吊灯,银餐具,都闪闪发亮,端是一派富贵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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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程蝶衣,可是他不是市井莽汉,他借谈论观世音,自然婉转地说出了他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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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四爷见蝶衣喜欢那把宝剑,他先说这剑的来历,是张大太监破家的时候,费了大周折才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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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转,他又不跟蝶衣言钱,白送,却也想要他做自己的红尘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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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应允当然最好,倘是不愿也还留有余地。

聪明如袁四爷不屑做小人,也不被“君子”二字绑住,世故精明中又能恰到好处地把握分寸。

02宠辱不惊

袁四爷是个体面人,说话不急不缓,四平八稳又总能十拿九稳。

日军占领北平,日本人也涌进戏院看戏,有学生抛洒传单,场面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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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台上的戏痴程蝶衣专注地唱戏,台下的戏迷袁四爷专注地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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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四爷又是在这一片混乱的剧院,起身为蝶衣鼓掌。

他们是不是彼此的红尘知己不重要,懂戏就够了。

程蝶衣因为给日本唱过堂会被秋后算账,袁世卿出庭作证,替蝶衣辩护:

“方才检察官声言程之所唱为淫词艳曲,实为大谬!程当晚所唱是昆曲《牡丹亭游园》一折,略有国学常识者都明白,此折乃国剧文化中之最精萃,何以在检察官先生口中竟成了淫词艳曲了呢?如此糟蹋戏剧国粹,到底是谁专门辱我民族精神,灭我国家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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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慷慨陈词,掷地有声的发言,震得法庭内鸦雀无声。

袁四爷平日里看戏、养鸟、做票友,看似不务正业,可是人家又不缺钱花,这些就是他的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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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中他被打成戏霸,甚至到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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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又能与谁有仇呢?不过是时代变了,人们兴风作浪,想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倒霉罢了,

疯狂背后是隐秘而狂喜的心思:你们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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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衣是个从小到底挨打不求饶的倔人,袁四爷前一番为了给程蝶衣脱罪,替他编谎谋划。可轮到了自己,我们看到他被捆绑,推搡,唾骂。尽管如此,他依然努力保持身姿挺拔,维持自己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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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四爷这样的人物,心机城府、智谋手段,一样不缺。他若是愿意低头,可以活得很好,但是他骨子一样执拗。

不是不行,只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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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片疯狂的批斗声中,摆开霸王回营的架势,迈着四方步走向刑场。

程蝶衣是个真虞姬,袁四爷又未尝不是真霸王!

03自个成全自个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此境非你莫属,此貌非你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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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四爷对戏痴迷,对唱戏的程蝶衣也有几分痴迷。他坐在包厢里,灯火幽暗,他双目炯炯,分明是一对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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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得程蝶衣的专注与专业,程蝶衣也惊讶过,“袁四爷是懂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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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网友说,《霸王别姬》真的是一部非常棒的剧,写了一个社会的更替变化,写尽普通人的无奈与沧桑。其实它还写了看戏的人,他们也随着时代的浪潮起伏波动。没有永远爷,却有不断的戏。

《贵妃醉酒》里有句唱词“人生在世如春梦,您且自开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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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世如春梦一场,不如尽兴畅饮。

因为无论富贵荣耀还是贫贱悲苦,到头来都要清零,都要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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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艰难,有人活着活着就被生活磋磨,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如袁四爷这般,行事有度,宠辱不惊,又从一而终的人,是自个儿成全了自个儿。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你若不认,谁也拿你无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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