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第十九篇 聊斋.东周列国.重耳入楚

上回说重耳离开宋国将到郑国，早有人报知了郑文公。郑文公对群臣说道：‘重耳叛父而逃，列国都不肯收留，几乎末路穷途。此乃不肖之人，不必以礼相待。’大夫叔詹劝谏道：‘晋公子有三助，乃是天祐之人，不可怠慢。’郑文公问道：‘有何三助？’叔詹对道：‘同姓为婚，其类不蕃。’今重耳乃狐女所生，狐与姬同宗，而生重耳；外有贤名，出无祸患，此乃一助也。自重耳出奔以来，国家不宁，岂非天意有待治国之人？此乃二助也。赵衰、狐偃都是当世英才，重耳得众人相助为臣，此乃三助也。主公应礼待晋公子，礼待同姓，抚恤困穷，尊贤才，顺天命，四者都是美德之事！’郑文公说道：‘重耳年龄已大，还能有何作为？’叔詹说道：‘主公若不能以礼待之，则请杀了此人！不要留患成仇！’郑文公笑道：‘大夫所言太重！既让寡人礼待他，又让寡人杀他，礼待他会有何恩德？杀掉他又有何怨？’于是传令门官，闭门关城。

重耳见郑文公不相迎接，遂驱车绕城而过，来到楚国，拜见楚成王。楚成王以国君之礼相待，设享九献。重耳谦让不敢当。赵衰侍立一旁，对公子说道：‘公子出亡在外十余年了，小国还轻视怠慢，何况是大国？此乃天命，公子不要再谦让了。’重耳才接受大享。直到席散，楚王恭敬不止，重耳也言词更谦逊，两人很是互相敬重。重耳遂在楚国安顿下来。

一日，楚王与重耳在云梦之泽射猎。楚王卖弄武艺，连射一鹿一兔，都被射中收获，诸侯都纷纷道贺。恰好有一头熊冲车而过，楚王对重耳说：‘公子为何不射它？’重耳拈弓搭箭，心中暗暗祷告：‘我若能回晋为君，此箭射中其右掌。’飕的一箭，正穿右掌之上。军士们擒了熊献给楚王。楚王大吃一惊，叹服道：‘公子真神箭！’一会儿，围住场之中有人喊叫起来，楚王让左右察看，回来报告：‘山谷中赶出来一野兽，似熊非熊，其鼻如象，其头象狮，其足象虎，其发象豺，其鬆象野豕，其尾象牛，其身大于马，其文黑白斑驳，剑戟刀箭都不能伤动，嚼铁如泥，车轴裹铁，都被啃食掉，矫捷无比，人们制不住它，所以喧闹。’楚王对重耳说道：‘公子生长于中原，博闻多识，想必知道此兽之名。’重耳回头看向赵衰，赵衰上前说道：‘臣知此兽。此兽名叫貘，秉天地之金气而生，头小足卑，好食铜铁，便溺所至，五金见之，都消化成水。其骨实无骨髓，可以代替槌棒。取其皮为褥，能辟瘟去湿。’楚王问道：‘如何才能制伏此兽？’赵衰说道：‘此兽皮肉硬如铁，只有鼻孔中有虚窍，可以用纯钢之物制之。或者用火烧，立死，金性怕火之故。’说刚说完，魏犨大声道：‘臣不用兵器，活捉此兽，献于驾前。’跳下车来，飞奔而去。

魏犨究竟如何擒拿凶兽？咱下回接着聊。

故事来源：冯梦龙《东周列国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