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黑身水鸡(一对水鸡的悲惨命运)

白头黑身水鸡(一对水鸡的悲惨命运)(1)

红冠水鸡

去年夏天,我住在深圳龙岗区一处偏僻的角落。住所附近有几座草木葱茏的小山,还有几口岸边杂草丛生的鱼塘。据说,三四十年前,这里人迹罕至,常有山猪、狸子、山鸡、水鸭、鹧鸪等出没,后来随着附近树林越来越少,人烟越来越稠密,还有人类大量捕猎,很多野生动物都销声匿迹了。现在常在这一带活动的野生动物都是些不起眼的老鼠、麻雀、燕子等,唯一引人注意的是一种名叫“水鸡”的鸟——长着黄绿色长嘴、黄色长脚,灰褐色的翅膀张开有半米宽。由于水鸡个子较大,肉味鲜美,营养丰富,很多饭店高价收购;又因水鸡依水而栖、善走不善飞,容易捕捉,以致有人捕捉野生水鸡牟利。现在野生水鸡的数量正在不断的减少,在很多地方已经绝迹了。

在我住所前面的那口鱼塘生活着一对水鸡,一雌一雄。我经常看到它们从鱼塘的一边草丛飞向另一边草丛;时时听到它们发出的“咯咯”的叫声——声音清脆、响亮。据说,鸟的叫声除了呼朋引伴、吸引异性外,还有向其他鸟儿宣示其领域的作用。这对水鸡大概是要告诉其他鸟儿这口鱼塘是它俩的地盘吧。由于有这两只水鸡的存在,我眼前单调的风景也生动了许多。无聊时我会拿望远镜观察它们的一举一动,我发现那只雄水鸡有一只眼啨居然是瞎的,是个“独眼水鸡”。

普通水鸡

在鱼塘宽大的堤上种着几颗葡萄。时值夏天,葡萄的藤蔓沿着架子攀爬,翠绿的叶子密密层层,把架子挤得密不透风。一次偶然机会,我发现那对水鸡的窝就筑在葡萄架上,已经下了5个蛋,正轮流孵蛋。出于对越来越少的野生动物的保护,我决定不骚扰及伤害这对正在孵蛋的水鸡,也不告诉别人这一发现,并且暗暗祝福它们能顺利孵出小水鸡。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我发现水鸡窝不久,邻居阿光也发现了水鸡窝。他想捉正在孵蛋的水鸡给他的儿子补身体。于是一连几个晚上他都静悄悄的摸到不够两米高的葡萄架上的水鸡窝下,然后突然的伸手去抓正在孵蛋的水鸡。那对水鸡排常机警、灵敏,每次都在惊险中逃脱,使得阿光心痒难耐,几次都叫着:“就差一点点,都抓到羽毛了。”看到那对水鸡冒着生命危险繁殖后代,我心里有些感动。——可是即使这样,野生水鸡仍然是越来越少。

白头黑身水鸡(一对水鸡的悲惨命运)(2)

紫水鸡

阿光见用手三番四次都抓不到水鸡,就心生一计:他用一根细线打了一个活套放在水鸡窝里,再将线的另一端绑在葡萄架的支撑木桩上;等到晚上他再摸到葡萄架下,将线用力一拉,那活套刚巧套住了水鸡的脚。阿光正高兴,以为大功告成,谁知水鸡用力一挣,将线扯断了,又逃过一劫。阿光不甘心,原准备换粗一点的线再去捕捉的。也算这对水鸡幸运,阿光因有急事搬走了,总算真正逃过一劫。

阿光搬走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早上,从外面进来6、7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衣着时髦的青年男女。三个男的各执一把汽枪,一看就知是进里面的山上打鸟的。几个小时后,他们一无所获的从山里出来了。

经过葡萄架时,那正在孵蛋的雌水鸡却忽然从窝里飞了出来。那几个青年一见,大喜过望,大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看到雌水鸡飞到对岸的茅草丛上,三把汽枪立刻瞄准了它,“啪啪啪”三声枪响,三颗汽枪子弹射向雌水鸡落脚处,不过并没射中雌水鸡。枪声及子弹打在身边的声音惊得雌水鸡立刻展翅飞起,向鱼塘的另一边飞去。我心中大喊:“飞远些!”可惜它只飞到鱼塘的另一边草丛上就停了下来。也许它想不到与人类相隔这么远,人类还可以致它于死地吧。雌水鸡刚一站定,三把汽枪马上又瞄准了它,又是三声枪响。这次雌水鸡只拍打了几下翅膀,并没有飞起,而是跌落了水中,跟着拍打着翅膀钻进了茂密的草丛中。

白头黑身水鸡(一对水鸡的悲惨命运)(3)

红冠水鸡

那几个青年一见雌水鸡掉进水里,立刻欢呼着“打中了”“打中了”蜂涌过去,用竹棍在草丛里搜寻了许久,却不见雌水鸡的踪影,无可奈何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我见他们没找到,稍微放下心来,心中希望雌水鸡刚才没被打中,再逃过一刧。

下午,鱼塘边忽然传来一阵“咯咯”的叫声,我隐隐觉得这叫声充满哀怨。循着叫声望去,只见那只独眼雄水鸡站在上午雌水鸡落水处的茅草丛上对着水里叫唤。我快步走过去,雄水鸡就飞走了,我往水里一看,竟然让我看到水里浮着那只雌水鸡,腹部一片殷红。它还是劫数难逃,被枪打中,伤重而亡。

雌水鸡死了,那些孵了一半的水鸡蛋怎么办呢?我发现那只独眼雄水鸡竟然化悲痛为力量,“夫”代“妻”职,自个儿担起了孵蛋的重担。我心中企盼雄水鸡在经历了“丧妻”之痛后能孵出小水鸡,为日渐稀少的野生水鸡种群增添新成员。

白头黑身水鸡(一对水鸡的悲惨命运)(4)

白面水鸡

雌水鸡死后不久的一天早上,我起床后走出门外,发现鱼塘四周的浅水处隔一段距离就插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桩,露出水面半米左右。我好奇的走近看个究竟,只见木桩顶端赫然放着一个通常用来捕老鼠的“老鼠夹”,夹中间放着鸟类的食物。我一看就知道是鱼塘主人用来捕鸟的,只要有鸟儿飞到木桩上停留,触动机关,那就只有被夹住生擒的命运。

此后,偶尔会有翠鸟等一些鸟儿被夹住,成为鱼塘主人的腹中物或被卖到附近的饭店。

白头黑身水鸡(一对水鸡的悲惨命运)(5)

普通水鸣

我暗自祝愿那正在日以继夜孵蛋的独眼雄水鸡不要飞到那死亡木桩上,但遗憾的是它还是像雌水鸡一样在劫难逃。

那是一天中午,我正在吃饭。忽然听到一阵急促、凄厉的“咯咯”叫声。我心一颤,预感到独眼雄水鸡可能出事了。走出门一看,果然看见独眼雄水鸡的一只脚被“老鼠夹”夹住,它拍打着翅膀想带着夹飞走,可是夹上有一根细绳绑在木桩上,雄水鸡徒劳无功,挣扎到筋疲力尽就被倒吊在木桩上。鱼塘主人听到响声欢快的走出他的小屋,走下水中,将独眼雄水鸡捉走了。

下午我从附近最有名的那间饭店经过,看到那只被夹断了脚的独眼雄水鸡和各种飞禽走兽关在饭店门前的笼子里,正忍着断脚之痛等待人类的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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