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城里接受命数鉴定结果(一张诊断书让他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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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城里接受命数鉴定结果(一张诊断书让他落荒而逃)

他在城里接受命数鉴定结果

1

董玉在郑娟的陪同下,在医院折腾了大半天,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

她打开门,在门边摸索着,打开了客厅里的灯。

骤然亮起的灯光,有些晃眼,董玉使劲眨了眨眼睛,努力适应吸顶灯强烈的光线。

当初换这个顶灯时,董玉就嫌它太亮,可罗彬坚持说客厅一定要明亮,这样感觉更有生气,不会死气沉沉的,董玉就随了他。

董玉没吃晚饭,现在肚里已经咕咕叫了。她放下包,直接到厨房打开冰箱,发现冰箱里除了昨晚吃剩下的几块鸡翅,啥也没有。

董玉觉得奇怪,罗彬的事情还没办完?到底是啥事?

董玉拿出电话,拨打罗彬的电话,还是关机。今天上午董玉打罗彬的电话,就一直打不通。董玉突然想起,电话被人拉黑,也会一直提示处于关机状态。

董玉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赶紧打开微信,给罗彬发消息,手机却一直显示“发送失败,因为对方拒绝接收你的消息”。

董玉的头像被人猛击了一下,脑袋嗡的一声,双腿发软。她扶着墙,慢慢瘫倒在沙发上。

2

董玉五年前和前夫离婚,儿子由自己抚养,现在一所私立中学读书,孩子读书的钱,大部分由做生意的前夫出,董玉经济上没什么负担。

三年前,董玉认识了罗彬,她们的相识还得从闺蜜郑娟过生日说起。

虽说“男不做三,女不做四”,女人四十岁不宜操办,但郑娟还是请了几个最好的朋友聚一聚。

为了不那么正式,郑娟刻意选在了一家刚开张没多久的川菜店。老板叫罗彬,四十多岁,高高瘦瘦的。

原本郑娟订的是雅间,想着有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大家热闹起来没什么负担,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人差不多到齐时,老板罗彬突然提出希望大家能在大厅里吃,因为新店开张不久,这样显得店里气氛好,生意兴隆,更容易招徕客人,还承诺费用给打六五折。

罗彬虽然头一回当老板,一切还只是摸着石头过河,但以他多年在餐馆打工的历练,察言观色、左右逢源还是轻车熟路。

他从小跟爷爷奶奶生活在农村,没认真读几天书,但还算机灵。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书,跟随爹妈的脚步进城打工。

一开始在小餐馆打杂、做伙计,后来悄悄偷师学了点手艺,辗转几个小餐馆做了几年“墩子”,又干了几年厨师,好不容易存了点钱,娶了同为打工妹的老婆,隔年就有了儿子。

几年后,老婆有了外遇,坚决果断地和一穷二白的罗彬离了婚,儿子送回了老家,由回村养老的爷爷奶奶带。

老婆离婚,就是嫌弃罗彬没钱,没本事。他心里暗暗发狠,一定要挣大钱,出人头地。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罗彬勒紧裤腰带又干了几年,还跟朋友借了点,才勉强开了这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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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彬原本棱角分明的脸上堆满了讨好、谦卑的笑,想到能成人之美,还能得到实惠,郑娟就同意了。

为了感谢大家的捧场、支持,罗彬又是亲自上菜,又是敬酒,弄得气氛那叫一个热闹、和谐,大家都挺高兴。

罗彬的店离董玉家不远,味道也还行,从那以后,董玉和郑娟经常光顾。有时懒得做饭,董玉一个人也来店里吃。

去的次数多了,董玉对罗彬的情况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虽然罗彬的生活背景、成长经历和自己大相径庭,但每次去,都能从他那儿听到些新鲜事、有趣事,也挺开心。

罗彬在得知董玉单身,又是小学老师后,对董玉更加热情。董玉每次去,他都会主动陪着她聊天,说话。

在店里吃饭,董玉觉得很轻松愉快。因为相谈甚欢,两人互留了电话、微信。下次去吃饭前,董玉给罗彬发个消息,罗彬就会把她喜欢的菜早早准备好。

罗彬有自己的小算盘。自己因为没文化,吃了不少苦,现在虽然勉强开了店,可生意寡淡,只能勉强糊口。

自己苦点也就算了,可他不愿意儿子像自己一样受罪,一辈子为生活奔波,还只能图个温饱。

儿子上四年级了,学习成绩跟当初的自己差不多,这样下去,儿子不跟自己一样没出息吗?董玉是老师,要是能帮儿子一把,儿子说不定以后会有出息,自己也有个盼头。

况且,董玉虽然四十出头,风韵犹存,更重要的是,还有房有工作,不会成为自己的拖累,没准儿还能帮自己一把。

有了这层打算,罗彬对董玉更加上心。几天不去,他就会发微信给董玉,关心她的身体、工作、情绪,温柔地叮嘱她要注意休息,想吃什么,说一声,他随时可以把菜打包送去。

一来二去,董玉竟有点沉迷于这种轻松和舒服的状态。有人关心、呵护、知冷知热,毕竟是件幸福的事,而这种被人挂念的温暖,董玉好久没感受过了。

董玉自身条件不差,离婚这么多年,不是没人给她介绍,但董玉被前夫伤透了心,对爱情、婚姻心灰意冷,不敢轻易付出自己的感情。

面对罗彬抛出的橄榄枝,董玉心知肚明,但过去惨痛的经历,让她心有余悸,不敢轻举妄动。

和自己恋爱五年,结婚十年的男人,都能毫不犹豫地背叛自己,何况这个刚认识几个月的男人,董玉实在是没信心。

心里的纠结是一回事,身体的诚实是另外一回事,董玉总忍不往店里跑。

4

一天下班后,董玉又去店里吃饭,吃到一半,忽然大雨倾盆而下,又急又狂。

董玉被困在店内已经两个小时了,暴雨依然持续暴击,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董玉心里开始着急。

这么大的雨,即使打着伞,也绝对会淋个透心凉,自己还穿着双高跟鞋,行走不那么方便,董玉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实在很难鼓起勇气冲进雨里。

和董玉的着急不同,罗彬内心窃喜,真是天助我也,择日不如撞日,今天自己得有所行动。

罗彬转身从后厨摸出一件雨衣,抖开,直接披在董玉身上,口气坚决地说:“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走,我送你回去。”伸手搂住董玉的肩膀便往门外走去。

“不用,不用,有雨衣,我一个人回家就行。”董玉慌忙制止。

“那哪行,这么大的雨,你穿着高跟鞋,光线又不好,你深一脚浅一脚的,摔倒了怎么办?”

罗彬不由分说,搂着董玉的肩膀冲进雨里。

密集的雨点劈头盖脸地打下来,董玉几乎睁不开眼睛,脸上、鼻子里、嘴里全是水,感觉呼吸都要被雨水阻断了。

董玉差不多是被罗彬连拖带拽地送到搂下的。董玉身上披着雨衣仍全身湿透,罗彬更不用说了,佝着背,缩着肩膀,衬衣紧紧贴在身上,头发乱七八糟在脑门耷拉着,从头到脚,稀里哗啦往下滴着水,妥妥一个落汤鸡。

看着罗彬狼狈的样子,董玉“噗嗤”一声乐了。罗彬傻乎乎地愣了愣,也跟着笑起来,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光灼灼地看着董玉。

董玉的心扑腾扑腾地跳着。这眼神,董玉是懂的,默许,好像不是自己心之所愿;拒绝,让他继续冒雨回店里,又有点于心不忍。一时间,两人都杵在原地,进退维谷。

雨还在哗哗地狂泻,罗彬尴尬地不断抬手抹掉满头满脸的水,没有再次冲进雨里的意思。董玉心一横,一咬牙,带着他上了楼。

董玉拿出儿子的衣裤让罗彬到卫生间换上,自己则在卧室里收拾、换衣服。

董玉收拾停当,刚打开卧室门,罗彬就迎了上来,抱住董玉,用嘴压住了她的嘴。

窗外暴雨如注,屋内干柴烈火。

董玉已经很久没感受过这样的云雨之欢了,感觉一切是那么温暖,又那么不真实。

5

有了第一次,董玉和罗彬的关系突飞猛进。因为董玉家离川菜店不远,罗彬干脆住到了董玉家。

家里有了男人,董玉感觉这又像一个家了。看到插在漱口杯里的两支牙刷,浴室里并排的两张毛巾,董玉觉得心里被幸福塞得满满的。

自打和董玉上了床,罗彬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整个一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对董玉也是加倍地体贴、温情。

董玉有时去店里吃,有时工作累了不想去,罗彬就会从店里打包回来,偶尔店里忙,脱不开身,罗彬也会外卖送到家。

这以后,董玉再没为做饭操心过,董玉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不错,平静、舒适。

那天,罗彬几个朋友聚会,非拉着董玉参加。席间,罗彬不停地向朋友们说起董玉有文化、有气质,不像自己是个粗人,言语间那叫一个得意。

开始,董玉没在意,可酒过三巡,发现罗彬和他的朋友们真的是有点“粗”。平时看着罗彬待人接物倒是有礼有节,没想到,今天跟他的朋友一起,像变了个人,脏话、浑话张口就来。

特别是喝了点酒,嘴上更是没有把门的,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往外出溜,让旁边的董玉尴尬地坐立不安。

董玉心里别扭,一回家就阴沉着脸,说他在公共场合,太不注意自己的形象、素质,让自己都跟着丢脸。

浑身酒气的罗彬一把抱住董玉,嘴对着她耳朵说:“不就是因为我粗,你才跟我吗?这哪能改?”说完猥琐地哈哈大笑,嘴里哈出难闻的酒气喷了董玉一脸。

一段时间的相处后,董玉意识到自己和罗彬在认知、层次、理念上都存在很大的差异,但她觉得这些并不足以影响他们的感情。

她和前夫,是大学同学,知根知底,情投意合,门当户对,可还是以分手告终,可见起点和认知是否合拍,并不是感情的必要条件。

对罗彬各种不好的习惯,董玉尽量无视,告诉自己人无完人,一些生活小节不用太计较,只要他对自己的好,是实实在在的,这就行了。

“仗义多为屠狗辈”,董玉相信,只要自己是真心对罗彬好,他不会辜负自己,两个人相处,不就是相互妥协和迁就吗?

6

在罗彬看来,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舒服了。董玉的房子三室两厅,漂亮、通透,比自己租住的地方不知要好上几十倍。

还有董玉的风度、气质在他朋友们的老婆里绝对排第一,就这一点,他的虚荣心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谁不羡慕他有眼光,有本事。

要是能把儿子的事也解决了,那就更完美了,罗彬的小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

这天是董玉农历生日,罗彬早早就安排好了店里的事,自己一大早出门买了各种食材,脚不沾地忙活了一上午,下厨为董玉张罗了一桌子好菜。

还特意准备了一瓶董玉喜欢的红酒,与董玉推杯换盏、情话绵绵。

氛围营造得差不多了,罗彬低眉垂眼,面色凄惶地说,自己现在过得幸福,可是想到儿子在乡下爷爷奶奶家,没爹没妈的着实可怜。

说得董玉也面露悲戚之色,罗彬趁热打铁,说董玉心善,儿子如果能转学到她所在的学校,能得到她的关心、照顾,那自己心里的这份愧疚就算了了。说到动情处,罗彬还洒下了几滴眼泪。

董玉本就耳软心活,见不得别人难受,今天见罗彬为儿子的事伤心成这样,没多想,就满口答应。

罗彬没想到事情进展居然这么顺利,兴奋得抱着董玉亲了又亲,说自己真是捡了宝了,能有这么个贤惠又懂事的老婆。

为报答董玉的善解人意,罗彬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和董玉再来一场翻云覆雨、颠倒乾坤。

孩子的转学、分班,全是董玉出面搞定。孩子接来后,董玉让他住自己儿子的卧室,儿子一个月才回来住一天,儿子回来时,罗斌的孩子正好回去看望爷爷奶奶。

罗彬因为要打理店里的事,除了安排家里的饭菜,孩子的学习、生活全都交给了董玉。董玉也尽心尽力地辅导孩子学习,料理家务。

一年以后,孩子眼看着要升初中了,罗彬的店却开不下去了。店里的生意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因为疫情地冲击,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没办法,罗彬只好关门歇业,再做打算。

罗彬没了收入,孩子还要读书,手头紧巴巴的。董玉理解他的难处,从不跟他提钱的事,家里的一切费用都是董玉承担。

那天吃饭,罗彬喝了点酒,两眼含泪,拉着董玉的手絮絮叨叨地说:“老天对我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罗彬后半辈子,老天还把你送到我身边,让我享这辈子都没享过的福。”

听到罗彬的这些话,董玉很欣慰,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她没有看错人,罗彬有情有义,自己这后半生也算有了倚靠。

罗彬的孩子很快以不错的成绩升上了初中,仍住在董玉家,但罗彬的工作却迟迟没有着落。

餐馆刚关门那一阵,罗彬真有些心慌。害怕董玉嫌弃自己不挣钱,让自己和儿子滚蛋,每天诚惶诚恐地伺候董玉。

可后来发现董玉好像并没有这样的意思,便放下心来,开始和朋友们聚在一起打牌、喝酒。董玉偶尔劝他出去找个工作,他也以疫情期间,各行业都不景气为由,赖在家里吃喝。

董玉心里着急,但怕说得太多,罗彬会觉得压力大,觉得自己嫌弃他,所以常常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过了半年多,罗彬依然游手好闲,吃穿用度全靠董玉,时不时还会因为孩子读书、补课向董玉借个三五千,却从没还过。

董玉离婚时,前夫把这套房子给了她,分到的钱却没多少,这几年贴补家用,也花得差不多了。

自己的工资并不高,儿子还在上学,可罗彬迟迟没有收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董玉心里担心,却不敢轻易表露出来,怕罗彬心里有想法。

董玉嘴上不说,但心里着急,罗彬却是该吃吃,该喝喝,气定神闲。

7

屋漏偏逢连夜雨。上个月学校组织老师体检,体检报告出来了,董玉看到结果后差点没晕过去:乳腺恶性肿瘤。

自己得了乳腺癌。董玉拿着体检报告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自己才四十多岁,难不成就要死了?即使暂时死不了,那没完没了的放疗化疗,自己可怎么熬呀!

董玉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最先拨通了罗彬的电话。电话接通后,董玉却哽咽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接到董玉的电话,罗彬心里就打起了鼓,到底是啥事让她这么伤心、难过。思来想去,没个眉目,最后罗彬决定以不变应万变,等董玉回家好好问问清楚再说。

晚上回到家,罗彬已经做好了饭,可董玉一口也吃不下,只是不停地流泪。

她拿出体检报告给罗彬。罗彬拿着报告来来回回看了半天,感觉后脖颈子有点发凉,身上一激灵。

心里立刻算起了小九九。自己文化不多,但癌症还是知道的,那可是个无底洞呀,多少钱都得搭进去,闹不好,人没了还得背一屁股债。

罗彬努力保持镇定,不让心里的想法从脸上显露出来。他走过去,抱着董玉柔声地安慰:“小玉,别急,这是初步检查,不一定准确,如果是误诊,你不白伤心了吗?”

“再说,万一确诊也没啥,乳腺癌治好的太多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问题的。”罗彬反反复复说着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

董玉两眼含泪,望着罗彬,绝望地说:“可是,罗彬,手术费和术后的放疗化疗费就好几十万,我现在手里就只有几万块钱,后期还要配合靶向治疗,这么大一笔钱,哪来呀?”

“放心,”罗彬拍拍董玉的背,温柔地说:“放心,天无绝人之路,钱的问题,我们一起来想办法,你安心手术。”

罗彬嘴里说着一起想办法,心里却扑腾起来,我的妈,这么多钱,我就是卖了自己也抵不上零头呀!想办法,我能想什么办法呀,我要是想得出办法,找得到钱,至于这么长时间赖在这儿吗?

8

有了罗彬的安慰,董玉心里踏实了很多,至少自己不是孤军奋战。

接下来,罗彬陪着董玉又去了两家大医院复诊,遗憾的是结果都一样。医生建议董玉尽快手术,以免癌细胞扩散,造成更严重的结果。

在拿到复诊结果的档口,罗彬就有些绷不住了。一想到过两天董玉一进医院,就得真金白银拿出来交手术费、治疗费,他就有点心跳加速。

哪怕董玉理解自己拿不出钱,她卖房、借钱,自己也是一身麻烦,难脱干系。自己本为占点便宜才一直住在董玉家,没想最后倒惹这么大麻烦。

晚上,罗彬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想了各种脱身的理由,但权衡来权衡去,都不足以支持自己在这时候全身而退。没办法,只有用最后一招了。

今天一大早,罗彬趁董玉上班,麻溜地收拾起自己和儿子的东西,金蝉脱壳,闪了。

郑娟四处托熟人找关系,终于替董玉预约好本地三甲医院最权威的乳腺科专家,下周二手术。

上午上完两节课后,董玉就和郑娟一起去见医生,办理住院手续。

董玉本来想让罗彬来陪她,但罗彬说有重要的事办,让她自己先去,自己办完事来找她。但等董玉办好手续,罗彬人没到,电话也一直打不通了。

躺在沙发上的董玉,好半天才头脑清醒过来。她跌跌撞撞走进卧室,拉开衣柜门,衣柜里平常挂罗彬衣服的地方空空荡荡。

董玉环视卧室,罗彬床头柜上从没挪过窝的充电线、水杯不见了,拉开抽屉,罗彬的T恤、袜子全不见了。

儿子的屋里,罗彬孩子的东西也全没了,收拾得挺干净,连董玉给孩子买的杯子和文具都没落下。

董玉颓然地跌坐在床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现在自己得病,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董玉心痛欲裂,泪水滚滚而下。罗彬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在自己最无助、需要他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悄没声地逃了。

董玉再也抑制不住,扑倒床上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她恨自己这几年掏心掏肺对待的,竟是个白眼狼,恨自己有眼无珠、遇人不淑,到头来落得人财两空。

她更恨罗彬的无情无义,狼心狗肺,在自己家骗吃骗喝,骗着自己帮他养儿子,恨他骗了自己整整三年的感情。

9

再难,生活依然要继续。董玉的几个闺蜜、朋友在网上发起了“水滴筹”,很快得到了家长、社会的援助,顺利筹集到了董玉的手术费和后期的治疗费用。

手术结果也令人欣喜,因为发现及时,病灶被完全切除,目前没有发现扩散的迹象。医生告诉董玉出院后只要情绪稳定,按时服药,定期复查,身体痊愈的希望很大。

董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整个人更加平和、从容。对自己在绝望时拥有的关爱、支持无比感恩,让她知道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至于罗彬,她早就不恨了。有句话这样说:不管你遇到谁,都是上天的礼物,遇到对的人,让你感受幸福,遇到错的人,让你成长。

罗彬的离开,让董玉看清了,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那些肤浅的温柔体贴,不过是哄骗、利用自己的手段。真正的爱情是彼此同甘共苦、休戚与共、互相成全、共同成长。而这些,他们之间从没有过。

罗彬离开董玉家后,断了生活来源,回老家躲了一段时间,不得已又重操旧业,继续找餐馆打工。

从董玉那儿尝到了甜头,他很难像当初一样努力干活,拼命挣钱了,满脑子想着怎样才能轻轻松松地把日子过舒服了。

把身边人筛了一遍,他把目标落在自己打工的餐馆老板娘身上。老板娘也是四十来岁,身材有点发福,但白白净净的,离婚单过。

罗彬准备如法炮制,瞅准时机勾搭老板娘,没想到被老板娘劈头盖脸一顿巴掌,还一个电话招来了自己的情人,把罗彬一通胖揍,赶出门外。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有了这段不光彩的经历,罗彬在这地方的餐饮业呆不住了,只好另寻活路了。

一年后,董玉听说罗彬和谁谁谁好了,再后来,听说他被谁谁谁打了,伤得不轻,再后来,听说有人看见他在一个农贸市场卖小菜。

董玉听着这些,就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除了感叹一句世事无常外,内心再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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