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剧小皇后宋桂玲简历(豫剧小皇后宋桂玲回忆录)

宋桂玲老师表演朴实深沉,细腻逼真,为广大观众所称道,有花旦之王的美誉。

宋桂玲老师的唱腔俏、醇、脆;身段娇、娴、美。

豫剧小皇后宋桂玲简历(豫剧小皇后宋桂玲回忆录)(1)

《艺海钩沉》作者宋桂玲

那阵子精神真好,劲头也真足,自己深知“磕头进戏班”来之不易,所以总想让“各路神仙”都满意,都喜欢。天不亮,人家五点钟起床,我则三、四点便爬起来了,到胭脂河喊嗓子。

胭脂河说是河,实是一条水沟,在南泰山庙附近,东入惠济河,西通包府坑,传说是北宋皇宫里的数百妃嫔和数千宫女上妆、卸妆的洗漱净面水淌出来的,经过近千年的淤积,早已没有了河的模样,但仍保留着原来的名字。

唱戏要求嗓子洪亮、有水音,所以演员多半到水边呼喊,大致就是“咿、呜、啊、嗯……”等韵母,讲究“五音”(即唇音、舌音、鼻音、脑后音、喉音)、“四呼”(即开齐撮合)和用气,还要通过练习一些“绕口令”以掌握咬字、吐字技巧,并逐步扩展音域。七点多钟“调弦”,调弦也叫“靠弦”,即随着弦子练唱。

八点多练武功,最基本的当然是腰、腿功,进而鼎、翻、跑圆场。下午学词,练晚功。总之,大伙练,我练,别人休息,我还练。 记得头回调弦,唱《吵宫》里的那段呱嗒嘴,七字句再转三字的板式,对一个初学唱的学员来说,是很不容易唱好的,可我一张口居然有板有眼,不打坎的一口气唱完,把在座的老师、琴师稀罕的不得了,都说“这孩子前辈子就是个唱戏的吧?”“要不就是没喝迷魂汤,为脑子那么灵?”其实我是对学戏太专心了,一门心思都在戏上,只要想学哪个角色,台上唱,我在台下听两次就会了。

即令吐字不清的演员,我听个三四次也能解过味来,不光词,连板眼、唱调、动作、眼神,都能一一模仿个八八九九,并且还好动脑子想:他这一点为什么要甩个水袖?随着抖袖为什么要转个脸?呵,为啥唱到这一句眼泪就得淌下来?为什么……等等。

在练功场上,有些难度较大的动作,如“旋子”、“朝天蹬”和“高低跟斗”等,老师年龄大了,不可能都给一一做出来,只能讲,怎么“走”,劲在哪儿,说完叫学生开“范儿”。当老师问:“谁先来”时,我都是抢先举手:“我来!”四张桌子,“后提”、“前翻”,特别是“下高”,站在桌上要过五个小翻再落于平地,期间还可包括台漫、前扑、倒翻扑虎、云里前扑、云里翻、云里加官、下桌高毛、下桌案头、下桌加官、下桌旋子、下桌抢背、下桌飞脚等功夫。

几十年后的我想起当初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倔劲都感到奇怪。还有“打把子”,不论刀枪棍棒,个人耍弄或二人、多人对打,我都是两三天就学会一套,五六天即可非常熟练的表演。我的武功老师曾经又气又爱的用他那“京口”骂道:“妈哩个巴子,都像你这学生,老子还吃个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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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惯例,本来文武老师都有一定之规的,那就是文的一天教六句——就这对我还算特别照顾,别的孩子一天只教两句有的还记不住。武的半个月才教一套。而由于我确实学得快,同龄的学生又学不会,只得让我和几位大师兄对打,用今天的话说,就等于是我越级或跳班吧。实在说,很多戏词和武打都是我看会的,老师不教,我就问别人,常言说的好,“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又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由于有心,所以才心有灵犀一点通;由于有心,所以才“不怕苦和累,练功没瞌睡”。

对艺术这门课,我从小就觉得很深,很奥妙。单说武打吧,学会“路子”很快,但关键是首演身法步。“手到眼到,眼到手到”;“步要随身,身要跟手”;“一身的戏在脸上,一脸的戏在眼上”;眼明看得准,脑子灵,反应快,记准每个动作的“窍头”,什么里转脸、外转脸、前后蓬头、涮枪、避子、纽丝……等,这些名堂、过节,脑子若不背得烂熟,到舞台上一旦忘记一招一式,对方想提个醒都来不及,因为这都是些快速的动作,根本没有愣怔的余地。

特别是“荡子”,其中有一个演员忘记了,插在中间胡乱撞,那么整个一个荡子将被搅个乱七八糟,观众鼓倒掌,全班演员恨得要死,下次准的取消你的演出资格。有鉴于此,许多荡子我至今仍熟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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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十二岁时,我成了名副其实的担纲主演。我的“三大”剧目,即《大战九花娘》、《大破天门阵》和《大战十一国》中的长靠、短打武功很快在省城剧苑掀起了一个不小的冲击波。因为在我之前的河南梆子戏中,此类剧目基本上是以男旦担任的。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以迄,女演员虽已大批涌现,但大多是以唱功见长的文戏,能翻能打的却非常罕见。我初露头角,观众感到新鲜,难怪他们是那样热烈的捧场!这种厚爱反过来又激励我去更加刻苦的练功,更加认真的演戏。

《大战九花娘》亦名《大狼山》,经改编后今称《狼山女侠》,是清装戏。扮演“九花娘”一角必须身手矫健,不仅能翻打跌扑,还要能使用多种兵器开打。《大破天门阵》别名《穆桂英下山》,建国后有多种整理本。但不管如何改编,重头戏也仍旧是在穆桂英身上。这位宋代女英雄冲锋对垒是要扎靠的,扎了靠又不能显得臃肿,还要演得从容、俏丽、性格开放、仪态万千而又充满魅力,既不同于樊梨花,又不同与王怀女,分寸要 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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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大战十一国》其特点就更明显了。这个戏又名《金盆记》,齐国的无盐娘娘在戏的

前半部是以青衣(正旦)应工,中间扎靠,后又以帅旦应工黄桑棒战败十一国大将后,到碰碑归天前夕,则现出原形,披头散发,加开红百黑三竖道,双重脸谱,并用黑头嗓子演唱,其难度可想而知。说心里话,当时年尚幼小的我,功力肯定是很不足的,无论唱念做打,都还不到成熟的阶段和水平。而开封的观众却那样的爱戴我,捧我的场,关键是我人小、胆大、三道腔。特别在武功上,我又是京剧的师承,扎实、规范,在台上认真、卖力。所有这些,在观众看来便可理解为对他们的尊重。

同时开封又是豫剧的发源地,会看戏,懂得艺术的“老戏筋”(内行)有的是,无论哪路、哪派进省城,只要你抱着一个谦虚的态度,既不糊弄,也不卖弄,这里的观众就绝对欢迎你、抬举你。可是如果你只有八分本领,硬要吹成十二分,好啦,不客气,那就绝对的不饶你,一定会以十二分的水平要求你,当你一出场,一亮相,一举手,一投足,有一点不地道,不够成色,立刻便会鼓倒掌,喝倒彩,“通——通——”的让你张不开口。好几位有名的“上将”进开封前自认为能压倒一切,海报上大吹大擂,结果上场才两式或没几句,便被观众发巴掌给拍了个不亦乐乎,无奈何,有的只演一场,天不亮就不辞而别了,临走并发誓“永不进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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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时的这一信号告诉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学无尽头,艺无止境”。必须处处留心,时刻当心,严格要求自己,“台下几年功,台上几分钟”,那是切不可忘乎所以的。班主、老师,还有我的继父、母亲,之所以培养我,是看我是棵苗子,加之我又特别喜爱这一行,一天到晚拼命学,拼命练。但是“苗子”也并不等于“大树”呵,要想成大树,就要“吃的苦中苦”,这绝对是条真理。

当然,也还有个“机遇”问题,比如我当时,就是赶上了一个有利条件,那便是三十年代成名的一大批名伶,在四十年代初期有的嫁人了(当时称“从良”,实际也有些是被豪强霸占的),有的沦落或被迫改行了,更多的则是或东或西离开了汴梁城。而我的同龄人却大多

不想吃这份苦,或天赋不够,难以冒尖,这一切便成了造就我成才的好时机。

有时候班主还请一部分京剧的底包,来和我们合演。我的两位京剧教练杜庆斌和“金丝猴”对我又特别严格,在练功场或舞台上,甚至严格到严厉的程度,常常是一点走不到,棍子就打在了头上。用师傅和妈妈的话讲,就是“戏是苦虫,不打不成”,“决不能让她骄傲”。

豫剧小皇后宋桂玲简历(豫剧小皇后宋桂玲回忆录)(6)

宋老师戏装照

一次,在人民会场演《大破天门阵》,最后开打时,杜庆斌老师和师兄苏泽民(今邯郸东风剧团导演)、郑兰波(今许昌戏校教师)、赵鑫亭(今邯郸东风剧团教师)四个人和我打“

荡子”,其时,师傅想试我的功力,套路走完仍不叫下场,他眼色一丢,一个打完一个接,连环场竟成了“车轮战”。没有赶上师父的步子,他那杆枪一下便打在我的正头顶,疼的我头晕眼黑,临下场时,离厂门还有几尺远,师傅那大脚板子长腿便踢到了我的屁股上,我身子一缩,竟像个足球似的滚进了后台。紧接着又要上场,老天爷,哪敢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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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演《九花娘》,那天正赶上女孩家的月事,偏巧第一场又是“趟马”,跑圆场有几个翻身,按规定是正反六圈,我因肚疼的很,只少跑一圈,被站在场门的母亲看出来了,等戏演完回后台刚脱下戏装,她老人家那早已准备好的劈柴棒子便像狂风暴雨般落在了我的身上,疼的我在地上来回翻滚,“娘啊,娘啊”的哭喊,那惨状连一向严厉的杜师傅都有点心疼了,被过脸骂我妈“心太狠,这么好的闺女打这么凶,唉!”

曾有一段时间,有些老师竟惑疑我是不是要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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