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长到很大的淡水鱼 如何拯救最大的淡水鱼

2007年11月，Zeb Hogan和柬埔寨同事把一条湄公河巨型鲶鱼放归柬埔寨洞里萨湖。这个保护行动是恢复野生巨型鲶鱼计划的一部分。供图：ZEB HOGAN

撰文：STEFAN LOVGREN

本月，世界上最大、最濒危的淡水鱼被放归东南亚最大的湖泊：柬埔寨洞里萨湖；它们都是人工饲养繁殖的，其中包括一条1.5米长的湄公河巨型鲶鱼。科学家希望这些鱼能存活下来，并开始重建野生种群；几十年来，由于过度捕捞、修建大坝等人类活动，野生种群数量大幅下降。

如今，这些威胁依然存在，被放生的这些鱼（巨型鲶鱼、巨暹罗鲤和鳗鲶）被视为渔业威胁的风向标，几百万柬埔寨人依靠渔业生活。

“这次放生意义重大，而这只是第一步，我们需要很多努力，才能让这些巨型鱼类恢复过来，”内华达大学雷诺分校的鱼类生物学家Zeb Hogan说。他是美国国际开发署“湄公河奇观”（Wonders of the Mekong）研究项目的领导人，负责协调放生工作。

湄公河流经六个国家，与洞里萨湖相连。湄公河流域是全球生物多样性热点地区，生活着近1000种淡水鱼，包括世界上最大的淡水鱼。

鳗鲶被引入柬埔寨洞里萨湖的鱼类保护区。供图：ZEB HOGAN

研究表明，大型淡水鱼是全球最濒危的动物。湄公河巨型鲶鱼的体型与灰熊相仿，重达300公斤，巨暹罗鲤是一种鲤鱼，与前者差不多；Hogan告诉我们，近几十年，这两种鱼的数量骤降90%以上。Hogan一直在研究该地区的巨型鱼类，自2015年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野生的湄公河巨型鲶鱼。

鳗鲶可以长到1.2米，是本月放生的主要鱼类，曾经是当地的主要食物。但它们的数量也在急剧下降，现在被归为濒危物种。

“随着捕鱼业压力越来越大，变得不可持续，这些鱼是最先消失的，”国家地理探险家Hogan说。

现在，湄公河地区的很多大型鱼类都是人工繁殖。然而，把它们引入野外是有问题的，因为缺少基因多样性可能导致它们无法成功繁殖。

本月放生的这些鱼由柬埔寨东南部的水生研究中心饲养，但不在那里繁殖。它们来自野外，那时还太小，无法区分出它们的物种。

当地一名鱼贩向研究中心捐赠了5条鱼，这条1.5米长的湄公河巨型鲶鱼是其中之一。13年前，它们被鱼贩捕到时，只是个小不点，她没想到它们会长成池塘都容不下的巨型鲶鱼。

Tach Phanara在贮水池里抱着一条湄公河巨型鲶鱼，即将放生。供图：WONDERS OF THE MEKONG PROJECT

长途旅行

3月2日晚8点左右，两辆搭载着含氧水箱的货车离开研究中心，濒危的鱼开始为期两天的放归之旅。一辆货车载着几百条鳗鲶和几十条巨暹罗鲤幼鱼，另一辆上则是两条湄公河巨型鲶鱼。

一夜之后，这些货车在日出时抵达西北部的暹粒市。在那里，这些鱼被放在池塘和水箱里，第二天一早用船运到洞里萨湖的开阔水域，被放归政府运营的鱼类保护区。这次共放生超过1500多条鱼，只有一条鳗鲶没能活下来。

为了长期成功地重新引入这些鱼，栖息地必须足够健康。几年前发表于《保护生物学》杂志的一项研究得出结论：之所以“重新引入失败”，很有可能是因为没有完全解决鱼类数量下降的初始原因。

这些项目“不能只是放生更多的鱼，虽然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明尼苏达圣玛丽大学的生物学教授、该研究的第一作者Jennifer Cochran-Biederman说：“我们必须解决导致栖息地退化的更广泛的原因，比如污染、气候变化、城市发展、修建水坝，这些问题复杂得多。”

Chea Seila正站在巨暹罗鲤幼鱼旁，它们即将被放生到柬埔寨洞里萨湖的鱼类保护区。Seila是湄公河奇观项目柬埔寨地区的负责人，该项目得到了美国国际开发署资。供图：WONDERS OF THE MEKONG PROJECT

洞里萨湖为很多鱼提供了丰盛的大餐，尽管上游大坝在运行，气候变化加剧了多年干旱（不过今年湖水水位有所上升），这片湖依然相对完整。这里因此成为重新引入鱼的理想之地。

“我们知道，在历史上，这些鱼生命周期的这个阶段会在洞里萨湖里，”Hogan说。

成千上万人从事捕鱼业，而湖里的鱼面临的最大威胁是过度捕捞。使用非法渔网和其他渔具很普遍，事实上，这甚至都不需要隐藏。在洞里萨湖，越来越多的大型远洋渔船使用巨型拖网，违反渔业法规。

但洞里萨湖拥有全世界最大的内陆鱼类保护区网络，即禁渔区。十年前，当地建立了一系列由政府运营的保护区，除此之外，还有几百个较小的社区保护区。自然资源保护主义者表示，这些地方成功地成为很多鱼类的庇护所，尤其是大型鱼类。

“虽然这些保护区不如东南亚的其他保护区历史悠久，但它们也展现出了类似的益处，与允许捕鱼的地方相比，保护区内的鱼更多，”内华达大学的保护生态学家、国家地理探险家Aaron Koning说。他负责研究鱼类保护区的功效。

但他和其他人强调，即使规定得到了执行（大多数观察家认为，洞里萨湖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内陆渔业），仅凭保护区并不能保护洄游鱼类；这些鱼会在河流系统中长距离迁徙，从而完成生命周期。“这些鱼一旦离开保护区，甚至洞里萨湖，那么被捕获的概率非常高，”Koning说。

Tach Phanara和柬埔寨渔业管理局的同事在给鳗鲶采集DNA样本，之后将它放归洞里萨湖。供图：ZEB HOGAN

放生的鱼被加上了标签，研究人员可以进行追踪，如果再次被捕获，他们还能收集信息。归还这些标签信息的渔民会获得奖励。

“这些信息会告诉我们洞里萨湖的捕捞强度，这对于干预管理非常重要，”柬埔寨皇家农业大学的鱼类生态学家、渔业科学系主任Ngor Peng Bun说。

大批当地官员参加了鱼类放归仪式。仪式由Poum Sotha主持，他呼吁渔民参与帮助研究，同时也表示，如果发现有人杀死了有标记的鱼，那么这些人将面临法律后果。

有迹象表明，渔民愿意提供帮助。据报道，放生后的几天里，很多鱼被捕获，包括一条巨暹罗鲤。它被困在渔网里，最后被放到了另一个保护区。

之后还会有更多放生，研究人员希望给下一批鱼加上能发出声波的标签，从而更积极地追踪。他们还打算在其他地方释放鱼类，比如柬埔寨北部湄公河的深水区，很多洄游鱼类会在那边产卵。

“这次放生只是冰山一角，”Hogan说：“如果想拯救这些标志性鱼类，我们还有更多工作要去做，看看哪些有效，哪些无效，同时不断学习和改进。”

他和同事将密切关注这两条湄公河巨型鲶鱼的情况，从而决定是否放生其他仍被圈养的鲶鱼。Hogan确信，如果两条中较大的那条被捕获，那么一定会有报道，这条鱼也会被重新放生。

“这是一条独特的大鱼，人们视之为特别之物，”他说。为了多一份保护，研究人员为它取名为“Samnang”，柬埔寨语“幸运”的意思。

（译者：Sky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