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玩网红摇桥 山城网红猪八戒

猪八戒玩网红摇桥 山城网红猪八戒(1)

作者:任尚坤

来源:商业人物(ID:biz-leaders)

当年开发长城脚下公社时,潘石屹想着给他的业主们搭建一个生活服务平台,名字就叫猪八戒。业主家里需要什么,就找猪八戒,猪八戒可以把东西直接送到家。潘石屹动这念头的时候,淘宝网刚刚起步。他原本注册了一个域名,“zhubajie.com.cn”,不过后来他没有续费。域名掉了下来,几乎差不多时间,一个叫朱明跃的人捡到了这个域名。

在这之前,朱明跃想好的域名都被注册了,包括zhubajie.com。他一度有点苦恼。在这之后的近二十年时间里,他抱着这个跟他姓氏一致,就连长相也颇为相仿的域名,趟过各种风口、时髦的概念,旗下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从被举上高坛受资本追捧,到再次归于沉寂。猪八戒的确从乱军中突围,熬死了当年的对手们,但问题是,属于它的时代是否也已经过去了?

不管如何,朱明跃依然还要熬。刚刚翻了页的十月,这家在互联网世界里多少有了些老迈的猪八戒,向港交所递交了招股书。上市于它是一个结果,它的背后,同时还有一座城。

“淘宝”

一天晚上,已经是后半夜,朱明跃接到一个电话,只听对面说,”喂,我刚想明白一个事,任何国家的服务业都大于第二产业,你就是服务业的淘宝。把这个位置占住了,将来猪八戒可以比淘宝大,你可以比马云牛。”之后的很多年里,朱明跃在不同场合都讲过这个故事,只是详略版本稍有差异。他当时三十出头。他挂了电话,跟老婆说,这位老兄喝醉了。

那是互联网正风起云涌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公司们都想连上一根线,把旗帜从并不宽阔的办公室插向中国广袤的大地。2007年,淘宝网交易额突破400亿元,成为国内第二大综合卖场。朱明跃已经辞职创业小半年,猪八戒网也上线了一年多。但他还没有找着北。他带着几个人到处拉皮条,一个月大概能接到十几个单子,平均一单几百块。

整体来看,猪八戒网的生长过程分成两个阶段。

早期,朱明跃统率的是像作坊一样的队伍,他给猪八戒定位为“在线悬赏平台”。悬赏者在平台发布需求,采纳了谁的服务,谁就中标,获得赏金。朱明跃从中抽取20%的佣金。这是猪八戒网的基本模式,即撮合雇主和能满足需求的个人或机构提供者,靠众包获利。

猪八戒玩网红摇桥 山城网红猪八戒(2)

朱明跃此前做过七八年时政记者。他自己写博客,摸索新媒介形态,但他瞧不上流量加广告的生意,彼时他对交易加佣金型很笃定,他自信交易规模越大佣金越大。

为公司设计Logo、搭建简单网站、取名字,是猪八戒最初的几项主要业务,相当于为初创企业和SOHO一族提供服务的网站。当时有一批这样的企业,它们有一个统称叫“威客”。央视新闻联播曾以此做专题报道,而猪八戒或许是因名字别致,一夜间流量暴涨,陷入瘫痪。

熊新翔,重庆博恩集团董事长,也是那个半夜给他打电话的人。熊比朱大几岁,可以说是朱明跃在商业世界里的伯乐和教练。周鸿祎掌舵的奇虎360也曾是熊的投资标的。他给了朱明跃一整套方案,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活着。活到他所在行业的第一名。朱明跃平时也并不是一个大开大合的人。他照做了。他不只一次承认,没有熊新翔,猪八戒早死了。

朱起初要100万。熊给了他500万,占股比例不变,40%。

跟朱明跃第一次碰面,熊说有点失落,觉得对面这人思路模棱。送朱明跃到电梯口,借等电梯的一分钟,朱明跃把交流内容简明扼要总结了下,这给了熊新翔较为深刻的印象。

一直到2011年,猪八戒员工仅五六十人,用户数达到了三四百万,活跃用户有几十万,日交易额近20万。几年过去,熊新翔的500万元,朱明跃只花了100多万。此时,朱明跃跟熊新翔也产生了分歧,朱想扩品类,熊认为“风”还没到,让他继续往垂直领域挖。

二人在董事会上大吵了一架。朱明跃不理解,为什么熊新翔“总是打击我们的团队”。自此两年,熊撂了挑子,他看着朱明跃带着队伍折腾。

财税会计

在最新提交的招股书中,猪八戒网自称是“最大的综合型定制化企业服务电商平台”。

展示信息,撮合交易,猪八戒藉此起家,扮演牵线搭桥的媒介角色。官方对这一项业务做了具体拆分,佣金、会员费、广告费、增值服务费,还有订阅费属于它在相关平台业务里的获利来源。但从占比来看,这些项目收入还不及总营收的20%。

猪八戒网靠什么挣钱?

招股书里用到的表述是“智慧企业服务”,其中主要包括一是工商财税,即帮中小企业进行工商注册、代理记账、税务咨询等;另一个是知识产权,如注册商标、申请专利等事项。

从场景与业务形态上,如今的猪八戒网更像一个第三方财税会计机构。2019-2021年,智慧企业服务撑起了猪八戒网近半的营收,属实是现金牛,代理记账是其最广泛的基础业务。

2019到2021年,猪八戒网年营收从7.17亿元小幅上涨到7.68亿元,同期亏损从2.73亿元增至3.66亿元,2022年上半年亏损1.33亿元。

猪八戒网三年半总毛利达15.07亿元,只是同期销售与营销费用有10.6亿元。

2019、2020、2021及截至2022年6月底,销售及营销开支分别占收益50.4%、37.2%、37.2%和46.5%,其中人工成本占六成以上。

截至2022年6月底,猪八戒网在国内33个城市设有41个直营公司,覆盖23个省及直辖市。为配合自营分公司网络,它同时也有加盟商,称“增长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分公司数目”。

现在来讲,当年主要靠线上“接活”的猪八戒,已经成了一家重线下,需要靠销售跑业务的公司了。可能找不到合适的对标企业,招股书里,猪八戒写得对标公司是做车货匹配业务的满帮,这应该也跟它们做的业务都有极强的线下与非标属性有关。

猪八戒没有当初那样性感了。它仍还活着。

66万美金

朱明跃敲开了熊新翔办公室的门。到了2013年,年底,冬天有点冷。《创业家》杂志的描述中,熊新翔彼时看到的朱明跃“脸色苍白,很沮丧,好像能量全用完了”。但他装着没看见。他知道朱明跃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们聊了些别的。朱离开了。

一个月后,朱明跃又回来了。他说没事了。此间两年,朱在钱堆儿里滚。

2011年,IDG决定投猪八戒,开始谈成的价是600万美金,占股10%。在从北京回重庆的机场,朱明跃碰巧看到本书《创业不可不知的融资知识》。书中讲很多创业者在融资时常犯一个错误,对公司估值没有概念,到底是融资前估值还是融资后,一字之差会带来几百万差异。

朱明跃算了一笔账,“如果IDG占10%股份,那么该是投666万美金,少了66万,这后来是要值几个亿的”。那时,双方还只签了一个投资意向协议。朱明跃要求把66万美金加上去。他约IDG的合伙人到重庆。对方不同意。熬夜。朱明跃说“不同意就不准他睡觉”。到后半夜三点。对方还是没同意,称要回北京协调。紧接着,朱明跃又跑到北京。

到了IDG办公室,朱明跃被安排在IDG资本全球董事长熊晓鸽旁边。他当着投委会的面,把猪八戒讲得唾沫横飞,但据他说,熊晓鸽睡着了。

他觉得事情凉了。他准备离开时,熊晓鸽醒了,让他在楼下星巴克坐一下。然后就是像车轮战一样的“过堂”。朱明跃没松口,多磨来了66万美金。

朱知道IDG看中的是赛道。在和熊新翔“分手”的两年里,朱明跃把网站、产品几乎推翻重来了八九次。规模小、增长慢、转化率低。他说看到报表都惭愧,猪像乌龟一样。而且跳单越来越多,买房双方通过平台认识,私奔。不过朱的折腾都铩羽而归。他过得有点难受。

中欧国际商学院。朱明跃在这里听到一句话:所有平台,最后都是用海量数据提供延申服务。猪八戒网在这之后一点点转型成了类似财税会计机构。

朱明跃当初似乎像是找到了方向,但很难说如今猪八戒网的形状和业态如朱所愿。单就产品来说,当下无论PC端站点,还是移动端网页,猪八戒网的使用体验都已落后于时代。社交媒体上关于猪八戒网的投诉有来自用户的,也有来自内部员工的,其目前大杂烩一般的类目,颇暗合各种声音所传递出的一种景象,归结起来是挣扎、乱与困顿。

2014年,朱明跃带着一伙人去极地跑马拉松。那应该算他最意气风发的一段日子,他又拿了IDG和重庆文投集团千万美元融资。2015年6月,赛伯乐和重庆市政府一家产业基金再投26亿元,彼时猪八戒网估值超百亿。在这之后,公司宣布免除交易佣金,向全国扩张。

目前,猪八戒网账上现金还有2.89亿元。照以往的烧钱速度,它还能再撑两年。

山城网红

上市,于朱明跃来说,是一个结果,也是交待,但对于重庆来讲,却是这个互联网产业常年并不发达的地方,土生土长走出的一家互联网企业。

2018年,重庆几乎一夜间成为网红城市,并由此诞生了诸多相关从业者。资本蜂拥而至,希冀能挖掘重庆的网红经济。这座政府扶持型的工业城市,渴望互联网很久了。

而朱明跃及其治下的猪八戒,多年里能算得上当地的“网红”人物和吉祥物,尤其当26亿融资和百亿独角兽这样的字眼,被聚光灯紧紧盯住时。

朱明跃非典型互联网创业者,他做了一个普通的小企业,赶上了风口,拿到了热钱,到了现在。朱毕业于四川教育学院,当过村小教师。教书第二年,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他变轨,去考当地公务员,做得不久,又到报社做了记者。办猪八戒网,他说还是有冲动。

他的起落也离不开这座城。

2018年,网红经济正孕育勃兴时,科技媒体虎嗅曾转登了一篇文章引起热议,《在重庆做互联网,真的比上海差很多吗?》,作者提到身边一位90后技术团队负责人被大厂挖角。文章里讲到了文化生态、环境观念,也讲了创业者遇到的窘境。

同样是2018年,智博会(中国国际智能产业博览会)开始成为重庆的新标签。大厂们来了,规模与咖位比肩乌镇的人也来了。互联网下半场会有重庆一席之地吗?

这座城,也需要着更多的猪八戒们。

参考资料:

①雷晓宇:《猪八戒:等风来》,《创业家》,2015.12.27.

②刘涛 杨帆:《朱明跃是如何变成猪八戒的》,《重庆晚报》,2018.01.12.

③于静:《猪八戒网的二师兄说,我们只是这个时代挣扎的跳梁小丑而已》,商业人物,2016.08.19.

④鸟哥笔记:《在重庆做互联网,真的比在上海差很多吗?》,Buriats,2018.10.29.

*头图购买于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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