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经卷之三(二十八卷海外北经)

海外自西北陬至东北陬者。

海外从西北角到东北角的国家地区、山丘河川分别如下。

无启之国在长股东,为人无启。

无启国在长股国的东面,那里的人不生育子孙后代。

钟山之神,名曰 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

钟山的山神,名叫烛阴,他睁开眼睛便是白昼,闭上眼睛便是黑夜,一吹气便是寒冬,一呼气便是炎夏,不喝水,不吃食物,不呼吸,一呼吸就生成风,身子有一千里长。

在无启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这位烛阴神在无启国的东面。他的形貌是人一样的面孔,蛇一样的身子,全身赤红色,住在钟山脚下。

一目国在其东,一目中其面而居。一曰有手足。

一目国在钟山的东面,那里的人是在脸的中间长着一只眼睛。另一种说法认为像普通的人有手有脚。

柔利国在一目东,为人一手一足,反膝,曲足居上。一云留利之国,人足反折。柔利国在一目国的东面,那里的人是一只手一只脚,膝盖反长着,脚弯曲朝上。另一种说法认为柔利国叫做留利国,人的脚是反折着的。

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溪。禹相柳,其血腥,不可以树五谷种。

天神共工的臣子叫相柳氏,有九个头,九个头分别在九座山上吃食物。相柳氏所触动之处,便掘成沼泽和溪流。大禹杀死了相柳氏,血流过的地方发出腥臭味,不能种植五谷。

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

大禹挖填这地方,多次填满而多次蹋陷下去,于是大禹便把挖掘出来的泥土为众帝修造了帝台。

在昆仑之北,柔利之东。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面青。不敢北射,畏共工之台。台在其东。台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冲南方。

这帝台在昆仑山的北面,柔利国的东面。这个相柳氏,长着九个脑袋和人的面孔,蛇的身子而是青色。射箭的人不敢向北方射,因为敬畏共工威灵所在的共工台。共工台在相柳的东面,台是四方形的,每个角上有一条蛇,身上的斑纹与老虎相似,头向着南方。

深目国在其东,为人举一手一目。

深目国在相柳氏所在地的东面,那里的人总是举起一只手。

无肠之国在深目东,其为人长而无肠。

无肠国在深目国的东面,那里的人身体高大而肚子里却没有肠子。

聂耳之国在无肠国东,使两文虎,为人两手聂其耳。县居海水中,及水所出入奇物。两虎在其东。

聂耳国在无肠国的东面,那里的人使唤着两只花斑大虎,并且在行走时用手托着自己的大耳朵。聂耳国在海水环绕的孤岛上,所以能看到出入海水的各种怪物。有两只老虎在它的东面。

无启国:

二人来至船后,与多九公闲谈.唐敖道:“前在东口,舅兄曾言过了君子、大人二国,就是黑齿,为何此时还不见到?”多九公道:“林兄只记得黑齿离君子国甚近,谁知那是旱路,并非水路.前面过了无启[上户+攵,下月,音启.后同],再过深目,才是黑齿交界哩.”唐敖道:“这个无启,大约就是无继国.小弟闻彼国之人,从不生育,并无子嗣.可有其事?”多九公道:“老夫也闻此话.又因他们并无男女之分,甚觉不解.当日到彼,也曾上去看过,果然无男无女,光景都差不多.”唐敖道:“既无男女,何能生育?既不生育,这些国人一经死后,岂不人渐渐少了?自古至今,其人仍旧不绝,这是何故?”多九公道:“彼国虽不生育,那知死后其尸不朽,过了一百二十年,仍旧活转.古人所谓‘百年还化为人’,就最指此而言.所以彼国之人,活了又死,死了又活,从不见少.他们虽知死后还能重生,素于名利心肠倒是雪淡.他因人生在世终有一死,纵让争名夺利,富贵极顶,及至‘无常’一到,如同一梦,全化乌有.虽说死后还能复生,但经百余年之久,时迁世变,物改人非,今昔情形,又迥不同,一经活转,另是一番世界,少不得又要在那名利场中努力一番.及至略略有点意思,不知不觉,却又年已古稀,冥官又来相邀.细细想去,仍是—场春梦.因此他们国中凡有人死了叫作‘睡觉’,那活在世上的叫作‘做梦’.他把生死看的透彻,名利之心也就谈了.至于强求妄为,更是未有之事.”林之洋道:“若是这样,俺们竟是痴人!他们死后还能活转,倒把名利看破;俺们死后并无一毫指望,为甚倒去极力巴结?

若教无启国看见,岂不被他耻笑么?”唐敖道:“舅兄既怕耻笑,何不将那名利之心略为冷淡呢?”林之洋道:“俺也晓得,为人在世,就如做梦,那名利二字,原是假的,平时听人谈论,也就冷谈.无奈到了争名夺利关头,心里不由就觉发迷,倒象自己永世不死,一味朝前奔命,将来到了昏迷时,怎能有人当头一棒,指破迷团?或者那位提俺一声,也就把俺惊醒.”多九公道:“尊驾如到昏迷时,老夫绝可提你一声,恐老兄听了,不但并不醒悟,反要责备老夫是个痴人哩.”唐敖道:“九公此话却也不错.世上名利场中,原是一座‘迷魂阵’,此人正在阵中吐气扬眉,洋洋得意,哪个还能把他拗得过!看来不到睡觉,他也不休.一经把眼闭了,这才晓得从前各事都是枉用心机,不过做了一场春梦.人若识透此义,那争名夺利之心固然一时不能打断,倘诸事略为看破,退后一步,忍耐三分,也就免了许多烦恼,少了无限风波.如此行去,不独算得处世良方,亦是一生快活不尽的秘诀.就让无启国看见,也可对得住了.小弟向闻无启国历来以土为食,不知何故?”多九公道:“彼处不产五谷,虽有果木,亦都不食,惟喜以土代粮.大约性之所近,向来吃惯,也不为怪.”林之洋道:“幸亏无肠国那些富家不知土可当饭,他若晓得,只怕连地皮都要刮尽哩。”

——《镜花缘》第十六回

深目国

无启过去,到了深目国.其人面上无目,高高举著一手,手上生出一只大眼,如朝上看,手掌朝天;如朝下看,手掌朝地;任凭左右前后,极其灵便.林之洋道:“幸亏眼生手上,若嘴生手上,吃东西时,随你会抢也抢他不过.不知深目国眼睛可有近视?若将眼镜戴在手上,倒也好看.请问九公,他们把眼生在手上,是甚缘故?”多九公道:“据老夫看来,大约他因近来人心不测,非上古可比,正面看人,竟难捉摸,所以把眼生手上,取其四路八方都可察看,易于防范,就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无非小心谨慎之意.”唐敖道:“古人书上虽有‘眼生手掌’之说,却未言其所以然之故.今听九公这番妙论,真可补得古书之不足。

——《镜花缘》第十六回

无肠国

那日到了无肠国,唐敖意欲上去。多九公道:“此地并无可观。兼之今日风顺,船行甚快,莫若赶到元股、深目等国,冉去望望罢。”唐敖道:“如此,遵命。但小弟向闻无肠之人,食物皆直通过,此事可确?”多几公道:“老夫当日也因此说,费了许多工夫,方知其详。原来他们未曾吃物,先找大解之处;若吃过再去大解,就如饮酒太过一般,登时下面就要还席。问其所以,才知吃下物去,腹中并不停留,一面吃了,随即一直通过。所以他们但凡吃物,不肯大大方方,总是贼头贼脑,躲躲藏藏,背人而食。”唐敖道:“即不停留,自然不能充饥,吃他何用?”多九公道:“此话老夫也曾问过。谁知他们所吃之物,虽不停留,只要腹中略略一过,就如我们吃饭一般,也就饱了。你看他腹中虽是空的,在他自已光景却是充足的。这是苦于不自知,却也无足为怪。就只可笑那不曾吃物的,明明晓得腹中一无所有,他偏装作充足样子;此等人未免脸厚了。他们国中向来也无极贫之家,也无大富之家。虽有几个富家,都从饮食打算来的——那宗打算人所不能行的,因此富家也不甚多。”

唐敖道:“若说饮食打算,无非‘俭省’二字,为何人不能行?”多九公道:“如果俭省归于正道,该用则用,该省则省,那倒好了。此地人食量最大,又易饥饿,每日饮食费用过重。那想发财人家,你道他们如何打算?说来倒也好笑,他因所吃之物,到了腹中随即通过,名虽是粪,仍入腹内并不停留,尚未腐臭,所以仍将此粪好好收存,以备仆婢下顿之用。日日如此,再将各事极力刻薄,如何不富!”林之洋道:“他可自吃?”多九公道:“这样好东西,又不花钱,他安肯不吃!”唐敖道:“如此腌[月赞],他能忍耐受享,也不必管他。第以秽物仍令仆婢吃,未免太过。”多九公道:“他以腐臭之物,如教仆婢尽量饱餐,倒也罢了;不但忍饥不能吃饱,并且三次、四次之粪,还令吃而再吃,必至闹到‘出而哇之’,饭粪莫辨,这才‘另起炉灶’。”林之洋道:“他家主人,把下面大解的,还要收存;若见上面哇出的,更要爱借,留为自用了。”

——《镜花缘》第十四回

烛九阴

是一种龙,古时候叫做烛龙,又叫烛阴。它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神兽,人面龙身,口中衔烛。传说舜帝时代常狩猎烛龙,将其炼油制成蜡烛用以取光。几千年前就灭绝了。据说它身体通红,长达千里,居住在中原北部的钟山,在山上俯瞰世间。烛龙的眼睛是上下排列的,下面的一只是本眼,上面的一只叫做阴眼。传说千年的烛九阴阴眼连着地狱,给他看一眼就会给恶鬼附身,久之就会变成人头蛇身的怪物,西方的传说经常有这样的怪物。它的两只眼睛,一只代表太阳,一只代表月亮。它威力极大,睁眼时普天光明,即是白天;闭眼时天昏地暗,即是黑夜。但是如果它同时睁开两只眼睛,大地就会被酷热烤焦。烛阴不食不息,口中衔烛,放出的神光照耀整个大地。古人认为烛阴的吹气会导致大风,因此认为冬天就是它在用力吹气,而夏天则是它轻微的吐气。

三十六经卷之三(二十八卷海外北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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