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原文及注释 中庸注释三十二

中庸原文及注释 中庸注释三十二(1)

【原文】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默足以容。《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

【译文】伟大啊!圣人之道。洋洋乎流动充满,化育万物,高峻之极,上与天同。优优然充足宏大!经礼三百,曲礼三千,只有圣人出现后始能施行。所以说,如果没有至德,则至道不成。因此,君子尊崇圣人之至诚天性而务于好问勤学,下至于广大博厚而极深研几,穷神知化,上达于高远昭融而行乎中庸。温故而知新,厚德以崇礼。如此则在上者不骄盈,在下者无二心。国家有道时,其言论足以盛行。国家无道时,其沉默足以见容。《诗经》说:“既能自明,又知万物,以保全其身之正。”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注释】

[1] 总说

明•憨山大师《中庸直指》:“上言圣人之德可以配天者,则文王其人也。今‘大哉’以下,至‘早有誉于天下’,盖极言圣人之道,广大精微,暗指孔子则其人也。意谓孔子虽有此大德,但不若文王当君人之位以行其道耳。就中涵蓄无穷意思,殊非笔舌可能发挥,唯在观者善得其意可也。”

清•李光地《中庸章段》:“圣人即至诚也,以道教言之,故曰‘圣人’。承上章‘自明诚谓之教’而言也。‘发育万物,峻极于天’者,圣道之行,有以茂对时而育万物,故其功化之盛,巍然际乎天地之间也。此自其规模言之,故曰‘洋洋’。‘礼仪’、‘威仪’,则自其节目言之,故曰‘优优’。”“‘尊德性’而后可以‘道问学’者,诚则明也,根上章之意也。‘道问学’而莫非‘尊德性’者,明则诚也,乃此章之本指也。夫能‘尊德性’,‘道问学’,则‘道凝’矣。故其行也,虽与时位消息,然而穷达治乱,道无不存,出处语默,惟义所在。要皆为尽道之圣人,不以时位而有所加损也。”

[2] 大哉、洋洋乎、优优大哉

宋•钱时《融堂四书管见》(卷十三):“圣人于乾,屡赞‘大哉’。惟尧则之,亦赞‘大哉’。论‘圣人之道’,而以‘大哉’称之,极矣!‘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则天地万物皆此道之变化矣。犹未尽也,复申之以‘优优大哉’,其大无外,又不止于‘发育’、‘峻极’矣。”

元•许衡《鲁斋遗书•中庸直解》(卷五):“洋洋,是流动充满的意思。圣人之道,洋洋乎流动充满。万物虽多,都是这道发生长育,无所不有。天虽至高,这道却能充塞于天,无所不至。这一节,是说道之极于至大而无外处。”“圣人之道优优然充足有余,何其大哉!以礼仪言之,有三百条之多,都是这道所在。以威仪言之,有三千条之多,也都是这道所在。这一节,是说道之入于至小而无间处。”

明•赵南星《学庸正说》(卷下):“道也者,不沦于无,不囿于有,流动而不滞,充满而无遗,何如其洋洋乎?”“夫道岂不大哉?然使小而有所不入,则亦未足以为大也。斯道也,巨含元气而精入无伦,何优优乎其大哉?所谓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焉者也。合而观之,道之大也如此,然是人之道也。人岂小也哉?天下皆人也,而不常行也。盖待其人如圣人者而后行也。故曰‘苟不至德’,虽至道日在目前而涣然为二,不能凝聚而为我有也。”

宋•游酢《游廌山集》(卷一):“‘发育万物,峻极于天’,至道之功也。‘礼仪三百,威仪三千’,至道之具也。‘洋洋乎’,言上际于天,下蟠于地也。‘优优大哉’,言动容周旋中礼也。夫以‘三百’,‘三千’之多仪,非天下至诚,孰能从容而尽中哉?故曰‘待其人而后行’。”

宋•袁甫《蒙斋中庸讲义》(卷四):“此章极力形容至诚之道也。既曰‘大哉’,又曰‘洋洋’,又曰‘优优’,无非发挥此诚也。万物之生育,皆天地之造化也,而曰‘圣人之道’,何也?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不可一日而无圣人也。故圣人在上,则山川草木,鸟兽鱼鳖,无一不得其所,皆圣人‘洋洋’、‘优优’之大道海涵而春育之也。孔子之称尧曰:‘大哉!尧之为君也,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季札观韶乐,曰:‘大矣!如天之无不覆也。’大与天同,故曰‘峻极于天’。”“夫‘洋洋’、‘优优’之大道,尤于礼乎见之。明乎礼则所谓‘天命之性’、‘率性之道’、‘修道之教’皆在是矣。明乎礼,则所谓致中和而天地位万物育者,皆在是矣。《中庸》之书,首句虽止言‘性命’而不言‘礼’,至此则知所谓‘穷理尽性至于命’者,皆礼也。学者不可不以礼观《中庸》也。”

“‘大’字,已足以形容此道,犹以为未也。曰‘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盖言弥满六合,生育无边,此所以为大也。又曰‘优优乎!礼仪三百,威仪三千’,盖言曲尽变化,至纤至悉者,乃大之实也。”

宋•卫湜《礼记集说》:晏氏曰:“‘洋洋乎’大者,圣人之道。‘优优’其大者,天下之礼。非有‘洋洋乎’大之道者,不能行‘优优’其大之礼。故曰‘待其人而后行’,谓礼待圣人而后行尔。”

[3] 发育万物,峻极于天

《易•无妄》:“象曰:天下雷行,物与无妄。先王以茂对时,育万物。”

宋•程颐《伊川易传》(卷二):“雷行于天下,阴阳交和,相薄而成声。于是惊蛰藏振,萌芽发生,万物其所赋与,洪纤高下,各正其性命,无有差妄,‘物与无妄’也。先王观天下雷行发生赋与之象,而以茂对天时,养育万物,使各得其宜,如天与之无妄也。茂,盛也。‘茂对’之为言,犹盛行永言之比。‘对时’,谓顺合天时。天道生万物,各得其性命而不妄。王者体天之道,养育人民,以至昆虫草木,使各得其宜,乃对时育物之道也。”

宋•张浚《紫岩易传》(卷三):“于此时,先王法之,化育万物,一本于诚,用能安之治之,无水旱疾疫之灾,无兵革寇盗之变,薄海内外,各得其生。仁之所及大矣。盖天下之乱常生于利心,害之事起于至微,而患成于至大。先王兢兢钦畏,顺天下之自然,而因以治之,朝夕于大公至正之道,是以天下万物均得其生也。”

宋•赵以夫《易通》(卷三):“震雷一动,勾萌甲拆,时至气应,气至物应无妄之义也。‘大哉圣人之道,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天之生物不违乎时,至诚赞化亦不违乎时,圣人与天同一无妄也。”

[4] 礼仪三百,威仪三千

元•许衡《鲁斋遗书•中庸直解》:“礼仪是经礼,如冠婚䘮祭之类皆是。威仪是曲礼,如升降揖逊之类皆是。”

宋·杨时《中庸解》:“道之峻极于天,道之至也。无礼以范围之,则荡而无止,而天地之化或过矣。‘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所以体道而范围之也。故曰:‘苟不至德,至道不凝焉。’所谓‘至德’者,礼其是乎!夫礼,天所秩也。先王之礼,述天理而已。后世或以为忠信之薄,或以为伪,或以为戏事,皆不知天者也。故曰:‘待其人然后行。’盖道非礼不止,礼非道不行,二者常相资也。苟非其人,而梏于仪章器数之末,则愚不肖者之不及也,尚何至道之凝哉?《易》曰:‘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此之谓也。”

[5] 苟不至德,至道不凝

宋•袁甫《蒙斋中庸讲义》(卷四):“曰‘道’,曰‘德’,名有二耳。德至于是,而道凝于是,果有二耶?天命之谓性,率此则为道,得此则为德。德者,得也。实得于己,万变莫倾,故谓之凝。苟非实有诸己,则虽曰得道,未至于坚凝贞固,犹未保其不失也。《鼎》之《象》曰:‘君子以正位凝命。’命即道也,道凝则命无不凝也。一元之气生于春,长于夏,成于秋,至冬则坚凝。《易》曰:‘阴始凝也。’元亨利贞之四德,即春夏秋冬之四时,故坚凝贞固,于时为冬,于德为贞。是道也,天道也,性命之道也,中庸之道也。中庸即礼也。子思论礼而及于道德,正夫子所谓‘吾道一以贯之’也。自此以下多说礼,学者当会通而观之。”

清·康熙《日讲四书解义》:“若非至德之人,则局量浅隘,既不足以彚其全。识见粗疎,又不足以穷其细。欲将此道凝聚于身心,岂可得乎?夫道在天地间,其见于造化,则万物所以变蕃,两仪所以定位;其见乎人事,则君臣上下之大经,制度文为之盛节,惟继天立极之圣人出而宰世,其道乃有专属。天明地察,万物得所,礼乐兴而教化成。‘修凝’之功,岂可一日缓哉?”

明•憨山大师《中庸直指》:“谓其道备在于我,但其德不至,工夫未纯,而此道亦涣散而无统。是必以精进工夫,涵养之纯,方能表里如一也。”

[6] 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

宋•游酢《游廌山集》(卷一):“‘惩忿窒欲,闲邪存诚’,此‘尊德性’也。非学以聚之,问以辨之,则择善不明矣,故继之以‘道问学’。‘尊德性而道问学’,然后能‘致广大’。尊其所闻,行其所知,充其德性之体,使无不该徧,此致广大也。非‘尽精微’,则无以极深而研几也,故继之以‘尽精微’。致广大而尽精微,然后能极高明。始也未离乎方,今则无方矣。始也未离乎体,今则无体矣。离形去智,廓然大通,此极高明也。非道中庸,则无践履可据之地,不几于荡而无执乎,故继之以‘道中庸’。高明者,中庸之至理,而中庸者,高明之实德也。其实非两体也。”

宋•卫湜《礼记集说》:莆田郑氏曰:“性具天德,本与天地参。惟人不学,则自卑自小,戕贼梏亡,鲜有尽其性者。使之以德性为尊,则学问不敢有废。唯知学问,则‘广大精微’、‘高明中庸’、‘知新崇礼’可以驯致也。广大无外,性天等无,外人蔽于小己之私,则广大者狭矣。使力学以彻之,则吾心与天地同其大。道心唯微,不探不得其赜。竭知烛以照之,则可以极深而研几,穷神而知化矣。知高明之中本有中庸,人情事物本有程度,尊卑大小本有品节。慕高明而亡准的,趣虚无而背绳墨,喜希奇而废日用,流寂灭而事怪诞,是故知者过于用知,而愚者惯随流俗,中庸之德所以鲜能也。”

宋•范祖禹《帝学》(卷八):“圣人之德,莫大于学。在《易》,《乾》之六爻,龙德变化,皆圣人也。至于‘九五’‘飞龙在天’,则‘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圣人之德,莫盛于此,由学以致之也。盖非学则不能为大人,故尧舜稽古,垂衣裳而天下治,圣学之要也。《中庸》曰:‘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皆所以为天下法也。尧有衢室之问,舜有总章之访,动必咨于四岳。孔子称舜之大智曰‘好问’,仲虺戒汤曰‘好问则裕’。学者,圣之先务也。问者,学之大方也。文王询于八虞而谘于二虢,度于闳夭而谋于南宫,诹于蔡原而访于辛尹,重之以周召毕荣,所以能成其圣也。武王访于箕子,成王问于尹佚,四圣维之,众贤翼之,是以为太平之天子,能持盈守成。夫岂由他哉?唯强于学问而已。”

宋•林之奇《尚书全解•商书•说命》(卷二十):“道之大原出于天。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此数圣人相传之道,盖本于性命之至正、仁义之极致。其为道也,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学道而不自乎此,不可谓善学也。故傅说之论学,必以师为先。师古者,质诸尧舜禹汤之所传者也。”

明•憨山大师《中庸直指》:“德性高明,所谓远而无所致极也,即其高明之德,而不离于日用之常。此其大中之性德,而寓于庸常之间,所谓中庸是也。然性德之高明,而发于庸常之细事。譬如日月不以毫末而不照,雨露不以草草而不滋也,若离日用而言高明,则高明亦不得为高明矣。故曰‘极高明’而可以言中庸,此其所以配天也。”

[7] 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

宋•卫湜《礼记集说》:横渠张氏曰:“‘温故而知新’,多识前言往行,以蓄德绎旧业而知新,益思昔未至而今至之,缘旧所见闻而察来,皆其义也。”蓝田吕氏曰:“‘温故知新’,将以进吾知也。‘敦厚崇礼’,将以实吾行也。‘知崇礼卑’,至于成性,则道义皆从此出矣。”

宋•袁甫《蒙斋中庸讲义》:“新即故,故即新也。日月万古如故,而光辉万古常新,岂有两日月哉?彼蹈常袭故,而不知神用变化者,固未免滞而不通,亦有脱去拘泥之病而不肯率由乎典常者,又不免荡而无法。善学者始终如一,缉熙光明,不离乎故,而日新又新,此亦中庸之教也。礼之于人也,犹酒之有蘖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厚与礼实相关也。有敦厚之质者,必不流于浮伪之弊。此其所以可学礼也。若为人重厚而无礼以节文之,不几于瞽之无相欤?故曰:‘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无文不行。’此亦中庸之教也。总此六句,以崇礼言于后,愈见夫道德性命一贯之理,其归不出乎礼也。”

《易•艮》“上九”:“《象》曰:敦艮之吉,以厚终也。”清•黄宗炎《周易象辞》(卷十五):“躁妄轻薄,靡有克终者。上止而不迁,培其实而增其高,至终而益厚。士君子学业日新月盛,与山比隆。《传》曰‘敦厚以崇礼’,正厚终之义。”

[8] 居上不骄,为下不倍。言足以兴,默足以容

宋•卫湜《礼记集说》:高要谭氏曰:“君子既进乎德盛之至,则凡所践履,动与理俱,出处语默,无不适宜,故以此处上,则合乎天道之下济,故不骄。以此处下,则合乎地道之上承,故不倍。以此处有道之时,则明乎阳长阴消之义,故其进也,言足以兴。以此处无道之世,则察乎阳消阴长之几,故其退也,默足以容。一身之间而天地阴阳之理举无违者,以其本之先立故也。《诗》所谓‘明哲保身’,岂非以本既先立而后能保其身耶?”新定顾氏曰:“有道而言,君子所易;无道而默,君子所难。故又举《诗》之言‘明哲保身’以申其旨。夫以默容身,疑于偷生,然爱其死以有待,养其身以有为,是明哲者之事也。”

宋•袁甫《蒙斋中庸讲义》:“居上而好礼,则骄盈无从而生;为下而循礼,则倍畔无自而作。不骄不倍,上下咸宜,皆中庸也。处有道之世,则谏行言听而足以兴人之国。处无道之时,则危行言逊而足以自保其身。”

[9]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宋•李樗、黄櫄《毛诗集解》(卷三十五):黄曰:“盖修身谨行而俾无一豪玷阙者,皆知之大也。斯言之玷,非所以保其身也。仰媿俯怍,非所以保其身也。言满天下无口过,行满天下无怨恶。故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所谓明哲保身,如此而已。推此心以事君,则必为事君之小心,故‘夙夜匪解,以事一人’。愚尝观诗人之称仲山甫,既曰‘以保其身’,又曰‘王躬是保’,吁!能保其身,又能保其君,此孟子所谓‘惟大人能格君心之非’者也。如今全身远害之说,则岂足以知王躬之是保哉?愚故详为之辨。”

宋•黎靖德《朱子语类•诗二》(卷八十一):“所谓‘明哲’者,只是晓天下事理,顺理而行,自然灾害不及其身,可以保其禄位。今人以邪心读《诗》,谓明哲是见几知微,先去占取便宜。如扬子云说明哲煌煌,旁烛无疆,逊于不虞,以保天命,便是占便宜底说话。所以它一生被这几句误。然‘明哲保身’,亦只是常法。若到那舍生取义处,又不如此论。”

清•乾隆《御制文二集•论》(卷三)“明哲保身论”:“盖‘保身’者,保此身不陷于不义耳。诗之美仲山甫曰‘明哲保身’,即继之曰‘不侮鳏寡,不畏强御’,是岂徒以‘柔嘉惟则’者哉?且比干谏而死,可谓不能保身矣。孔子称其仁,未有仁而不明哲者也。唐之颜、段、张、许皆不能保其身,而舍身取义,所以保其身者愈大,不谓之明哲不可。朱子所云‘非趋利避害偷以全躯’之谓,正使后世委蛇取容与夫腼颜事二姓者,不得借口诚云先获我心。夫解书所以牖世赖有此也。近命为《贰臣传》,其义亦以是为棘耳。”

清·康熙《日讲四书解义》:“《大雅•烝民》之《诗》,云周之贤臣仲山甫既明于理,又察于事,故能保全其身,无即于殆。此诗之意,其即此‘修凝’君子上下治乱,无往不宜之谓与!然则圣人之道,包含极大,而该洽极周。人主诚以‘修凝’之身,建配天立极之业,则其为章程语黙之间,足以垂世作范,而协应休祥何可量哉?此圣德之所以不可不修与!”

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哲,知也。《釋言》曰:‘哲,智也。’《方言》曰:‘哲,知也。’古‘智’、‘知’通用。‘哲’或从‘心’。《韵会》引《说文》古以此为‘哲’字。按:‘心’部云:‘悊,敬也。’疑敬是本义,以为‘哲’是假借。”

《书·皋陶谟》:“知人则哲,能官人。”《说命》:“知之曰明哲,明哲实作则。”

宋•陈经《尚书详解》(卷十七):“明与哲皆智也。自知谓之明,知人谓之哲。明哲者,君德也。尧之‘克明俊德’,《大学》之‘在明明德’,皆明此而已。君既具此明哲,岂以为私有哉?必也推而作则,所以寓于制度纪纲之间,皆明哲之用也。”宋•林之奇《尚书全解》(卷二十):“明哲者,先知先觉之人也。既明哲有以知之,则其所知者,岂特独善而已哉?盖将以觉其所未觉,而作则于四方也。若权衡之立于此,而轻重多寡莫不于此而取正焉。此盖言处圣贤之任当如此。”宋•钱时《融堂书解》(卷八):“无蔽于心之谓明,无蔽于物之谓哲。故大禹以知人为哲。但明己心,不明外物,是知之犹未尽也,犹有偏也。曰明,曰哲,两无所亏,方是洞觉宏通,纵横无碍,则即天,则即秉彝自然之则。”

【解读】

本段承上文,说至诚之道而明乎礼。“洋洋乎发育万物,峻极于天。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圣人之道,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此即“大哉”之义。

“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即圣人所以体道而范围天地,曲成万物。宋•袁甫《蒙斋中庸讲义》:“明乎礼,则所谓‘天命之性’、‘率性之道’、‘修道之教’皆在是矣。明乎礼,则所谓致中和而天地位万物育者,皆在是矣。何者?天此礼也,人此礼也,即性命也,即道也。治己此礼也,治人此礼也,即修道也,即教也。礼之有品节,中也。有节而可乐,即和也。中和一理也。‘三千’、‘三百’之仪,洋洋乎广大无际者,即天地之所以位也,即万物之所以育也。天地万物一致也。”《礼记集说》:谭惟寅曰:“《孟子》曰:‘动容周旋中礼者,盛德之至也。’惟至德乃能成其道。圣人之道也,其践履实处,只在‘礼仪三百,威仪三千’之间。此文王所以陟降在帝左右者也。”

“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即《易》“知崇礼卑”。《系辞上》:“易其至矣乎!夫易,圣人所以崇德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按:“崇礼”之义,以卑为用,象地博厚而载物,以退让为本。故吕大临谓“知崇礼卑,至于成性,则道义皆从此出矣”。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旧注往往理解为全身以远害,朱熹指其为“邪心读《诗》”。按:本句正解应为保全其身之正,不使陷于不义,即黄櫄所谓“修身谨行而俾无一豪玷阙”,与今天成语“明哲保身”不是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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