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是累死的吗(百年臣子遗骨江鱼)

王阳明人生中的高光时刻是“龙场悟道”。“龙场悟道”对于心学的发展具有里程碑的意义。“龙场悟道”之前,王阳明也曾经历黎明前的黑暗。这里有一个小故事。

王阳明得罪大太监刘瑾,令梃杖四十,被流放贵州做驿丞。在去贵州龙场之前,王阳明在杭州果胜寺静养,刘瑾派锦衣卫杀手刺杀王阳明。幸得王阳明的两位朋友及时伸手相助,缠斗杀手。王阳明才免于杀手之祸害。是夜,王阳明回到寺庙,沉思静默,良久,在寺院墙壁上题诗两首。

《绝命诗》其一:

学道无成岁月虚,

天乎至此欲何如?

生曾许国惭无补,

死不忘亲恨不余;

自信孤忠悬日月,

岂论遗骨葬江鱼。

百年臣子悲何极?

日夜潮声泣子胥。

《绝命诗》其二:

敢将世道一身担,

显被生刑万死甘。

满腹文章宁有用,

百年臣子独无惭。

涓流裨海今真见,

片雪填沟旧齿谈。

昔代衣冠谁上品,

状元门第好奇男。

王阳明穿戴整齐,朝钱塘江走去,来到江边将冠带朝靴脱下。王阳明乘着一艘商船运去,电闪雷鸣,风狂雨骤,海浪汹涌。

王阳明是累死的吗(百年臣子遗骨江鱼)(1)

商船在福建沿海停泊,王阳明不再久留,弃舟登岸。他也不知身在何方,一路向西狂奔,碰到一队海防巡逻兵,怀疑他是倭寇,他答:“我是兵部主事王守仁,因反对刘瑾,被发配流放。”王阳明借口想要解手,趁人不备,偷偷跑走了。

午夜,王阳明来到一座寺庙门前。稍有心安,拍打寺门,请求和尚留宿,但是,和尚拒绝他了。王阳明只能长叹一口气,继续在山上狂奔,万幸,一座断壁颓垣的破庙出现在眼前,王阳明累极而倦,倒头便睡。突然间,一声低沉的吼声将王阳明惊醒,睁眼一看,一只黄毛斑斓大虎正冲着王阳明,王阳明大惊,却又无处可躲,只得心一横,牙一咬,装睡过去。

天明之时,王阳明被人摇晃醒来,就是昨夜将王阳明拒之寺外的和尚,他解释最近常有匪徒出没,所以不敢收留王阳明过夜。又问王阳明是否看到老虎。王阳明心知和尚并非关心王阳明的安危,只是想等老虎吃了王阳明,他再来收取行李。于是,王阳明添油加醋地说要了一番昨夜的遭遇,惊得那和尚目瞪口呆,连忙把王阳明拉到寺里。

王阳明是累死的吗(百年臣子遗骨江鱼)(2)

进得寺门,来到后殿,一个道士正盘腿而坐,屏息凝气,听闻声响,道士缓缓睁开双眼。王阳明不想在这里居然遇到他,他就是二十年前跟王阳明在铁柱宫道观里论道修行的那个老道士。他乡遇故知,王阳明大喜,两人聊起家常来。道士对于王阳明的经历,边听边叹息。他问王阳明今后有些什么考虑?王阳明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局,从此隐姓埋名在青山绿水间,效仿先祖王谢之流,当个山中隐士僧人。老道士摇头笑道,你若归隐逃避,你父亲可怎么办?你的全家老幼怎么办?如果有人告发你,刘瑾查办你父亲,诬陷你北投蒙古,南结安南,将其下狱,你如之奈何?王阳明感觉自己有些行事莽撞,向老道士求教。道士说,志存高远,心怀天下,区区微祸,何足道哉?王阳明欣然领悟,并在寺壁题《泛海》一诗。

险夷原不滞胸中,

何异浮云过太空?

夜静海涛三万里,

月明飞锡下天风。

王阳明是累死的吗(百年臣子遗骨江鱼)(3)

王阳明拜别老道士,经福建武夷山,辗转回南京看望父亲。王阳明听从父亲的建议,在杭州果胜寺调养了一段时间,带着三个仆从,乘舟水路,往赴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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