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死不活的生活怎么过(这不干净的生活)

这半死不活的生活怎么过(这不干净的生活)(1)

​图|来自网络

文|风茕子

1,

早上下楼时,孙静看到门口有个垃圾袋,是保姆还没来得及带下去丢的,她顺手拿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她一人,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垃圾袋里弥漫着淡淡的精液腥气,最近她和老公宁建林并没有发生关系啊。孙静强忍着恶心,把垃圾袋打开检查。是书房的垃圾袋,里面还有前天她扔的食品包装袋,上层是一大团一大团的卫生纸,以及用过的套。她从来不用这种带浮点的。

走出楼栋,她“咚”地一声用力把垃圾砸进垃圾箱,心里泛潮,想呕呕不出来。会是谁呢,在她家里,如此明目张胆,只有保姆小于。

当初在家政公司找保姆时,是孙静一定要找个年轻的。因为家务并不多,主要任务是带孩子。孩子喜欢年轻人,学历高还可以辅导孩子作业。小于28岁,大专,离异,是家政公司的翘楚。孙静和宁建林花了正常保姆两倍的价格把她带回来,做了将近一年,还挺满意,却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一上午,孙静都绝望万分。怎么跟她谈谈,或者是跟宁建林谈谈?这件事要不要揭穿,揭穿了对他们的婚姻利大还是弊大?赶走这一个,怎么保证不再有第二个,第三个?

成年人不能只发泄情绪,成年人要解决问题。

2,

晚上回家,宁建林还没回来,小于把孩子哄睡了,出来倒水喝。

孙静在黑暗的客厅里坐着:“小于。”

小于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她顺手把灯打开,看孙静的表情。

孙静不动声色地问:“这一年来,你在我们家干得觉得怎么样?”

“挺好。”

“该干的干,不该干的不要干。”

小于看着她,不吱声,她在默默判断她掌握了多少信息。

“你是个明白人。”孙静说。她不想挑破这件事,先把她辞了再说,宁建林那边,她暂时装傻,看他是否有自知之明。因为如果这事撕大了,她又没准备离婚,那么只能让宁建林更加胆肥——看我上次她都原谅了我,一次和一百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喜欢以强悍示人,不计后果,最后下不得台的还是自己。

小于看上去并不害怕,这出乎孙静的意料。她原本以为她会惊慌失措。那么难道是,宁建林跟她许诺什么了?

不不不,这不可能。一个是保姆,一个是律师界高精尖,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于是孙静也冷静地看着小于,想听她的解释。

“你都知道了?”小于终于问出口:“那什么不该干什么不该干?”

孙静深吸一口气,还没想好措辞,小于又说:“我还没问你呢,跟别人在车里面那个啥,该干吗?”

孙静的头轰一声炸了。

郑总是孙静领导的领导,两人保持关系有两三年。她图点工作的方便,图点感情,图点打发婚姻的无聊。平时两人都是隔三岔五去开房,前阵子宁建林出差,她和郑总没忍住在小区的隐蔽角落车震,怎么被小于看到了。

“你威胁我?”孙静站起来。

小于端着的一杯水,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孙静马上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已经占了下风,她又重新坐下去:“你想要什么,你说。”

“还能要什么……”小于没好气。

房子?婚姻?宁建林能给她啥?她们都明白得很。

“不就是钱吗?”孙静嘲讽道:“你想要多少,我给你。”

“不就是钱嘛。”小于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气势一点不比她低。“你上班不是为了钱嘛,你跟郑总不是为了钱嘛,你起早贪黑地接案子不都是为了钱嘛。”她用另一种嘲讽,嘲讽了她的嘲讽。

孙静不想跟她多争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孙静再牛也赢不了。

“你想要多少?”

“五万,所有的事我都能告诉你,你的事我绝不跟他说。”

“五万你马上走人?”

“走。不走也呆不下去了呀。”她回答得轻佻。

这时门响,宁建林回来,看到两个女人奇怪地对峙,他惊了一下。小于活络,赶紧把手里的水递到孙静跟前:“孙姐有点头疼,孩子睡了,我出来看看她。孙姐,要去医院吧?”

宁建林也问:“没事儿吧?”

孙静疲惫地挥一下手:“没事儿,都睡吧。”

3,

宁建林在卫生间哗哗洗澡,孙静偷偷看他手机的银行记录,看不出什么大毛病来。他每个月的收入除了家用,能藏起来的活动钱不到五千块,能给小于多少呢。想想这个女人也蛮廉价的。

忽地想到自己,郑总一年给她的钱、首饰超过五万了吗,自己也挺廉价的。给人老婆知道,说不定也是这种心情。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婚不应该离。牙一咬眼睛一闭就挺过去了,谁没点脏事。那就给小于五万块钱,打发她赶紧滚蛋吧。

但孙静手里的钱买了理财,只有两万是活期,定期要到月底才能取出来。

她一天也不想忍。

4,

第二天晚上郑总请孙静吃饭,她把这事跟他说了。她以为他会马上转账给她救急,没想到他竟然吃惊地问:“凭什么这个钱要你出?”

见孙静脸色一沉,他赶紧说:“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承担这个钱。她碍你什么事了吗?一个小地方来的女人出来做工,为的就是钱,让她自己慢慢在宁建林身上磨好了,磨到了,是她的本事, 磨不到,她自己干着急。男人的钱哪有那么好磨的,宁建林就一普通拿工资的人,经得起她几磨?有她在这儿撅着,他也没心思再有别的花花肠子。你家大头的财产你紧紧握在手里,其他的事,管他呢。”

孙静的一口汤咽下去,烫得她的心跟火燎过一般。

然后他拿出手机问她:“你还要不要?你要钱我现在就转给你。”

孙静又犹豫了。这个单孙静不买,更不能让老郑买。老郑是什么样的人,他老奸巨猾,一语双关。当他问她凭什么要出这个钱的时候,事实上也是在提醒她凭什么我要来出这个钱。尽管孙静以后肯定会还给他,但他好意思要吗,就三万块钱,要了,显着人太小气,毕竟孙静平时都不跟他谈钱。

而且经他这么一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替宁建林的生殖器埋单,为什么要靠独占他才能显示出胜利。她被丈夫独占了吗,也没有啊,但是她的心永远是向着家里的,她能给情人什么,屁都没有,哪天老郑要是倒了台,她会跑得比兔子还快。每个角色琢磨来琢磨去,大体不都一样吗。

她抬起头来看着老郑,刚被烫焦的心又被蒙上一层冰,哗哗碎裂。

5,

孙静想来想去决定把事情先放一放,要不就两女共侍一夫算了。

晚上回到家,小于正在教儿子画简笔画,很认真。儿子很喜欢这个阿姨,她也确实尽职尽责。孙静叹了口气,回房看书。

书里的字,却一个都看不进去。老郑的话不无道理,但也有一种动机是不情愿借钱给她。还有,她如果看不到小于心里也还舒服点,可她又天天在眼前晃,谁受得了。老郑说他有一哥们,有一个老婆三个情人,四个女人还经常一桌子打麻将,都知道对方的事儿,各取所需,谁管谁啊。可孙静做不到,或者说宁建林还没优秀到能让她忍成那样的份儿上。

不管大忍小忍,人活着都是在忍和熬,再忍几天吧,只当提高自己忍耐的阈值。

艰难地熬到月底,孙静的钱一到账,马上提出来,拿了五万块钱,报纸包着,甩给小于。

小于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她的箱子里塞满衣服,只留了一点空,正好放那五万块钱。她把膝盖压在行李箱上拉拉锁,拉上后,满意地拍了拍她鼓囊囊的箱子。

“孙姐,你咋不问我呢?”

“快点走。”孙静一句话也不想跟她说。

“你钱都给了,咋不问我那人是谁?”

孙静有几秒种没有反应过来。

半晌才说:“谁?”

“就是宁哥带的那个实习生呀,你见过,个子高高的,长得白白的。”

“你说什么?还有别人?”

两个人都怔住了,小于大叫起来:“你不会一直以为是我吧!你也把我想得太不要脸了吧!”

孙静一把拽住她:“你俩什么事都没有?”

“能有什么事?我一做家政的,有名有姓有家庭地址在公司里搁着,我再胆大也不会跟他呀,你往公司一闹,我还混不混了。”

看来这人不是吃素的,孙静急急地问:“你是不是也敲了宁建林的钱?”

“三万。”她得意地伸出三根指头:“他没你爽快。”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小于走在前面,孙静踉踉跄跄在后面跟着。电梯来了,小于冲进电梯,大声告别:“孙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这个人只卖男人不卖女人,你的事我一点没说,真没说。”

电梯门关上,很快下面传来叮的一声,像微波炉重新打开,一切都跟放进去时一样,又完全不一样。

6,

晚上宁建林回来,见儿子一个人在玩,随口问:“小于呢?”

孙静故作平静地说:“辞了。”

宁建林正在换鞋的手停下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又换上:“怎么了?”他声音发虚。

“她不小心跟我说了你和你实习生的事。”孙静决定把事情挖个水落石出。

宁建林气得跳起来:“我那天喝多了,实习生送我回来……就那一次!小于敲了我三万块钱说保证不说出去,我现在打电话给她!”

孙静连忙跳上去摁住他:“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事儿。”

宁建林转脸对孙静哀求:“真的就那一次,我绝对是上了那实习生的套,她把我扶上来,连安全套都戴在身上,事后马上威胁我给她转正……转正后她调北京总部去了。”他越说越生气,要打电话找小于把那三万块钱讨回来,说不行的话明天就到家政公司去找她,孙静暴跳如雷灭了他这个念头:“你还不嫌丑吗,作来作去的!事情到此为止!”

宁建林败下阵来:“老婆,对不起。”

孙静装出强硬的气势:“连保姆都看不下去,你好自为之吧!”

她在沙发上颓败地倒下来。谁干净?保姆黑吃黑吃得理直气壮,孙静认定自己虽然出轨但是心还向着家里,老郑的振振有词也都套着虚情假意,宁建林觉得自己只有一次而且还是受害者……每个人都能抓住一套一套的荒唐说辞,编织出城市里一个又一个五花八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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