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一叶书写爱的安魂曲 欧阳一叶书写爱的安魂曲

欧阳一叶书写爱的安魂曲 欧阳一叶书写爱的安魂曲(1)

徘徊在那一片枫树林,触摸着树上一对对恋人镌刻下的名字,多少人的憧憬有多少人的期望。他们就这样拥抱着属于你我的美好,走在不知道是不是属于自己的生活而活着的旅途中。在一颗较大的枫树上看到一对再也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我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指尖绕着爱星的轮廓划完,又看了看他们的名字。侧转身紧靠着枫树,长长叹了口气息,身体缓缓滑下,发出了衣服的摩擦声。摊开一直携带的书籍,一页一页的翻阅着,多么喜欢用身体阅读着秋风下的凉爽。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叫我的声音,下意识地循声看去,但见体育场那边跑过来一男孩,惊飞了一群白鸽。

“嗨!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他停下了跑步,踱步走到我身前疑惑地问道。

“没呢。就是出来透透气。”我淡淡的微笑着,注视了他半会,“对了,成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

成德强忍着笑容,白了一眼,说道:“你自恋吧!谁来找你的。你没看到树上的那颗爱星里圈着谁俩的名字吗?找不到可儿,反倒找到你了。”见我只是痴笑,脸上铺满了喜色,“怎么,你该不会是,烦扰着找不到女朋友吧。”

听到这句话,我把笑脸收回,露出了淡淡的愁绪,于是摇了摇头道:“没,没有呢。胡思乱想了你个家伙。”

“还说没有,已经写在你的脸上了。呵呵!”成德说着顿了顿,好像还没有说完,“其实嘛!男欢女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是你情我愿的,又不要你负责,你怕什么呢?”

我凝神了半响,沉声缓慢地说道:“或许你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我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心中的至爱更是不能!”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缓和些语气接着说,“不好意思!也许每个人对待爱情的价值观都有所不同罢。”

“哦,没事的。你说的很对,但你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单身吧?”成德好像在审讯一个犯人一样质问道。这时他口袋里传来一串铃音打断了在场的谈话,伸手掏出手机一看,告诉我说是亦可儿的来电,然后再转过脸看了我手中的书籍一眼,“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你不但放弃了爱情,甚至连梦想也给放弃了。”

我翻手一拍,将书籍合上,手掌按在《浪子飘》三个大字上,淡淡地说:“一段时间不见,发觉你变得有些果断偏激了。这本书的利弊之处,相信等你看了就会明白刚才说出来的话是不是合理的。”见他满脸赤红一片,不再理会我的话。思忖着有些人有些事,也许亲身经历过才会懂得吧!

“喂!可儿,你在哪儿呢?找了你好半天了。”成德没有回话,一路走出了枫树林,对着电话另一边卞急道。

亦可儿甜腻腻的说道:“哦,这不和几个姐妹刚逛街回来嘛!”她走在大学园区主干道上,身穿磨白色彩连衣裙,配以纯白色的开衫,一丝梦幻的气息下显露出浪漫的淑女风范。左手执粉红色遮阳伞,右手紧握手机靠着耳畔的一副黑色近视眼镜听着电话,“刚出来宿舍,老地方见吧。”

成德挂了电话,一径往湖岸便走来,没见亦可儿人,就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小憩。正观望着四处景色,一双温暖的小手遮蔽了双眼,只听见一女孩子娇声喝道:“不许动,猜猜我是谁?”他知道身后站着的是自己的女友,但并没有直接拆穿,而是一个猛然转身紧紧搂抱着她,眼神眨也不眨的注射者对方。这一刻,来的实在是太突然,弄得她全无心里准备,慌乱之下心乱情迷。

一对男女躺在宽广的草地上,紧紧相拥翻滚,亲密吸允,不时还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彼此享受着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过路的人见到这一情景,似有些尴尬,急忙绕道避过;有的人还不以为然,也是效仿着体验;更是有人虽有惊叹之意,但回想公园里“老牛啃嫩草”那一幕更比眼前惊骇,也就当是看了一场现场直播般一笑而过。

比及天色浓妆淡去,成德二人方疲软地折回,犹如放电影般来了一段慢动作。成德紧紧搂着亦可儿娇柔的身躯,低着头窃窃私语。亦可儿一会显出甜蜜一笑,一会儿将头深深地埋在成德那宽广的胸脯下。四处不时投来羡慕及嫉妒的眼神,甚至是暗自低骂,可是他俩沉迷于情恋,哪儿有闲暇注意到别人感受。

“可儿,很晚了。我们明天见好吗?”成德横手轻缓地把亦可儿推出怀中,手掌落在她肩背上说道。

亦可儿略微抬起粉嫩的俏脸,点了下头,柔声应道:“嗯!早点回去休息吧!”欲待离开,却又是被成德叫住,“还有什么事儿吗?”

成德走至亦可儿身前,抬起手抚摸着她散乱的发丝,淡淡道:“我的心都给你弄乱了。”

亦可儿一听,俏脸晕红,嘴角扬起春风般的笑意,遂掉头就是直奔了一段路程,回过头见成德还未离开,娇声呐喊:“成德我爱你!”说完又是一个疾奔,绰绰身影隐入黑夜中。

看着亦可儿消逝的背影,心中一阵舒坦,双手插入裤袋里,侧脸朝新月瞄了一眼,转身往男生宿舍楼行来。但见并排四名学生全神贯注的坐在电脑前玩着游戏,此时门推开对于他们似乎没有一点知觉。成德笑道:“哟!你们几个真勤快啊!一人一台电脑,还是玩一个游戏呢。真有你的!”说着伸手拍了拍身前的男生肩膀。

那平头男生抖了抖肩上的手,眼神仍然盯着屏幕,毫无表情的说道:“得了,得了,闲的没事干就一边坐着去!泡妞这么晚才回来,说起勤快你倒更胜一筹。”

另外一名黑衣男生回头见状,问道:“你是不是真没事干啊?”

成德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四名男生,痴笑道:“嘿嘿,还真没事干呢。”

“没事正好,帮忙下楼买几瓶水和方便面来咯。”黑衣男生从皮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笑着递到成德面前。

成德一听,苍白着脸说道:“好意思不?四个人玩游戏到现在这么晚了还没吃饭,是不是疯了?”说着转身跑到我面前夺过书去,“你们四个人抽一个人去下吧!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做。”

黑衣男生白了他一眼,说道:“切!不去就不去,还找什么借口。”

我本来在翻阅书籍,现在书被成德夺去,只好坐起身走到电脑旁,说道:“拿钱来,我给你们去买吧!”话没说完,轻轻拍打了下其中一名黑衣男生的头,“买水和方便面是嘛?”

黑衣男生继续玩着游戏,没有回头,说道:“成德,你看看,多向人家学习嘛!真不知道你除了泡妞还能做什么!”这时才转过头来,“嗯,我们四个人都要,最好你看喜欢吃什么也去买就是啦!”

我应了声,就开门下了八楼。

成德嗔责道:“我正好要找他有事,你们让他去买东西。这下好了,弄得我还是要等。”

另一位平头男生接过话,说道:“得了吧你!他自己要去,你管不着。”说着起身拿了开水壶来,“乖乖看你的书好了,别扰乱我们的心情。”

成德瞥了平头男生一眼,不再说话。

比及我提了一塑料袋子东西开门进来,不声不响在四人身后弄开包装,正要找开水时,却是发现在平头男生身前的电脑旁,问道:“是要我帮你们泡面呢?还是你们过会再玩呢?”

平头男生立即起身,拿开水壶过来我身畔,看了看塑料袋里的食物,说道:“怎么没买你的呢?”

我看了看正皱眉的成德,笑着说:“没事,我之前吃过饭了,不饿的。你们吃吧!”拿出剩余的钱走到黑衣男生背后,把钱往电脑桌上一放,“咯,找你的零钱。”

黑衣男生撅起嘴,笑道:“谢谢你了!”

“没事,你玩你的吧。”说完走到自己床位前,说道:“该你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成德把书放下,仰起头,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说今天上日语课发生了一家很有趣的事儿。”

我问:“直接说吧!别卖关子了。”

成德笑嘻嘻的看着我,隔了半响才说:“今天上日语课,老师让我们用‘爱’来造句,我就说没谈过恋爱可不可以不造。你知道老师说什么吗?”

我说:“你看,说了一半又开始卖关子了。不说算了,我看我的书去。”

成德见我要去看书,焦急之下,说道:“老师就说,你们这么好的年纪,不去谈恋爱还能干嘛!”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吧!这老师也真是的。为了造句就要把那些学生的爱情葬送进去,这样真不值得。”

成德说道:“你是个老八股,现在什么时代了?”一手扯着着我的衣服,一手拍拍床褥,“来坐这儿,我来给你做思想辅导。”

被成德使劲一拉,身子倾斜一歪,和他坐在一张床上,大喘了口气,说道:“算了吧!我看你那位老师最合你的口味了。”

成德合掌一拍,笑道:“呵呵,这都给你看出来了,不愧是我的老哥们儿!”

平头男生提着四人吃喝留下的垃圾,一把扔进垃圾篓中,插嘴说道:“你先别说那个日语老师,倒是说说你跟那个叫什么?叫亦可儿的,发展到什么样子了吧!”

成德怕了拍胸膛,得意地说道:“保证不出三天搞定她!”

成德这话一出,不说弄得那四名男生都是嘲笑起来,就连我都有些想发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笑不出。总觉得,爱情怎么能拿出来谈笑,像是哥俩之间的赌注一样呢?

明媚的晨光渗透进这一片校园,驱走了浓浓薄雾,穿过茂密的枝叶,穿过橱窗落在每一间宿舍内。历史每一页都是记载着抓住时机,抓紧时间争取革命最后的胜利,而如今的人们却是在被时间追着跑。充裕的生活早已侵蚀了人们正朝气蓬勃的青春,他们一步步被弱点击败,走向一条忽明忽暗的道路上,不知道今天就是明天的导火索。

宿舍内好几个闹钟一次次的响起,一次次的被扑灭,又一次次的闹起,却又是被伸来的一只魔爪扼杀。在惺忪的睡眼睁开那一刹那,时间方才在脑海里像似水雷爆炸一样激起一波波浪涛,将我们推上岸滩。我猛力掀开被褥,慌慌张张穿起衣服来,嘴里一边喊叫:“快!没时间了!要上课了!”

片刻间,整个宿舍变得嘈乱起来,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一会就消逝的无影无踪。待我从阳台进来,发现人都走空了,床上床下一天比一天杂沓不堪,心中暗忖:“这么脏,现在要去赶着上课,只好等晚上回来再帮大家整理下好啦。”扯过床头挂着的一件外套,欲要离开的时候,却是听见打呼噜的声音。我回转身往里走,只见那人头身都埋进了被褥中,于是伸手去拍打被褥最凸起的地方,轻声叫道:“成德,你今天没课吗?”

成德在被褥下蠕动了两下,闷声闷气的说:“这节课不上了,睡会儿去上下节课。你先走吧,等下别迟到了。”

空寂的房间内,只传来一段悠长的叹息声,余音还未散尽,紧接着关门发出的“哐啷”一声响,震耳欲聋。成德猛然将头露出被角,呵斥道:“你能不能轻点啊!”一想人可能已经走远了,又扯过被褥蒙在头上,一睡不醒。

阳台上飞来一只白鸽,停留了一会儿,鸣叫几声又飞走了。白鸽的几声鸣叫,惊醒了正睡梦中的成德。他前身一仰坐起,心头冒起上课的念头,焦灼地四处翻找手机,却是没有找着。这番烦躁意乱之下,跃下床去,将整张被褥翻转起来,才看到手机从中掉落下来。他把被褥往床角一摞,慌忙抓起手机看时间,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他冲进阳台打开水龙头,伸长了脖子,喝了一口自来水漱口,又张开双手接水洗完脸,拿干毛巾擦干,穿衣提起包匆匆赶去课堂了。

比及上完课,成德疲累的走出课堂大楼,一边拨打着手机号码,“嘟嘟”两声就通了,他说:“可儿,老地方吃饭。”说完走进一家小店,买了口香糖嚼起来,顺便还拿了两瓶水果饮料,一径朝吃饭的“老地方”行来。

所谓的“老地方”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还从来没带别人去过,这也是成德与我说的。当时店内一名服务员很热情地招待着成德二人,问道:“先生,请问你点菜吗?”

成德递给亦可儿刚买来的饮料,连菜单都不用看,直接说道:“给我来一份香玉茄子煲、一份干锅田鸡、一份鸳鸯白灼虾,不够再点。”见服务员欲要离开,又想起什么,“对了,菜要给我上快一点啊!”等服务员应声离开,方回头看着亦可儿,满脸柔情蜜意,“都是你最爱吃的菜,喜欢吗?”

亦可儿羞怯怯地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成德想起明天双休,问道:“可儿,明天双休,你有什么计划吗?”

亦可儿缓缓摇头,说道:“没呢。”

成德思索了一会,兴奋道:“要不,要不我们去旅游吧!”

亦可儿一听要去旅游,皱着柳眉说道:“近一点的地方都去了,远一点的地方又不够时间,哎呀!郁闷死了!”

“那么,我带你去远一点的地方玩。今天就出发,明天可以玩一天,后天回来休息半天,继续上课。“说着双手紧握住坐在对面的亦可儿的一双芊芊玉手说道:“可儿,你说怎么样呢?”

他俩夹着桌上的美味佳肴,你送到我嘴里,我送到你嘴里,情迷无间。难道这就是爱到幸福的滋味吗?任谁又有几个人能辨别眼前这些真伪,这些虚无缥缈的只不过是过往云烟,昙花一现罢了。倘或这是错误的,那么那些真正的大灰狼都被披上了温顺的羊皮,在我们眼前大摇大摆,晃来晃去,我们却无法辨清吗?亦可儿想到了这一点,她不得不防,不得不做好心理准备。

两个人做了大半天长途车,下车的时候依然是疲惫不堪。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大酒店,选了一间豪华双人套房小憩。

成德关切地说:“可儿,你先去洗洗吧!我先看会儿电视,等你出来再洗。”

亦可儿点头进了沐浴室,脑海里总是浮现一些头疼而纠结的问题,反复思虑着。她尽量让自己不再去想,可是始终无法摆脱,拾起湿毛巾遮在脸上,安静了许久,方才出来大厅,说道:“成德,你洗吧!”待成德进入沐浴间,自己坐在他之前做的软皮沙发上,凝神盯着屏幕上看着节目。

成德出来时,发现亦可儿呆滞的眼神盯着屏幕上那段感人的故事,不断发出抽泣的声音,于是不声不响地走过去,抱住她坐在一起,柔声细语道:“可儿,怎么了?”这一来越问越是哭得厉害,心下只感焦急万分,“好了,好了,没事的。不是有我在嘛!”

许久许久过去,抚慰的话语消失了,哭爹不休的泣声消失了,整个房间内只剩下电视机播放的声音。此时,亦可儿张唇说话了,她问成德:“你爱听故事吗?”

成德略微笑道:“嗯,只要是你讲的故事,我都爱听。”放开怀抱,见她心情舒畅了很多,就从一旁抽出几张充满馨香的纸巾,递给她拭泪,“咯,赶紧把大花脸擦一下,给大爷我讲故事。”

亦可儿挣脱出怀抱,拭干泪水,深情地开始了一段感人的家庭故事:有这么一对夫妻百般恩爱,还生下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本该幸福美满的一个家庭被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发生了一个翻天覆地的摧毁性改变。那次一家人外出旅游,不幸发生车祸,夺去了那个女孩的妈妈的美貌,女孩的爸爸对她的妈妈的感情一天一天发生恶化。后来女孩的妈妈得知她的爸爸在外面搞了外遇,包了小三,甚至是以出差的理由在外头夜店厮混,长年累月很少回家一次。一天女孩的妈妈对她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没想到这句话就是留给女孩最后的一句话,从此丢下女孩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然而,故事还没有结束。女孩的爸爸给她找了一位凶狠自私的后妈,说是照顾她,实则是一种岁月的折磨,青春的摧残。

讲到这儿,成德见亦可儿已是哭的泣不成声了,复又紧紧抱住她,说:“可儿,别伤心,你还有我在的。以后无论生老病残,我都不会嫌弃你的,跟你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嘴唇印在她粉红的脸颊上,“让我照顾你好吗?”

亦可儿泪流满面,使劲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成德亲完亦可儿的脸、脖子,然后延伸到薄唇。他抱起她,宛如草尖上追逐的一对恋蝶,又似在伴随着电视里富有节奏的曲目跳着芭蕾舞般曼妙动人。他们就这么飘来飘去,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在那儿,舞姿横溢。

平头男生推开宿舍门,见我一人躺在床上看书,问道:“你还没睡呢?”我只是嗯了一声。他将手里买来的东西放在电脑桌上,“你说这么晚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呢?”

我说:“也许今晚就只有我们俩了。”

平头男生笑意满面的看着我说:“那个成德,看来之前没跟我们吹嘘。”

“你怎么看?”我把书籍合上,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说道。

平头男生踱步行到我床边坐下,说:“你看成德之前说泡过一百多个妞,我当时不是很相信。现在不要两天又搞定一个,你现在不信也得信了。”

我躺起身子,端正坐直,说:“那还不是你们低估了他的实力。”

平头男生说:“等他回来,一定要让他教我们几招耍耍。呵呵!”说着窃笑了起来。

金黄色的枫树林褪去了层层外衣,露出枯瘦的枝干。偶尔还有几对恋人踩踏着残败的枝叶,漫步在林间道上,窃窃私语。每天早晨霜白色的雾水迷蒙,一日胜过一日,将恋人们驱进了房间内,不敢外出一步。直到苍白的天空飘下如白绒绒的羊毛般的雪绒,恋人们这才偷偷溜出来,堆着雪人,打着雪仗,欢乐无限。

远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巨人,雪白的身体挥舞着竹扫把,站立在风雪中。雪白的巨人旁边站立一位女生,她对着男生说:“成德,我怀孕了。”

成德眨了两下眼睛,长吐一口热气,说:“可儿,打掉好吗?”心里还在想,当时买来的避孕套都是质量最好的,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为此迷惑不解,烦扰万千。

亦可儿一听要打掉,立时全身打了一个寒噤,慌慌张张说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嘛!”说完扑到成德怀里,捶打着他的温热的胸膛。

成德抓紧亦可儿的左手,淡淡的抱以歉意地说:“不是我不想要,只是现在还不能要。你要原谅我,原谅我还没准备好做一个爸爸的准备。对不起!”

亦可儿伤心透了,睁大了盈盈泪水的眼睛,仰起头看着成德,缓缓说道:“你说还没有准备好?就‘对不起’三个字就要把孩子打掉!你说得出,我可办不到!”甩开他的手,往回狂奔而去。她一边跑,一边想着希望这颗柔弱细微的生命能诞生,她知道伤害孩子就会伤害到自己,无论如何就是办不到。期待了那么久的美好憧憬,就这样轻易割掉,那更是不可能。她犹豫着、彷徨着始终做不出任何决定。

翌年初秋,大地重新披上了层层金黄的装束,向人们再次展示着它独特的风光异彩。一只白鸽横空掠过,发出悲鸣的声音。我指着白鸽,对身边的成德说:“你看那只白鸽,去年我就见过它,今年又遇见了。”

成德回想起那天旷课被白鸽的鸣叫声惊醒时的一幕,说道:“去年我也见过,那次是它来我们宿舍阳台逗留时看见的,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那只。”

我说:“是的,肯定是那只,我能确定。”

成德惊异的目光看着我,说道:“当时就我一个人在宿舍,你又没见过,怎么确定?”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说:“嗯,别人或许不能确定,但我凭直觉能感觉得到就是它。”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对了,你好像很久没有跟亦可儿在一起了吧!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成德犹豫了很久,半响方才嗫嚅道:“没,其实也没什么的。”

我发现了异样,站定脚步,侧身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了,我想只是你不愿意说出来而已,是不是?”听成德略微低下头轻嗯了声。这时就在我侧身的眼瞳中映入一堆人群,心里甚是好奇,就问:“那边挤满了人,我们过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成德向我看去的方向看去,说道:“那里不是女生宿舍嘛!”说着后腿跟上去。

走到近前,由于人群过多,根本看不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和成德只好绕着人群外围观望,听见其他围观的学生说,女生宿舍一名女孩在厕所产子身亡。过了好一会儿,民警将宿舍用警戒线封闭,不让人出入。一边医护车的人员冲进去,用钢架抬出一具尸体,架子上面被白色布遮住了,无法看清死者的摸样。这时身边一位男生问一名女生:“你住在里面,应该知道死的那人的名字吧!”女生说:“听说叫什么,亦可儿的。”顿时我被唬了一跳,忙侧转身想告诉成德,却是发现他早已不在了。我想他可能早已经知道了,所以趁我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碧空如洗,飞来一只白鸽,在女生宿舍屋顶停留了好一会,一展翅朝枫林飞去。我对白鸽的好奇产生了兴趣,跟着横过体育场,见树梢的白鸽扑腾一声,与另一只白鸽相会,一会儿又飞到另一颗树梢上。我进了枫林,发现这个季节的林中情侣比起往常多了起来,有只是在道上闲情漫步的,有靠着枫树相拥亲吻的,有在溪涧中戏水的,甚至是滚在地上一团的。一对更比一对特别的,一对更比一对醒目刺眼的。

我复又来到那颗较大的枫树前,镌刻的那些名字,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经腐朽不堪了。枫树根处枯萎的杂草密集,长期以往已被人们踩进了地里。一时传来树梢上那两只白鸽的悲鸣声,声音响彻枫林里的每一个角落里。没多久,又是白鸽展翅发出的扑腾声,我仰起头瞅着,只剩下一只白鸽孤零零的站在那枝头上。

感觉有些困乏了,我就回到枫林道上,缓缓向另一端走去。但见一名身穿磨白色彩连衣裙,配以纯白色的开衫的女生也向我这一端行来。她左手执粉红色遮阳伞,右手扶了扶黑色镜框,只是看着我扬起嘴痴痴地笑着。我下意识地跟着撅嘴笑起来,心中在想:“像,真像!”但心里还是告诉自己,那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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