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还看过去的小人书吗(我们一起追过的)

现在大家还看过去的小人书吗(我们一起追过的)(1)

最近我推荐了赵苏苏翻译的《查特莱夫人的情人》,直接导致许多朋友蜂拥到亚马逊下载电子书,这部有着西方《金瓶梅》之誉的奇书依然持久不衰的诱惑。虽然《金瓶梅》与劳伦斯的《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并称中西双壁,《金瓶梅》的小说成就高山仰止,但书中的性描写几乎没有正常的,我不清楚无名作者兰兰笑笑生本身就是一位放纵者,故意这么写的?还是后来者在传播的过程中,说书艺人为了招揽听众特意添加的带色段子?从中,我只看到了罪与罚与虐的成分,看不到美感,相反劳伦斯的毕生努力,就是把性这件事码字码到美好的水准。

我在少年时代看了陈染的《与往事干杯》,她写到青春期和一位大叔的身体纠缠,后来这部书拍成同名电影,闷骚文艺的濮存昕扮演那位带着孩子的单身爸爸。后来,陈染在大学里做青春与文学的演讲,我跑了许多路去听她的演讲,为的是对照作家与书中的那位少女的区别。坐在镁光灯下讲台上珠圆玉润的女作家陈染,早就没有青春期的迷惘,她成名之后最大的乐趣是在上海的《新民晚报》写一些雍容闲情的专栏。那晚现场,我举手提问作家,你的另一部小说《私人生活》写的是真实版的青春吗? 我分明看到陈染淡然地一笑。当我还在青春的漩涡里几乎溺水,那个过去写尽纠结的作家却轻巧巧地与往事干杯和解了。一个读者总是赶不上作者的步伐,那晚听完演讲后,我意兴阑珊地回到了大学的宿舍,蒙头大睡,看不到生活与文学的边界在哪里?

性是一座大山,许多卓越的作家都在此攀登过。张贤亮在劳改生涯,偶然看到另外一个囚犯在野池塘里洗澡,四目相对,张贤亮自作多情地认为了这就是爱情的爆发,孰料在之后的相逢中,女囚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显然不是打情骂俏的温柔,而是在被窥探隐私后发泄郁结多时的不满与暴怒。在平反之后,两个囚犯一起生活,不久,张贤亮就发现身边的这个她到处留情,他面对她的公然出轨,竟然无力冲到房间里大喝一声表示愤慨,而是选在在室外反复衡量捉奸在床的利弊指数。这些情节悉数写在了《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的书中,我看到这里,恨不得扒开纸张,扭住张贤亮的耳朵,把这个男人的懦弱与自卑叫醒。高尔泰曾经公开指责张贤亮是穿着裙子的男人,大概也是恨其不争吧。

类似的情节也在周国平的《我的心灵自传》中上演过,这些名作家如此自剖悸动的灵魂,我在震惊之余,慢慢懂得男人所谓的坚强在遭遇背叛后如此不堪一击,那是一把锋芒无比的剑直接插到了心尖上,毙命之前唯留孱弱的呜呼哀叹。

即使在80年代的文艺复兴之后,也很难碰到平视视角描写性的作品。刘恒的《伏羲伏羲》写的是不伦与复仇,这种重口味很受张艺谋的喜欢,促成了电影的《菊豆》的诞生。苏童的《米》更像一场在江南雨季里煞费心机的阴谋,电影《大鸿米店》的原著小说。我看豆瓣电影的评论,有女生说看到主演陶泽如粗野蛮壮的荧幕形象有了性唤起,可这厮在小说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看来坏小子的杀伤力是永恒的。

王朔在《过把瘾就死》的开篇写到杜梅与方言的缠绵就像一场沙场的厮杀,延续了古代房事如同战事的传统白描手法,而陈忠实的《白鹿原》更是封建死脑筋,开篇的性描写纯粹是地主阶层发言人拥有三房四妾的性炫耀,书的后半部,有一段浓彩重墨关于白灵和鹿兆鹏的亲密行为,我觉得陈忠实先生太美化两个青年的身体碰撞,那些文字与其是歌颂爱与性,还不如说是两个年轻人选择正确政治方向的赞歌。白灵和鹿兆鹏不是恋爱而革命,而是因为革命的志同道合而恋爱。他们的结合还不如黑娃与娥子那样拥有原始的生命力。

贾平凹的《废都》空格想象是一个时代的话题,现在看来,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废都》除了性描写不怎么高明之外,其他的成就都是大师级的水准,是现代文学史难得有《金瓶梅》、《红楼梦》的影子的小说。阎连科写过一部禁书《为人民服务》的中篇,写一个服役的士兵奋不顾身地爱上了首长的女人。这类题材本身就有挑战权威无视阶层的冒险快感,正如贾平凹在《五魁》写到一个长工故意找茬爱上了地主的女人。

在窥视、畸形、不伦、复仇、暴力的包剿下,性成了一种手段和工具。仿佛,性在我们这个时代,早已脱轨。在这里,我要为史铁生的《务虚笔记》鼓鼓掌,史铁生是文坛著名的轮椅作家,可他的文字是洗练的,即使写性,也屏蔽了暴力的语言。一个残缺的人,却写出这么完整的有关性的文字。史铁生文字的传世,就是上帝嘲笑许多身躯正常的人的证据。

写性,和作者的胸襟有关,如果你愿意降低到网络色文的水准,就无所顾忌了;如果还把小说当作一种美学留有底线的话,那么就要拥有基本的克制与写意。中国人写性文字,有太多挥之不去的沉重包袱,如果不是顶尖高手,请不要玩火。

章诒和女士近年来写出两本中篇小说《刘氏女》、《杨氏女》,写的是女囚在极度压抑下的情欲出口。坦率地说,这些小说不如她的往事散文那么大气有趣,人最终还是最擅长写自己,写自己的情绪与情感与命运。据说,王小波的遗孀李银河正在偷偷摸摸创作一系列的虐恋小说,这些书稿还未发表,李银河已经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小朋友分享,他就是冯唐。

我最近看了冯唐的“臭名昭著”的两部曲,比如《不二》和《素女经》,这两本书都是禁忌文字,只是在香港出版。冯唐的小说是典型的才子文章,但也流入肆意轻薄的路线。瞧得出来,冯唐有在黄色小说这条道走到黑的决心,他妈的我就任性一回吧,文学不就是写自己想要写的嘛,他宁愿得罪广大忠实的女粉丝,也要立志写出内心里最想写的文字,他的《不二》隐约传承了王小波《红拂夜奔》的衣钵,这大概是李银河欣赏冯唐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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