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的暗杀（一场暗杀背后不简单）

当地时间8月23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表示，俄罗斯知名社会学家亚历山大·杜金的女儿达莉娅·杜金娜遇害不是乌克兰的责任，俄方所公布的杜金娜遇害案执行者沃夫克不是乌克兰公民。

泽连斯基的表态是乌克兰关于杜金娜遇害的最新回应。当地时间8月20日晚，杜金娜在俄罗斯莫斯科州发生的一起汽车爆炸事件中身亡。俄罗斯联邦安全局表示，杀害杜金娜的犯罪行为由乌克兰特勤部门准备和实施，执行者为乌克兰公民娜塔莉亚·帕夫洛夫娜·沃夫克。

杜金娜遇害事件发生在俄乌冲突即将满6个月之际。多家外媒分析认为，杜金娜的死有可能导致俄乌冲突进一步恶化，也可能加剧俄罗斯与美国之间的紧张关系。

俄方：暗杀主要目标为杜金娜，并非其父

当地时间8月20日晚，一辆汽车在莫斯科郊外行驶途中爆炸，随后俄联邦安全局的调查人员认定，死者为俄罗斯知名社会学家亚历山大·杜金的女儿达莉娅·杜金娜。

当地时间2022年8月21日，俄罗斯莫斯科，执法人员在爆炸现场进行调查。图/IC photo

据塔斯社等俄媒报道，出事当晚，杜金父女二人在莫斯科州参加一个文化节活动，并将车辆停在无安保人员看守的公共停车场。活动结束后，杜金娜驾驶父亲的车辆离开，结果汽车发生爆炸，杜金娜在爆炸中身亡。多家外媒猜测，此次汽车爆炸案的目标可能是她的父亲。

当地时间8月21日，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将这一事件定性为不明人士幕后策划的“刺杀”。初步调查显示，涉事车辆驾驶员座椅下方位置被安装了遥控爆炸装置。

次日，塔斯社援引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消息称，莫斯科州达莉娅·杜金娜的被害案已侦破。

俄罗斯联邦安全局表示，杀害杜金娜的犯罪行为是由乌克兰特勤部门准备和实施的，执行者是生于1979年的乌克兰公民娜塔莉亚·帕夫洛夫娜·沃夫克。她于2022年7月23日与她的女儿索菲亚·沙班（生于2010年）一起入境俄罗斯，并在杜金娜居住的大楼里租了一套公寓，研究杜金娜的生活作息，以及驾车跟踪杜金娜。

案发当日，沃夫克不断更换车牌号，进入俄罗斯时使用顿涅茨克车牌号，到了莫斯科换上哈萨克斯坦车牌号，作案后又改用乌克兰车牌号经普斯科夫州逃往爱沙尼亚。

俄罗斯联邦安全局还表示，乌克兰特勤部门策划的爆炸事件主要目标就是杜金娜，汽车爆炸并没有特别针对她的父亲。但为何针对杜金娜，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暂未透露更多细节。

普京大脑vs.边缘人物

杜金娜之死引发广泛关注，这与她的父亲杜金及杜金娜自身的经历不无关系。

当地时间2022年8月23日，俄罗斯莫斯科，达莉娅·杜金娜的遗体告别仪式举行。图/IC photo

杜金本身就是一个极具争议的人物。据“今日俄罗斯”（RT）报道，现年60岁的杜金是俄罗斯哲学家，以坚定的反西方和“新欧亚主义”观点而闻名。在他1997年出版的《地缘政治基础》一书中，杜金阐述了何为“新欧亚主义”，强烈批评美国在欧亚大陆的影响力，呼吁俄罗斯重建自身在这一地区的权威。

“今日俄罗斯”报道称，过去十年来，西方媒体多次将他描绘成俄罗斯最高层决策背后的推动力之一。

《华盛顿邮报》称他为“帮助塑造了普京对俄罗斯看法的极右翼神秘作家”，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认为他是俄对乌军事行动的“精神向导”，“外交杂志”更是直接形容他为“普京大脑”。

但“今日俄罗斯”指出，在俄罗斯，杜金是“所谓的影子木偶大师”，他在很大程度上被视为边缘人物。虽然他曾担任多位政治家的顾问，但从未得到克里姆林宫的官方认可。早在2014年，他就因发表争议性言论被莫斯科国立大学解雇。

报道还引述美国全球政策智库兰德公司2017年的报告称，尽管西方媒体称杜金与俄罗斯领导层“有所联系”，但他“可能最好被视为一个影响力有限、处于边缘的极端主义挑衅者，而不是一个对政策产生直接影响、具有影响力的分析师”。

俄罗斯政治分析师叶卡捷琳娜·舒尔曼更是告诉英国广播公司（BBC），关于杜金“接近普京”或是“普京的大脑”的说法是错误的。

29岁的杜金娜则追随她父亲的思想。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和英国广播公司的报道称，杜金娜毕业于莫斯科大学哲学系，之后成为记者和政治评论家，和她父亲一样反西方，也曾公开表达有关俄对乌特别军事行动的观点。

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报道，今年3月，杜金娜遭到美英制裁。而亚历山大·杜金早就被美国等西方国家列入制裁名单。

据塔斯社报道，当地时间8月22日，普京向杜金娜的家人表示慰问，表示一场“卑鄙、残酷的罪行”结束了杜金娜的生命。同一天，普京签署命令，追授杜金娜英勇勋章。

杜金娜遇害，影响几何？

针对杜金娜遇害案，俄乌双方说法不同。

8月21日，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表示，如果发现乌克兰参与此次事件的“痕迹”，这将证明乌克兰正在实施国家恐怖主义政策。当天，乌克兰总统办公室主任顾问波多利亚克回应称，乌克兰与此次汽车爆炸案无关。

随着杜金娜遇害案被侦破，当地时间8月23日，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对记者表示，他认为暗杀杜金娜是“无法原谅的野蛮罪行”，那些组织实施犯罪的人不可饶恕。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则回应称，达莉娅·杜金娜的死不是乌克兰的责任，俄方所公布的杜金娜遇害案执行者沃夫克不是乌克兰公民。

由于杜金娜遇害节点特殊，恰逢俄乌冲突即将满6个月之际，多家外媒分析认为，这或加剧俄乌冲突紧张局势。《纽约时报》称，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关于杜金娜遇害事件系乌克兰特勤部门准备和实施的说法引发人们担忧，持续6个月的俄乌冲突恐将进一步升级。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认为，此次事件或将使俄乌之间的“敌意”更深。

西班牙国家报（EL Pais）认为，杜金娜的死，有可能使俄乌和平谈判复杂化。俄罗斯议员斯卢茨基在杜金娜的葬礼上表示，“杜金娜被暗杀后，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将很难开展谈判。”

俄乌冲突升级后，两国举行过多轮谈判——最近一次谈判于3月29日在土耳其伊斯坦布尔举行，但未取得实质进展。

与此同时，俄乌局势持续紧张。乌克兰方面担心，俄军可能在8月24日乌克兰独立日前后发动新一轮空袭。据新华社报道，基辅市政府提醒市民在未来几天遵守安全规定和宵禁规定，在防空警报响起后立即前往避难所，禁止举行大规模人员聚集活动。另据俄罗斯NSN网站8月22日报道称，23日19时至25日7时，哈尔科夫州将采取宵禁措施，乌克兰铁路公司已经取消前往哈尔科夫的火车。

西班牙国家报（EL Pais）还认为，杜金娜的死加剧了美国和俄罗斯之间的紧张局势，促使美国驻基辅大使馆8月23日发布了新的安全警报。警报称，俄军可能将在未来数天内加强对乌克兰目标的打击力度，敦促美国公民寻找安全的撤退方式离开乌克兰。

此前，美国已向乌克兰输送了不少武器。当地时间8月19日，美国国务院和国防部公布了新的对乌克兰安全援助方案，其中包括提供更多“海马斯”高机动性多管火箭炮系统的弹药、反装甲系统和弹药、反辐射导弹和侦察监视无人机等。

据央视新闻报道，对于美国接连不断向乌克兰输送武器的做法，俄罗斯方面已经多次指责美国是在“火上浇油”，从而使俄乌冲突持续下去。

英国“inews”网站首席评论员迈克尔·戴担心，每拖延一周，俄乌冲突升级的风险就会增加：从袭击平民、暗杀，到北约与俄罗斯之间可能产生直接冲突，再到扎波罗热核电站可能发生新核灾难，种种担忧都将愈演愈烈。

迈克尔·戴也指出，俄乌冲突是否会升级，也存在变量。随着冬天的临近，能源成本飙升，欧洲能否像过去半年那样坚定地支持乌克兰的军事行动，还要打个问号。

8月24日，俄乌冲突爆发满6个月，乌克兰也迎来了第31个独立日。《地缘政治何时终结》一书的作者布鲁诺·马塞斯在社交平台上说，“冲突已持续6个月，我们仍然觉得像拉开序幕”。

扎波罗热核电站多次遭炮击，联合国敦促各方停止一切军事行动

当地时间8月23日，应俄罗斯要求，联合国安理会就扎波罗热核电站局势举行了临时会议。

联合国主管政治与建设和平事务的副秘书长迪卡洛对核电站周边炮击行动升级深表关切，敦促相关方立即停止一切军事活动，以保证核电站能够持续地安全运行。迪卡洛强调，如果事件持续升级，可能将迎来一场灾难。

中国常驻联合国副代表耿爽在安理会审议乌克兰核设施安全问题时发言，呼吁有关当事方保持最大克制，把乌克兰扎波罗热核电站意外风险降到最低。

此前，国际原子能机构（IAEA）也发出警报，称当前局势构成巨大风险，可能导致“核灾难”。

当地时间2022年8月22日，实拍乌克兰扎波罗热核电站。图/IC photo

扎波罗热核电站是欧洲最大核电站之一，现由俄军控制。近期，核电站及周边地区炮火不断，引发国际社会对扎波罗热核电站可能发生核泄漏的担忧。

俄罗斯方面称，乌克兰武装部队8月22日使用美国提供的远程武器对扎波罗热核电站所在的埃涅尔戈达尔市进行炮击，扎波罗热核电站附近的一座火力发电厂遭到炮击，造成1名平民死亡，另有1人受伤。乌军方则表示，俄军此前一天从扎波罗热核电站方向向第聂伯河对岸的尼科波尔等地实施炮击，造成数人受伤。

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灾难的放射性污染扩散到整个欧洲，扎波罗热核电站如果出现事故，情况可能类似。俄罗斯社会生态联盟的放射性废物安全专家告诉《莫斯科时报》，如果发生爆炸，释放的辐射将可能影响到周围数百公里的范围。

新京报记者 朱月红

编辑 白爽 校对 李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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