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摘随笔(散文拾荒记)

台湾作家三毛童年时的梦想,是长大后做个拾荒者,到处流浪,一边欣赏沿途风景,一边翻翻路边的垃圾箱后来,为爱走天涯,与荷西在撒哈拉沙漠安家时,大部分的家具、陈设都是三毛拾荒捡来的很荣幸,我小时候的爱好竟与三毛一样,捡破烂,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书摘随笔?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书摘随笔(散文拾荒记)

书摘随笔

台湾作家三毛童年时的梦想,是长大后做个拾荒者,到处流浪,一边欣赏沿途风景,一边翻翻路边的垃圾箱。后来,为爱走天涯,与荷西在撒哈拉沙漠安家时,大部分的家具、陈设都是三毛拾荒捡来的。很荣幸,我小时候的爱好竟与三毛一样,捡破烂。

上小学时,家长给的零花钱少得可怜,想花钱必须自己想办法,好在部队大院里很容易捡到废铜烂铁,靶场可以挖到子弹头,幸运时还能捡到空弹壳,积攒多了便拿到天桥东的废品收购站卖掉。有了钱,我和阿四就去打牙祭。

那时,八十八医院门口的公交站旁有一家卖茶水的,拉平车卖苦力的工人常在此歇脚喝水,旁边还有卖冰糕、瓜果、炒花生的小商贩,以及爆米花的摊子,十分热闹。钱少时,我和阿四或买冰糕,或在茶摊上喝杯鲜红的糖水;钱多时,便买二两炒花生,或买一只甜瓜,削了皮,一人一半,咔嚓咔嚓吃起来,汁水顺着胳膊往下淌。

一天,阿四告诉我,他发现了一个保密点,废铜废铁这辈子都卖不完。说完,他就带我去了汽车连的厕所。

汽车连厕所在炮团的最西边,与二师修理营一墙之隔。那时都是旱厕,小便池是靠墙砌的水泥池,两端有半人高的挡墙。阿四踩着小便池爬上挡墙,再攀上高墙,然后回身向我招手:“上来!”我模仿他的样子爬上墙头,往下一看,天呢,修理营这边墙根前有一大堆废铁,支楞八叉,如钢铁森林。阿四激动的满脸通红,对我说:“你在墙上放哨,我下去偷废铁,看见当兵的来就叫我!”我担心地问:“这边是修理营,万一被当兵的抓住了怎么办?”阿四十分自信地说:“离墙头这么近,你一喊我就呲溜爬上来,怎么会被抓到?”说完,他一纵身就下去了。其实捡废品是个技术活,最值钱的是铜,其次是铅、锡、铝,体积不能大,可装进书包,否则过不了大门岗那一关。阿四猫着腰在铁堆里这儿翻翻那儿找找,很快就钻进缝隙不见了,铁堆深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突然,一个背枪的战士出现在远处,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我急忙小声喊:“阿四,当兵的来了!”没有回应,铁堆下依然叮叮当当地响着。战士越走越近,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继续小声音喊:“阿四,阿四!”。战士发现了我,大吼一声:“干什么的!”我吓得魂飞魄散,嗖得一下跳下墙,一溜烟跑了。

在院里兜了一圈,幻想着那个士兵没有发现阿四,已经转到别处去了,我便折回厕所,爬上墙头,悄悄地探出半个脑袋,东瞅瞅西望望。墙那边背枪的士兵不见了,阿四却被两手反绑在一根电线杆上。只见他昂头挺胸目光坚毅,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洪常青被绑在大榕树上脚下熊熊烈火在燃烧的画面,感觉阿四脚下缺了一堆劈柴,空荡荡的,不顺眼。

担心士兵再回来,我从墙上蹴溜下来,出了厕所,又不忍离开,只能在附近瞎转悠。

一袋烟的功夫,阿四从厕所出来了,我急忙迎上去。一见我,阿四埋怨道:“你怎么不喊我?”“喊了,你没听见。”我赶紧解释。“你大声点呀!”阿四很生气。“我要是大声,当兵的不也听见了?”我觉得很委屈。“算了,你下次机灵点。”阿四叹了口气说。我说:“好的”,然后又问:“你怎么回来的?”“当兵的问我是哪里的,我说炮团的,他也没办法,把我捆起来就是吓唬吓唬。等巡逻一圈回来,他就把我放了。”说到这儿,阿四的语气轻松的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很长时间没敢再去修理营,可最终还是低不住诱惑,我们又去了。天道酬勤,阿四在铁堆里意外发现了报废的汽车水箱,散热片全是铜的,可以一片一片拆下来。从此我们又有了零花钱,可惜某一天那只旧水箱凭空消失了。

周三下午不上课,我和阿四刚出炮团大门,就看见马路对面曹小建等几位六团的同学身挎军用书包大摇大摆地由东往西而来。我们迎上去问:“干啥去?”曹小建犹豫一下,说:“卖废品”。“什么废品?我看看!”阿四一听来精神了,嚷着要看。曹小建立刻紧张起来,双手捂着书包说:“不能看,不能看!”我和阿四坚持要看,曹小建没办法,看看左右,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书包盖掀起一条缝。阿四探头一看,惊呼:“这是电瓶里面的铅,可值钱了!”曹小建急忙制止:“小声点,别嚷嚷!”“从哪儿偷来的?”阿四用审讯的口气问。“哪是偷的,我们在院里捡了个坦克上的废电瓶,一次就拆几片。”曹小建回答。“这个东西人家废品店不敢收。”阿四说话显得很懂行。曹小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收,我们卖过好几次了。”说完,他向身后一挥手,说:“走,我们还得赶路呢!”其他人跟着曹小建屁颠屁颠地走了。望着曹小建等人远去的背影,阿四羡慕不已,感叹道:“坦克电瓶可大了,够这帮家伙卖一阵子的!”

当年我和阿四、屠常晶是邻居,住同一排平房。一天,他们很神秘地对我说:“你从李文光家后窗户爬进去,有好吃的,我们已经吃过了,去吧!”李文光也是大院子弟,他家在平房最西头,其父转业已举家迁走,现暂时是空房子。我半信半疑地来到李文光家后窗前,用手一推,窗户果然是虚掩的。翻窗进屋,见室内空空如也,唯有西墙根地上有块长方型木板架在两砖之上,上面摆着几包点心,看得出已经拆过又用纸荆子捆扎起来。我挨个打开看,有条酥、江米条、三刀、羊角蜜等。管它三七二十一,我狠狠地吃了个饱。出来后,见到阿四和屠常晶,我问点心哪来的?阿四得意地说:“菜地里那口水井上的水车是铁家伙,我盯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机会下手。前两天废品店的人到咱院上门收废品,正好那天团里放电影,当兵的都去看电影了,菜地里没人,我喊上屠常晶把它抬去卖了。”闻言,我对阿四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白驹过隙,转眼人生已过大半。成年后,我饱尝了生活的艰辛与苦涩,但仍感觉人生美好,皆因童年的记忆是甜蜜的。

有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人用童年治愈一生,我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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