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意不忘苏东坡(不能不爱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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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意不忘苏东坡(不能不爱苏东坡)

失意不忘苏东坡

不能不爱苏东坡。这是我一直藏在心里的一句话,像个小火炉始终在愉快地燃烧。

我喜欢苏东坡,不仅仅是他满腹诗书的才学让我折服,更是他 “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气度让我佩服,还有他那种面对千难万苦不为所动的乐观豁达精神让我膺服。一个伟大的人,从来都是特立独行于大写的天地之间,任何风雨都无法撼动,自是巍峨高耸、彪炳史册。

​ 还是年少时,苏东坡与弟弟苏澈出去游玩,经过一个乡村院落,发现破旧墙壁上写了两句诗:“夜凉疑有雨,院静似无僧。”他们看了之后觉得似懂非懂,有所悟、又道不明。多年之后,苏东坡被贬谪黄州,一天他夜宿当地禅智寺,此时寺中僧人都不在,满院寂寥,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半夜时分,忽听细雨淅淅沥沥而至,敲竹之声不绝于耳,苏东坡突然想起年少时在乡村院落看过的两句诗,他披衣而起,在寺院墙壁上题写下“知是何人旧诗句,已经应我此时情。” 我们是不是有过这样的感觉,面对眼前所见,突然间觉得似曾相识,有一种被轻轻撞击的感觉,只是很多东西沉浸在很深的记忆里,已经无法打捞,淡淡一笑就过去了。然而苏东坡不一样,他没有忘记,那个院子,那种安谧,那些空无,是在他心里慢慢长大的只属于他的精神家园,是他不断漂泊的灵魂的安放之所。面对此情此景,他有所悟,有所感,有所动,用两句话很细腻地表达了自己的复杂心绪,的确让人动容。

苏东坡是有才的,而且简直就是天才,有才的人难免会恃才傲物,苏东坡恐怕也是如此。王安石推行新法,没有达成大多数人的共识,故而反对新法的人很多。假如用现在的眼光看,改革必定有阻力,必须要大刀阔斧,如果束手束脚,一定是举步维艰、难以成功。苏东坡也不完全是反对王安石变法,只是觉得他变法的基础工作没有做扎实,没有协调好各种社会利益关系,步子走的太快了,加之相互之间又没有很好的沟通,在复杂的情势下,苏东坡被裹挟着,义无反顾地站在了新法的对立面,此刻朝廷里真是看不见的风起云涌、血雨腥风,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完全不由人的意志所转移与控制。苏东坡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他主动请求外任,先到杭州,后到密州,再到徐州,接着是湖州,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勤于政事,留下了大量诗文,也推行和实施了许多惠民工程,比如位于杭州西湖的著名水利工程“苏堤”,就是他的杰作之一。苏东坡不是逃兵,他是换了一个空间,换了一个战场,换了一种斗争的方式,是为了更好地战斗。事实也证明,不管到哪里,苏东坡永远是敌人箭矢瞄准的方向和目标。他即使想逃,也逃不掉。

“乌台诗案”是苏东坡一生中的重要转折点 ,是他官宦生涯中的一起极为重要事件,更是他认知世界、认清自己的一次重要转圜 ,加速了他“修身以儒,治心以佛,养生以道”人生格局的形成。可以说,“乌台诗案”是苏东坡生命中一道彻彻底底的分水岭,从此以后的苏东坡更清醒,更成熟,更练达。

因为苏东坡的才华横溢,因为苏东坡的天真率性,因为苏东坡的敢于直言和冲锋陷阵,因为苏东坡极力反对新法,他的光芒让很多人呆在时空的“黑暗”里,想必使许多人心里不舒服,不少人对他是恨之入骨,就连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沈括对苏东坡就很不待见 ,但没有足够的力量扳倒他,是沈括的一件憾事。而朝中小人如李定、王硅和舒亶等人就大不同了,这些人不是宰相,就是重臣,都是响当当的重量级人物,应了一句老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沆瀣一气,将苏东坡当作眼中钉、肉中刺,炮制了所谓的“乌台诗案”。为什么叫“乌台诗案”,“乌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原来宰相李定、王硅和大臣舒亶等先后出手,完全是包藏祸心,牵强附会地从苏东坡的诗文里找到了一些所谓的“罪证”。神宗皇帝虽然很赏识和喜欢苏东坡,但也禁不住周边人不断地聒噪,最终不得已 “将苏轼谤讪朝政一案送交御史台根勘闻奏”,御史台是什么机构?是宋代的监察单位 ,由于御史台外柏树山上有许多乌鸦,而乌鸦是黑色的,所以当时人们把御史台叫作乌台,同时也戏称御史们都是乌鸦嘴,意思是谁碰到他们谁倒霉。苏东坡这桩诗案,因为神宗皇帝交给御史台处理,所以才被叫作“乌台诗案”。“乌台诗案”发生后,苏东坡政治上的死对头王安石表现尤佳,他没有趁人之危、落井下石,而是立刻上书皇上,说:“哪有太平盛世却杀掉有用之才的呢?”加上神宗皇帝祖母曹太后力保,在监狱里呆了一百三十多天的苏东坡出来了,直接被贬往黄州,开始了人生的另一段旅程。刚刚出狱的苏东坡没有因为文字得祸就放不下手里的笔,那是他的旗,是他的剑,是他的弓,是他的弩,那是他的月光,那是他一饮而尽的酒,那是他的田畴,那是他生命里的庄稼。他带着不一般的心情写到,“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却对酒杯疑是梦,试拈诗笔已如神”,在惊魂之后,却是坦然面对,不为所累,絮絮而出的都是肺腑之言,感触不谓不深。多年过去,有一次苏东坡路过金陵,专门去看望了罢相后生活于此的王安石,一切明争暗斗和烽火硝烟都成为烟云,早已经湮灭在久远的时间里,现在剩下的只有回忆,只有白发,只有满脸的皱纹,只有岁月的无限沧桑,只有不同表达方式的家国情怀。俩人惺惺相惜,登山唱和,把酒言欢,在王安石的半山园里一起度过了一段特别舒心的日子,被传为佳话。什么叫君子风范,这才是真正的君子风范,苏东坡和王安石无疑都有足够好的政治品格,都有足够好的人格魅力,都有足够好的坦荡肚量,换做他人,换在当下,恐怕得彼此老死不相往来,想方设法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

“乌台诗案”把苏东坡关进了大牢,此时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是李定、王硅和舒亶等一批小人,历史已经证明,这些人完全是跳梁小丑,遭到了唾弃;另有一些人则心急如焚、担心受怕,千方百计地去营救苏东坡。期间发生了两件事,事后看来颇有趣味,一则让苏东坡事后怕得不轻,一则让苏东坡当时吓得要命。苏东坡出了事,年过七旬的大臣张方平与苏东坡私交甚好,连忙写了一封极力褒奖苏东坡的奏折想呈送给神宗皇帝,原来打算附在官递公文中交上去,主事官员胆小有顾忌,不敢操作。老人家张方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儿子张恕进京,要张恕到接收官民建议的登闻鼓院投递。可这个儿子和他完全不一样,生性怯弱怕事,在登闻鼓院走来绕去,胆颤心惊,也没有把奏折投递进去 ,最后一个人偷偷跑回家了。苏东坡出狱后看到奏折副本,真是大惊失色,张方平在奏折中说他是“实天下之奇才”,不乏很多美言,设想一下,在当时神宗皇帝意志薄弱、摇摆不定的时候,如果看到这么一个东西,肯定会刺激到神宗皇帝十分脆弱的神经,一定是火上浇油,不仅与事无补,反而会激怒天子,结果必然是好心办了坏事,说不定真的能够要了苏东坡的命呢。儿子苏迈一直陪着苏东坡,每天到监狱给苏东坡送吃的 ,但不能够直接见面,所有东西通过狱卒传递,他们早已经约好,平时只送肉和蔬菜,如果送鱼,表明死期已至。一天,苏迈出去借钱,请朋友帮忙送饭,忘记告诉朋友约定的内容。苏迈的朋友为了给苏东坡增加营养,特意做了一条色香味俱全的鱼。苏东坡看见鱼,复杂的心情可想而知,在无奈沮丧中写下了《狱中寄弟子由》两首诀别诗,其一:“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百年未满先偿债,十口无归更累人。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独伤神。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其二:“台霜气夜凄凄,风动琅珰月向低。梦绕云山心似鹿,魂飞汤火命如鸡。眼中犀角真吾子,身后牛衣愧老妻。百岁神游定何处,桐乡知葬浙江西。”狱卒按规定上报,神宗皇帝本来就不想杀苏东坡,只是想杀杀他的傲气,看到两首诀别诗,很受感动,再一次被苏东坡的才华所折服,不仅没有怪罪他,反而很快将他放了出来。张方平没有送出去的奏折保了苏东坡一命,两首诀别诗救了苏东坡一命,所谓吉人自有天相。

苏东坡的黄州之殇,是无情岁月颁发给他的一枚人生纪念章。黄州就是现在的湖北黄冈,这里是苏东坡一生中永远难以忘怀的地方,这是“乌台诗案”后他被贬往的第一个投身之处。由于是犯官,他没有住的地方,临时栖居在定慧院,苏东坡百感交集,以何等凄凉的心情,写下了《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居作》:“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狐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是的,人生无非如此,难免的是错错落落,常有的是起起伏伏,只有大小,没有可无,说到底,也许一种淡泊平静的生活才是最好的,苏东坡完全可以随波逐流、附和势利,过上这样的舒坦日子,但他是有良知的文人,是有良心的知识分子,是有良德的朝廷命官,他没有办法不闻不问,没有办法躲避自己,没有办法明哲保身,如果是这样,就没有今天这个让我们不能不爱、爱到骨髓里的光明磊落、一身浩然的苏东坡了。一个民族也好,一个国家也罢,不仅需要舍生忘死的真心英雄,也需要敢于直言的思想大家,更需要许许多多勇于担当的知识分子,这是一个民族或国家生存的气节和根基。在黄州,苏东坡生活很清苦,用他自己的话说,“晚食以当肉”,“口腹之欲,何穷之有!每加节俭,亦是惜福延寿之道。”每天限定用150个铜钱,为了防止透支,只好拿出4500个铜钱,分成30份,穿好挂在屋梁上,每天取一份使用,日子艰难可以想见,但他很快调适好自己,自己开荒种粮,把此地取名为“东坡”,自己也号称“东坡居士”,“众笑终不会让,施一当获千。”在自己的辛勤耕作中解决了一家人的温饱问题,学会了自己酿酒,发明了东坡肉,在这里,他不灰心 ,不气馁,不惧怕,放下了许多是是非非,懂得用美和善的眼光与心态去看待一切、接纳一切、欣赏一切,构建了自己的思维天地和思想空间,变得更加豁达,更加清醒,也更加明静。他建了“东坡雪堂”,交了无数朋友,仍然怡情于山水,用深藏于心的那支如椽巨笔,蘸着自己的清醒,饱含着自己的深思,在黄州,他先后写下了《前赤壁赋》、《后赤壁赋》和《念奴娇.赤壁怀古》等大量诗文,达到了创作上的高峰,这些巨制佳作,至今仍然辉耀在我们频频瞩望的星空,无人能及,已经是民族最灿烂的文化瑰宝。

苏东坡的文、诗、词和画,样样皆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是大家,是巨人,是巨擘,他的书法也是了得。在黄州,苏东坡写下了《黄州寒食二首》,“自我来黄州,已过三食寒。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今年又苦雨,两月秋萧瑟。卧闻海棠花,泥污燕支雪。暗中偷负去,夜半真有力。何殊病少年,病起须已白。”和“春江欲入户,雨势来不已。小屋如渔舟,蒙蒙水云里。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那知是寒食,但见乌衔纸。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也拟哭无穷,死灰吹不起。”也许正是在这样的窘境中,在如此的贫困里,反而让苏东坡在每一个清瘦的日子里,没有了油脂味,心无挂碍,变得干净、透亮,也更加率性,能够用如此轻巧的文字记录下生活的不易,读来没有丝毫的抱怨,没有丁点的愤懑,也没有任何的怒气。可以想见,苏东坡临案挥毫,无需斟酌,有多少酸甜苦辣,顿时倾泻而出,一气呵成,真是畅快淋漓,这是诗中珍馐,这是字中妙品,这两首诗的手稿就是著名的《寒食帖》,现在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用黄庭坚的话说,《寒食帖》的字真是美得不得了,作为“苏门四学士”之一的黄庭坚也是文学大家、书法名家,对老师的评价既实事求是,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纵观一生,苏东坡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能够时时刻刻认清自己;他之所以能够随遇而安,是因为他知道如何释放出自己生命中的能量,温暖自己,成全自己,激励自己,让自己不断地向前。苏东坡的“此心安处”和“不和时宜”,是别人无法企及的超然,让自己永远别具一格,坚决不同流合俗。苏东坡从自求外任开始,虽然远离朝廷,但一刻也没有觅得安静,反而一次次被卷进大风大浪,一直颠沛流离,甚至到了穷困潦倒的时候。正如他在《乞常州居住表》中所说:“无屋可居,无田可食,二十余口,不知所归,饥寒之忧,近在朝夕。”但就是在万般困苦中,他依然积极乐观,有着昂扬斗志。从杭州、密州、徐州、湖州、黄州、常州、登州、杭州、颖州、扬州、定州、惠州、儋州,再到常州,一路走过,他为自己种植了人生的优美风景,也为后人留下了无限的真诚念想。苏东坡从来不惧怕生活,而是在各种各样的生活里找到自己的快乐,始终以开放、包容与健康的心态去认知一切,看待一切,接受一切。他自己就是自己最好的故乡,自己就是自己最温暖的归宿。一次,苏东坡的姻亲、好友王巩从岭南北归,二人相会,十分开心,王巩携有侍妾叫柔奴,苏东坡问她,广南荒蛮,风土应该不是很好吧?柔奴说,“此心安处,便是吾乡”,一下子戳中了苏东坡的情感软肋,不仅唏嘘,专门写了一首词《定风波》,其中写到:“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苏东坡有时候身不由己,一再遭贬,萍踪所在,哪一处不是自己莫名其妙的“故乡”?人生的悲切莫过于对有些事情无法接受,却又无可奈何和无能为力。一天,苏东坡在院子看朝云晒书,他拍着自己的肚子问她们,这里面都装的是什么?有人说都是文章,有人说是满腹经纶,只有朝云一语中的,说里面是一肚子不合时宜。苏东坡听了笑而不语,但心里极佩服朝云的透切与睿智。不合时宜又能够怎么办呢?有时候“众人皆醉我独醒”不是什么好事情,郑板桥说的“难得糊涂”也是人生的真况味,问题在于,有的人天生注定糊涂不了,问心无愧是一道底线,情愿在不断追求公正、自由和奉献中去流汗、去流泪和去流血。

虽然苏东坡说过:“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但他无法也不可能放下自己手中的笔,始终在人生的旅途上纵情于山水,洞察于时事,得失于官宦,他用文字抒发胸臆,山川河流、清风明月,有人生的喟叹,也有人间的烟火。所谓福祸相依,也是这些文字给小人造成口实,引发了“乌台诗案”,此后,他一再遭贬,绍圣一年即公元1094年,苏东坡带着侍妾朝云和儿子苏过到达了“瘴疬之地”惠州,不管如何艰难困苦,总算度过了三年时光,“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当苏东坡认为可以安顿下来的时候,朝廷第五次贬谪诏令又到,这次算是真正到了天涯海角——儋州,这一年苏东坡已经是一位62岁的老人了。同样祸起于诗文,他想到自己的经历,有些愤懑不平,写了一首《纵笔》诗,“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他不过是苦中作乐,却气得曾为至交、忘恩负义的宰相章惇暴跳如雷,认为他还这样逍遥,又找个理由,让苏东坡一家老小立刻拔腿走人。苏东坡在给弟弟的信中说,“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是吾乡。”,那是真正的荒蛮之地,一家人在这里过着“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碳、夏无寒泉”的生活,但他仍然积极乐观,盖了草房,他称作“恍榔庵”,挖井被人称做“东坡井”,还建起了儋州学府。正如他在词中所言“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终不过“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一生岁月蹉跎,一路无可奈何。是啊,苏东坡就是一棵耐旱耐涝的树,无论风雨多大多猛,不管雷电多暴多恶,这棵树遍体鳞伤,但始终没有倒下,从来没有耽误时节,发芽的时候发芽,吐叶的时候吐叶,开花的时候开花,结出了一枚枚无比芳香的果实。

65岁的时候,苏东坡病逝在江苏常州。一支笔成为他最好的墓碑。

不能不爱苏东坡。他是一面清醒的镜子,他是一道良知的高冈,他是一轮皎洁的明月,他是永远不息的火。我爱苏东坡,我爱他“大江东去,浪涛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宏伟气魄,我爱他“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宁静明媚,我爱他“天天何处无芳草,多情却被无情恼”的细腻高洁,我爱他“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万般柔情,我更爱他“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开明豁达。苏东坡的才学、文字,已经被岁月酿成了江河的碧水,永远地滋润着我的心田,一直流淌在我的生命里。

(作者微信gnxhl20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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