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轨连辔（以小窥大知辖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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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记》第一回《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中，美猴王在水帘洞享受了一时的逍遥自在后，某一天道：“我虽在欢喜之时，却有一点儿远虑，故此烦恼。”众猴又笑道：“大王好不知足！我等日日欢会，在仙山福地，古洞神州，不伏麒麟辖，不伏凤凰管，又不伏人间王位所拘束，自由自在，乃无量之福，为何远虑而忧也？”

86版《西游记》剧照

此中“不伏麒麟辖”的辖为管束，管理之意。在古代传说中，麒麟是走兽之主，凤凰为众鸟之首，走兽飞禽都要受制于它们。

然众猴不知，如无远虑必有近忧，世间哪会有毫无边际绝对的自由。所以即便是它们无所不能的首领齐天大圣也是要搭档一个会念紧箍咒的师傅才能走得更远，否则也就止于五指山下了。

86版《西游记》剧照

这种搭配组合的方式一如上古时期马车上的“辖軎”，亦可称为“軎辖”。它是两个大小不同的构件组合在一起的名称。

战国 青铜辖軎观复博物馆藏

大的圆柱形的为軎[wèi]，亦作“轊”，是古代套在车轮轴端外露部分上的金属套，用以固定车轴。小的扁长形的构件为辖，俗称“销子”。軎上有孔，用以纳辖。辖是插在车轴两端孔内的车键。

《史记·田单列传》中记载：“燕师长驱平齐，而田单走安平，令宗人尽斩其车轴末而傅铁笼。已而燕军攻安平，城坏，齐人走，争途。以轊（即‘軎’）折车败，为燕所虏，惟田单宗人以铁笼故得脱。”

此故事间接地讲明了軎在一辆马车和古代战争中的运用。中国又有“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之说，日常生活中有很多不可忽视的细节，它可能没有起决定性作用，但如果你忽视它的存在，对事物的存在的意义又将是致命的打击，就比如这里的“辖軎”。

辖軎需配套使用，在考古发现中也是成对出现。使用时，将辖插入方孔内，穿过軎与车轴，将轴与軎销为一体，防止轮子脱落。辖上有一长方孔，再穿入皮条又防止了辖的脱落，由此可见辖的重要性。辖是可以拔下来的，没有了辖，车就不能行驶。若辖脱则軎脱，軎脱则轴脱。今天我们所说的“管辖”、“辖制”、“辖区”等词汇都包含有管束的意思，就是辖字本意的延伸。

西周马车构成示意图

常用材质为铜或铁铸。据考古发现，我国商代晚期就已出现了青铜軎，西周早期出现青铜辖。铜制的軎、辖一直流行到西汉前期，以后便用铁制的了。商周时期战争频繁，车不但用于乘坐，而且用于作战。

战国 曾侯乙墓出土车軎湖北省博物馆藏

我国在西周时期就已出现车马制度，车马被作为身份等级的象征。据礼书记载，从周王到诸侯、大夫，依据其身份的不同，在车的结构、马的数量、车马器的形制、车身的装饰等方面有严格的区别。先秦墓葬中常以一对车軎代表一辆马车陪葬。位于湖北随州的战国时期曾侯乙墓中共出土车軎76对。

战国 青铜辖軎观复博物馆藏

观复博物馆这对青铜辖軎身整体作圆柱形，下方有绞丝状线条，显示出力量感。末端处设两个对穿的方孔，用于插辖。辖为长条形，一端为兽首的帽。兽首装饰饕餮纹饰，它是中国传统的装饰纹样，多装饰于古代青铜器和玉器之上，传说中为龙生九子之一，精美异常。

参考文献：许佳《青铜軎辖》

本文转载自：观复博物馆作者：观复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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