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迷半夜解千愁 月下吃茶去怨

怨作者：顾颖

【 Do 艺术馆 】009杂文

责怪、恩怨、不满、埋怨、抱怨皆属于“怨”。

先说抱怨。

活到现在，你对自己的人生满意吗？如果不满意，那到底怨谁呢？怨老天、怨社会、怨别人、怨自己，也许谁都怨又或是谁都不怨，干吗要怨谁呢？谁该让你怨呢？怨谁又有用呢？没准谁还怨你呢？

若随机到大街上画些头像速写，估计那表情十个里面八个怨，如随意录取一段聊天对话，多半是言语不出十，常含百句怨。现如今，到处是牢骚装满腹，怨言塞满口，“怨言”似乎成为了唯一一种无师自通且迅速普及并免费流通的世界通行语言。常常是，我怪你，你赖他，他实在没辙了，就怨他妈。

口无怨言的人大致有十种，其一是活明白了，无论何种境遇，均对人生无欲无求、无悔无怨。其二是活舒服了，日子过得顺心如意、没啥可怨。其三是活清楚了，尽管生活不尽随意，心虽有怨但深知怨也没用，所以不怨。其四是活腻味了，对生命早已心灰意冷，不求转机只愿早日一死了结，故无心再怨。其五是活太忙了，千事缠身，日理万机，不是无怨，而是无暇去怨。

其六是活较真了，好钻牛角尖，常因怨生恨，因恨起行，怨言升级为怨行，哪能没怨，只是没用嘴怨。其七，活窝囊了，唯恐枪打出头鸟，怕得罪人，招来报复，故敢怨不敢言。其八，活装蒜了，常常是怨满胸中，赞在口中，笑在脸上，假装不怨。其九，活高尚了，心中有怨，顾忌到怨言一出，或许己无意伤人，人却因己而受伤，没忍心怨。其十，活缺陷了，譬如聋哑与重病，不是没的怨，更非不想怨，只因无力去怨，所以没开口怨。

怨从何来？不满。怨是何因？怪罪。怨有何用？发泄。怨之含义：推卸。怨之表现？牢骚。怨为何事？改变。怨之升级？仇恨。怨之消除？化解。怨之结果？更怨。生活中，怨天尤人者与爱发牢骚之人，习惯于对不如意的事情一味归咎于客观，心里总是不平衡，常觉得人非己是，收支不等。梦想的破灭，希望的落空，使他们常把一脑门子气和一肚子的怨，毫无顾忌地抛给了外界，似乎这个世界总是欠了他们的债，当万事不如意时，自然会怨声载道，怨气冲天。越气越怨，越怨越气，怨来怨去，常怨别人把己骗，不知是己太深陷，结果是自己的怨气丝毫未减，抱怨的局面丝毫未变，所怨之人怨倒出现，真要怨只能怨自己“怨”太多见。虽说不该老去怨别人，可也不能总是怪自己啊，不然没成长为唠唠叨叨的“孙二娘”，而演变成哼哼唧唧的“祥林嫂”，那同样让人不敢恭维。

如果，下雨了，就怨太阳没把云彩遮住；天凉了，就怨树林没把大风挡住；摔倒了，就怨泥土没把坑洼盖住。那么，失败了，是否非得怨别人没把成功看住；抱怨了，是否又会怨人家没把怨言拦住；痛苦了，是否就该怨自己没把快乐留住呢？

再谈恩怨。

茫茫人世间，有缘能相见，必是有恩怨。不是来报恩，就是来报怨，恩怨若已了，从此不再见。人与人的相遇，看似扑簌迷离，实并非莫名其妙。的确，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切都有它内在的恩恩怨怨。随着时间的推移，任何的关系都不可能只生恩不产怨，不过是恩怨所占的比例不同罢了。恩中又带怨，怨里又藏恩，恩会变成怨，怨会化成恩，于是就产生了爱恨交织、悲喜交加、跌宕起伏的人生。

世代恩仇几时休？怨怨相报何时了？我们虽尚无法看透内在的恩怨，却完全可以处理好眼前的恩怨。冤家债主狭路相逢，确是让人头疼。但终究是化敌为友还是仇上加仇，那完全要看我们是否对“怨”火上浇油。若以怨还怨，虽为解旧气，却又添新愁。倘见怨不怨，其怨定自败，本就无可怨。如以德报怨，怨终自消融，因怨反结缘。多结一怨还倒不如多解一怨，何况谁也说不好到底谁该怨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