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胸鹀濒危原因(上百只黄胸鹀现身广州)

黄胸鹀濒危原因(上百只黄胸鹀现身广州)(1)

这些鸟儿,此刻就停在前方黄澄澄的稻田上。它们很珍贵也很特殊,胸口是一抹亮眼的黄色,学名叫黄胸鹀。如今,它们就呈现在志愿者谢海莹的长焦镜头中,这是志愿者们近4年来苦苦寻觅的精灵一样的鸟儿。谢海莹手指抖动,传来清脆的“咔咔”快门声。

一群人与一种鸟的缘分始于2019年,在黄胸鹀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极危”后,广州这群志愿者走到了一起,将团队命名为“寻鹀记”“守护南精灵”,目的就是在广州的野外追踪到黄胸鹀的足迹,守护它们安全迁徙。“1,2,3,4,5……超过一百一十只!”这个秋天,在增城朱村的万亩稻田中,他们终于如愿以偿。“这几乎是20多年来,在广州规模最大的一次野外目击观察记录!”

黄胸鹀从无危到极危他们成立一支“特别小组”

黄胸鹀更为让人熟知的名字是“禾花雀”,这是一种体型小巧、满身亮黄色的小鸟。多年前,每每到了候鸟迁徙季节,广东的田间地头总能看到它的身影。过去一些老饕称之为“天上人参”,黄胸鹀遭到大量捕猎,短短十多年时间里其野外数量呈现出断崖式下跌。

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对黄胸鹀的评级从2000年的最安全“无危”,到2004年的近危,再到2008年的易危、2013年的濒危,直到2017年提升至最紧迫的“极危”。2021年,黄胸鹀被列为我国一级保护动物,与大熊猫、丹顶鹤位列同一保护等级。

51岁的志愿者王汉明是一名电力工作者,常年在户外作业的他对自然环境和野生动物充满兴趣,业余时间常参加各种户外观鸟活动。在他的印象中,“黄胸鹀、禾花雀”是一种很常见的小鸟,“以前认为(黄胸鹀)和麻雀差不多吧,没有特别关注过,后来才知道已经濒临灭绝了。”

王汉明是从广州市自然观察协会了解到黄胸鹀濒危现状的。广州市自然观察协会秘书长甄军告诉南都记者,自2017年黄胸鹀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极危”后,大家都在想该为保护黄胸鹀做点什么。到了2019年初,一支由广州市自然观察协会会员、高校专家、志愿者等多方组成的野外调查联合行动小组正式成立。

这是一支非营利的、以志愿活动为主的调查小组,参加成员都自愿为保护黄胸鹀出一份力。“禾花雀是很多广东人的童年记忆,我们不希望它就这样消失在广东的天空,要让下一代看到它、保护它。”广州市自然观察协会会员、调查小组骨干成员罗海燕说。她是广州中学的一名地理老师,在她的影响下,很多学生也参与到守护黄胸鹀和保护自然的志愿活动中。

广东虽是黄胸鹀迁徙越冬的必经之地,但在野外调查联合行动小组成立之前,黄胸鹀在省内的越冬观察记录几乎为零。因此,小组要以实地走访的形式,科学记录黄胸鹀在广东省的越冬情况,为保护黄胸鹀提供基础数据支持,同时也通过田野调查了解黄胸鹀的受威胁情况。

2019年至今,这支野外调查联合行动小组在每年9月到次年5月启动调查,不曾中断,队伍的规模也在不断壮大,他们也有了正式的名字——“寻鹀记”“守护南精灵”志愿者团队。如今的团队里,既有担任学术顾问的资深高校生物学专家,也有积极接触自然的中小学生,还有因志愿活动结缘的当地村民。团队的使命,也从最初的调查记录,拓展到做好科普宣传、倡导全民保护以黄胸鹀为代表的野生鸟类,保护美丽广州的生态环境。

刚开展野外调查的时候,志愿者团队根据黄胸鹀爱吃野稗子、水稻等禾本科植物种子以及小昆虫的生活习性,跑到广州周边多个农村去观察,但一无所获。回忆起2019年的调查情形,甄军坦言:“实在是野外数量太少,在广东找到一只黄胸鹀都很难。”“每次找到黄胸鹀,就像中了大奖一样。”罗海燕向记者描述她的调查感受。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随着志愿者团队对黄胸鹀生境选择和判断的越发准确,以及不断有观鸟爱好者从四面八方提供线索,大家在越来越多地方发现黄胸鹀的踪迹。从在从化山村零星发现,再到2021年在增城朱村记录到黄胸鹀在广州越冬,接连不断的好消息让志愿者团队众人倍感鼓舞。

黄胸鹀濒危原因(上百只黄胸鹀现身广州)(2)

志愿者们在稻田边寻找黄胸鹀。甄军供图

寻鹀多年终得果:上百只黄胸鹀集结增城

进入2022年的秋天,寻鹀志愿者开始掐指计算黄胸鹀从北方到达广东的时间,远方的“鸟友”也纷纷向他们同步迁徙信息:到湖北了、到湖南了、到韶关了......然而,直到肇庆“鸟友”发出目击线索后,广州依然没有黄胸鹀的消息。罗海燕在日记中写道:“我们坐不住了,9月24日启动今年的首次调查活动以后,10月1日就协调150多人分散各处寻找它的踪迹,但一只都没有发现。”

随后的几日,罗海燕、王汉明、谢海莹等团队成员每天都乘地铁到广州从化、黄埔、增城等郊区寻找,逐渐几只、十几只的记录到黄胸鹀的活动痕迹。

黄胸鹀喜欢集群活动,每日清晨、傍晚是它们的活跃时间,调查小组的志愿者们经常要六点多搭乘从市内出发的第一班地铁,在郊外一待待到晚上五六点,“每天外出八九个小时,步行步数1万5到2万步。如果调查地比较偏僻,还要准备干粮。”王汉明向记者总结他的调查心得,除了要携带望远镜和照相机,为了不惊扰小鸟,最好穿黄色绿色等贴近自然色的服装。

10月13日,有拍鸟爱好者向团队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在朱村拍摄飞行的鹊鹞(一种小型猛禽)时,发现有超百只黄胸鹀被惊起,在稻田里四散飞行。得知该消息的众人兴奋异常,要知道在此之前,团队观察到的黄胸鹀最大种群数量也仅有40多只。

次日一早,广州天刚蒙蒙亮,罗海燕就迫不及待钻入地铁21号线头班车,前往拥有万亩稻田的增城朱村。地铁的另一头,增城区政协委员、能记家庭农场创始人莫丽贤已早早驱车等候在朱村地铁站外,接到约好的几名志愿者后,带着他们进入纵深五六公里的万亩稻田。

莫丽贤与“寻鹀记”“守护南精灵”志愿者团队的结缘始于 2021年10月。此前志愿者团队就已注意到朱村的万亩丝苗米种植基地,意识到可能是一处黄胸鹀停歇的好去处,随即奔赴朱村展开调查。调查期间,志愿者们多次在莫丽贤的家庭农场休息补给,几番交流下来,莫丽贤被志愿者们的努力打动,决定加入到寻找和守护黄胸鹀的队伍中去。“小时候很熟悉的禾花雀(黄胸鹀),没想到现在已经是极危物种了,作为朱村本地人,我有义务让它们在这里安全地生活。”

10月的朱村万亩稻田,水稻里都灌满了浆,一穗一穗沉沉地垂在田里,目之所及之处,尽是金黄。稻田的中央,有一座二层高的瞭望台,站上去整片稻田的每一个角落尽收眼底。罗海燕和队友白天没有发现大群黄胸鹀的踪迹,决定在瞭望台蹲守到傍晚“碰碰运气”。

下午五点多,天色尚好,金色的夕阳斜着从西边射入稻田,忽而一群金黄色的“小柠檬”扑啦啦从天外飞来,雀跃在稻穗之间——大家等待已久的黄胸鹀,它们来了!几声惊呼后,罗海燕和王汉明迅速打起精神和团队开始分工:有人给小鸟计数,有人扛起相机卡咔咔拍照,有人从望远镜中观察小鸟的活动情况……

“1,2,3,4,5……超过一百一十只!”罗海燕数清小鸟的数量后,轻声报向众人,此刻所有人都不免激动起来。甄军在事后接受采访时说,“这几乎是20多年来,在广州规模最大的一次野外目击观察记录!是一定要被记录的数据!”追逐黄胸鹀四年来,志愿团队的观察记录从几只、到几十只,再到一百多只,不仅是对他们调查记录的莫大鼓励,也是对所有爱护自然、保护自然的人的认可。

黄胸鹀濒危原因(上百只黄胸鹀现身广州)(3)

几只黄胸鹀飞过稻田。谢海莹供图

黄胸鹀濒危原因(上百只黄胸鹀现身广州)(4)

三只黄胸鹀在稻田里觅食。谢海莹供图

寻鹀志愿者的约定:继续护飞,开展保护鸟类宣传活动

激动过后,大家开始焦虑起来:超过一百只的种群规模,要不要把信息分享出去?如果被盗猎者盯上该怎么办?经过探讨,大家约定先对14日看到的内容保密,“就是朋友圈都要设为自己可见”。甄军将情况及时上报省市的野保部门,莫丽贤也马上请来朱村农办主任,希望当地政府也参与到保护黄胸鹀的活动中来。“此后的几天,我们一直密切地关注它们,当看到它们在自然状态下减少了,说明应该是继续往南迁徙了,我们也放下了悬着的心。”直到10月底,确认这群黄胸鹀已经离开朱村后,寻鹀志愿者们才将14日观察到的情况公之于众。

黄胸鹀濒危原因(上百只黄胸鹀现身广州)(5)

志愿者在广州野外拍摄到的黄胸鹀。甄军供图

一批黄胸鹀飞走了,但越冬迁徙仍在继续,不断会有来自北方的黄胸鹀在广东落脚停歇,寻鹀志愿者们的调查护飞活动也将继续开展,一直到明年3-5月,“小柠檬”们从南方返回,再次路过广东大地。王汉明、罗海燕依旧和志愿者们约好了每周末的调查活动,莫丽贤也决心以家庭农场为活动基地,开展保护黄胸鹀和其他野生动物的宣传活动,“朱村是个好地方,要让它成为更多野生动物的理想家园。”

采写:南都记者 魏志鑫 陈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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