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燕在哪支教(忆念恩师王小燕)

来源:嘉兴日报-嘉兴在线

王小燕在哪支教(忆念恩师王小燕)(1)

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摄影 王小燕

年初,志民在朋友圈发了一张与父亲的合影,不着一语。一个多月后,我偶然在朋友圈翻捡,竟看到了,笑问,你回来过了?怎的不说一声。他说是上次回来时与父亲的合影,父亲在上月走了。我一惊,但又释然,没有人能长驻人间,这是归路。

可忍不住心痛,老师有生之年,竟没有再去看望他一次。记得有一次跟志民说过,想去看看老师。他说去吧,你们去,他会很开心。真是想去,如今很方便,海盐嘉兴,不过一个小时车程。可是这个念头转了又转,也提醒自己,再不去,怕是见不到了,毕竟老师年岁已高。就是没有行动,我的执行力太弱了。

果然成了憾事!

再去志民朋友圈端详那张照片,老师仍似旧时模样,头发仍是黑多白少,清瘦,轮廓清晰,神色浅淡。他在父亲身后,表情凝重,大约那时也是担心着父亲的健康,怕再见无日,特地留影。他一直是个心思细密的人。那一日,应该是得到了消息,可是因为疫情,他远在大洋彼岸,无法回来与父亲告别,用一桢照片来告慰父亲:我和你在一起。

任力行老师是我初中时的语文老师(齐家中学,如今已经没有了),是位教学很有特色很风趣的老教师,他的右手中指不知道什么原因残疾了,没有和其他手指一起成长,写字用左手,仍是龙飞凤舞般潇洒。他教学,有举重若轻的风度,信手拈来的感觉,有前排男同学开小差,他不动声色编了个打油诗:“我叫某某某,上课不专心……”半是玩笑,半是提醒,倒是活跃了课堂气氛。有一回我上课走神了,他个子高,学生的态度都在他眼里,正好讲到白皙这个词,他就用白皙这个词造句:我们班的王晓燕同学肤色白皙。我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惊,便把心思收了回来。任老师常常用这种不着痕迹的方式来提醒学生,把一群来自农村各个角落的少年调和至一种良好的状态。我知道自己并不是用心的学生,要求背出的词语解释,并不能完整背出。有时被叫到黑板前默写,我就用自己的理解来组织语言解释,任老师常常因此而表扬我。他的教学是活的,语文这个科目也应是活的。而我这个骨子里并不循规蹈矩的学生,大约也是喜欢文字的自在组合,在任老师的认可中,似乎飞扬了我的语文自信。

那时候,任老师大约50来岁了,有世事洞明的通透,与世无争,上课时幽默风趣,平时慈爱温和。有一回写作文,我用先抑后扬的方式描写任老师,形容他,黑灰的衣服,黑灰的帽子,双手笼在袖管里,好似一个捅烟囱灰的。他进教室看着我笑,说前半截抑的部分写得不错,真实,后半截扬的部分显得虚浮了。初中时,我的各科成绩均不差,大约因为是任老师是班主任,我感觉自己与这位老师亲。后来我想,高中时成绩下滑,是不是因为再也没有如任老师一般亲近的老师了?

那时回家的路,有一段是和任老师重合的,记忆里一直有这样的情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缓缓行走在两旁种着整齐水杉的公路上,与乡村的景色融合成一幅朴素淡雅的画面。他的小儿子志民,是我的同班同学,是个成绩很好的小男生,跟屁虫一样在父亲的影子里,走得很慢,也无多交流,只是走路。走着走着,忽然就长高了,后来去了国外,多年前见过一次,不多话,笑而随顺。让我想起任老师,实实在在工作生活,淡泊清澈,保有自己。

总有同学说,任老师是最令人敬佩的老师,不是之一。有时候会想,为什么朴素如斯的任老师能令大家念念不忘?他从不慷慨激昂,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事迹。如今人过中年,方品得出来,水墨一样淡雅的色调,才是隽永的。

志民说,父亲晚年因为身体不好,脾气也有点差。我咀嚼出了未尽之言,心便丝丝缕缕地痛。任老师年轻时吃过很多苦,身体便多恙,年老了,病痛竟也不离身。

很多年前,有一回坐在勤俭路一个茶室里见任老师从窗外经过,急急出去招呼,他笑着说记得我。春天,风大,吹人走的样子,仓促道了再见。那竟是我离开校园后,唯一一次见老师。后来他们一家移居嘉兴,而我,混得不好,兜来转去消耗自己,年轻的岁月不值翻捡,竟如此苍白地消逝了,如何面对当年认真批改我作文的那位师长?即便是梦里,仍是近乡情怯的情绪,不敢见老师。

这几年,在古琴里体悟,成败得失皆是空,生活如勾抹挑剔吟猱绰注的过程,认真对待了,便是好音乐。少年时那个令我尊敬爱戴的师长,是“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的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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