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我还是好想你(但终究是我骗了你)

阿诺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自己所骗,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我还是好想你?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我还是好想你(但终究是我骗了你)

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我还是好想你

阿诺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自己所骗。

阿诺在科尔马小镇北部低矮的房间中,坐在靠窗的木凳子上,正用烟草与烟纸卷着烟。

窗外,黑沉沉的乌云蠕虫般缓缓滑过天际,没过多久,早秋的暴雨从空中落下,裹着冰冷的水汽铺天盖地。

腿部的骨头又在作痛,阿诺皱起眉头将手中的烟卷点燃,抬手塞入口中。浓重的烟草气息沉入肺部,阿诺剧烈的咳嗽起来。但是肺部的抽痛压过了腿部的疼痛,阿诺得以起身走到墙边,弯腰捡了些木柴扔进壁炉中。

火焰贪婪的舔舐着木柴,烧的火塘发红。温暖驱散了落雨的阴冷,阿诺阴沉沉的面目微微舒缓了些。

他在火炉旁坐了约莫半小时。天色彻底暗下来了,阿诺关上窗户,走向床边,想要躺下休息会。他老了,夜晚总是睡不好,昏昏沉沉的就像是在云朵之中漂浮,现在能多睡一会就尽量多睡一会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没过多久便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休息了,明天再来吧。”阿诺朝门口喊道。

可是这敲门声没有停止,反倒是越发急促与沉重起 来,到后来就像是有人拿着锤子敲击着门板。

阿诺皱起眉头,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

有谁会在傍晚登门?即使是镇上最热闹的时候,也没有人在这个时间来拜访的。对小镇上的居民来讲,阿诺这位住在自发呆在墓园边上的家伙是那般的诡异。

或者是那些外乡人?最近这片地方可不太平。白天的时候总能听见枪炮的声音,好像已经有几个前去镇上的居民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阿诺伸手贴着墙壁,望向窗户。结着雾气的玻璃印出一个黑黢黢的影子,但这影子的上半身过分强壮了,就像是在肩膀上多出了一个人。

阿诺纵然已经年老,可是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不由得手心有些出汗。

他伸手拉开抽屉一阵摸索。收回手时,手中已经握着一把老旧的瓦尔特。这把枪从那场可怕的战争后就一直跟着自己,到今日也有快要二十多年了吧。阿诺将老伙计上了子弹,转身去门边小心的拉开了门门。

狂风带着暴雨吹入,雨中站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闪电曲折的穿过远处阴暗的群山,刹那的光亮映照亮了男人背后的东西,他背后背着个人。

一个死人。浑身包裹在黑色雨衣下,左手耷拉在男人的胸前。

浓重刺鼻的腐臭味道隐隐约约透过雨水烧的阿诺鼻腔作痛,眉头乱跳。

男人抬头看着阿诺:

“你是掘墓人?”

“我是。”

“这个人需要一个墓穴,还有一块石碑。”

“什么人?”

男人目光闪动,眼睛左右乱飘,最后开了口:

“我和他从一个家乡来的。他死在了附近的一处战场上。现在那场可怕的战斗结束了,我想把他埋起来。愿上帝保佑。"

阿诺感觉他好像隐瞒了什么。但这附近的区域好像确实有着战场,白天偶尔能看见腾起的黑色硝烟,有时候还能听见爆炸声。

阿诺目光隐蔽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他腰间鼓鼓囊囊的,能看出一把枪的形状。

看样子眼前这男人不会善罢甘休的。阿诺偏头将抽到一半的烟吐到了门外,闪着红光的烟头在水坑中熄灭:

“我讨厌在下雨,这让我腿曾经中弹的地方疼的要命。我不是很想出门。“

“受潮之后中弹的那条腿关节会痛,我知道,很多老兵都有这种毛病。"男人应和着,他伸出左手递来一圈手表,“喏。给你,这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阿诺接过来望了眼。特质明显的表盘让他很是眼熟,不由得多摸了几次。表面是打磨的无比光滑的镜面,像是面镜子,可以倒映出清晰的景象。这能换不少钱。

“哦,浪琴。我也有这么一块表。好吧,如果我收下这块表,需要做什么?"

“你同意了?”

“是的。看在这块表的份上。"

阿诺正要收回表,余光落在表面,身子忽然

顿住了。

他寒毛倒立,几乎就要尖叫出声。

透过表面的反光,他清楚的看见男人背上的死人,那左手手指弯曲动弹了几下。

“你背上!"阿诺抬头望向男人的后背。

可那死人安安静静的,左手手指之间只有乳白色的蛆虫在钻来钻去。

那应该是我的错觉吧。看来我真的老了。阿诺摇头将表放到一旁,走到阴暗的墙角边上,伸手打开了蒙着灰尘的木箱子。他要为下葬做一些准备。

他先是从里面翻出了一条拉链式的雨衣穿在身上。

雨衣是最老式的橡胶材质,有些厚重。经常受潮还泛着霉味,穿在身上便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又从箱子角落里翻出了一个防雨的提灯,晃了晃,里面好像还有些油。用火柴点燃后,晕晕的光亮便穿过圆形的玻璃罩子,逼迫着黑暗去了角落中。

阿诺从最底下拿出了块一手臂长,手掌宽的,两指头厚的木牌。刚将木牌拿出,几团黑色的影子便飞速的跑了出来,为首的黑色老鼠竟然有阿诺拳头那么大。

几步跳到箱子的边缘,就坐在那儿。猩红的眼珠子,嘴巴里还叼着个指甲盖大小的白色

骨头。

阿诺挥舞了几下手臂,老鼠跳下箱子,到屋子的角落里消失了。

箱子的最底下放着个小木盒,阿诺仔细翻了翻,摸出根写道一半的粉笔塞在了口袋中。

阿诺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下葬的事情了,他本不应该紧张,可是这一次他的心脏却跳的厉害,就像是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叫着。

今晚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阿诺和男人提着铁锹走进了冰冷的暴雨中。

低矮的屋子紧邻着墓园。

手中提灯的光亮只能照亮周围数米的范围,干枯萎缩的树木朝着天空展露着痛苦的身躯。入口的铁栅门被侵蚀,黑暗里,就像是巨兽的口。

两人走入墓园大门。

地面被雨水打湿,泥泞不堪,十分难走。狭小的道路两侧,丛生的杂草中不时横插出几块石碑,就像是死人的苍白面庞。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在一处无人使用的空地前面停下。

“就这儿吧。”阿诺询问着身后男人的意见。

“行。"男人的声音勉强听的清楚。可是让阿诺感到古怪的是,他几乎不能听到身后男人的呼吸声。

阿诺将提灯摆在了地上,伸手给了男人把铁锹。

男人将身后背着的尸体小心的放在地上,这具尸体落在地上,就压得周围的泥土向下沉去,可以看出相当的沉重。

阿诺皱起了眉头。他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他怎么被杀的?”

“怎么?”

“我好写碑文。”

男人埋头挥舞着铁锹。铁锹将粘稠带水的泥土抛飞。

“他为了掩护我死的。我们经历了一场非常区险的战斗。那群口中说着英格兰腔调的家伙用上了新的武器,看上去就像是带着履带的大盒子。一排排的人上去,一排排的人倒在地上。他们都死了。上帝啊,那是地狱。”

“那是坦克。而且这已经不是那些英格兰腔调的家伙第一次使用坦克了。我们那时候,他们就已经用过了。远远的从战场的那一头碾压过来,看上去就像是钢铁做的潮水,无情的碾压过所有拦路的东西。"阿诺纠正着。

“好吧。坦克喷出了爆裂的炮弹。他扑在我的身上,为我挡下了炮弹的碎片。”

那么或许是炮弹留在他身体里了吧。阿诺这么想着。

“对了,你知道哪里有神父么?"

“怎么了?"

“我有着罪行要对着上帝忏悔。"

阿诺摇摇头,他用脚狠狠的将铁锹踩入泥中,挖出了一大块沉重的泥土。

“我们镇上的神父被枪杀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对着我述说。自从镇上的神父死后,给尸体进行祈祷这件事情都是我做的。"

“不,恐怕不行。”

“是不能说出的秘密么?"

男人点点头:“我不能说出来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既然神父已经死了,那么现在我准备让这个秘密跟着我去墓穴里。”

“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阿诺应和道。

或许是半个小时,或许是一个小时。面前凹下去半米左右的坑洞差不多成形了。

阿诺反身去拽躺在地上的尸体,死人身上的

雨衣表面有着六个圆形的弹孔。阿诺感到奇怪,他乘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撩起了雨衣往里面望了眼。

根本没有男人口中所说的身中炮弹的痕迹。发黄的衬衣前只有被血染开的六个孔洞。这不是身中炮弹碎片的死法。阿诺在若干年前见过那些身中炮弹的死人。炮弹的碎片会像是利刃切开黄油一般切开人的身躯,毫不留情地戳破人外面套着的这层皮囊,将下面五颜六色的脏器展露出来。

这死人是被枪杀的。那么男人为什么要撒谎?

他要掩盖什么?

阿诺深深的望了眼男人。

这死人很可能就是这男人所杀,那么站在自

己面前这人就是个杀人犯。

阿诺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想法,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将死人搬到了洞穴边上。

把这死人移动几步这件事情几乎用光了阿诺所有的气力。他按住自己的胸膛大口的咳嗽着,就像是要将自己的肺咳出来一般。

男人忽然开了口:

“你知道了么?”

阿诺后脖感到寒毛倒立。

什么意思?他发现我偷看了?

可是阿诺还是装作糊涂的反问道:

“什么?”

男人指着死人:

“他的名字!”

阿诺摇摇头。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个刻着名字的铁牌扔给阿诺。阿诺从口袋里摸出粉笔,正对着木碑,而后低头扫了眼。

铁牌被凿子凿出凹痕,在提灯的光亮下勉强

看得清。

“查理·伯恩斯!”

阿诺手中的粉笔折断了。他愕然的抬起头来。

“这不可能!”

这个名字与那深深埋葬阿诺心中的名字重合。

惊讶没有持续多少,阿诺便轻轻摇了摇头。

可能只是重名罢了。叫这个名字的公民应该有很多人吧。

阿诺用着断的只剩下最后一截的粉笔在木牌上写好了死去男人的名字,而后将木碑插在了墓穴前。

阿诺扭头望着在墓穴边上低头站着的男人:“你还有什么话想对这位先生说么?我们就像将他埋下去了。”

男人站立着。身形在水汽中模糊。

阿诺快要不耐烦了,男人终于开了口:

“你真忘了么?”

“什么?”阿诺茫然道。

又是大片大片的沉默。

沉默中,冰冷的水汽从地面向上飘散,凝聚在靠近大腿的位置,成了一片又一片白色的

浓雾。忽而聚拢,忽而扩散。在这深夜的墓园中,浓雾似乎成了一个个人的形状。

冰冷的狂风骤然吹过,掀起了阿诺雨衣的兜帽,像是有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插进了脖子。阿诺骂了一声,伸手将兜帽拉好,脚踝的位置却猛地一痛。

他诧异的低头望去,却看见脚踝处被一只青 白色的手掌抓住。顺着手臂望去,却一直连接到死人的位置。

阿诺吃了一惊,他狠狠的踢着拿着抓住脚踝的手。手被踢开了,连着那死尸也在地上翻了两圈。

尸体被踢得翻滚了几圈,兜帽下的面貌露了出来。淡红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方正的下巴。这面孔是如此的熟悉。经常在梦中出现。

阿诺像是触申一般惊慌的大叫起来。即使是刚才被尸体握住了脚踝也没有让他如此慌张。

“这不可能!”

“你还记得莫城么?"男人反问道。他重新将兜帽给死尸戴好,将死人扔进了墓穴之中:“被你亲手埋下的尸体又一次来找你了。”

“不可能有人知道那年发生的事情!"

“怎么不知道那年发生的事情?让我再一次告 诉你吧。莫城战役,你将要逃跑的时候被查理·伯恩斯发现,开枪要了他的命。“

阿诺伸手拔出了腰后的瓦尔特对着男人的胸口就是一枪。炸响的枪声之后,男人却并没有如同预想之中倒下,而是站着。

他拉开了雨衣,露出了胸膛。那心脏处有着一个笔直的弹孔,可以望见弹孔后面的东西。即便如此,男人没有任何死去的迹象。

“你是谁?"阿诺望着男人,“恶魔?死灵?还是上帝派来惩罚我的天使?"

男人摇摇头:“我就是你啊。”

男人拉下了兜帽。地面的水坑倒映着男人的面容。这面容阿诺曾经在镜子前面,在湖面,玻璃表面见过千千万万遍。

“每个人都有着被埋起来不想被别人发现的历史与秘密吧。而我是你最想掩埋起来的东西。现在的我埋葬过去的我。"

男人对着阿诺露出个苍白而冷淡的笑容,就像是冰冷的嘲弄:

“但终究是我骗了你,不好意思,我就是你啊。"

男人摔进了墓穴中。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

    分享
    投诉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