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佛教八大宗派(密宗大师僧一行)

僧一行(公元683年~公元727年),唐朝僧人。中国唐朝著名天文学家和释学家,本名张遂,魏州昌乐(今河南省濮阳市南乐县)人 。谥号“大慧禅师”。 一行少聪敏,博览经史,尤精历象、阴阳、五行之学。时道士尹崇博学先达,素多坟籍。

一行诣崇,借扬雄《太玄经》,将归读之。数日,复诣崇,还其书。崇曰:“此书意指稍深,吾寻之积年,尚不能晓,吾子试更研求,何遽见还也?”一行曰:“究其义矣。”因出所撰《大衍玄图》及《义决》一卷以示崇。崇大惊,因与一行谈其奥赜,甚嗟伏之。谓人曰:“此后生颜子也。”一行由是大知名。

唐朝佛教八大宗派(密宗大师僧一行)(1)

唐代高僧高人很多,主要是佛道两教在当时已经走向成熟,而且彼此开始学会融通。像前面说过的袁天罡与李淳风,都是道家道教的杰出;另外丘延翰与杨筠松,也算道家这个大谱系,当时还有一个唤作司马头陀的,既为头陀,肯定就是佛教界知名人士。

这个司马头陀很厉害,也是当时有名的风水家,据《江西通志》说:

习堪舆家言,历览洪都诸山,钤地一百七十余处,迄今犹验。

洪都不是洪都拉斯,而应为现在江西的省会南昌,经他踏勘过的地方有一百七十处,“迄今犹验”——一直到今天仍然靠谱。

当时著名的湖南宁乡也就是古所谓潭州同庆寺的风水,据说就是这位司马头陀的手笔。而著名的沩山灵佑,就曾在这同庆寺弘法。寺庙也要讲究风水?不会吧。

“你”没有听错,由于唐朝佛教兴盛,所以,那时候佛寺的营建,无论是内部的寺庙格局或是外在的环境氛围,都要遵循当时通行的风水原则,比如当时最著名的一位高僧一行,也就是中国天文史尤其历法史必须要提一笔的僧一行,就是风水学的高手,著名的“山河两戒说”,就是僧一行在风水理论上的一大成就。

但我们在隆重请出本文的男一号之前,先要说说另外一位从本行看应该算是道家,但从“浮屠”二字看又应该算是和尚的术士,这个人就是为唐朝有名权相李林甫等多人的前途预言过,并为另外一位以“大手笔”文章留名的宰相张说看过阳宅风水的浮屠泓。

·1·佛道兼修的风水术士浮屠泓

说起来这张说不仅自己文章写得好,本身也是风水名家,至少也是个风水超级发烧友,闲来蛋疼的时候也经常为朝中大臣看风水,但人这东西往往别人的事情处理起来容易,一遇到自个的事儿,就有些优柔寡断了。于是就流传着他买房子请浮屠泓看风水的事情。

这事起码有两个版本,一个出自清朝修的《湖广通志》,一个出自宋朝所修的“大部头”《太平广记》,故事的“内核”也就是桥段大同小异,唯一的不同是一个强调东北角,一个强调西北角,反正都是一些买房子必须请人看风水的。

这浮屠泓,据说曾经成功预言口蜜腹剑的李林甫的宦途,在当时名气很大,因为他有一天当李林甫有所询问时非常坚定地说:不好意思,您最多只能担任宰相职位十九年。

唐朝佛教八大宗派(密宗大师僧一行)(2)

后来——后来被易中天某种意义上等于部分平反昭雪的李林甫先生,不多不少,正好担任权相职位十九年。

大概这样的精准预言还有很多,要不然一向自负也懂风水的张燕公张说先生,买个房子为什么谁都不想——偏偏想起他。在《湖广通志》的版本说,浮屠泓作为张说的置业顾问,曾经告诫他说,“勿穿东北隅地”——不要破坏屋子的东北角!

可是过了些日子浮屠泓却发现“宅气索然”——这屋子的好风水犹如一个人无精打采的人,已经没有贵气了,于是浮屠泓开始在屋子四周寻找原因,特别到东北角查看,发现那里有三个坑洞,大惊,对张说说:

大人啊,恐怕你们张家只能得一世富贵,而子孙将不得善终了——“诸子将不终”。张说慌了,希望浮屠泓给他想法子补救,来不及了,浮屠泓摇头一阵叹息,告诉张说说宅土无气与地脉不连,好比一个人严重缺乏营养,于是严重中气不足,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后来安禄山造反占领了洛阳、长安,张说的两个儿子都附了逆,结果不问可知。

在北宋李昉的《太平广记》的版本里,也是说武则天当政的时候,浮屠泓为燕国公张说在长安东南相宅,还告诫他说:

“此宅西北地最是王地,慎勿于此取。”

——这个宅子的西北角最有王气,不要在这里胡搞瞎搞。

可是自命也懂风水的半罐水张说没有放在心上,于是过了一个月,浮屠泓又来查看的时候,表情严肃就像送葬的嘉宾又对燕公说:

此宅气候忽然索漠,肯定有人在西北角取土..........

于是二人一起到西北角查看:

果然有取土处三处坑,皆深丈余。泓师大惊曰:“祸事!令公富贵止一身而已,二十年后,诸君皆不得天年。”燕公惊问:“可否填之?”答曰:“客土无气,与地脉不相连。今纵填之,如人有痔疮,纵有他肉补之,终是无益。

——三个西北处的土坑皆有一丈深,于是浮屠泓说祸事来了,你们老张家的富贵只能及于一身,不能荫庇后世子孙,而且非常有把握的告诉张说:

二十年后,诸君皆不得天年——二十年后,你的几个儿子都不得善终。

张说这下慌了,问道可否补救把这西北处被挖掉的坑给填了,张说回答道:

客土无气,与地脉不相连。今天即使你把土坑填了,也好比人的屁股患了痔疮,你拿其他部位的肉来“补之”,终究是没有用了。

果然,安禄山进入长安时,张说的两个儿子张均与张垍[jì]都成了汪精卫或周佛海,成了安禄山委任的大官,等到安史之乱平定后,张均被朝廷诛杀,“弃市”,张垍也被流放,皆不得善终,死在岭南——“竟如其言”——应验了当初浮屠泓预言的话。

唐朝佛教八大宗派(密宗大师僧一行)(3)

不难看出,浮屠泓这里的西北王气,对应易理中的“乾位”,而东北呢,对应的自然是“艮位”,西北的王气损害了,张家成不了王侯将相;东北的宅气索然了,艮位即少男,损害的必然是张说的几个儿子——尤其是年龄尚幼日后虽然发达但终究过眼烟云的几个儿子。

不仅如此,当时还流行一个“金盏地”与“玉盏地”的掌故,也与浮屠泓有关:

长安永宁坊东南是金盏地,破了还可修补;安邑里西是玉盏地,一旦“摔坏”就没有复原的可能了。

这个金盏地、玉盏地的故事还被“复制”于《卢氏杂说》,不过是把金盏变为“金椀”,而玉盏变为“玉杯”,牛李党争的两位主角牛僧孺新昌宅,为金椀地;而李吉甫的安邑宅为“玉杯地”,“一破”将“无复可全”。

其实,关于这浮屠泓所谓“泓师”的风水才能预言本领,在有关唐代的历史中无论《新旧唐书》这样寥寥几笔记载简略的正史,或是《卢氏杂说》或《大唐新语》这样记载较为详细生动的野史,或者《宋高僧传》这样佛教材料中,至少有七处“彰显才能”的大小记载,比如他跟韦安石与源乾曜的过往,这里就“从略”了,但是关于浮屠泓即泓师的堪舆理论,《大唐新语》卷13也有一则,最能看出浮屠泓的境界,有趣的是,还是通过张说的嘴巴吐露的:

开元十五年正月,集贤学士徐坚请假往京兆为自己老婆岑氏下葬,就阴宅问题请教于张说,这张说先是就坟墓地由来讲了一些迂腐的大道理,说什么夏商周三代以前“墓而不坟,所以返本也”——三代以前为了“返璞归真”,没有后世的繁文缛节玩虚礼,所以墓是没有坟堆的,三代以后为了表现孝道于是有“坟之饰”,标明贵贱,“俾存殁之道各得其宜”——说着说着张说突然扯到浮屠泓的堪舆才能,画风一变,说他这个“黄州僧泓者,能通鬼神之意”,而且当年曾经给他张说上过一棵,让他至今不能忘记“泓师”的教诲,这个教诲就是:

一,关于入地深浅,浮屠泓认为选择深处幽静的狭窄牢固之地,是比较欧克的;

二,认为地下一丈二尺属土界,又一丈二尺属水界,各自有土龙和水龙把守。这土龙呢,六年一发作,水龙呢,十二年一发作,所以,必须要挖到二丈四尺以下,逝者才能享受永久的安宁;

三,关于墓的形制,浮屠泓认为墓四周应下宽上聚,顶部俯视呈聚集之势,旁侧收拢;

四,关于墓中装饰材料,浮屠泓认为以泥粉而非石灰粉为当;

五,关于随葬品的禁忌,浮屠泓认为不得放置砖瓦、黄金、朱丹、雄黄、矾石与羽毛,而应放置铁牛与铁豕(猪儿)以抵御二龙,还可放置玉石,因为玉石温润洁净,与百神和,亦佳;为什么黄金等物不适合呢?浮屠泓的解释是:

不置黄金,以其久而为怪;不置朱丹、雄黄、矾石,以其气燥而烈,使坟上草木枯而不润。

从以上关于浮屠泓的故事中(参见女史刘慧婷的《唐代僧人泓师考述》——《丝绸之路》2017年第12期),我们可以充分理解佛教史专家汤用彤的那句总结的“真谛”:

占卜之术,易于动听........佛教之传播民间,报应而外,必亦籍方术以推进........

又清代史学家赵翼所谓: 盖一教之兴,能震动天下后世者,其始亦必有异人异术,神奇灵验........能使人主信之,士大夫亦趋之,是以震耀遍天下。

浮屠泓之所以能够如有些记载成为唐中宗、睿宗朝的所谓“国师”,道理就在这里,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以?

关于浮屠泓貌似佛教徒却拥有道家堪舆术的“奇葩”,我们不妨知道,其实,在唐代已经有三教合流的趋势,当时的道家可以研究佛理,而当时的佛教徒如浮屠泓,也很能对其实本属于道家之学的堪舆术进行研究,从而以自身的“技术含量”征服信众,在这方面比浮屠泓更为杰出的,恐怕要算后来的一代名僧一行,虽然在关于风水方面的事迹僧一行并不多,但我以为,风水之道,在僧一行或记载他的事迹的人眼里,不过小道,真正的大道是他的《大衍历》与子午线测量术,还有密宗绝学,所谓“一通百通”:大道通了,小道还能不通,此之谓也!

·2·密宗大师僧一行

关于僧一行我们先讲一个他的“神异”。

这个故事出自唐代大才子段成式的《酉阳杂俎》。

故事说僧一行“博览无不知,尤善于数,钩深藏往,当时学者莫能测”。僧一行接着说他年轻时有个恩人王姥姥,在他穷得响叮当的时候,王姥姥简直就是韩信的漂母,但现在王姥姥的儿子犯了法,想让僧一行帮着向朝廷求情。僧一行是个遵纪守法的有为青年,很得朝廷尤其玄宗倚重,面对这个王姥姥的“不情之请”很为难,让王姥姥相当失望且不满,认为他没有把韩信报答漂母的历史个案当成学习典范,太没有人情味。

这一下僧一行急了,看样子不显示一下自己的法力,自家就成了王姥姥心目中的“中山狼”——最起码也是个不义之徒了——他不能成为中山狼或不义之徒,于是他要成为袁天罡。

这跟袁天罡有关系吗——当然有关系。

僧一行这时已经贵为玄宗朝的国师——那时被皇帝宠信的和尚,一个不小心,都有民间所谓“国师”的名头,于是呢,他叫来两个心腹之人,让他们准备两个口袋在某个“神秘的地方”非常神秘的埋伏着,从中午到黄昏,自然会有七样东西进入布袋。

这二人照做,然后带回七只猪儿。

僧一行把七只猪儿放进早已经准备好的大瓮中封盖。

没过多久宫里就宣他进见,玄宗李隆基一见他就说:

据太史令汇报,昨晚北斗七星不见了,不知是吉是凶,你看咋整啊?

僧一行胸有成竹为玄宗一一分析,最后的结论:莫如大赦天下。

玄宗按照僧一行的意思开始大赦天下,当天晚上就有北斗七星中的一颗在夜空中闪亮,一连七天天天如此,七天后,北斗七星全部回归,僧一行通过这种“声东击西”或“围魏救赵”的方式报答了自己的恩人——没有成为不义之徒或,中山狼。

僧一行露这一手,高——实在是高,神似“手可摘星辰”的两位前辈李淳风与袁天罡,因为这两位也是没事就把天下的北斗七星或南斗六星,请下凡间或侦查到他们就在凡间。

这就是僧一行——一个能把天上的北斗七星手到擒来的和尚。由于这个神异故事太神奇了,连记载这个故事的首席撰稿人段成式先生都有点不太相信,但他还是觉得:既然这个故事大家都在传,我虽然不太明白,也要秉笔记下,“不得不著之”。

僧一行不但博闻,而且强记,当时有个道士叫尹崇,非常博学,家里古书很多,包括西汉扬雄的《太玄经》。

这僧一行有一天就要借阅他的这本书,可没过几天就把这书还给了尹道士。

尹道士大惊,说,这书如此深奥,我这么勤奋都钻研多年,你才这么几天就还了,你丫看懂没有?别贪多嚼不烂哈。

呵呵,这僧一行立马就是一阵侃侃而谈,不但说的头头是道,而且还把自己的阅读心得等于读书笔记即《大衍玄图》及《义决》出示给尹道士看,简直就是深入而能浅出嘛,尹道士呢,服了,彻底服了,还翘起自己的大拇指:

颜回啊——孔子最力捧得高足,当代颜回啊,真是——后生可畏。

名气一大了,就有人追捧。捧他的人还是个狠角色,就是武则天的侄儿武三思,他装模作样的要礼贤下士,“武三思慕其学行,就请与结交”——准备拉拢名震长安的青年学人张遂——张遂是僧一行勘破红尘前的俗家名字,但是僧一行或张遂是什么人?他是能从蛛丝马迹中捕捉天下大势的人,知道武三思犹如兔子尾巴长不了,又或者不愿意为这样的权贵卖命,于是隐姓埋名开始玩隐逸,开始逃避武三思对他的笼络。

僧一行先跑到嵩山,拜当时的禅宗领袖也就是神秀的弟子大照禅师普寂为师,后来唐睿宗李旦即位,又想拉拢他,派东都留守韦安石以礼征辟,僧一行说自己有病不能应征,于是又跑到湖北当阳山拜悟真法师为师。

这就是僧一行,一个崇高的人,一个大写的人,一个不以一时的名利虚誉为自己人生方向的清醒的人,这种清高出世的境界直到唐玄宗李隆基上位的时候,才被打破。僧一行塑像(左二)李隆基不管三七二十一,派僧一行担任礼部郎中的族叔“强起之”——软硬兼施,你丫非来不可。

于是僧一行就来了,说起来他也是官二代或红N代,他的祖上是张公谨,那是跟着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的功臣之一,画像上了凌烟阁的,所以僧一行被朝廷看重,本身就有根正苗红的因素,何况他本非平庸之辈玩“我的老爸是张公谨的儿子”那一套的,没办法,那就勉强一二顺便实现自己马斯洛所谓人生价值吧。

这一下,僧一行在中国天文史上就与前辈李淳风齐名了——甚至更有名。

因为他的《大衍历》就比李淳风的《麟德历》更有名,纠正了这位鼎鼎大名的前辈不少错误。

开元二十一年即公元733年,这部由僧一行主持并比先前所有历法更为精密的《大衍历》传入日本,行用近百年,直接打了那些声称中国一直没有科学思想的妄人的脸——哇塞,好响亮的一耳刮子。

但僧一行在我看来最有噱头的成就,不是我不懂的大衍历,也非我同样不懂也不太想弄懂的子午线测量,而是他唐代密宗唯一传人的特殊身份。

所谓唐密就是唐代的密宗,一般认为跟金刚智、善无畏还有不空有关系,但这三个人又都跟僧一行有关系,所以,僧一行是唯一遍学金刚界与胎藏界所谓两大密宗不二绝学的唐代学者。但是,最澄的弟子圆仁那会儿,唐武宗灭佛,包括密宗也一起灭了,失传了,而僧一行又可称为唐密失传后的唯一精通密宗金刚与胎藏两界的唯一唐代学人。

按照荷兰汉学家高罗佩的说法,这位娶了中国太太于是一生倾心中国文化的荷兰外交官认为,所谓“唐密”,本来很多是道家的学问,好比南怀瑾说密宗的三脉七轮就是我们道家的奇经八脉,他们密宗的中脉就是我们道家的冲脉,荷兰外交官高罗佩先生也认为:

道家的修炼方法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到印度,然后通过龙门南天铁塔讲究大日如来之后的三大士善无畏、金刚智与不空,好比乌鸦反哺,再反馈回中土大唐。

而这位本应承前启后却只能承前启不了后的大人物,所谓一代密宗领袖人物,就是僧一行。

风水之术本属于道家,讲究金木水火土,要五行生克,而密宗呢,则是地火水风空,再加个“识”,就是所谓六大。那么这僧一行,表面是僧,也能兼道,而且还——密宗。这僧一行,就是这样一个有趣的人,关于吾国风水之术,他提出过“山河两戒说”,而且风水造诣级别的级别似乎还高于浮屠泓;关于密宗,他的《大日经疏》就是最好的证据,值得摘录一二,以为缅怀与纪念。

唐朝佛教八大宗派(密宗大师僧一行)(4)

僧一行本来好学,二十岁左右就博通经史了,尤其精通“阴阳五行之学”,当他躲避武三思投到普寂门下时,有一隐士叫卢鸿,对普寂说你没有多少东西教他了,不如让他自由自在地去游学吧——去寻觅自己的那片天空吧:

此子“非君所能教导也,当纵其游学”(《一行传》,《宋高僧传》卷五)

后来他的历法,得自天台国清寺一位高僧的传授;他的密宗金刚胎藏二绝学,来自他先帮善无畏翻译《大日经》,再从金刚智钻研《陀罗尼印》,金刚智见孺子可教也,便为他“设坛灌顶”。

跟着僧一行还不满足,他又拜另外一个密宗大德不空为师,不空《金刚顶经大瑜伽秘密心地法门义诀》中说到,“开元七年,至于西京,一行禅师求我灌顶”。

所以,僧一行这位古代首屈一指的天文学家,光是密宗就拜了三位师父,就是唐代密宗最有名的三代高僧: 善无畏,金刚智,不空。

既然得了真传,自然就要有所发挥,比如僧一行《大日经疏》认为:《大日经》中的第一品《入真言门住心品》是全经之纲,统论全经大意。此品中有三句:菩提心为因,大悲为根,方便为究竟,尤为至要。

各种功德,皆从心生,所以说菩提心为因。这个心如同虚空。“虚空等心者,即是净菩提”(《大日经疏》卷十九)。所谓大悲为根,根有“执持”的含义,如同树根,执持茎、叶、花、果,使它们不至于倾倒。悲也兼明大慈,应是大慈悲。发起悲愿回向众生,拔除众生一切苦厄。这种大悲心,是从菩提心而生的,“从此净菩提心,而生大悲心也”(同上)。

所谓方便究竟,“谓万行圆极,无可复增,应物之权,究尽能事。”(《大日经疏》卷一)是指入真言门的方便法门。一行说这种方便最基本的有三方面,即身密门、语密门、心密门。三密都有其深刻的意义,比如语密门所念的真言,都是“如来妙极之语”。又比如身密门所结身印,“左手是三昧义,右手是般若义,十指是十波罗密满足义”(《大日经疏》卷二)。

总此三句,是菩萨得菩提心之后,因一切众生皆有可觉之性而不能自悟,而起大悲心,为众生说方便法,加以救护,使众生得至究竟地。

——这里的身密语密心密三门,就是后世密宗所谓身口意三密,所谓:大日如来,为遍法界之身,故法界体相,为其身密,一切声音,为其语密,周遍之识大,为其意密。就众生言:手结印契为身密,口诵真言为语密,心观本尊之法相为意密。

简单说,语密为咒语,身密为大手印,至于意密,意密者,也叫心密,谓于行者心中,观念本尊之念愿本誓。而这三密原是“三位一体”的,语密即普通所谓真言,与显宗纯是念经尚有莫大区别。僧一行还认为,就一个具体的人而言,也都是胎藏曼荼罗,这个胎藏界的要义或精髓即是废名先生《阿赖耶识论》中对“阿赖耶识”即佛教第八识的体认。

僧一行认为人体其结构是,“头为内胎,心以上为第一院,脐以上为第二院,脐以下为第三院”(《大日经疏》卷十四)。人的身体,含有三重曼荼罗,从这个意义上讲,众生都有佛性,“众生自心之处,即一切佛大悲胎藏曼荼罗也,所以者何?一切众生,即是华台之藏”(《大日经疏》卷十二)。有人说,在此一行提出了“即心是道”的观点,但这还只是显教中大乘教的一般看法,一行更讲即身是佛这个密宗特有的观点,这个南怀瑾也详细讲过,但僧一行讲得更“学术”:“此悉地之人,不舍此身,不舍此识,而能秘密其身”(《大日经疏》卷十五)。

但是,“若即心是道者,何故众生轮回生死,不得成佛?”(《大日经疏》卷一)一行认为,那是因为众生不能“如实知”,不知道自心实相就是菩提,有佛无佛,常自严净,这叫“无明”,叫“无知膜翳”。如果能如实知,就能做到初发心便成正觉,这也是如来藏思想。

但虽然其他大乘教中也讲如来藏思想,在一行看来,其成佛的可能性往往是不确定的,“经无数阿僧祗劫,或有成佛,或不成佛者”(同上)。即使成佛,也历时很长。而这真言门,只要按其中的法则修行,就能速证庄严境界,甚至“即同大日如来,亦可致也”

至于成佛的一般程序,僧一行认为,分为信、入地、五通、二乘、成佛五个过程。

所谓信,指“深信如来秘藏,决定不疑;信佛有如是方便,若依行者,必成菩提。”(《大日经疏》卷十五)所谓入地,即指入十地中的第一欢喜地。所谓五通,指到第四地后的五通境界。所谓二乘,指到第八地得声闻乘和缘觉境。所谓成佛是指从第九地而行菩萨道,到第十地而成佛。成佛之后,“世世受此悉地之果,终不可尽。”由此,一悟而成永恒。

这种曼荼罗的安立次第,为地、水、火、风、空五者,僧一行认为,要“先从空中而起风,风上起火,火上起水,水上起地”(《大日经疏》卷十四)。

地水火风空,这是世界成立的五大要素,如果以种子字来表示,即“阿字门为地,缚字门为水,啰字门为火,诃字门为风,佉字门为空”,五者缺一不可,“随阙一缘,终不增长”(《大日经疏》卷一)。

有人认为:这五缘代表色的部分,从本质上讲,万法唯心,这种心,又叫法界,“当知万法唯心,心之实相,即是一切种智,即是诸佛法界,法界即是诸法之体”(《大日经疏》卷七)。这五缘和心缘,构成密宗的六大缘起论。

看吧,所以我们说僧一行不仅是天文学家,也不仅是风水大家,而且,还是密宗一代大德——除了他的《大日经疏》,其他曾经存在他胸中的密宗精义已然失传已久的高僧大德。

这就是浮屠泓,以及比浮屠泓更加牛叉的——僧一行。近代大德虚云长老在自述年谱中所说:

密宗一法,经一行禅师发扬之后,传入日本,我国即无相继之人。不奇怪,很多好东西都是中土先有,然后传入日本,最后被我们的孝子贤孙一一放弃,然后再在——一直在东瀛小岛大放异彩。

僧一行由于著书立说过度劳累,四十五岁就圆寂了,唐玄宗谥曰:

大慧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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