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岁外婆去山上摘了一周的野果（深山里最后一家的大妈）

河南西部山区，一个叫瓜沟的地方，公路尽头停车问路，大妈一脸惊喜地盯着作者：“你是不是姓韩？每个村都去看看？”

“我经常在抖音上看见你，没想到真是来到俺这儿了，走，去俺家坐一会儿……”得到确认后，大妈盛情邀请我们到她家去看看。身后的山坡上，是她们用一辈子心血筑造的“深山花园”。

大门外，一只狗，一只猫，一只大白鹅，几只芦花鸡，相互追逐嬉戏。大妈说：“现在山上果木还不熟，再过一个月你再来，咱家樱桃、桑葚，慢慢都熟了，那时候可美。”

大妈姓李，她的老伴儿是当地连任26年的村干部，退休后又担任了村民组组长，最近几天正忙着协调清理河道。山里人家大多数都搬走了，不管是院落房后的排水渠，还是山间的小河沟，都堆积了很多枯树腐叶，去年夏季的暴雨洪水也给山里人提了个醒，趁着春季农闲时候，清理小河沟，避免自然灾害影响到居民生活。

虽然是山头上唯一的一户人家，通向院落的小路，里侧山坡上爬满了金银花，而外侧，栽种着杜鹃、月季，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开花树种。临近大门的地方，更是一颗挨着一颗果树，樱桃树下边还聚拢着不少粉色的干花瓣，桑葚和山杏已经看得见果子雏形。

“喂得有畜牲，地上成天都是鸡屎，扫都扫不及，家里头也是乱七八糟，看着老是不像样子……”打开大门的时候，李大妈回头一笑，给我们打了预防针。

大门里面，还有一个月亮门，进去才能看到院子全貌。两位老人都比较喜欢养花，靠近院墙的地方，水泥砌起来一排花池，沿上还放着几个花盆。

“这高处就咱一家，住着是可清静，年年都有外处的人进来，想在咱家住两天。今年村里提升改造呢，说给咱家屋里头再装修一下，公家给装修，咱自己不用出钱。屋里东西都搬出来了，你看这院子里头，谷堆得老是不像样……”

“咱这儿树多，凉快，上屋还是起脊房子，底下这一层，七八月间，晌午不盖被子还冷呢。俺俩人没本事么，人家孩子结婚都在外头买房子呢，俺就盖了这点瞎房子，时间也不短了。现在政策好，你说咱自己家叫人住挣钱呢，结果公家掏钱给咱装修。”

侧面是比较古朴的老式瓦房，李大妈告诉作者：翻盖房子的时候，原本计划是把全部老房子都扒掉，她看这两间棚楼瓦房也不漏，棚楼上面还能放不少杂物，就没有让拆除。这两间出沿的棚楼瓦房，也成了村落里唯一的一座传统瓦房。

“渴不渴？家里有水水（指饮料）呀，咱不是请匠人粉刷的吗，你叔就去外沟买好多绿茶，给，一人拿一瓶。热天时候，可得多喝点水。”趁着我们在院子里参观，李大妈到棚楼对面的平房里搬出来一箱绿茶。

“我是打算着上屋收拾出来，来个人了，能歇歇，娃子们都在城里，一般也不回来，俺俩喽住到这屋，那边棚楼贴贴瓷砖，当厨房。”

李大妈告诉作者：本家侄儿在沟底开了一个农家乐，她已经在那儿做饭做了五年，做一些基础的农家饭也是没问题的。

“以前咱住这地方老赖，沟里头，也没有路，俺俩就想着，既然在这儿住了，就给咱家边上弄美一点，也不懂设计，想起来啥就栽点啥树，他老肯出去开会学习，从外头弄回来点果树苗。坡边那金银花，是从孟州捎回来的，你看爬一坡，到时候开花了也好看。门口那颗桑树，哎呦，一年能摇一大竹篮桑葚呀，咱也不卖，就两棵树，卖能卖几个钱？有那客（kai）来吃饭了，给他们抓点，到时候你也来啊，通好吃呢。”

“哎，光顾着说呢，咱去看看驴驮布袋熟不熟。你叔上坡刨药哩，见一棵驴驼布袋跟别的不一样，移回来栽到咱家门口了，你吃过你知道，有那，吃着不是带点苦味儿，这一棵会是品种不一样，刚红就不苦。你摘吧，多摘点，回去叫娃子们也尝尝。”

每年农历3月份的时候，豫西山区最早成熟的就是这种肾形的小果子，当地人称之为“驴驼布袋”，也有人叫爱心果，看起来红丢丢挺可爱，大多数却有一股酸涩发苦的味道。大妈家移栽回来的这棵树，已经有鸡蛋粗细，挂满了红红的果子。作者摘了几个，还真的不苦，于是又摘了一把，伴着早晨的露水，一下子塞进嘴里。

李大妈看作者狼吞虎咽的样子，欣喜地笑着：“俺娃子回来了，也是跟你一样，大张嘴吃。”

“晌午也不知道你们会转到哪儿，也不知道吃饭咋吃，咱这儿沟老深，寻个地方吃饭不好寻。我清早烙的馍，给你拿两块捎着。青条菜烙的馍，你都不会吃过。来那客（当地念kai）们，好些都说没见过。”

因为担心我们中午没地方吃饭，李大妈随手把外套脱下来扔在柴堆上，慌忙走向自己平日做饭的操作间。

“你尝尝，看吃过没有。”大妈端出来一盘子青菜煎饼，告诉作者这些青叶子就是路边常见的一种藤叶，和点面糊，打一两个鸡蛋，洗过的青条菜叶子拌进去，跟摊煎饼一样，两三分钟就煎熟了。

作者细细品尝着，青条菜可能比较嫩，没有树叶子的脉络感，有一些微微的粘，却被鸡蛋煎饼的香味掩盖，说像菠菜吧不太像，更不是生菜的味道，咽下后，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儿。

“成天跑也别那么辛苦，有时间了带着孩子进来耍一天，婶给你好好做顿饭，叫你尝尝俺这沟里头跟外头吃着有啥不一样。”

说着，就要找塑料袋，把这一盘没见过的树叶子煎饼打包给作者，再三拒绝后，相互留了电话，大妈一直送我们上车，仍然嘱托着：“桑葚红了我给你打电话，再来家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