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身在浩瀚的宇宙中(而我的心略微大于整个宇宙)

“宇宙即我心,我心即宇宙。”很有点大言不惭的味道,这是南宋哲学家陆九渊的哲学观点。陆九渊说“四方上下曰为宇,往来古今曰为宙。原来无穷,人与天地万物皆在无穷中者也。宇宙内事乃己分内事,己分内事乃宇宙内事。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万物森然于方寸之间,满心而发充塞宇宙,无非如此。”按现今流行哲学分类来说,属主观唯心主义。这和人们的直观认知相距遥远,精神是自然界存在的本源,浸入理解之感觉犹如处于颠倒世界的晕眩感。

随着物理学的发展,尖端物理研究发现,很多物理现象表现得很不“物理”,让物理学家们无法接受。最著名的就是爱因斯坦对量子力学的错误断言“上帝不掷骰子”。 科学家爱丁顿甚至说:“我们总是认为物质是东西,但现在它不是东西了;现在,物质比起东西而言更像是念头。”一个念头就是世界的本源。这是物理学家对世界的奇异理解。

那么,一个人的万念翻涌会不会生成物质?高僧们的舍利,会不会是信念的凝结?爱因斯坦只写出了能量转化公式, 尚欠我们一个无中生有的念物转化公式。

一片树叶是树的形态的二维投影。借用李雪琴的话:“于是,我宏观了。” 宇宙大尺度宏观图景和人脑中神经联接运行图像的奇异相似,或者是古人“天人合一”的另一种溢出效应的表达。宇宙或者是一个巨灵的头脑,所谓平行宇宙,就是七十亿巨灵生活的世界。我们只存在于其中一个平凡巨灵的头脑之中,每一个人类不过是巨灵头脑中电内过的一念。万念翻涌便是人口巨增,万念俱灰便是人口衰减。如若如此,跨越宇宙进入平行宇宙就是不可能了,我们无法从一个人头脑进入另一个人的头脑中,宇宙之间隔绝得如此厉害。但如果这个巨灵遇难,宇宙是否会很快灭亡?来自虚无,也终将重归虚无,而非宇宙重启。当然 ,巨灵被救活发生宇宙重启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小概率事件。

陆九渊是宋明两代“心学”的开山祖。和王阳明合称“陆王心学”。他以“心即理”为核心,强调“自作主宰”,宣扬精神的作用。唯心主义认为,世界是头脑的世界,是“心”派生了一切。但哲学家们不管讲“心”还是讲“意识”,都有意忽略了一点,这个“心”或者“意识”,是单数还是复数,是人类、历史或文脉之心,还是就是一个生灭短暂的“自我”之心?感觉两者总是在圣贤们不同的语境中自由地转换。导致唯心论在逻辑上总是左右摇晃,无法站稳。

陆九渊“古圣相传只此心”和“斯人千古不磨心”的诗句,把“心”当作人生代代相传、永不磨灭的道德本体,认为君子只是以心相传,不用传著文字,此心是文脉之心,是众心缠成的绳索。和禅宗的“明心见性、见性成佛”、“拈花一笑、缘起性空”的说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但佛心讲的是“我心”,是个人之心。

很喜欢佩索阿的诗句;“而我的心略微大于整个宇宙”,总觉有一种超越唯心的眩目感觉。众心是本源,如原汤之水汽氤氲,我心从“众心源汤”中飞起,行在渊面黑暗的地面上,反省众心,审视众心,同时创制宇宙,设定参数、制定宇宙定律,与上帝的灵运行在水面齐头并飞,这场景太炫了。只差与之齐喊“要有光。”就有了光。这是宇宙诞生38万年后,上帝才说出的第一句话。

老子曰“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这个处于中间状态的“有”是什么?是奇点吗?或者这个“有”就是“光”?原来对圣经上这句话很不以为然,认为很荒谬,没有太阳,哪来的光,后来读物理学书,发现自己错了,真是先有光,后了很久以后,才有的太阳。

现代物理学的发展还不足以回答,是不是当客观和主观的尖峰相接时,我们才能完成对这个世界的基本理解。但我们的想象力足以弥补二者之间缺失的部分,走火入魔的解读有很多,许多都成了邪教的发源地。所谓的灵修、“三摩地”号称修身养性,其实是一种近似邪教的精神控制法,尤需明辨。

认识世界,不排除多种可能性模型,哪一种是真实的,哪种是虚拟的理论模型?就像电影《盗梦空间》中,女主角分辨不清梦境和现实,个人仍需分清思维游戏和现实存在。心或意识是世界的本源,怎么看都是一种思维游戏,人类存在不过是时间长河之一瞬,无人类之前,何来“心”,何来“意识”。这恐怕是唯心哲学大厦的逻辑反噬点。但如果唯心哲学家说这个心是“巨灵之心”,我即哑口无言了。当向认知世界中引入一个神的因素时,尤其应谨慎,他的光芒或许会掩盖你做为人的光芒和原则。

我立身在浩瀚的宇宙中(而我的心略微大于整个宇宙)(1)

王德峰教授有个短视频讲“无限心无法安顿在现实世界中,因为现实世界的所有事物都是有限的。”这恐怕是唯心哲学存在的渊源,也是“心略大于宇宙”的契合之因。我们每个人以朝闻夕死的有限之身,生出追逐永恒的无限之心,这是上帝设计的明显不合理处,也许是高明所在,亦是人类别于其它物种的特异之处。当超新星可以爆发、黒洞可以湮灭、星系群可以衰亡、宇宙可以死寂,还有什么是我心追索的永恒呢? 还有什么地方能栖居我的“无限心”呢?

王德峰教授给出的答案是“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情。”这是中国文人得出的结论。但是走到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还应当持逻辑武器继续追索下去,当个人的“无限心”背后所隐藏的平等、尊严、独立、自由、博爱、灵魂、民主……被一一挖掘出来,才算功德圆满。中国文人的通病是沉思度不够,走到出世、入世就走到了思维的边界,再向外,一片虚无。就象只是发明了火药,点缀了烟火,却不能由火药而炸药,由炸药而导弹。思想的列车终于停在中世纪的峡谷中,没有迎来“文艺复兴”的喷发,却等来了“文化革命”的浩劫。

引一首自己的诗作为本文的结束,向佩索阿致以敬意。在这个污浊世界,唯有诗歌才能让人们短暂挣脱心魔的拘束,享受片刻的心底安宁,如饮它三杯两盏淡酒。干杯!

你&我的陌上花开

你是巨陌江河中的航标,

见到了你,

才算如约了少年的自己。

源自渊面的悠远心绪,

只因你,光耀了春风淡月。

这城一如初时的泥泞和易失。

夜航无岸的昔日惊慌,

扑面而来。

辗转反侧的梦境,

在平行的花海田里摇曳。

意气纵横的那个我,永不长大。

温迪不会随我那般无聊,

你沉静的容颜,

像在说、谁也不曾是谁的航标。

只留花开的黯然,

丝丝缕缕、飞舞八方。

巨形的空洞壁立万仞,

略微大于整个宇宙。

飞撞礁石的痛依然轰隆作响,

缺失是相欠,还是命运的必然?

我拒绝与这个城市和解,

只因被它撞碎了心中块垒,

却任我漂泊无依,

不曾有你。

锈蚀的丛林中没有风景,

我的行程环环相扣,

却意气难平。

天空是上帝的画板,惬意地涂鸦。

折叠生活、覆雨之后,

再也寻不到你明媚的笑。

彩云易散易归,宛如易落的

江中夜月、陌上繁花。

相逢言语如水上浮萍,

不能表达那如海汹涌的乱麻。

“你等不着了”的玩笑,

更像一种隐语。

或许存在另一个空阔的荒原,

不与秦塞相通。

或许存在挪威的幽暗森林,

潜藏着冲波逆折的忘川。

只是想寻回最初明丽的阡陌,

沐沂风雩、咏歌、缓缓归矣。

…………杨麦仓作于2021.4.12

我立身在浩瀚的宇宙中(而我的心略微大于整个宇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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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身在浩瀚的宇宙中(而我的心略微大于整个宇宙)(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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