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伍子胥出兵于此(子贡说吴放越伐齐)

春秋传奇:子贡说吴放越伐齐,夫差解梦击杀贤士

春秋时伍子胥出兵于此(子贡说吴放越伐齐)(1)

  子贡星夜行至东吴,来见吴王夫差,说:“吴、鲁连兵伐齐,齐恨入骨髓。今其兵已在汶上,将以伐鲁,其次必及吴。大王何不伐齐以救鲁?败万乘之齐,而收千乘之鲁,威加强晋,吴遂霸矣。”

  夫差曰:“前时齐国许诺世世服侍吴国,寡人以此班师。今如朝聘不至,寡人正欲往问其罪。但闻越君勤政训武,有谋吴之心。寡人欲先伐越国,然后及齐未晚。”

  子贡道:“不可!越弱而齐强,伐越之利小,而纵齐之患大。畏弱越而避强齐,非勇也;逐小利而忘大患,非智也;智勇俱失,何以争霸?大王必虑越国,臣请为大王东见越王,使其亲自橐鞬以从下吏何如?”

  夫差大悦曰:“诚如此,孤之愿也。”

  子贡辞了吴王,东行至越。越王勾践闻子贡将至,派宫人预为除道,郊迎三十里,馆之上舍,鞠躬而问曰:“敝邑僻处东海,何烦高贤远辱?”

  子贡道:“特来凭吊君王!”

  勾践再拜稽首曰:“孤闻‘祸与福为邻。’先生下吊孤之福矣,请闻其说。”

  子贡道:“臣今见吴王,说以救鲁而伐齐,吴王疑越谋之,其意欲先加诛于越。汝若无报人之志,而使人疑之者,拙也;汝若有报人之志,而使人知之者,危也。”

  勾践愕然长跪曰:“先生何以救我?”

  子贡道:“吴王骄而好佞,太宰伯嚭专而善谗。君王以重器悦其心,以卑辞尽其礼。大王亲率一军,从吴伐齐。彼战而不胜,吴自此削矣;若战而胜,必侈然有霸诸侯之心,将以兵临强晋。如此,则吴国有间隙,而越可乘也。”

  勾践再拜曰:“先生之来,实出天赐。如起死人而肉白骨,孤敢不奉教!”

  赠子贡以黄金百镒,宝剑一口,良马二匹。子贡固辞不受。还见吴王,报言:“越王感大王生全之德,闻大王有疑,意甚悚惧,旦暮遣使来谢矣。”

  夫差使子贡就馆,留五日,越国果遣文种至吴,叩首于吴王之前道:“东海贱臣勾践,蒙大王不杀之恩,得奉宗祀,虽肝脑涂地,未能为报!今闻大王兴大义,诛强救弱,故使下臣文种,贡上前王所藏精甲二十领,‘屈卢’之矛,‘步光’之剑,以贺军吏。勾践请问出师之期,将悉四境之内,选士三千人,以从下吏。勾践愿披坚执锐,亲受矢石,死无所惧。夫差大悦,于是,召子贡谓曰:“勾践果然信义人也。欲率选士三千,以从吴伐齐之役,先生以为可否?”

  子贡道:“不可。夫用人之众,又役及其君,亦太过矣。不如许其师而辞其君。”夫差从之。

  子贡辞吴,复北往晋国,见晋定公,说:“臣闻‘无远虑者,必有近忧。’今吴之战齐有日矣。战而胜,必与晋争霸,君宜修兵休卒以待之。”晋侯曰:“谨受教。”

  当子贡返鲁时,齐兵已为吴国所败矣。

周敬王三十六年(公元前484年)春,越王勾践派大夫诸稽郢率兵三千,助吴攻齐。吴王夫差遂征九郡之兵,大举伐齐。预遣人建别馆于句曲,遍植秋梧号曰梧宫。使西施移居避暑,待胜齐之日,即于梧宫过夏方归。

吴兵将发,伍子胥又谏道:“越在,我心腹之病也;若齐,特疥癞耳。今大王兴十万之师,行粮千里,以争疥癞之患,而忘大毒之在腹心。臣恐齐未必胜,而越祸已至也。”

夫差怒曰:“孤发兵有期,老贼故出不祥之语,阻挠大计,当得何罪?”意欲杀之。

伯嚭密奏道:“此前王之老臣,不可加诛。大王不如命之往齐约战,假手齐人。”夫差曰:“太宰之计甚善。”

  于是作书数齐伐鲁慢吴之罪,命伍子胥往见齐君,冀其激怒而杀伍子胥也。子胥料吴必亡,乃私携其子伍封同行,至临淄,致吴王之命。齐简公大怒,欲杀伍子胥。鲍息谏道:“伍子胥乃吴之忠臣,屡谏不入,已成水火。如今派遣来齐,欲齐杀之,以自免其谤。宜纵之使归,令其忠佞自相攻击,而夫差受其恶名矣。”

  于是,齐简公厚待伍子胥,报以战期,定于春末。伍子胥原与鲍牧相识,故鲍息谏齐侯勿杀伍子胥也。鲍息私下叩问吴事,伍子胥垂泪不言,但引其子伍封,使拜鲍息为兄,寄居于鲍氏,今后只称王孙封,勿用伍姓。鲍息叹道:“伍子胥将以谏死,故预谋存祀于齐耳。”

  吴王夫差,择日于西门出军,过姑苏台午膳。膳毕忽然睡去,得其异梦。既觉,心中恍惚,乃召伯嚭告曰:“寡人昼寝片刻,所梦甚多。梦入章明宫,见两釜炊而不熟;又有黑犬二只,一向南吼,一向北吼;又有钢锹二把,插于宫墙之上;又流水汤汤,流于殿堂;后房非鼓非钟,声若锻工;前园别无他植,横生梧桐。太宰为寡人占其吉凶!”

  伯嚭稽首称贺道:“美哉!大王之梦应在兴师伐齐矣。臣闻:章明者,破敌功,声朗朗也;两釜炊而不熟者,大王德盛气有余也;两犬嗥南成嗥者,四夷宾服,朝诸侯也;两锹插宫墙者,农工尽力,田夫耕也;流水入殿堂者,邻国贡献,财货充也;后房声若锻工者,宫女悦乐,声相谐也;前园横生梧桐者,桐作琴瑟,音调和也。大王此行,美不可言。”

  夫差虽喜其谀,而心中终未快然。复告于王孙骆,王孙骆答:“臣愚昧不能通微。城西阳山有一异士,唤做公孙圣,此人多见博闻,大王心上狐疑,何不召而决之?”

  夫差曰:“汝即为我召来。”

  王孙骆承命,驰车往迎公孙圣,公孙圣闻其故,伏地涕泣。其妻从旁笑道:“汝性太鄙,希见人主,卒闻宣召,涕泪如雨。”

  公孙圣仰天长叹道:“悲哉!非汝所知。吾曾自推寿数,尽于今日。今将与汝永别,是以悲耳。”

  公孙骆催促登车,遂相与驰至姑苏台。夫差召而见之,告以所梦之详。公孙圣说:“臣知言而必死,然虽死不敢不言。怪哉!大王之梦,应在兴师伐齐也。臣闻:章者,战不胜,走彷徨也;明者,去昭昭,就冥冥也。两釜炊而不熟者,大王败走,不火食也。黑犬嗥南嗥北者,黑为阴类,走阴方也。两锹插宫墙者,越兵入吴掘社稷也。流水入殿堂者,波涛漂没,后宫空也。后房声若锻工者,宫女为俘,长叹息也。前园横生梧桐者,桐作冥器,待殉葬也。愿大王罢伐齐之师更遣太宰伯嚭解冠肉袒,稽首谢罪于勾践,则国可安而身可保矣。”

  伯嚭从旁奏道:“草野匹夫,妖言肆毁,合加诛戮!”

  公孙圣睁目大骂曰:“太宰居高官,食重禄,不思尽忠报主,专事谄谀。他日越兵灭吴,太宰独能保其首领乎?”

  夫差大怒曰:“野人无识,一味乱言。不诛,必然惑众!”

  顾力士石番:“可取铁锤击杀此贼!”

  公孙圣仰天大呼:“皇天,皇天!知我之冤。忠而获罪,身死无辜,死后不愿葬埋,愿撇我在阳山之下,后作影响,以报大王也。”

  夫差击杀公孙圣,派人投其尸于阳山之下,历数曰:“豺狼食汝肉,野火浇汝骨;风扬汝骸,形销影灭,何能为声响哉!”

  伯嚭捧觞趋进道:“贺大王,妖孽已灭,愿进一觞,兵便可发矣。”

  话说夫差自将中军,太宰伯嚭为副,胥门巢将上军,王子姑曹将下军。兴师十万,同越兵三千,浩浩荡荡,望山东一路进发。先遣人约会鲁哀公合兵攻齐。伍子胥于中途复命,称病先归,不肯从师。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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