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镖局有什么特点(揭秘古代镖局兼具江湖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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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国历史来说,明清时期发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局”。这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首先,新大陆的玉米、红薯和花生等新作物引发了“农业革命”,中国人口迅速增长;其次,美洲白银大量进入中国,这场“白银革命”不仅改写了中国的货币体系,也促进了民间商业的崛起;同时,随着西方殖民帝国的纷至沓来,中国无可选择地进入一个全球商业网络,中国的丝绸、茶叶、瓷器等商品大量出口西方世界,这对中国而言,可谓是“三千年之大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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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角度来说,晋商、徽商和陕商等商帮在明清时期兴起,并不意外。商业是生产力提高和人口富余的结果。经过两三千年发展,农耕经济在这一时期已经达到极致,商业和手工业成为新的突破点。商业是自由的产物,特别是清初实行“摊丁入亩”制度,极大地解放了人身自由,自由商人开始大量涌现。

与西方殖民公司面临着海盗问题相似,这些中国商人同样面临土匪和响马的劫掠与骚扰。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出现了为商人保驾护航的专业镖局。

1、保镖的定义

镖局是受人钱财,凭借武功,专门为人保护财物或保障人身安全的机构。镖局也叫镖行。镖局的主要业务项目包括走镖、护院、坐店、坐夜(坐更)、保护库丁、汇款等。

有历史学家考证认为,保镖业最早出现于明代晚期,即万历到崇祯年间。当时松江一带的大宗纺织品外销北省,称为“标布”,“标”为“镖”的早期写法,并非指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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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词话》成书于万历年间,第五十五回中写道:“家里开着两个绫缎铺,如今又要开个标行,进的利钱也委的无数”,第六十六回写到西门庆等人搭“标船”出门“办货”。

也有说法认为,“保标”起源于明末脱离兵营,流落江湖的“标兵”,“巨商大贾常募捐款以护重赀,彼与俱,则竖红标,故曰标兵”。

2、镖局的业务

除了押运货物,镖局最重要的业务是押运银钱。

明清时期,货币都是重金属,即铜钱和白银。出外远行或经商,免不了携带银钱,量小可随身携带,量大的话,就得车载马驮,分外扎眼。尤其是常用的铜钱,十两银子换成铜钱,将近一万枚;即使几百上千两的银锭,一般人也无法负重。

每次科举考试,全国各地的举子赴京赶考,盘缠路费就需要几百两银子,只能雇人肩挑背扛。一路之上,携带大量财物,免不了被匪盗歹人觊觎,最好的办法是请镖师护送,这样可保证平安到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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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普通人,从事大宗商品贸易的商人需要调运的银钱数目更加巨大。明清时期的白银基本都是从美洲和日本进口,从沿海进入内地,大规模的白银运输便需要武装保护。

政府的运输可以调动军队,民间自由商人便委托镖局提供保护。特别是清朝中叶以后,民间票号兴起,加速了货币流通。当时社会极其动荡,大额的票号和现银都离不开专人押送,以保证安全。

如此一来,在货镖之外,有了银镖和票镖。

有人望文生义,说“镖”字就来源于“票(号)”,此外,还有私人保镖和看家护院的坐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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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时期的袁枚就曾提到:

“吾父某亦曾为人保镖,路逢劫盗,与角斗,不胜而死。”

对雇主来说,保镖的责任是防贼防盗,保证货物安全到达,但沿途和官府税务、厘金局打交道的事情都要靠雇主来打理。镖师也可以帮忙打通关节,但不能白帮忙。

古代中国一直没有邮局,官方有专用驿站通邮,而民间通信则极其不便。随着镖局的出现,民间通信成为可能。一般人只要花上不多的费用,就可以让镖局将书信投递给远方的亲朋好友。当时一些大一点的镖局在各地都设有分局,镖路遍布周边数省;镖局与镖局之间也有一定的合作,从而形成一个四通八达的信息和物流网络。

3、镖局的运作

开办镖局虽然要向官府登记,但镖局本身几乎是无本买卖;用不着多少资金,就可以开办一个镖局。镖局实行股份制,以人力股为主,不看出资多少。

一般而言,镖局由镖户和镖师组成。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正如传统商帮一样,同一家族、同一师傅或者同乡,往往组成一个小团体,这就是镖户。离开镖户的个体镖师也非常多。资深镖师称为“达官”,不仅武艺高强,而且阅历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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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师是自由的,与镖局也是合作关系,从这一点来说,镖局就是一个企业。

镖局的收入,来自雇主支付的“镖礼”,一般根据路程远近和货物价值而数额不等。与其他传统行业相比,镖局这种企业有一定的特殊性。

在镖局建立和股份制度上,即便是在镖局生意兴隆的全盛时期,也不会有哪位富豪会出资办一个镖局,镖局靠的是镖师而不是本钱。在洋枪进入镖局之前,镖师的武器都是私人所有,马匹也是个人的,只不过由柜上(镖局财务)发饲料而已。

镖局作为传统行业,其生存基本依赖于武术,在武器上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所用以短矛为主。这种短矛放在镖车上,一旦遇到贼匪,可以抛出,极具威力。这与西方传统武器标枪有些类似,比中国传统飞镖更有杀伤力,而且可作近战武器,用于白刃格斗。因此也有说法认为,“镖车”“镖旗”“镖局”等名称即来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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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一代,对武器控制甚严,严禁民间拥有弓箭和火枪,镖师只能使用弹弓、镖枪,或以大刀防身。实际上,作为武林中人,镖师主要是依仗武艺和拳术,武器往往是备而不用。

4、镖局的兴起

镖局的兴起,一方面是因为商业繁荣,另一方面也是社会治安恶化的结果。

进入清后期,人口过剩,流民四起,不仅引发了许多大规模的武装暴动,还出现了数不清的流寇盗匪。道光以降,中国南北,更是伏莽丛生,旅途不靖,连官员亦不能免灾。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胡林翼自京返湘,途中便遭强盗洗劫。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广东巡抚黄恩彤与顺德县令鹿钟之等结伴同行,半路亦遇劫掠,损失达五十余万金。

晚清时期,尚没有建立现代警察制度,民间镖局的出现,多少填补了社会治安方面的空白。光绪十一年(1885年)的《点石斋画报》将镖局比作西方保险业,如江西新城县鸦片商人解银到省城办货,途遇强盗抢劫,幸有保镖押运,力战克敌,得保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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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师虽然不是公职人员,但练武之人往往都有正义感,如苏州一镖师就见义勇为——

北方土地高厚,人之躯干亦较南边为结实。其膂力过人者,精习拳棒,投入镖局,为经商北省之家,保银货往来不失事。亦犹洋人保险意也。比来北上者多附轮船以去,此风亦少衰矣。而东豫晋陕诸省,所历多旱道,仍赖若辈挟之而后行。苏城闾门内穿珠巷一带,房屋杂瓦砾中,宵小易于匿迹。日前有米店学徒持洋八十元经此,为游勇攫去,学徒哭喊,得镖师追赶,发一镖适中游勇手,洋遽堕地,取以送之归。然则镖固不可以不发也。惟其得乎时,乃有益于事。

后期,随着大量流民进入东北,即所谓“闯关东”,一度马贼(土匪)泛滥成灾。同治八年(1869年),20万两官银在官兵的押送下尚被劫掠一空。一般商旅往来,更是离不开保镖护送。

一时之间,镖局成为最红火最暴利的行业。仅光绪年间,营口就出现了日升、福顺、金成等大小镖局23家,镖师、趟子手和脚夫多达400多人,大多来自沧州、山东和河南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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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些镖局都与马贼暗通款曲,镖局收了“保护费”,也要给马贼分一杯羹;马贼遇险,镖局也少不了提供庇护。每个镖局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在其势力范围之内,马贼与镖局保持默契;或者说,镖局可提供的安全路线,基本上由他们与土匪的关系决定。

中国人讲天时地利人和,镖局依附于巨商和高官,基本都位于交通要道和通都大邑,尤其是北京,镖路也基本与官道相重合。与一般生意不同,开设镖局绝非易事,“当家的”不仅要武艺高强,胆识过人,还必须熟悉三教九流,人情练达。

晚清时期民变四起,地方大办团练,战争过后,大量退役军人不是落草为寇,就是开设镖局。

保镖并不意味着总是动手打架,实际上都是化干戈为玉帛,和气生财。对镖局来说,没有商户就没有财源,没有匪盗,商户也就用不着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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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贼匪对他们而言并非完全的敌人。仅从这一点来说,他们就大可不必与贼匪拼命。在现实中,一般也很少发生严重打斗和流血事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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