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户知青回农村:散忆集体户知青生活的一些往事

集体户是文化大革命那个特定年代特有的名词,对于今天许多人来说比较陌生了,只有60岁以上的人非常了解和熟悉这个名词里面的含义集体户是文化大革命1968年末至1978年10年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中产生的知青劳动和共同生活的集体,有的地方叫青年点,类似一个大家庭它是那个年代的特定产物,承载了千千万万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生产劳动、共同生活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繁重的体力劳动有苦也有乐,艰苦的生活环境磨炼了意志,也销蚀了一些人的心气和斗志;既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更多的是迷茫和不解,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集体户知青回农村:散忆集体户知青生活的一些往事?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集体户知青回农村:散忆集体户知青生活的一些往事

集体户知青回农村:散忆集体户知青生活的一些往事

集体户是文化大革命那个特定年代特有的名词,对于今天许多人来说比较陌生了,只有60岁以上的人非常了解和熟悉这个名词里面的含义。集体户是文化大革命1968年末至1978年10年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中产生的知青劳动和共同生活的集体,有的地方叫青年点,类似一个大家庭。它是那个年代的特定产物,承载了千千万万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生产劳动、共同生活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繁重的体力劳动有苦也有乐,艰苦的生活环境磨炼了意志,也销蚀了一些人的心气和斗志;既有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更多的是迷茫和不解。

送行

60年代末的1968年11月16日,一场轰轰烈烈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将我送到了原白城市郊区光明公社民乐大队二队(现在叫侯家乡民乐村)集体户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时已是初冬季节,全市5000多名初、高中老三届毕业生聚集在站前广场,市里三结合革命领导小组为上山下乡知识青年举行了欢送大会,高音喇叭里播放着“带花要带大红花,骑马要骑千里马,唱歌要唱跃进歌,听话要听党的话”歌曲,市里各级领导,各界群众代表将我们这些胸前佩戴大红花的知识青年送上了汽车,挥手告别,市民们争相夹道欢送,场面和气氛热烈,使年轻人的热血沸腾,雄心勃勃,意气风发的奔赴了广阔天地。

村史

我下乡的原白城市光明公社民乐大队第二生产小队,全屯两个生产小队,大约百十来户人家,这个屯旧社会叫帮统窝棚。帮统是清末民国初年旧军队的一个官职,大约相当于现在军队的团级军官官职。帮统窝棚是民国初年1912年左右,原东北军将领万福麟升任东北军帮统,利用旧军队官场的职权,在此开荒种地置办田地产,然后靠吃地租剥削农民。旧军队的军阀都有利用职权置办田地产的习惯,如张作霖的东北军将领吴俊升任黑龙江督军时,就在黑龙江省泰来县开垦三千垧土地作为自己的田产,靠地租盘剥贫雇农。原白城市近郊一带,解放前的民国初年,冀、鲁、豫的农民为生活所迫闯关东,到此开垦土地。很多村屯没什么正经名称,如离民乐村附近的于家村,解放前叫大耳朵窝棚,是一个大耳朵的山东农民在此立窝棚开垦种地,还有金家窝棚、侯家窝棚等。

安家

我们集体户一共17名同学,10名男同学,7名女同学,都是白城二中,三中老三届初中毕业生。生产队为我们集体户的知青准备了三间土平房,西屋是男同学宿舍,东屋是女同学宿舍,东西两屋各有一铺大炕,是我们生活休息的地方,一进门中间屋是厨房,厨房两面一边一个大灶台,二口大锅,灶台底下是灶坑,添烧柴草的地方,在灶台上,一边做饭菜,一边烧炕,饭菜做好了,炕也烧热乎了。集体户门前的院子里,生产队早已为知青们准备像三间房子大小的越冬柴禾垛。在原白城市郊一带农村,越冬柴草都要从草原上用大耙(一种搂柴禾的工具)搂柴禾。下乡前,知青的父母们都为我们准备了干净整洁的被褥,多数知青家里都给准备了一个小木箱放置换洗衣服和日用生活用品(6、70年代,东北家庭主要家具之一就是木箱子),我们家里哥俩一起下乡,在一个集体户里,父母给我们准备的是一个柳条包的箱子,柳条包箱子在6、70年代也常见。在下乡第一年,国家仍给知青供应一年商品粮的政策,不用生产队负担,青菜都是生产队和社员家庭的冬储菜,允给我们一部分,除此外国家还给知青一定的生活费。住的问题、吃的问题、烧的问题、经济问题解决了,这个家就算安定了。

日子

到生产小队第一天晚上,生产大队革委会主任到户里看望我们,他是一位30左右岁中年人,古铜色的脸,头戴狐狸皮棉帽,面容和蔼可亲,说话悄声细语,先是表示欢迎知识青年到农村插队落户,然后说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大队革委会尽量帮助。大队革委会主任看望我们,一番表态的话语,让我们感觉很温暖,思想和精神上有了主心骨,就像离家的孩子遇到父母有人经管那样的心情。生产队给集体户派了一位贫农老户长,叫那焕章,是一位旧社会过来的苦大仇深老社员,有60多岁,他以朴素的阶级感情和慈父般的温暖照料着刚出家门、校门的小青年。贫农老户长帮助我们料理油盐醋柴,算计着生活费怎么花,告诉大家要节俭过日子,量入为出,也时不时给我们讲起旧社会给地主干活时,每天披星戴月的干活,仍然过着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的日子,晚上全家盖一个破被子,隔三差五能吃饱一顿粗粮就不错了,大米白面不要说吃,都很少见,这还不说,还被地主使唤吆五喝六,干活时挑出一点小毛病不给工钱,不把长工当人看。同学们的劳动工具,因为过去没用过,不会用,不会收拾,干活用起来不顺手。磨刀不误砍柴工。贫农老户长把知青们用的铁锹、锄头、镰刀挨个收拾得利利整整,谁的劳动工具把掉了,活动了,老户长都给帮助安好了,结结实实,劳动工具收拾好了,我们干起活来得心应手,老户长还教我们怎么样磨镰刀,怎样编搂柴草用的大耙。户里选一名男同学,一名女同学为户长,男户长负责同学们在生产队的劳动、生活用品采购;女户长管伙食、管账、管户里的日常生活和卫生。女同学轮流做饭,男同学和社员一样派活,那个年代生活比较贫困,物质更是匮乏,集体户做饭和农村社员家庭一样,全是大锅做饭,捞高粱米干饭,或是大锅里面烧点水,也许是炖点大白菜土豆之类菜,就这热锅贴一圈玉米面大饼子,有时也炒点土豆丝、土豆片、炖酸菜,这些都是当家菜,很少看见荤腥。年节间,因为第一年仍吃城镇商品粮,偶尔能吃上一顿大米饭或白面馒头。女同学做饭,因为是刚出家门走上社会的17、18岁小青年,有的会做有的不会做。有一位女同学是家里独生子女,长的也骄里娇气的,根本不会做饭,轮到她做饭,不是高粱米饭做硬了,就是大饼子贴糊了,根本没法吃。有一次炒土豆片,误把面起子(小苏打)当盐用了,土豆片又苦又涩,同学们给户长提意见,户长没办法,只好把那位女同学撤了下来,叫她到队里干活,换别人做饭。10多名男女同学生活在一起,劳动在一起,吃的是一锅饭,集体户这个家也很热闹,大伙都顾这个家,队里拉柴禾总想往户里多拉一些,柴禾垛堆积的像小山似的还嫌不够,生产队种的秋菜也要多弄一些。贫农老户长给抓一个40多斤重的育肥猪(农村叫猪),淘米泔水兑点米糠,猪吃的非常香,长的也很快,到转年端午节时就育肥到170多斤。“人怕出名猪怕壮”。到该宰的时候了,大家七手八脚把猪抓住,杀了后,肥肉靠油,积攒起来,吃个白菜,炖个酸菜有点荤腥,瘦肉卖一部分,剩余的大家美美的吃了几顿大米饭,猪肉炖粉条,最香的还是红焖猪头肉。老户长把猪血放上各种调料,灌的血肠煮熟后又嫩又有滋味,50多年过去了,至今仍香味犹存。

情感

集体户的小日子在老户长的帮助和大家共同努力下,过的红红火火。同学之内的磕磕绊绊,闹意见时也有,多数是男同学爱挑毛病,不是饭做不好,就是炕烧凉了,唧咯几句也就拉到了,更多的还是团结、帮助、保护、友情直至爱情。那个年代青年人思想比较封闭单纯,大男大女同吃同住、同工同酬,很少有非分之想,没有发生也没有过越轨行为,彼此尊重,相互之间的感情是真诚的,集体户就是一个大家庭,男同学把女同学当做自己的姐和妹,女同学视男同学为哥和弟,尤其是户里哪位女同学在外面受了欺负,有的社员对女知青美貌垂涎三尺,有非分之想的苗头和行为,男同学责无旁贷,像保护亲姐妹一样,担负起保护女同学的护花使者,女同学也把朴素的情感回馈给男同学,那位男同学劳动中衣服裤子刮坏了,主动缝缝补补,衣服脏了主动帮忙洗。共同生活和情感交流,有的男女同学之间相互爱慕,心灵撞击产生了爱情火花,17名男女同学之间,终成眷属的有二对,也不乏会有初恋失败者。

劳动

下乡时正值冬季,同学们第一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到离生产队20多里远的北大岗搂柴禾。北大岗即现在的平台镇,平台镇有驻军,是原国防科工委训练基地。在平台镇东面深处即科尔沁大草原,和内蒙相连。我们搂柴禾用的大耙是用8号铁线或细钢筋穿在两块长70公分长的木条上,耙杆长有1.5米左右,耙杆顶端有一个木头撅,和耙杆呈直角形套在肩上,再找秫秸串个像簸箕似的廉子,社员们管搂柴禾的叫拉独杆套。搂柴禾就是拉大耙在冬季的草原上来回走,边走边搂,这个活辛苦、单调、寂寞,没有一定的脚力是搂不多少柴禾的。壮劳力长干的每天才能搂7、80廉柴禾,不是壮劳力体力不行的,一天搂4、50簾柴禾,搂柴禾平均每天大约走40里到50里地,社员们搂回柴禾装载在马车上,马车用细檩子绑成跨杠,长宽2.5米左右,装柴禾高1.5米左右。搂回柴禾是分配制,今天给老张家一车,明天就是给老王家,直到各家够烧为止,生产队再留一些。由于我们下乡的集体户是市区近郊,土地面积小,生产队除了农业主业外,还要外出搞副业。离我们下乡生产队20多里地的平台部队(白城驻军)是生产队搞副业的主要场所,主要是干基建零活。大家干了一天活,在工棚里天天吃高粱米饭、玉米饼子、冻白菜,十几个人的伙食,炖冻白菜放一点荤油(猪油)就吃的有滋有味。面朝黄土背朝天,在以粮为纲的年代,整天在土里刨食,一个棒劳动力出满勤,干满点,每天能得10个工分,分值只有几分钱,一天只能挣几毛钱。搞副业被认为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种经济作物,房前屋后种上点自留地也不行,那是资本主义的尾巴,当时叫拔“四辣”,即辣椒、大蒜、大葱、黄烟,都是资本主义尾巴,必须统统割去。由于生产队在市郊,生产队长顶着压力,农闲季节派几挂马车,10多个劳动力到市里各企业拉脚(搞运输),干二三个月,挣点现钱,社员们也能分个块八毛钱,干二三个月运输副业能为队里挣个千八百块钱。到城里搞副业,我们知青是主力,因为市里人熟关系熟,揽活结账方便快捷些。

社员

60年代郭兰英唱了一首社员都是向阳花的歌曲,其中的歌词是:“公社是棵常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瓜儿连着藤,藤儿牵着瓜.......社员都是向阳花,花儿朝阳开.........”。这首歌形象的比喻了公社和社员的紧密关系。下乡的年代农村是人民公社,“一大二公”,即人民公社第一规模大,第二公有文化程度高。公社经济是以队位基础,三级核算的集体所有制经济,现在话叫吃大锅饭。干活生产队敲钟,生产队长派活,在地里劳动有打头的,社员跟着打头的干。到城里搞运输副业,车老板说了算,赶车的叫老板子,跟车的叫儿板子。我们下乡的原光明公社,是白城北郊,土地瘠薄,砂石地,种庄稼产量低,而且沙漏地不存水,白城是风大干旱地区,根本打不出多少粮食。抗旱打井是农活的主要部分。打井完全是人工挖,挖起七、八米深,然后用电机水泵抽水。社员们基本挺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也很能吃苦挨累,调皮捣蛋不听话的是个别人,谁也不敢做过分了,都怕给当坏分子专政了。社员家庭生活比较清贫,吃的清汤寡水,主食玉米面大饼子、高粱米、小米等几样,蔬菜主要是白菜、萝卜、土豆老三样,这三样菜也不宽裕,常常是缺东少西,咸菜、酱是家常菜,一年难得吃几回鸡蛋。那时,不让养更多家禽,每家养一、二个母鸡下蛋,养公鸡年节吃鸡肉。母鸡下蛋舍不得吃,基本是到供销社换盐、换火柴。再有家里来了客人、上面人下来吃派饭,炒两个鸡蛋算是体面菜。夏锄时天气炎热,活累,吃小米、玉米面大饼子不抗饿,每家夏锄时有烙年糕饼的习惯,年糕饼就是黄米面饼,扛饿。在地里干活渴了,就用泥烧制的陶罐,在摇把辘轳井把用柳罐斗装的水摇上来,倒在陶罐里,用扁担挑起来送到地里,社员们就捧着陶罐喝水。

斗争

下乡的文化大革命年代,是阶级斗争年代。毛主席讲:“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抓阶级斗争,搞无产阶级专政,是那个年代一大特色。当时生产队有一个社员在旧社会满洲国给日本人当过翻译,据说是从海拉尔搬家搬到白城投靠亲属。此人50岁左右,四方大脸,络腮胡须,中等身材,长的仪表堂堂,用现在的话讲叫“帅哥”。有人说他“娘们”,也就是媳妇是日本人,长的大眼睛,细皮嫩肉的。这个过去的日本翻译,在生产队里干活,知道自己是专政对象,平日里少言寡语,很怕哪句话说错了,被专政了,两个有神的眼睛东看西看,看似忠厚,但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大家都觉得也看不透。这个人当然属于“地、富、反、坏、右”系列,是无产阶级专政对象。搞政治运动,晚上抓革命时,这个过去的日本翻译就是活靶子,对他狠狠批斗,腰弯到90度,胸前挂一个历史反革命分子的大白牌子,批斗了一段时间,也没批出个子午卯酉来。现在想起来,那时的阶级斗争运动,革命群众要有个对专政对象高压态势,被专政对象要有个好态度,必须老老实实,别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文化

下乡在农村,物质匮乏,经济匮乏,文化精神生活更是匮乏。主要的精神食粮是“三忠于四无限”。下乡插队20多天后,毛主席发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最新指示。晚上8点多钟,我们集体户知青在广播里收听到了毛主席最新指示,心情无比激动,觉得毛主席又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鼓了劲,这条路走对了。在那个狂热的年代,传达最高指示不过夜。同学们找来了锣、鼓、镲,自发的组织宣传队伍,把毛主席语录写在黑板上,打着灯笼,迎着漆黑的夜色,顶着凛冽的寒风,南北二屯宣传毛主席最新指示。市知青办来集体户走访慰问,户里举行的欢迎仪式是,大家站在毛主席像前,一人领诵“向毛主席请安”,众人复诵“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然后背一段警句式的毛主席语录。知青们的业余文化生活是练忠字舞,跳忠字舞,那首“敬爱的毛主席,我们心中的红太阳”“北京的金山上”歌曲都是忠字舞的首选歌曲。俱往矣。岁月的车轮已经行驶到21世纪20年代,这些尘封的历史、原来的一切事物已成为过眼云烟,但集体户、知识青年这个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名称,记载了那个时代的历史进程和人们对那个年代的几分困惑,是非功过由历史和后人评说,但它将永远载入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历史史册。

吉林省白城市市场监管局退休公务员

蒋维国

2020年5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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