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评史记(从六个角度解读史记)

王国维评史记(从六个角度解读史记)(1)

三、从哲学角度解读《史记》

这里主要讲秦二世之死和项羽自刎。先讲秦二世之死。《秦始皇本纪》:“郎中令与乐俱入,射上幄坐帏。二世怒,召左右,左右皆惶扰不斗。旁有宦者一人,侍不敢去。二世入内,谓曰:‘公何不蚤告我?乃至于此!’宦者曰:‘臣不敢言,故得全。使臣蚤言,皆已诛,安得至今?’”大家看,秦二世到了最后非常可怜。

赵高为了成功地政变,曾经指鹿为马。中外历史其实有不少相似的地方,比如指鹿为马与国外“国王的新衣”就很相似。是鹿是马区别明显,谁都能看得出来。国王穿没穿衣服也区别明显,谁都能看得出来。但是当时人中的多数为了避害,采取了集体无意识的冷漠沉默,看出来也不说。“国王的新衣”有两种人说实话,一种人是太真诚或者情商低的,因为这种人不知道避害。再一种人是小孩,因为童言无忌,小孩儿的真善美会多些。任何人随着年龄的成长,真善美都在减少。但咱们应该做的是:身上真善美减少的幅度尽量少一点,减少的速度尽量慢一点。

赵高指鹿为马,开始还有人说是鹿,结果赵高把说是鹿的人抓起来。后来再指鹿为马,更多的人知道谁再说是鹿,谁也会被抓起来,就保持冷漠沉默,不敢说实话了。这里我借用北大国学大师季羡林老师的一句话:“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有时可以沉默,真话不都说,但假话一点都不能说。最关键的是:赵高指鹿为马成功之后,宫廷政变很容易就成功了。赵高把秦二世软禁了,让秦二世喝毒酒自杀。赵高给李斯加上根本就没有的谋反的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高可以杀李斯的三族,对李斯斩首示众,杀鸡吓猴,但是赵高作为臣下不能直接杀皇帝,只能让皇帝喝毒药自杀。所以秦二世死前还有点时间,当时只有一个最亲近的宦者在身边。秦二世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意思是我最信任你,别人和我说假话我理解,你为什么也对我假话?秦始皇有能力有水平,周围都是骗子和假话还好点,因为秦始皇还能辨别一些。秦二世是一个既没有能力水平、也没有思想智慧的人,周围还都是骗子和假话,秦二世始终蒙在鼓里,所以秦二世生命生活的质量真是太低了。这个宦者说,因为不敢说真话我才活着,假使我说真话了,你可能早把我杀死了。因为在秦二世那里,谁说真话,谁批评他,他就杀谁。谁不知道保命啊?所以宦者这句话很深刻,秦朝和后来的王朝,有多少人因为不敢说真话而活着。

历史悲剧有时会不断重演,人们往往会重蹈历史覆辙。黑格尔在《历史哲学》中有句很有哲理的话:“人类从历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没有从历史中得到过教训。”唐代杜牧在《阿房宫赋》中说:“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意思是唐代人看了秦朝历史以后哭,但哭完一擦眼泪又犯同样低级的错误。宋代之后的人看了唐朝历史以后又哭,但哭完一擦眼泪还犯同样低级的错误。等于是唐代之后的人多次非常低级地踏入同一条河流湿了鞋,只是不长记性和时间不同而已。

这条存在于1911年之前王朝时期的河流,就是以暴易暴必然循暴的怪圈:上面是皇帝暴虐专制,下面是百姓暴动起义;前面的王朝被后面的王朝用暴力推翻,后面的王朝又被更后面的王朝用暴力推翻,没有一个王朝是真正通过改革、协商或其它非暴力方式建立的。在王朝时期,道德、思想、智慧、法律往往说起来写起来头头是道,和平时期、一般场合风光无限,但关键时期、关键场合或面临关键问题时,则经常不给力,甚至掉链子。有时可谓皇帝、权力、暴力、刀枪决定一切,道德、思想、智慧、法律毫无用处。这说到底还是一种远离人类文明的原始低级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

关于项羽自刎,大家可以看《项羽本纪》。项羽自刎前说:“天之亡我,我何渡为!”就是天要灭亡我,我为什么要渡江!司马迁写《史记》希望“究天人之际”,非常重视天和人的关系。天命有时指死生有命,项羽感到天在向他招手,而天命是不可违的。死生有时就是一念之差,项羽完全可以一脚踩上那个亭长的船回江东,而不需要转变立场观点,不需要交待任何信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不需要满足任何条件,但项羽自愿选择了自刎。客观上说,项羽作为盖世英雄和悲剧英雄,他的从容自刎也是为当时的老百姓作了最后一次贡献,因为避免了楚汉战争再延续很多年,避免了更多的老百姓付出死伤的代价。如果项羽上了那个亭长的船渡江回到江东,再带上数万子弟兵和刘邦一决雌雄,那老百姓还要继续遭殃。战争和动乱一旦发生,最受伤害的就是老百姓。但一般来讲,因军事外交导致的战争对老百姓的伤害,明显大于因经济内政导致的动乱。从这个意义上说,汉初出现的休养生息局面,也有项羽自愿选择自刎的一份功劳。

我们进行历史哲学的扣问反思,就是从历史中借鉴成功的经验和启示,吸取失败的教训和警示。中国历史上能和项羽相提并论的只有谭嗣同。大家知道,谭嗣同是戊戌六君子之一,戊戌变法失败后,谭嗣同也可以选择出走。谭嗣同劝梁启超出走日本,他自己却要留下,因为“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召后起。”日本使馆愿意提供保护,但被谭嗣同拒绝,他说“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自嗣同始”确实是做到和实现了,因为在谭嗣同之后,大量的仁人志士仿效谭嗣同,为变法和革命而流血牺牲。而在谭嗣同之前,虽有明代方孝孺被灭十族(九族加门生),共计873人。但方孝孺是因为什么?并不是因为变法,只是因为他认同嫡长子(长孙)继承制,认为建文帝应该当皇帝,所以不同意给明成祖朱棣写即位诏书。谭嗣同死时只有33岁,项羽死时只有30岁。我非常佩服他们俩的是同样的一点:都不需要转变立场观点,不需要交待任何信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不需要满足任何条件,却都在生死的一念之间自愿选择了死。

四、从法学角度解读《史记》

这里主要讲赵奢秉公执法和刘邦约法三章。先讲赵奢秉公执法。大家都知道纸上谈兵的赵括,赵奢就是赵括的父亲。《廉颇蔺相如列传》:“赵奢者,赵之田部吏也,收租税而平原君家不肯出租,奢以法治之,杀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将杀奢。奢因说曰:‘君于赵为贵公子,今纵君家而不奉公则法削,法削则国弱,国弱则诸侯加兵,诸侯加兵是无赵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贵,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强,国强则赵固,而君为贵戚,岂轻于天下邪?’平原君以为贤,言之于王,王用之治国赋,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这里赵奢本身当然很棒,但更棒的是平原君能像秦王嬴政容纳李斯的《谏逐客书》那样,能听进不同的意见建议。所以有时既要有忠臣,更要有明君。古代往往是:明君之下才有说真话的忠臣,而暴君之下只有说假话的佞臣。佞臣善于围绕暴君所好,竞相比较吹捧赞美暴君的高度,其实这是一种虚伪精致的欺骗和愚弄。同时如果提醒批评无自由,则吹捧赞美无意义。后来的王朝逐渐重视谏官言官的作用,谏官言官的职责是提醒批评皇帝和大臣,力争用言官谏官制度来弥补封建专制和人治的不足。

关于刘邦约法三章,《高祖本纪》记载:“召诸县父老豪桀曰:‘父老苦秦苛法久矣,诽谤者族,偶语者弃巿。吾与诸侯约,先入关者王之,吾当王关中。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悉除去秦法。’”一是杀人者要处死,二是伤人是犯罪,三是偷盗也是犯罪。我们都知道汉承秦制,虽然秦朝只有短短的十几年,而汉朝延续了四百年,但是汉朝的制度主要来自秦朝。还有一个汉承秦法,我们现在看不断出土的秦法秦律简牍,发现当时的秦法秦律已是相当发达了。刘邦约法三章以及后来的汉法汉律,在很多方面都继承了秦法秦律。

五、从经济学角度解读《史记》

这里主要讲“利来利往”和“善者因之”。先讲“利来利往”,《货殖列传》记载:“谚曰:‘千金之子,不死於市。’此非空言也。故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夫千乘之王,万家之侯,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乎!”《越王勾践世家》:“朱公居陶生少子,少子及壮而朱公中男杀人囚於楚。朱公曰:‘杀人而死职也,然吾闻千金之子不死於市。’告其少子往视之,乃装黄金千镒置褐器中载以一牛车且遣其少子。”千金之家可以拿钱买回生命,而贫穷之家则无可奈何。司马迁在《史记》中是把义和利结合起来讲“利来利往”的,我们可以从司马迁的《货殖列传》里得到某些启示和警示。人的本性有趋利的一面,或者说经济人都是自利的,这也无可厚非,因为都要体面生存,还要养家糊口。但自利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要利他,可以从亲到疏,从近到远,先利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第三步要逐渐德行天下。三步连在一起就是“自利利他,德行天下”,德行天下是最高境界。这有些类似儒家的“修齐治平”:通过“修身”产生个人品德,通过“齐家”产生家庭美德,通过“治国”产生职业道德,通过“平天下”产生天下公德。这也有些类似佛家的“度己度人,普度众生”。

王阳明有“阳明四句教”,张载有“横渠四句”。儒家强调修身是根本:“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儒家的“八目”有“内圣外王”的说法,“内圣”有五目: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我们通过这五目,将自己的内心修炼得像圣人一样。外王有三目:齐家、治国、平天下。即治理家庭成功(家庭关系融洽),治理国家成功(做好本职工作),治理天下成功(为天下太平尽力),因为成功则“王”。所以大家读书读经典既要追求外在的成功,还要追求内心的修为。我借用两句话送给大家,第一句话是“以天下为己任”,来自儒家“修齐治平”的“平天下”;第二句话是“为万世开太平”,来自“横渠四句”的第四句。“天下”是空间,“万世”是时间。先具有“天下”“万世”的情怀,再努力获取符合“义”的利。

关于“善者因之”,《货殖列传》记载:“善者因之,其次利导之,其次教诲之,其次整齐之,最下者与之争。”司马迁认为,国家经济政策应该首先“善者因之”,“因之”是指顺着人和事物的本性,这是最为重要的。“其次利导之”,然后用利引导。“其次教诲之”,然后教育启发。“其次整齐之”,然后用法规范。“最下者与之争”,最下策是与民争利。

其实《货殖列传》里讲的道理,对现在也有参考作用,即不要与民争利。所以现在中央有关领导多次要求国有企业、军队尽量不与民营企业和老百姓争利。老百姓可以挣钱的很多领域,比如房地产、餐饮业、传统服务业,应该更多地放开给民营企业和老百姓经营。如果国有企业、军队参与竞争,民营企业和老百姓肯定不占优势。

前面提到“善者因之”,对我们读《史记》和研究历史也有启发:既要回归人的真善美本性,也要回归大自然的本性,就是《道德经》说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关于“道法自然”,我认为不是“守株待兔”,什么事都不做,而是“尽最大努力,不强求结果”。就是我尽最大努力后,再顺其自然,因为结果往往不是我能决定的。这就是平常说的“尽人事,听天命”,“人努力,天帮忙”,或者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前面也提到“利导之”,其实利害固然重要,但真假、是非更重要。我们读《史记》和研究历史,关键是求真,所以真假是最优先的,然后再讲是非,最后再讲利害。

六、从管理学角度解读《史记》

这里主要讲陈平妙答汉文帝和汲黯直谏汉武帝。先讲陈平妙答汉文帝,《陈丞相世家》记载:“孝文皇帝朝而问右丞相周勃曰:‘天下一岁决狱几何?’勃谢曰:‘不知。’问:‘天下一岁钱谷出入几何?’勃又谢:‘不知。’汗出沾背,愧不能对。于是上亦问左丞相陈平。平曰:‘有主者。’上曰:‘主者谓谁?’平曰:‘陛下即问决狱,责廷尉;问钱谷,责治粟内史。’上曰:‘苟各有主者,而君所主者何事也?’平谢曰:‘主臣!陛下不知其驽下,使待罪宰相。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育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焉。’孝文帝乃称善。”

汉文帝询问右丞相周勃和左丞相陈平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一岁决狱几何”?即一年判决诉讼的案件有多少?还有一个问题是“一岁钱谷出入几何”?即一年的钱谷出入有多少?周勃不知道,陈平也不知道。陈平说有主管者,汉文帝又问谁主管?陈平回答:“决狱的事问廷尉,钱谷的事问治粟内史”。汉文帝说如果都是他们主管的,那么你作为丞相主管什么呢?“而君所主者何事也”八个字,关健是“君主何事”四个字。陈平思路非常清晰,分为三个层次回答,第一个层次是开门见山地说“主臣”两字,先直接回答汉文帝的问题;第二个层次是简明扼要地表示客气,说陛下不嫌我水平低,让我当丞相;第三个层次是从“上下外内”四个角度具体说明丞相的主要职责。在我看来,《史记》中对陈平的这段记载,是历代丞相中对丞相职责概括得最精辟的。历史上有的丞相,有时说话面面俱到,分不清轻重缓急,皇帝听不出丞相说话的意图,下属不知道重点要做什么;历史上还有的丞相,有时向下跨越一级或两级管不重要的事,或者只管对自己有利益的事,不管自己应担当负责的国家大事。汉文帝确实是明君,他对陈平的回答很满意,因为他需要这样思路清晰和职责分明的丞相,不需要毫无思想和主见而只会盲目服从和吹捧赞美君主的丞相。

关于汲黯直谏汉武帝,《汲黯传》记载:“天子方招文学儒者,上曰吾欲云云,黯对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上默然,怒,变色而罢朝。公卿皆为黯惧。上退,谓左右日:‘甚矣,汲黯之戆也!’群臣或数黯,黯曰:‘天子置公卿辅弼之臣,宁令从谀承意,陷主于不义乎?且已在其位,纵爱身,奈辱朝廷何!’”汉武帝在前期是非常棒的,就像秦始皇在前期能够虚心听取大臣建议,包容不同意见。但是汉武帝和秦始皇有所不同,汉武帝当皇帝54年,后期走向反面更是必然的。汉武帝退朝以后,对身边近臣说,这汲黯太戆直了,当众就责备我。群臣中有人批评汲黯,汲黯说:天子设置公卿等辅佐之臣,难道是让他们阿谀奉承,将君主陷于违背仁义的窘境吗?何况我已任九卿,即使明哲保身,但也不能损害朝廷大事!

大家看《史记》的有关记载,秦始皇和汉武帝在早期都是明君。但是他们俩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就是他们周围没有像唐太宗时魏征那样的忠臣。如果在秦始皇和汉武帝周围,有一个或多个像魏征那样的忠臣,秦汉历史的演变一定会有所不同。唐太宗不仅有魏征,还能始终包容和信任魏征,这才是真正的明君。

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说:“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们读《史记》和研究历史一定要悟道,我认为人生应追求四个维度,一是要有价值,二是要有意义,三是要有情趣,四是要有境界。司马迁写《史记》,非常注重“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司马迁为了把《史记》保留下来,传之后世,他接受了最耻辱的腐刑。中国古代知识分子都是有气节的,有句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但是司马迁为了高尚的大目标,为了《史记》传之后世,个人付出了更大的代价就是接受最耻辱的腐刑。其实人要死很容易,而人为了高尚目标而忍辱负重地活着,确实很不容易。司马迁能做到这一点,正是他人生的高人之处,尤其值得我们敬仰。

最后还想重点再强调一下“悟道”。比如咱们这次颁发的伯鸿书香奖,看“书香”两个字我特别有感情和感悟。我也跟书香有一点关系,勉强也算书香门第,因为我爷爷和姥爷都是清末秀才。科举制是1905年废除的,我是1953年出生的。我虽然没有见过我爷爷和姥爷,但我爷爷和姥爷留下了不少中国古代经典书籍,这些经典书籍对我影响很大。我从小至今,一直特别喜欢读书,也确实读了很多书。我非常信奉、感悟至深并身体力行的一句话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句话也在提示我们:要将以心悟道和以身行道结合起来。关于以心悟道,我有两点感受:第一,“悟”字的左半边是竖心,说明一定要用心,而用心一要深刻,即悟透大道理,读《史记》等经典要能钻研进去,达到片面的深刻;用心二要系统,即悟通大道理,读《史记》等经典要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第二,“悟”字的右半边是吾,悟透悟通悟懂大道理之后要自身做起。当然每人的悟性都不一样,有时差别很大。在我看来,人在悟性方面可分为三种:第一种人顿悟,顷刻就悟懂大道理,顿悟的人大约只占1%。第二种人渐悟,通过实践、读书、学习、思考、工作和沟通交流,逐渐能悟懂大道理,渐悟的人是绝大多数。第三种人不悟,不悟的人都是执迷,所以我们常说执迷不悟。这里的“迷”一般分三个层面:愚昧之迷、权钱色万能之迷、技能术万能之迷。

读《史记》等经典不仅可以陶冶情操,而且可以变化气质。苏轼有一句诗流传广泛:“腹有诗书气自华”。《吕氏春秋》中也有一句话:“君子所以学者,为能变化气质而已。”据《吕不韦列传》,吕不韦主编完《吕氏春秋》后,将书的内容公布在“咸阳市门,悬千金其上,延诸侯游士宾客,有能增损一字者予千金。”说明吕不韦主编《吕氏春秋》是精益求精、千锤百炼的。今天咱们线下和线上听讲的各位朋友都是君子。按照吕不韦的观点,君子读书只是为了变化气质。至于读书做官论、“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都是在秦汉以后,特别是隋朝科举制以后逐渐形成的说法。先秦时期君子读书就是“为能变化气质而已”,陶冶情操往往通过变化气质来体现。

以上就是我分别从六个角度,给大家汇报我研读《史记》的若干心得,不对之处请大家批评指正,衷心感谢大家!

本文为作者在中华书局第四届“伯鸿书香奖”暨“伯鸿讲堂”上的主题学术讲座的整理文字稿,文字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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