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作家写春的散文（寂寞的春的消息）

姜建华

一

我喜欢，我曾经喜欢春天，那时，我以为春天没有痛苦和忧伤，只有原野自由游荡的风，只有黄昏里无拘无束的笑声。

我悲凄，为我自己，为自己消失殆尽逃遁无形的日子，那些悲伤里蕴含欣喜的日子。

我喜欢，甚至有些可笑——傻傻地痴望这一个个月朗星稀，抑或雷雨交加的夜晚。

原本，春夏秋冬都有逃不开如花三月逝去的感觉，而我们一直这样走着，走到了此刻。那么，当残红满地时，你可以视而不见，悄悄斜一眼走过，不必以一声叹息引起别人的注意。时光不会因为你的叹息而放慢脚步，只要有你的微笑，无花的世界也如花。

有些任性地以为——我们会永远驻留在那个春天，驻留在那个春天淡淡的响着小夜曲的夜晚。

那时，我们高雅无比，游戏着漫长的岁月和滑稽可笑的语言，把生命全部的意义和青春的绮丽，寄托在横七竖八的诗篇。

二

谁在月下听着寂静的夜悠远的歌，牵起了那双好像生生世世的手，谁又轻轻挥了挥衣袖，除了一片云什么也没带走。

那远远的云端，岁月如此丰满，那云儿游荡的四野，只一声轻轻的呼喊，又好似回到那个月上柳梢的夜晚。

亲爱的，多么温柔的字眼，现在被用得烂泥一般，一个暗夜过后的黎明，谁又无缘无故地把过去怀念。

那高天的流云，澎湃了激情怒放的夜晚，多少次望着那灰暗的苍天，奇怪的词语在黑夜活蹦乱跳蹿，那沧海桑田的词语又占用了多少宝贵的华年，那么高大伟岸，又那么虚无可怜。

唉，为什么那么多庸庸碌碌，找不到华丽的誓言，喧嚣的霓虹灯下忽略了月牙弯弯，一切终归尘土，何必顾影自怜。

别管我吧，世上何物能永恒？当一切消失殆尽销声匿迹，当一切成了远远的过去，我们何必枉费力气去对抗那可恶的一切，时光仅剩下寂静的夜寂静的花。

谁在渴盼着欢乐，谁在祈求着安宁，潮流汹涌不止谁能阻挡，暗夜的荒原何时响起了惊雷，一切事物都有休息，一切都会默默地结束。

三

那些年少的心事，就象自己的老朋友，忽然之间来到自己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翻开一片片泛黄的叶子，飘出一阵又一阵春天的气息，同桌的小女孩甜甜的笑，校园里淡淡的青草香，象是过了几个世纪，又象是昨天的记忆。用想象涂抹往昔，对那个春天一往情深，小小的心事无处寻觅。我怎能骗自己，找不到记忆，找不到美丽，因为太脆弱太易凋谢，愿望的花迟迟未开，也许永远不会开放。

两滴泪滴在纸上，滴湿了青春，滴湿了那个永不开放的花期，一定有一片云属于你，也许是在天边，也许在你的想象里，伴你走过一生，她在你的心里，不必说出她的名字。那个季节，那是什么季节？你飞到我的身边，羞涩而大胆，你说你想走进一间小瓦房，藏起你那多色的幻想，不想让人看见，我呢，我想小瓦房吗，它在哪里？你知道吗，我知道吗，没人回答我们。我们的脸庞永远苦涩么？脸上的笑容是为感动别人才绽开的么？我们的歌在这个季节不能开放么？你相信风相信雨相信这暖和的阳光么？在风里在雨里，你想起了一杯咖啡，浓浓的咖啡芬芳而苦涩，芬芳一定要苦涩吗？那黄河的水也很涩，涩得泛黑，河岸上有我的故乡，也有你的，你说，这个季节会不会长出绿色的月亮，散着幽香。

你是我的至珍、至美、至爱，有你，就有一切。你已采了我年少的花枝，在爱的晴空和你永不相离，心中流出几多赞美的歌词，静静的夜空那样地多情。我生命的鲜花，或败或开是你的，请你收留，当我忧郁的时候，只要还爱着就不要忘了我吧，我是那样幽微的寂寞的小花，给你我的爱我的泪我的心，我一生一世的爱人。

别管我吧，让时间向前飞驰，让精彩的人生向前飞驰，我只保留我沉默的欢乐，在这短短的瞬间静静的夜晚。

四

此时落花遍地，把诗笺丢在春天的风中，风儿会为你捎去心音吗？逝春的情绪在风中飘荡，从未发生，就已谢幕，就象花蕾凋零来不及开放，昨日的烛光把谁燃亮，悠夜无恙梦失远方，打开窗，一只花蝴蝶向着月光飞翔。

如果你知道，蝴蝶对月光的依恋，在这个春天，你将心放飞在明亮的月夜，晶莹透明，在醉人的月夜自由飞扬，月儿弯弯，月儿圆圆。如果风知道，蝴蝶在思念谁的温柔，将灵魂交给了春的天空，任月光清澈他淡淡的忧伤和淡淡的迷惘，风在飘荡，云在飞翔。你知道蝴蝶对月光的依恋，走过春和夏，心在今夜自由飞翔，忽明忽暗忽近忽远，在醉人的春夜，有春花的芳香。风知道蝴蝶在思念谁的温柔，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云在飘荡心在飞翔，在一片苍茫中一个人生活，任那月弯弯月圆圆。

那迷人的月夜，水样的忧愁，风那样轻柔地拂过山间，溪水潺潺，那慈祥的大佛也好似听到夜的密语甜言，那短暂的甜里，是否蕴含了季节的变换。

慵懒的春天，空空的山，明月又惊到哪棵树枝的鹊儿，一切仿佛即将在寂静中睡去，在静谧的夜里涅槃永生，不死不灭。

五

那个春天，整个的人所有的时间，浸入那春的温柔和忧郁，就那样肆无忌惮地梦想、憧憬和期盼，如今，硬生生把生活变成了冥想、缅怀和回忆。

旧年，那熟悉的面容不知所踪，只那远山的夜影，叠叠重重，一片片的野花、野草和奔跑的孩童，一阵阵响彻云霄的灿烂而寂寞的笑。

这样的故事，这样的人生。古往今来，还有谁是这样，仿佛天边的一片云，地上的一缕风，那不顾一切、蔑视一切、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时刻，今生今世，也许只有这一回。

寂寞的春的夜，轻轻荡漾起浅浅淡淡的月，泪光沾湿衿裳。知音难觅，飞花入梦，当梦醒来时，将孤寂写进乌云的缝隙。

黎明也许就一下子到来了，就让我们静静地相望，春来春去，不言不语，我忽然想大声地哭泣，杨柳岸晓风残月，春去无影让爱随风去……

2020.4.14初稿

2022.5.4定稿

姜建华，山东东平人。毕业于泰安师专中文系，副研究馆员。在《散文选刊》《散文诗世界》《世界文学》、《儿童文学》《延河》《骏马》《山东文学》《散文诗》等发表文学作品多篇。并在《中国卫生监督》《兰台世界》《中国卫生人才》等期刊发表学术论文多篇。先后获得中国艺术研究院文学作品大赛佳作奖、全国敦煌文学作品征选活动优秀作品、首届吴伯箫散文优秀作品、花城出版社“花魁榜”上榜作品、长江文艺出版社征文优秀奖、西安“紫香槐杯”全国网络文学大赛三等奖、呼伦贝尔“骏马杯”全国散文大赛三等奖等奖项。2010年被山东省卫生厅授予对口支援北川灾后恢复重建先进个人荣誉称号。曾先后从事教育，司法，卫生等工作。现居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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