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怪谈之五大家在线听(津门怪谈之五大家)

津门怪谈之五大家在线听(津门怪谈之五大家)(1)

书接上文。

傻丫头二香做梦也没想到,近二十年没见面的贵生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原本当这个人已经死了,哪曾想对方好好的活着,而且就在自己闺房之中,与自己促膝长谈。对于一个到了二十几岁还没有出门子的女人来说,这是何等美妙的事情。

贵生走了,二香呆立房中,痴痴傻傻、傻傻痴痴,这半夜就像做了个梦赛的,让人简直不敢相信发生过的一切。她呆立好半天,才回到床前,坐在床头,拿起枕巾在手中乱搓乱拧,又咬住枕巾一角,咯咯傻笑,心中怎一个“美”字了得。莫不是天作良缘,让自个儿遇到有情人,天下的好事全落到自个儿一人身上了。觉是睡不着了,光剩美了。

天亮之后,使唤丫头小红来喊小姐到前厅吃早饭。以往来叫,需喊上半天,二香才慢慢悠悠开门,而后有小红伺候洗漱,一切利索之后,才到前厅跟家人吃早饭。

可今天例外,外面刚喊一声“小姐,老爷让吃早饭”,门就打开了,小姐二香站立门前,跟吃了“喜鹊屁”赛的,满脸堆笑,笑的让人感觉瘆得慌。

小红纳闷,小姐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有嘛好事,笑的这么带劲儿。

二香平日对下人连呼带叫,从不拿下人当人看,小红尽管是她的使唤丫头,但也总受她欺负,有时候傻丫头犯了脾气,无缘无故就拿东西打她。平时二香对她说话没好气,可今日一反常态,竟然说话和蔼起来,不再是泼辣小姐的样子,而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貌。

“小红,快些与我洗漱,我这就去见过爹爹与哥哥他们。”

哎呦,这话说的能让人把大牙酸倒,傻丫头满口戏词,不说津门腔调,而是京腔京调,文绉绉,软绵绵,慢悠悠,故意拉长音,话语灌入耳中,让人听着就那么不自在,说不出难受劲儿。真不如以往大嗓门骂骂咧咧的说话让人听着自然。

一夜之间,这人的变化可太大了,整个一“大变活人”。小红心说话,莫不是这头胖猪晚上偷了汉子?

小红天天伺候傻丫头,她心里想的嘛,小红一清二楚。傻丫头整天盼着有人娶自个儿过门,过那种郎情妾意的日子,时不时就让小红找说书先生到家中,给她独自一人讲那些男男女女、卿卿我我的段子。有时候说书先生使坏,故意讲些荤段子给她,把个傻丫头乐的嘎嘎嘎笑不停,双手乱拍,双脚乱跺,大胖身子乱哆嗦,就跟发癔症赛的,那股子傻劲儿,要多丢人就多丢人。就这么一个傻玩意儿还整天想着出门子,哪个不开眼的傻老爷们儿把她娶家里,可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傻丫头最爱听张生爬墙头会崔莺莺的段子,她做梦都盼着张生爬自家墙头,八成昨晚做了张生爬墙头的梦,才让她笑不拢嘴,连说话都和气了。

小红哪里知道,昨晚上还真有人爬墙头进了傻丫头的闺房,只不过来的不是张生,是贵生。而且还是个不知道嘛玩意儿变得贵生。

小红伺候她洗漱完毕,主仆二人到了前厅,一家人都等着她呢,她不到,家人不动筷。

钱串子这老小子尽管缺德带冒烟儿,可规矩挺大,必须一家人凑齐了才允许动筷,一个不到,饭就算放凉了也不许吃。据说这倒霉规矩是他祖父传给他老子,他老子又传给他的,他不发话,就连他娘也不敢动筷。

每天总是傻丫头最后一个到,她到了之后,钱串子才开口让人吃饭。开吃之前,儿子、儿媳要说“谢爹爹赏饭”,孙女要说“谢爷爷赏饭”,若是忘了说,钱串子就会大发雷霆,这顿饭也就别想吃了。

傻丫头二香才不管这一套,从来不说这些让人恶心的奉承话儿,她抓起烧饼馃子就吃,端过豆浆稀饭就喝,多说一句都嫌费事儿。钱串子也不理会她,她不说可以,但儿子、儿媳、孙女必须要说。

钱串子定下这缺德规矩,无非就是要让自己的儿子难堪。咱说过,这对父子根本不合,儿子钱自德饱读诗书,最见不惯违背良心的事情,他尤其尊奉孔圣人的教化,将礼义廉耻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可偏偏自己的老爹是个根本不具备礼义廉耻的玩意儿,良心这玩意儿,他爹更是没有。在他爹钱串子的眼中,良心多少钱一斤?这玩意儿也不值钱,干脆往胳肢窝一夹,不要也罢。

儿子清高,偏偏娶得老婆跟他一个路数,看不惯公公的作风,尽管表面上没有显现出来,但钱串子看的清楚,儿媳妇打心眼儿就看不起自己。既然你俩都清高,那好,我就必须想法整治收拾你们,让你夫妻二人看我脸色过日子,为的就是让你们不顺心!

带着这种思想,老混球钱串子变个花样立规矩下绊子,专给儿子、儿媳找难堪,让夫妻二人下不来台阶,这样他才得意。

钱串子欺负儿子也就罢了,可当妹妹的二香也跟着父亲欺负哥哥,她算是得了钱串子的真传,时不时就要给哥嫂难堪,没有半点儿当妹妹和小姑子的样子。平日对嫂子说话尖酸刻薄,对哥哥冷嘲热讽,对侄女儿带搭不理,就跟哥哥一家欠她钱赛的。

哥嫂不跟她一般见识,侄女儿也躲着她,反倒助长了她的气焰,认为自己做得对,做得有理。

平日在一桌吃饭,二香谁也不顾,每次都是她先吃,哪根馃子最长她挑哪根,哪个烧饼最大,她拿哪个。可今天例外,她拿起一根馃子,刚想往嘴里填,就在馃子碰到嘴角之际,突然之间好像想起嘛儿赛的,小眼珠转了几圈儿,把馃子重新放下,拿出手绢擦抹嘴角,而后站起大胖身子,用筷子夹住馃子,横放在奶奶面前的粥碗之上,而后娇滴滴说声“奶奶先吃”。

这话说完,大伙都傻了。一家人直勾勾看着她,半天没言语。二香见大伙这样看她,不好意思说了声“你们都看着我干嘛?吃饭啊。”说着话,拿起一个烧饼放在钱串子面前的小碟之中,说声“爹吃烧饼”。

钱串子老半天才缓过神儿来,一拍桌子,扭头朝着使唤丫头小红喊道:“混账的东西,吃我、喝我、穿我、用我,我拿你当人,你却不懂关心主人。现如今小姐病成这幅模样,你这当下人的就一点都没察觉?看来我今天不打你都不行了!”

说着话,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小红面前,举手就要打。

小红见他要打自己,吓得捂住脸跪在地上,磕头求老爷饶过自己。钱串子不依不饶,叫嚷道:“该死的东西,下贱的坯子,你还敢躲?好啊,看我不打死你这吃白食的玩意儿!”

话语未落,钱串子二次将手举起。还没等他下手,二香叫声“住手”,钱串子听到女儿叫住手,也就没打下去。

再看二香,故作娇态,迈着莲花碎步,扭着大胖身子到了近前,弯下腰来搀扶小红。小红吓得死活不起来,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她平时被父女二人欺负惯了,二香踹她几脚,打她一顿,她心里还踏实些。现如今拿手搀扶,反倒把她吓得不敢起来,她不知道小姐究竟有嘛幺蛾子,情愿被小姐打一顿,起码心里不用猜闷儿。

钱串子从未见过闺女有这种举止,探出一手搭在二香额头,试探一下,额头不烫,看来不是因发烧而烧坏脑子。

正当他纳闷之际,二香开口了:“爹爹,休要责怪小红,不管她的事,是女儿自己醒悟过来。从今日起,我要做一个贤良淑德之人,思想往事,种种过错,实在令人难以启齿,若照此下去,定然令有情人伤心,我更不配做一个贤妻良母……”

她满口戏词,拿腔拿调,与她平时说话判若两人,好似台上的青衣一般,就是不知她唱的哪一出。

哥嫂见她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猜不透这傻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样子不像冒傻气,难道中邪不成?

他二人这样想,钱串子也这样想。他突然想起这套宅子以前闹过邪祟的事儿,听人说邪祟被一位陌生老者给驱散了,莫非邪祟死灰复燃,迷上了自己闺女?

想到此,钱串子双眼盯紧二香,上下仔细打量,他一双眼睛冒贼光,看的二香浑身不自在。

“爹爹,你看什么,看的女儿心里发慌。”

二香说话依旧是文绉绉的戏词儿,要换平常,她早就扯开嗓子骂大街了。

钱串子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端倪。心里纳闷,昨天闺女还不这样呢,怎么只过了一晚,就变样了?而且变得彻底,变得透彻,变得让人匪夷所思。可自己又看不出道道来,难道女儿真的有心学好?不能,万万不能,这死丫头自小就是个混不吝的玩意儿,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说变就变?没道理,实在没有道理。

钱串子猜不透其中的奥妙,索性也就不猜了,他要看看女儿下一步究竟会如何?

一家人重新回桌吃饭,二香给哥哥、嫂子也夹过馃子烧饼,还给侄女儿剥了个鸡蛋。她热情的过了头,反倒搞得大家吃着别扭。这顿饭吃完,饭菜和心事堆在一起,让人堵的难受。饭菜好消化,可二香的变化让人实在难消化。

从早到晚,二香一直乐乐呵呵,让人猜不透她究竟笑什么,又是哪来的这么多值得笑的事儿?钱串子尽管家境殷实,但规定家中一天只吃两顿饭,早饭吃完,就要等到过了晌午才能吃下一顿。平日二香不管不顾,饿了就吃,从不管时辰。这天她纵使饿的肚子咕咕叫,也没有让人给她拿吃的,而是等到下午饭口之时,跟家人一块儿吃。依旧是“孔融让梨”,自己先不吃,礼让大伙吃,弄得这顿饭依旧吃不踏实。

二香吃完饭,立马回了屋,开始让小红伺候自己洗脸梳头,她又是擦粉儿、又是涂唇儿、又是画眉儿,大脸蛋子涂得煞白,胭脂把两腮染得通红,嘴唇涂得就跟吃了死孩子赛的,两道弯眉画了又画,好似额头上爬了两条黑毛虫。她自认为这幅妆容很美,结果一出门就吓哭了小侄女儿,把钱串子也吓一跳,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

二香这一天可谓度日如年,她恨不得天快点黑下来,到时候贵生哥就该来了。越是等,天越是不黑,越是不黑越是着急,越是着急越是难受,心里就跟住了一窝小猫赛的,抓心挠肺,难受啊,难受,实在难受。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她早早把小红打发走,自个儿在屋里一会站、一会坐、一会躺、一会卧、一会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浓妆花没花,一会隔着门缝朝外开,看老爹钱串子等人有没有睡下。她恨不得家里人赶紧都睡着,她后悔没让小红给自己买点蒙汗药,放在饭中,让老爹他们吃了,好好睡一觉,她跟自己的贵生哥好好缠绵一番。

这一等就到了亥时,按现在钟点来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可左等右等,坐立不安的等,抓耳挠腮的等,贵生哥就是不来。现如今老爹屋里的灯已经吹熄,外面一片死寂,怎么贵生哥还不来呢?真真把人愁死了,可千万别不来,你不来,我活不了!

二香等的快要发疯之际,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墙头之上,月光之下,黑影的脸面看的格外清楚,那张脸恐怖至极,这哪是人形,分明就是邪祟变化。黑影蹲在墙头朝四外看看,脸上露出狰狞一笑,而后从墙头跃下。落地无声,轻巧至极,好似猿猴,又似狸猫。当黑影站起身时,脸面不再可怖,而变成一张俊俏面皮,正是昨夜来过的贵生。

只见他走到二香门前,脸上先是诡异一笑,而后顺着门缝朝里面小声说道:“二香,好妹妹,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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