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奇艺古董（正在爱奇艺修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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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还在上海交大读研究生的韬韬虽然也是个好学生，却万万没想到能这么快，在同学中过得风光无二。

这不仅是因为，他进入了热门的AI行业，方向属于当下最热的计算机视觉大类，能依然像科学家那样追踪最前沿的算法。

还因为和同学朋友闲聊时，韬韬能说：“我上班时随便撸剧”，瞬间深藏功与名。

韬韬是一名AI电影修复师，隶属于爱奇艺一支神秘的技术小组。最初面试时，他只知道这个组技术含量特别高，却不知道具体工作内容。

后来，比较各家offer时，组里的“老大”Frank告诉他，他可以进入爱奇艺的“国剧修复”计划，就像《我在故宫修文物》里那样。

他立刻来了兴趣，决定加入爱奇艺。

剥小龙虾师、遛狗员、收纳师、密室剧本设计师……2014年后，因为互联网带来的改变，一个个“奇葩”却颇受年轻人喜爱的职业日渐兴起。

其中，却少有新兴职业能像韬韬做的AI修复师这样，既能兼具技术和艺术性，又能满足年轻人的个性和社会价值。

和故宫以及各大博物院内珍藏的甲骨、竹简、木牍一样，音像内容如电影、广播和电视节目，同样是历史的记录者，是人类的共同遗产。而且，一部老片、甚至只是一张照片，能记录下的信息量，都比竹简、木牍多很多。

只可惜由于各种技术原因，有些音像制品保存难度比竹简木牍还大。以电影为例，根据来自65个国家超过130家电影资料馆的数据统计，电影自诞生以后的平均存活率只有10%。

修复师，是穿越古今、和过去进行对话的一种特殊职业和特殊生命体验。这也是一个人和自己对话的过程，很容易让人找到自我价值和神圣感。

和传统修复师相比，AI电影修复师还让韬韬找到了一种特殊的使命感。

过去，老片修复都是人工进行，即便再认真一个人一年最多也就能修复200帧画面，而一部90分钟的电影，大约有129600帧。

即便最基础的粗修，也需要一个10人团队，连续工作20天，才能完成一部电影。

一方面，由于工作内容枯燥，中国电影修复的专业人员不足千人，且人数越来越少，青黄不接；另一方面，中国目前需要修复的国产电影超过3万部，所有电影胶片都在持续破损、老化。

当这个ZoomAI小组，用AI技术把老片修复的速度提高了500倍之后，韬韬发现，他正在抢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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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觉得，还是不应该用这么浓重的历史色彩，去谈论ZoomAI小组里这些90后的。

如果我是Frank，招人时看到厉害的人一定会说：“干这行，以后特别容易得到丈母娘的认可。”

这份工作不仅技术含量高、受人尊敬、前途光明，还额外奉送未来的“丈母娘谈资”。

比如韬韬，他修复了《大宅门》、《神探狄仁杰》，电视剧的岁数都几乎他差不多。修复这两部片子时，他忍不住把全片都看了一遍，禁不住感叹，“老戏骨就是老戏骨”、“想不到当年就能拍出这么好的片子。”

和韬韬同时进组的亮亮，能非常确认的告诉你《大宅门》和《康熙王朝》年代差不多，《宰相刘罗锅》要早一些，《闯关东》就晚一些，绝对不会有错。

如果谁赶上女朋友的爸爸是评书迷就走运了，这个小组修复了单田芳先生的200集评书《乱世枭雄》，见家长顿时有底气。

但事实上，搞定一部老片，也未见得就比搞定丈母娘更容易。

他们ZoomAI小组修复的片子大致可以分为几类：一是《康熙王朝》这样的国产电视剧；二是老旧的电影，如《白毛女》、《地道战》、《刘胡兰》；还有一类是近片，即2000年至2010年之间的片子，其中有不少动画片如《少年歌行》、《画江湖之不良人》。

老电影需要特别处理拷贝上的污渍、划痕；电视剧需要提高清晰度；动画片则是要让边缘清晰，色彩鲜艳……由于这些老片跨越了不同的年代，也跨越了不同的题材、类型，其中没有最难——都很难。

所以从表面上看，ZoomAI是一套完整的视频增强解决方案；但在背后，它由多个模块组成，每个模块都是一个或者多个深度模型组成，负责解决一种问题，如提高分辨率，去除噪声，锐化，色彩增强等等；并且针对不同场景，模块必须自由组合。

对于很多老片来说，韬韬他们做的与其说是修复，不如说是再创作，甚至是“复活”。

以提高分辨率为例，很多胶片录制的老电影，分辨率只有720X540。相比4K格式4096X2160的分辨率，画质渣的你会怀疑自己得了白内障。如果硬把分辨率拉高投在大屏幕上，满屏只有马赛克。

所以他们人工制作了一些“素材”，比如把一张本来是高分辨的图，变成低分辨率，再让算法模型去学习如何让图片从低分辨率到高分辨率，强迫机器自己去推理填充里面的像素。

但像划痕、色偏，他们又不能这么处理。一部老电影，模糊的可能是真的胶片划伤，也可能是下雨的雨滴，那是导演要表达的内容。这些片段虽不多，但他们也花了时间精力去训练模型，区别开密集的划痕和雨滴，让划痕消失的同时雨滴依旧。

但这些仍然不够。

一个好的老片修复，必须保证原汁原味，“修旧如旧”。韬韬和亮亮不能用现在的视角和审美去打量老片，必须“穿越”到过去。林青霞绝不能是蛇精脸，王宝强不能修成吴亦凡，《阳光灿烂的日子》也不能色彩艳丽的像《小时代》。

所以，每次修复一部新作品，ZoomAI小组就会先拿出一些片段尝试修复，再去“质检”。质检团队里不仅有技术人员，还有很多爱奇艺里的影视专家。

可即便这样，他们也不免出错，上次就有专家告诉韬韬：“你给陈道明（《康熙王朝》里饰演的康熙）磨皮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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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少年，正在爱奇艺修文物。

这些少年，也真的可以被赋予很多“意义”。

在技术上，ZoomAI不仅可以用于修复老片，还可以用来修复图片，解决视频传输问题。在老片修复过程中，这些仍然在不断学习迭代的算法，在5G时代甚至可能处处开花，用于解决别的领域的机器识别问题。

在文化上，就在这个月，就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设立的“世界遗产日”，呼吁公众对世界音像遗产的保护。因为就算有了AI，音像修复的速度还是比不过他们消失的速度，现在二战前大部分音像资料已经消失。中国也斥资2.8亿，启动了“中国电影档案数字化修复工程”的重大修复项目。

但有时候，爱奇艺不是一家那么喜欢寻找“意义”的公司。

它一直保留着娱乐行业里很少见的工程师文化。爱奇艺创始人、CEO龚宇不止至今保留着某些技术男的气质和爱好，还在上市时说“爱奇艺要做线上迪士尼”——迪士尼的Neverland，恰恰是个回归“男孩梦想”的地方。

就连ZoomAI的诞生也是有男孩气的。Frank，就是韬韬和亮亮的“老大”，是爱奇艺的一位技术专家。两年前他看到一篇关于超分辨率的文章，立即想到可以像科幻小说《三体》里的超级武器“二向箔”那样，把图片、视频压缩，传输后再在终端实时超分还原，这样就能降低3/4的带宽。他立即组织团队“开黑”，就有了ZoomAI。

不过，就是这股男孩气，有时能误打误撞一些“千年难题”，比如，在技术和艺术之间架起一座座小桥。

大导演们说，电影的要有“层次感”，用AI解决，就是使用显著性模块来分割前景和背景，通过对前背景不同的增强来突出层次。

艺术家们说，画面不美不够通透，韬韬和亮亮立即就知道，这是计算机视觉领域的“去雾”问题。

他们还用技术纠正了某些艺术的“历史错误”。《宰相刘罗锅》那几年，特别流行一种叫“镜头纱”的东西，用它，拍出来的女演员皮肤漂亮，镜头却是雾蒙蒙一片。

2019年，爱奇艺计划用ZoomAI修复50部国剧，50部黑白电影，20部老动画片。动漫插帧的增强计划40部。

韬韬说，如果想修什么就修什么，他一定先修复《少年包青天》什么的。虽然剧情有点烂大街，但那些片子小时候一直陪着他。他希望让他们这代人过回童年。

让每个人都能随时回到童年，那不就是迪士尼做的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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