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称严嵩为什么(沦为乞丐的青词宰相严嵩)

明史称严嵩为什么(沦为乞丐的青词宰相严嵩)(1)

01、 敛金夺位 杀人如麻

大权一旦到手,严嵩就露出了凶相。几十年地心血,不就是图得荣华富贵吗现在,位无以复高,只差钱还不见多多。收敛钱财就成了他的主要目标。各种名目,各种机会,严嵩绝对不肯错过。

科举,是历代王朝十分重视的事情,封建统治者要靠这条途径选拔德才兼备的官吏。可是严嵩在礼部做尚书时就已开始勒索考生,致使举子无钱难登“三宝殿”。皇帝的本家,是皇帝的“血脉”,谁敢轻慢,但严嵩也敢“收费”。朱表袖谋求继承王位,朱惟和朱怀烤争夺,打起官司,严嵩各收白金3000两,严嵩权衡不出轻重,便请皇上栽决一听“天命”。连皇帝的亲儿子(后来的隆庆帝)都不得不送一千金,求他给东宫拨“年费”(一年的日常开支)。严嵩的儿子严世蕃更甚,受贿索贿,买官鬻爵,封罪将仇鸾、犯官李凤鸣、金则擢为大将总兵,使郭综补漕运,每年用大小车六七十辆、十余条船载运赃物回老家。连私党赵文华从东南沿海归来,赂严世蕃金丝幕一具,其姬27人各簪宝髻一个,“世蕃以薄恨之”,竟代文华草本章请示病休,故意弄得韵不通文不顺,令嘉靖生气,削其职,流放其子戌边。这样聚敛,自然积财无数。在满百万数时,严世蕃居然大摆酒席庆贺,连续四次,嚣张之态,可见一斑。一个朝官,竟列于天下十七家大富之中,长江两岸,庄园就有数十座。民脂民膏,罪恶重重。

敛财聚物,依仗是手中的权势。位子保不住,一切都是空谈。为了利益,拼命加强自己的统治,广罗党羽,残杀异己,这个历代阴谋家惯用的伎俩,严嵩使得出神入化。通政司赵文华是严嵩安插的心腹,凡有奏章,赵文华都把副本抄送严氏父子,其它要害部门也遍布严嵩私党,锦衣卫陆炳,刑部何鳌,都御史郗懋卿,大理寺卿万朋,吏部尚书吴鹏、欧阳必进,都是严嵩安插的。军队则由仇鸾把待,祭酒王材掌握国子监,严世蕃坐位工部,这还不笲,严嵩居然把他呀呀学语的孙子严鹄也报了“斩敌首七级”的军功,升任锦衣卫千户,同时竟私蓄刺客郭宁三等一千人,专事暗杀活动。明朝廷变成了“严朝廷”

严嵩还研究了很多与皇帝相处的秘诀,掌握了一套利用皇帝的办法。想要解救他的心腹或送了礼的人,先顺着皇帝的心思尽力诋毁辱骂,然后婉言解释,拍皇帝的马屁,嘉靖渐渐气消,宽口大开,天大的事也就化了。打算坑陷的,先表奖一番,然后鬼兮兮地“透露”一点“传闻”,触怒皇帝,那人便不知所以的被贬降罢杀。尤其是后期,50多岁的嘉靖体力不支,整天躲在西苑万寿宫中休养祈求长生,难得过问下朝政,只有近80岁的严嵩在直庐西苑里特建的首辅办公处处理奏章政事,另一间屋里,独眼严世蕃等待“破译”皇帝潦草的手敕,代替父亲起草答问,严嵩已很少去向嘉靖“请教”了,权力几乎等于大半个天子,生杀予夺,任其所为。有时,嘉靖为限制严嵩,也走走“听政”的过场,但有严嵩的周旋,哪里会有破绽?明廷在严嵩的左右下,一步步走向衰亡。

为了固位,严嵩大开杀戒。最先受其屠戮的,自然是言官。言官,明代在中央专设都察院,在各省派驻巡按御史,在六部设给事中,鉴查从皇帝到黎民的行事,这些人统统属“特权阶级”,可越级上奏,直达天子。经过明初一百多年的培养,言官们多数眷谔直言,且有相当高的政治嗅觉。最开始,言官们揪住的不过是严嵩贪污受贿的一些小事,严嵩权位尚不稳固,常常死乞白赖地向嘉靖哭诉,请求免职,告老还乡。嘉靖不但不撤换,反而认为“嵩朴诚”,每次都是防止“反省反省”而已。随着严嵩权势的增大,为恶日甚,言官们上书弹劾已变成了政治上的揭露。比如1551年沈砾上书弹劾,就列举了“纳贿、揽权、敛财、害言官、纵子受财,运财还家、妒贤嫉能、檀宠害政”等十大罪状,罪案备详。严嵩当然不能让他好过,假拟圣旨以“诽谤大臣罪”将之下狱,犹不心甘,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借令处死。又如杨继盛,曾上书弹劾严嵩心腹仇鸾,结果被贬。反目后,严嵩一年四次提拔杨继盛,企图与之形成“盟友”,但继盛毫不领情,到兵部武选司任职一个月,就上书列举严嵩十罪五奸以丞相自居;窃取皇帝大权;掩盖皇帝的政治勋绩;令世蕃代拟诏旨;冒领军功;勾引叛国逆臣仇鸾;俺答兵临城下而不战,贻误军机;专擅提升贬谪官员的权力;收取重贿,剥削军民,失去人心;引导天下钻营贪谄,败坏政治风俗。 以上为“十罪”,下面是“五奸”:送重礼贿赂太监做间谍;控制通政司,截断皇帝喉舌;与厂卫首领联姻,切断皇帝爪牙;打击或结欢言官,断皇帝耳目;世蕃与廷臣结成朋党,做羽翼心腹。

“十罪五奸”抓住了严嵩权力与皇帝权力冲突的要害,令嘉靖读后怦然心动。

可是严嵩魔高一丈,因继盛上书中有言可“召问二王”核实,顿生奸计。原来,“二王”指咨王和景王,是嘉靖的两个儿子。继盛本以为手足亲情,言必备信,哪知嘉靖年老,最惧“死”字,恐二王争权,多年一直把二子赶出大内居住,严嵩便向皇帝进谗:杨继盛年青气盛,说话过分可以原谅,只是欲结二王做未来打算,实在是对皇上的诅咒。

嘉靖听完,如遭重锤,登时怒气倍涨,竟由严嵩指示刑部将继盛廷杖一百,以“诈传宗王令旨罪”入狱。后来,嘉靖也每思继盛话,颇觉有理,几次处决人犯都迟疑不能动手画批。严嵩颇忌,终于又用诡计,在嘉靖急于斋醮时,将“理应处死”的罪犯名单中塞进了继盛,嘉靖无暇细看,挥笔允准,合理合法的除掉了继盛。1555年秋,继盛削首。这是明朝第一个被斩的言官。

为了固位,严嵩不仅杀言官,还杀大臣。以“试题污蔑皇帝”的罪名杖死叶经,以流言和迷信令夏言弃市,算是“开天辟地”之作。因为明朝开国以来,大学士被杀,夏言为第一人。20年中,弹劾严嵩父子的四品以上官员有17人被处罚,政敌二品以上被杀被逮5人(其中包括赵文华),至于四品以下的官员、言官,或被严嵩直接处置,或为其爪牙所害者,无法统计。严氏家族及其集团用他人鲜血和尸骨作为权力大厦的奠基,也筑起了血的债台。

然而,严嵩死后多少年尚没有人敢将其归到“奸臣”之列。严嵩太“高明”了,他杀人居然都是在“合理合法”的外衣下进行的,通常都有皇帝的“恩准”迷惑皇上,利用皇上,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谓是严嵩阴谋诡术中最令人拍案之笔。后人要评价严嵩,就得大骂嘉靖。有此盾牌,谁能奈何?当事人就更无法损之毫发了。

明史称严嵩为什么(沦为乞丐的青词宰相严嵩)(2)

02、“长城”任毁 生灵涂炭

搞阴谋,耍诡计,残害异己,严嵩“高明”得无以复加。可是一到治国安邦, 兴师卫国,严嵩这个狡诈阴险的佞臣就一筹莫展了。相反,在外寇入侵,国难当头之际,严嵩仍然不把国家利益放在前头,而把军国大事视同儿戏,进而火中取栗,趁机铲除政治对手。为铲除对手,杀害、诬陷战功卓著的武将,把军队交给无能的心腹,损毁国家的“长城”,致使百姓遭受外族凌辱,苦不堪言。

严嵩做了首辅没两个月,随鞋诸部就兴兵南下,攻击完县。官兵无能人统帅大举撤退。兵迫京师,京师戒严以防其来攻。严嵩百思无退兵计,只好施展淫威,拟旨逮捕宣大总督兵部尚书翟鹏,杖死巡抚蓟镇都御史。若不是收兵,还不知谁再被罚被杀。第二年8月,又犯大同,杀了好几个守备参将,嘉靖问计,等于问道于盲,严嵩束手无策。嘉靖无奈,只好又召夏言入宫办事。夏言闲居38个月,第四次,卷土重来了。夏言重来,可以说就是对严嵩无能的讽刺。严嵩虽表面上表示欢迎,心中却恨之入骨。他可不管夏言有无安邦才能,既成对手,就有争杀,他忍耐着,等待机会。这次,他决定要彻底毁灭夏言。

已届花甲的夏言仍然计划如神。他发现他所以说来就来,是因为早些年占领了河套做根据地,而且防御的长城已经颓坏,于是选拔充满报国之情的兵部侍郎曾铣总督陕西三边(指甘肃、延绥、宁夏)军务,支持曾铣收复河套,修筑1500里边墙。曾铣不负夏言信托,积极筹谋,并率兵数于直捣贼巢马梁山,击退10万敌骑,被嘉靖赐银币。在政治上,夏言铁面无私,严肃吏治,先后逮捕处分大员十余人。严嵩之子严世蕃横行公卿间,在宫中与皇帝一起长大、救过驾的锦衣都督陆炳,皇帝亲信崔无,夏言皆欲一一查处。严嵩爷子又双双跪在夏言榻前涕泗横流,陆炳长跪不起,夏言才饶过他们,劝他们改恶从善。

屡遭挫折的夏言仍然凌岸不下,恃才自傲,“凡所批答,略不顾嵩”,嵩“噤口不能出一言”。两人天天在办公桌上一同吃饭,夏言“家所携酒肴甚丰”,嵩“自食大宫供,寥寥草具”,夏言根本不可能给严嵩一口饭吃,这是自然的。严嵩遭此冷落,哪咽得下气去!想当年夏言中进士时,严嵩还是编修考官呢!

对皇帝交办的事,夏言有时竟不放在心上。皇帝让他写青词,他让幕客代笔,草草塞责。而交给严嵩,严嵩便如遇大赦般振作,皇帝派人夜查,严嵩埋头修改,口中念念有词,夏言却蒙头大睡,酣声如雷。皇帝心中也不是滋味儿,夏言四人内阁二年后,严嵩又晋升为华盖殿大学士。上有皇帝不满,下有严嵩哉蛾,夏言是又要被取代了。1548年正月夏言又被赶出内阁。

这次,严嵩可吸取了以前的教训,绝不再给夏言生还的机会。只要有夏言在,嘉靖随时还会请他回来。9月,俺答兵犯大同,严嵩说这是夏言、曾铣挑衅的结果,10月,终于将夏言戮尸弃市。严、夏二人几番权柄反复,终以夏言的死宜告结束。夏言、曾铣的妻子也遭流放,抄家时无任何余资可供籍没,天下称冤。

被杀的再也不能复活,然而该收复的河套却仍遭受靴鞋的铁蹄践踏,曾铣在时,曾经指出河套乃防守要他,外寇占领此处,“东出则熊动北京,西出则扰乱关中”,也曾采取积极防御,令边寇莫敢近之,但曾铣死了,支持积极防御的夏言也死了。1550年,严嵩加“上柱国”,却根本挑不起大梁。严嵩哪有安邦之策,一脚把球踢开:“这是礼部的事”。礼部尚书徐阶不敢启言,只说:唯皇上做主,便又打住。皇帝有什么办法,只好再与之商议,徐阶说:暂时看还可以但“恐怕将来越无厌”,嘉靖不顾大明决涣大国的面子,居然说:如果能求太平什么都舍得。徐阶就问:万一有不能接受的条件怎么办?意思是如果叫皇上称臣又当如何,启示皇上不可答应纳贡一事。嘉靖终于醒悟,夸徐阶说:你可算得上能够远虑,从此重视徐阶。

严首辅听说嘉靖不准讲和,心中十分恐慌,大将问计,毫无对策。严嵩误国,致令俺答横行京郊60余天,生灵涂炭。俺答撤退后,与寇勾结的仇鸾居然被夸得战功卓著,提升为总理京军三大营的“司令”。

东南沿海自明万历年间常有倭寇损扰,嘉靖年间益甚,戚继光、余大猷在东南奋勇抗倭,所率军队被称之为“戚家军”、“俞家军”,倭寇闻风丧胆。但戚继光还好,俞大猷可是“百战功徒在”,几次下狱,几乎被杀。严嵩的私党赵文华去东南“督战”,立下大言,三日可见捷报,于是一到前线,即命大臣张经出击。张经正用俞大猷计,会同诸路共同进剿,按兵不动,文华大怒,便上书劾经“养寇失机”。不久,诸军会齐,大举进攻,斩首1900级,焚溺死者甚众。自军兴以来称成功第一。张经的捷报和赵文华的奏表先后送到,嘉靖不能决。严嵩为保赵文华,竟说张经怯懦,“闻文华劾,方一战”,因此赵文华督战“有功”,张经“纵贼”“有罪”,“冒功”更罪,竞将张经下狱,不久斩首。

赵文华在前线二年,骄横无道,杀二督抚,逮治将官五六人,又逑总兵俞大猷下狱,朝臣捐金借贷凑了3000银送给严世蕃才得免死。赵文华此等混帐,却官加少保。严嵩牺牲国家利益,置人民水火于不顾,培养了这个在军队的“代理人”。东南形势因此一塌糊涂,牵延至1564年,才由戚继光最后平定。

为祸政府,为害军队,使人民苦不堪言,严嵩之罪也。然以罪加之,鞭尸三百,又怎能改变历史。骂名千古,不足以平民恨也。

明史称严嵩为什么(沦为乞丐的青词宰相严嵩)(3)

03、乞讨为食 下场可悲

苍天有眼,历史无情,人心可易,岁月难饶。历史终于迈进了1565年严嵩入阁的第21年,严氏集团这艘载满荣耀也涂满血迹的大船最终驶入屈死者骨的礁群,轰然粉碎,片帆不归。

这艘船过于老迈了。有惊无险的胜利使水手们大意起来,主掌者严嵩也难以 支撑。何况,嘉靖帝也急于“换船”了。

严嵩入阁时已65岁,20多年的严酷政治角斗,繁重的“秘书厅”工作,紧张的天子刀斧下的精神生活,使这个精力旺盛的阴谋家迅速走向衰老。

20年中,他日夜在西苑值班,不信任任何同僚。自己造下的罪孽自己心里最清楚,一旦离开,就可能造成杀身之祸。因此,事无大小,都要自己处理。要防御言官,要扼杀政敌,要处心积虑讨好皇帝,多少天也不能回家休息一次。

他太累了,无力步行进入西苑门了。皇帝许他骑马,马也骑不了,皇帝又特许他坐小轿直到直庐台阶下,虽然想到夏言坐小轿曾被自己诬为怠慢皇帝的一大罪状,但不坐也不行了。目眩耳鸣,思维迟滞,内侍传皇帝口谕,瞪着眼睛半天理解不了。常常是严嵩刚入睡,口谕到了,即刻要答问。严嵩无奈,只好把精通国家法典故事、了解时局、堪为心腹的儿子严世蕃带进直庐当助手。

渐渐的,严嵩干脆把一切请示的人打发到严世蕃那里:“去问东楼。”严世蕃成了无冕之首辅,言官们大为反感,弹劾之词纷至沓来。当然,没有结果。如果说有结果,就是上“言”的人本人遭了殃。而严世蕃呢?横行傲岸更胜当年,对官员按职位的肥瘦制定价格, 收取贿赂,卖官卖位,毫发不差。京城中的住宅竟跨了几片街区,院内的小湖就 有几十亩地。珍禽异兽,奇树名花,珍器古玩,珍奇书画,无所不有,娇姬押客,旦暮歌舞。他母亲死了,按礼法儿子不能上班办公,皇帝的手敕口谕只好派人送到家中去“答问”,偏偏世蕃正拥艳女,啖美酒,不以为然。弄得严嵩只好昏头昏脑地胡写一通。特别是青词,严东楼居然找门阁提刀代笔,写个不伦不类,嘉靖皇帝没听几句就扔在地上,长叹道:“严首辅老了,不中用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严嵩老迈,严东楼又骄横,正是推翻严氏统治集团的最佳时机,次辅徐阶就站在了严嵩背后,准备动手了。这个徐阶虽非恶人,但是圆转老辣,智谋也非常人可比。杨继盛是他的学生,吴时来也是他的学生,两人相继遇害,独有他得以保全。保全的原因,升次辅的原因,在于他把孙女许给了严世蕃的儿子,只等过门儿。而且,当初俺答围攻北京时,他做礼部尚书,曾以“远虑”受到席靖注意,升官水到渠成。后因青词写得漂亮,主动献五色灵芝为皇帝配制长生药品,更得嘉靖欢心,进内阁,加柱国,升太傅,官运亨通。其实他心里早就存了推倒严嵩之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广置心腹,曲媚皇上。门生袁纬被荐进内阁,作为羽翼。这个袁纬,连皇帝的猫死了也撰词吊咭。

袁纬入阁那个月,西苑万寿宫失火,皇帝暂住狭隘的玉熙宫,郁郁不乐,就找阁臣商量。严嵩昏头昏脑地说:“请皇上还居大内”,嘉靖不语。严嵩又说:“南城离宫也很宽敞,皇上住过去吧!”皇帝抖一下袖子,佛然变色,严嵩老眼昏花,竟没看出脸色!

嘉靖怕死,夏言当年仅说一句他身体不好,就遭冷落,今天他居然让嘉靖住离宫,回大内! 90年前,英宗被赶下台时就软禁在离宫,已是大忌,皇位不要了吗?列祖列宗都死在大内,而且,大内宫女作逆,死人不少,嘉靖一想那个场面就浑身发抖,一个“死”字,更是“忌”得非常,严嵩连出二策,屡屡犯忌,嘉靖能高兴吗?

徐阶看出了嘉靖的脸色,心里别提多高兴,急忙提出办法:暂居玉熙宫。

嘉靖许诺。因北京冬天也可施工,第二年春,皇帝就住进了万寿新宫,徐阶便又得恩宠。严嵩照住直庐办事,然而“答问”只有祠祀仪礼,其它大事,都交给徐阶了。严嵩见势不妙,又展曲媚之术,一天特意请徐阶喝酒,酒到半酣时,忽招严家子孙跪在席前,严嵩举杯含泪说:“嵩早晚快死了,这些孩子,拜托您哺育占了。”徐阶急忙避席,连声说道:“哪里哪里,分宜(嵩号)公福寿绵远得很呢。”其实他心里知道,严嵩已将之视为敌手,当初嵩跪请夏言时,比这恭谨得多,今天故技重施,只不过不是他亲跪罢了。一念至此,多一分警惕,也多一分得意。

为了加速推倒严嵩的进程,徐阶又展手段,买通宫中新得信任的方士蓝道行借扶乱回答皇上问题的时机向皇帝进言。嘉靖问:“天下何以不太平?“沙盘上出现了字迹:“贤不能用,不肖难退,贤如杨阶杨博,不肖如嵩。”皇上看完,默然良久,又问:“天为什么不除掉呢?”沙盘上又有字迹:“留待皇帝自己铲除。”嘉靖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慢慢踱步,静静思索。

明史称严嵩为什么(沦为乞丐的青词宰相严嵩)(4)

几天后,徐阶指使人写一纸弹劾严世蕃的奏章,送与嘉靖。这份奏章不过600字,只不过说严嵩纵容子孙门阁家奴索贿受贿,受赃卖爵等“小事”,远不如继盛沈铩的入骨,但却避开了对严嵩本人的攻击,以免嘉靖从自己尊严出发否定奏折。但这无疑是个引子,皇帝调阅了以前所有弹劾严嵩的奏章,杨继盛的奏章使他触目惊心。以前所见,仅有“二王”,此一见才发现真面目。“那么是朕盲辇么?”早茶上来时,嘉靖第一次叫来徐阶和袁纬,指示他们起草查办的旨意。严 嵩已失去了办“大事”的权力,也就不知道也无法阻止了。

为了迷惑严嵩,徐阶访问了严,告诉他“别着急”,然后回家去大肆做作,对儿子说:“没有严阁老,哪有我的地位,若做对不起严阁老的事,真是没有良心。”严嵩早从太监那里听到了风声,又派人去观察徐阶动向,听此回复、感激涕零:还是亲家翁啊!

可是严嵩失算了,徐阶暗中迅速拟好了旨意,马上就颁诏:逮捕严世蕃及豪奴罗龙文等下狱,着严嵩致仕(退休),邹应龙进通政司参议,三道圣旨一下,严嵩想活动也晚了。不久,此案了结:流放世蕃、罗龙文,皇帝特恩,释放严鸿服侍严嵩晚年。横行二十几载的严氏政权崩溃了。

然而严嵩还没有死,他还不能甘心自己的失败。皇帝也念念难忘严嵩,时常挂念。严嵩在南京假惺惺地为皇帝斋醮祈祷福寿,又千方百计寻找延年秘方,还写《祈鹤文》为皇帝做青词,派人送往北京,并请嘉靖放过严世蕃。嘉靖反复思量,没有批准。严嵩见势不妙,急忙告诫严世蕃,罗龙文不可胡作非为,否则“全族沉矣”。原来严世蕃、罗龙文根本就没到流放地,而是回到家乡。世蕃横行惯了,哪会理会乃父的苦劝,竟招集4000多役夫修庄园,并派罗龙文进入深山招降纳叛,欲向徐阶寻仇。

其实徐阶何尝不知道严嵩、严世蕃的潜在威胁,早已密派心腹暗中查访严家动静。1564年冬,御史林润从江南派专使驰奏:“群盗4000余人集中在罗龙文、严世蕃家,变在不测”,徐阶即刻转奏皇上,指出江山杜稷的危机,嘉靖大怒,派林润奉旨按兵九江,逮捕世蕃及罗龙文等,交三法司审问。

严世蕃不愧是严嵩的儿子,入狱以后虽表面上满不在乎,暗中却想好了对策,派爪牙扬言:严相大罪莫过于杀杨沈(杨继盛、沈砾)。三法司大臣果然中计,列“杀杨杀沈”在参奏状中。可是徐阶也不是好惹的,立即拆穿了世蕃的把戏,这两个案子是皇上亲自批的,皇上英明,可这奏章不是说皇帝错了么?皇上没错三法司的官员就有罪,严世蕃就可以骑马出京了。看明此点,三法司官员更恨世蕃,立即通过了徐阶草拟的罪状,复抄一份,只奏世蕃谋逆背叛朝廷,面呈嘉靖“世蕃龙文勾联日本鞋,阴养刺客,大逆谋反”,皇帝听完气得浑身直抖,终于拟旨抄杀严世蕃,家产籍没。

1565年秋,严世蕃、罗龙文这两个为恶多端的主仆弃金205万两,珍玩无以数计,庄园数十座,都归国库,这些财物,可支军费数年,可见严嵩、严世蕃所敛财物数目之巨!每一笔财物,都有一段辛酸血泪,一段令人泣下的故事。

此后一年多,袁江岸边的村民时常可见一瘦削潦倒的老东西四处乞讨。严嵩还活着,还没死心,还在等着皇帝的恩命。但他等到的却是满眼孝服:嘉靖死了。1567年春,严嵩,这个双手沾满血迹的大奸臣在极度绝望中停止乞食,饿死途中。像坠地时一样,没有祥光也没有妖气,只有骂名于载。一代掀风弄浪的阴谋家,竟由他自己创作的伎俩为自己掘了坟墓,恢恢天网,冥冥中真似有万能之手主宰这个世界,是讽刺,还是天意?谁也说不清楚,古语说得好,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严嵩最恰当的下场,当然就是自己埋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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