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悲凉第十二章自裁 造化弄人恸心悲

族长、村长及乡亲们闻讯赶来,男人们跺着脚,不停地叹息,女人们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劝说着,试图拉开紧紧地抱着自己丈夫的母亲翠儿赵安民、赵安婷和赵安康各自抓着父亲衣服的一角,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赵安邦摇着自己的母亲不停地喊着:“娘,娘,娘……”,母亲翠儿对周围的一切无动于衷,就那么紧紧地紧紧地抱着自己的丈夫,目光空洞而呆滞,我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关于第十一章悲凉第十二章自裁 造化弄人恸心悲?跟着小编一起来看一看吧!

第十一章悲凉第十二章自裁 造化弄人恸心悲

第十一章悲凉第十二章自裁 造化弄人恸心悲

族长、村长及乡亲们闻讯赶来,男人们跺着脚,不停地叹息,女人们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劝说着,试图拉开紧紧地抱着自己丈夫的母亲翠儿。赵安民、赵安婷和赵安康各自抓着父亲衣服的一角,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赵安邦摇着自己的母亲不停地喊着:“娘,娘,娘……”,母亲翠儿对周围的一切无动于衷,就那么紧紧地紧紧地抱着自己的丈夫,目光空洞而呆滞。

屋外,族长和村长低声地商量着,一边派人外出为父亲赵瘸子买棺材及寿衣,一边指挥着在小院里搭起了灵棚。当屋外一切就绪,屋内的赵安民、赵安婷和赵安康已哭哑了嗓子,茫然无助地跪在那儿,最小的赵安邦躺在母亲身边睡着了,还在不停地抽泣着。母亲翠儿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未动,几个年龄大的妇女试图拉开她。在那个寒冷刺骨的天气,她们着急地出了一身汗,也未能拉开,母亲翠儿紧紧抱着丈夫,紧紧地靠在一起。看到这一幕,男人们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这时,村长拨开众人对赵安民讲道:“小民,你是老大,也是爷们,以后的事你得顶起来。”然后转过头对着母亲翠儿吼道:“小民他娘,这么冷的天,你不能再有事了,不然四个孩子没了爹,也没有娘了!”

当头一棒的吼声使母亲翠儿一个激灵,歪着头茫然地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三个孩子,这才松开抱着丈夫的手,准备把孩子们拉起来。久久未动的身子已经麻木,母亲翠儿一下从床上摔了下来,接着她迫切地爬过去,把三个孩子搂在怀里,“哇”的一声,终于放声大哭起来。一家人顿时哭成一团……

在族长、村长及柱子爷的指点帮助下,赵安民和赵安康为父亲赵瘸子洗脸、洗脚,为父亲穿上了寿衣。屋外的灵棚里,几个孩子跪在那儿,为父亲烧着纸。辈分比父亲赵瘸子低的乡亲们,也陆陆续续地来到灵棚前,吊祭着,三个孩子也磕着头回礼。这时天空中下起了雪子,落在灵棚上发出“哗哗”声,灵棚的旁边支起一口大锅,里面煮着滚滚的汤,深夜里在一旁守灵和帮忙的乡亲们缩着脖子,不停地搓着手哈着白气,不时有人走到锅旁,盛上一碗热汤,里面放几个丸子,蹲在火边呼哧呼哧地喝着。

第二天下午,村里八个强壮的男人抬着棺材,赵安民兄妹三人哭喊地跟着。每走一步,赵安民的心就像被刺了一下,阵阵的疼痛。他仿佛又看到了父亲,看到了自己骑在父亲身上,“驾驾驾”地喊着;看到了自己小时候发高烧,父亲一脸急切地抱着自己,一瘸一拐地向诊所跑去;看到了父亲每次从集市回来,总给自己带些好吃的,而自己拿给父亲时,父亲总是说:“快吃,爹不喜欢吃这些!”看到了自己假装睡着时,父亲总是慈祥地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头,是那么的温暖。感受到父亲伸过来的手,赵安民也伸出手去,想挽住父亲,可是,可是却入手冰凉。此时,鹅毛大雪片片落下,风雪交织在一起,落在了赵安民手上,也迷住了双眼。他是多么地渴望这不是真的,多么渴望这都是虚幻,多么的渴望父亲温暖的手,可是父亲回不来了,再也见不到了,想到这儿,赵安民泪涌如注,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自己的父亲。当棺木徐徐地放入墓穴时,赵安民、妹妹赵安婷和弟弟赵安康扑过去,紧紧地抱着棺木。父亲啊,不是亲生却更胜亲生的父亲啊,真的就这样走了么?民儿还没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您就这么走了。北风呼呼地吹着,像是父亲感受到孩子们的悲痛,也在不停地呜咽着。他们紧紧地抱着棺木,是那么的不舍,放了手,就永远永远见不到父亲了,再也见不到了!

目睹这一切的赵家村人,无不潸然泪下……

这一年的春天姗姗来迟,万物也逐渐地恢复了盎然生机。院里院外的树儿发出了嫩嫩的枝芽,麦田里的小麦绿油油的一片,似乎预示着又是丰收的一年,福临小院的一家也似乎走出了悲痛。母亲翠儿起早贪黑地忙碌着,忙碌着松土、除草、施肥与灌溉。每天放学,赵安民会来到农田里,和母亲一起干农活;妹妹赵安婷飞快地跑回家,替代赵安康照顾着弟弟赵安邦,一边为一家人做饭;解放出来的赵安康则到小河边,折些柳条去皮后晒干,卖掉赚些钱补贴家用。每天晚上,四个孩子坐在油灯旁,围坐在母亲身边听着故事。自从父亲去世后,讲完故事的母亲总是不停地唠叨:“小民,小婷,小安,还有小邦,你们都要记住,不管以后有多艰难,多苦,都要读书,都要上大学。”每当夜深的时候,孩子们都沉沉地睡去,母亲静静坐着,望着父亲墓地的方向,呆呆地出神。

在母亲的唠叨声中,农田的麦子黄了,又到了抢收小麦的季节。学校放了忙假(麦假),赵安民、赵安婷和母亲忙碌地收割着小麦,赵安康负责照顾弟弟与做饭。火热的太阳悬在空中烘烤着大地,麦田里阵阵热浪扑面而来,汗水顺着的头发滴入眼睛里,衣服早已被浸湿,赵安民不时地用毛巾擦着,抬头看着前面把自己撇得很远的母亲,以及落后自己一截的妹妹。从麦田的一端到另一端,平时自己一会儿就能走完,而今天是那么的漫长,赵安婷也不时地抬着头看着前面,总觉得还是那么的远。每隔一段时间,母亲会招呼着两个小小的孩子到地头喝点水,坐下休息会儿。

第二天下午,天气异常的闷热,母亲翠儿挥舞着镰刀继续忙碌着,赵安民和赵安婷兄妹两人把昨天和上午割好的小麦一捆捆地捆好。突然,赵安民感觉到一阵凉风吹来,顿时觉得周身一片凉爽。抬起头,他发现西北的方向乌云密布,夹裹着火红的云,铺天盖地地涌了过来,接着看到前方白茫茫的一片并伴随着“啪啪”声。母亲翠儿慌忙地扔下镰刀,顾不上地上的麦秆茬刺破了双腿,歪着脖子向他们兄妹二人跑了过来,然后紧紧地把他们抱在怀中,压在身下。这时,周边响起了密集的“啪啪”声,雨水像倾倒一般从空中泄下。

冰冷而坚硬的冰雹狠狠地砸在母亲翠儿身上,砸在麦田里。母亲惊悚而绝望地看着农田里的小麦一片片倒下,父亲去世后支撑着她的那口气也随着小麦的倒下而被抽离。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支离破碎,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丈夫微笑着向自己招手,又像是摇头。母亲满脸泪水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喃喃地说:“孩他爹,俺好累,俺撑不住了,没有了粮食,怎么办,怎么活呀?俺的心好痛!”

慢慢地,母亲的身体软了下来,倒在了自己保护的两个孩子身上。感觉到异常的兄妹俩拼命地喊着“娘……”,慌乱地抬起母亲,放到板车上,迎着狂风暴雨,在泥泞的路上咬着牙费力地向镇医院奔去。

“医生,医生,救救俺娘,救救俺娘。”来到镇医院的赵安民大声地喊着。

此时,暴风雨仍旧肆虐着,看到一个小男孩拉着板车,小女孩在后面使劲地推着,两个孩子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边进大门边喊着,那个胖乎乎的年轻女医生愣了一下。在其他医生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帮忙时,年轻的女医生冲了出去,一边让小男孩放下车,一边下意识地探了探车上中年妇女的鼻息,她心中一颤,另一只手中的听诊器掉在了地上,接着年轻女医生又用食指和中指触摸着母亲的颈动脉,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其实她对这个车上瞎了一只眼睛的中年妇女和正在希冀的望着她的小男孩印象非常深刻,几个月前,小男孩也是用这种眼光看着她,后来听说小男孩的父亲去世了,而现在又没了母亲。年轻的女医生望着两个孩子,难过地摇摇头,她实在不忍心告诉他们这样一个结果。接着,她喊来了一位年龄较大的男医生,男医生再次诊断后,叹了一口气,对赵安民和赵安婷说:“孩子,你娘去世了,回去准备后事吧。”

“不,你骗人,骗人!”赵安婷捂住眼,大声地喊着。而赵安民木然地拉起车,转了个圈,头深深地低着,向医院外走去。

赵安民迈着机械的双腿,粗重地喘着气,紧闭着嘴,咬着牙,鼻孔里发出“嗯嗯”声,拉着车在泥泞的路上走着。同样的路,他觉得这次是那么的重,那么的累,他多么地想就这么躺在地上歇会睡会。但是他不能,他担心自己放下车把,母亲会滑下来。就这么走呀走,在一处低洼处,无论他怎么用力,妹妹赵安婷也用尽全力地推着,满脸因憋气而通红,可板车还是一动不动。赵安民绝望地回过头,看着板车上躺着的母亲,用尽了力气的他失望而沮丧地坐在了地上,把车把放在肩上,胸口不停地起伏着,紧紧地握着的双手使劲地锤着大地,大声的呐喊着:“老天爷,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怎么办啊?”

像是听到了赵安民的哭诉,逐渐变深了的夜空划过一道明亮的闪电,伴随着轰轰的雷鸣,狂风暴雨更加的猛烈,使劲地拍打着地面和两个弱小的孩子身上。用尽力气脸色苍白的赵安婷跑过来,看着状若疯狂的哥哥赵安民,哆哆嗦嗦地摇着他,不停地喊着:“哥哥,哥哥,哥哥……”见赵安民毫无反应,她也吓得哇的一声,抱着赵安民绝望地痛哭起来。

听到妹妹痛哭的赵安民,心神也逐渐恢复了清明,“不能再让娘受罪了,不能再让她淋雨了。”赵安民心里呐喊着。他慢慢地放下车把,站起来费力地背起母亲,让妹妹抱着母亲的双脚,兄妹俩一点一点地向家的方向挪着,夜色更深了。

“等一等,等一等。”女医生急促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后面跟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满脸不情愿地拉着赵安民家的板车。赵安民兄妹从医院走后,年轻女医生心神不宁地在医院呆了一会。下班回到家,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实在不放心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匆匆忙忙地赶到镇派出所,叫上自己正在值班的丈夫,追了过来。

当把母亲再次放到板车上后,赵安民、赵安婷兄妹两人跌坐在了地上,浑身没有了一丁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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