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前的报纸上登出的这些奇怪的等式(一百多年前的报纸上登出的这些奇怪的等式)

1899年,日本横滨,梁启超办的《清议报》上突然登出了一堆奇怪的等式,然后得出了一句非常玄妙的话:

平等生万化,代数之方程式是也;不生与不灭平等,则生与灭平等,生灭与不生不灭亦平等。

这个“不生不灭”,大家在佛经里是听过,但把这句话用数学公式写出来,就让人觉得非常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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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学P7)

这篇奇怪的文章出自一本叫《仁学》的书,他的作者谭嗣同在前一年已经被清王朝杀害,为了纪念已经牺牲的老友,梁启超开始在报纸上刊登《仁学》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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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这本书的世界观,听着非常诡异。

它说天地万物是由一种叫“以太”的微小颗粒组成。这个“以太”非常神奇,世界上很多学说都分别观察到了它的存在。

儒学叫它“仁”,因为“仁为天地万物之源”,佛学叫它“慈悲”,基督教称之为“灵魂”。

其实现在我们能看出来,这段话是把物理学里面的分子、原子,和哲学、宗教界的“本源”搞混了。

但在当时,绝大多数人要么只学过四书五经、佛道典籍,要么是只学过西方科学,大家对这种“跨学科”的分析感到非常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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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登着登着,大家发现这本书的内容越发刺激起来。

在第33章里,这本书怒斥元、清的统治者,说“奇渥温、爱新觉罗诸贱类异种”,是靠凶狠暴力才奴役了中国。

然后,这本书说“誓杀尽天下君主,使流血满地球,以泄万民之愤”,然后又吐槽儒家学说是辣鸡,“地球上不论何国,但读宋明腐儒之书,即是人间地狱”。

夭寿了!就算是当时提倡推翻清政府的革命党,也没敢这样对着所有旧文化开地图炮的。怎么一个维新派会说这样的话呢?

在看到梁启超发表的文章后,康有为吓得马上找到自己的学生,要他毁掉这篇原稿,怕这事破坏了他们保皇派的名声。不过,这本书最终还是在好几家报纸分别刊登,保留了下来。

在小说《三体》里有个叫麦克·伊文斯的角色。他出身富二代,却不贪图享乐,反而非常厌恶富贵阶层的虚伪。

他不仅担忧人类和地球上其他物种的命运,还不惜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倾家荡产。而在他的努力失败后,又把希望寄托在三体人身上,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从出身、性格和追求理想的做法上,谭嗣同和伊文斯很像,就连悲情的结局也的高度相似。但他们的思想产生的影响又有所不同。

今天,我们就来讲讲这个类似“中国的伊文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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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说家世,谭嗣同和伊文斯就有八分相似。

伊文斯的父亲是石油大亨,谭嗣同的父亲谭继洵,在很年轻时就高中进士成了京官,一步步成了封疆大吏。

因此,谭嗣同刚出生就获得了北京户口,成为纨绔子弟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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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清,一个高官公子不嫖妓抽大烟,是很不像话的,可偏偏谭嗣同就没沾上这些恶习。因为他有个好妈妈。

谭嗣同的妈妈贤惠到什么地步呢?

谭嗣同当时在附近的私塾上学,私塾的先生有一天对谭嗣同说,“你家的老佣人实在是太肯吃苦了,我好几次大晚上都听到你家还在纺线的声音。”

结果谭嗣同说:“那是我妈”。

先生大吃一惊,你爸当大官十多年了,令堂还要亲自织布?

但很不幸的是,在谭嗣同12岁那年,北京爆发白喉病,谭嗣同的姐姐、母亲和哥哥还有谭嗣同自己都感染了。

不久后,母亲和哥哥姐姐病死,谭嗣同昏迷了三天三夜,奇迹般活了过来。父亲专门为他起了字叫“复生”。

然而,鬼门关后的生活也没有半点幸福可言。

母亲去世后,父亲专宠的后妈对谭嗣同很坏,经常虐待他,说他的坏话,以至于谭嗣同小小年纪,在家里就没人疼没人爱。

为了排解这种痛苦,谭嗣同把精力全投入到学习里,而且小小年纪就成了闻名远近的神童,父亲期待他金榜题名,早日跟自己一样当个大官。

可慢慢的父亲发现,自己儿子是很聪明,也确实不爱玩,但他的问题比吃喝嫖赌严重多了!

四书五经他不肯钻研,成天在研究佛学道教,更要命的是他还迷上了练武,跟一个叫王正谊的江湖好汉成了忘年交,跟人家学剑术和刀法。

这个王正谊,后来人称“大刀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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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伊健版霍元甲前面几集,有霍元甲小时候跟王五学武的片段)

如果是别的官家公子这么混,被家里打几顿就收敛了。可谭嗣同却钻了老爹工作的大空子。

1877年,谭继洵被派往甘肃赴任,谭嗣同跟着父亲从长沙、汉水一路到襄阳,再经洛阳到函谷关,由潼关到甘肃。

因为舟车劳顿,父亲顾不上管谭嗣同读书,使得他有了看遍中国苦难的机会,他所经过的华北正值大旱,一场瘟疫夺去了谭家好几个随从的性命。

到了大西北,父亲把他送到新疆刘锦棠将军那学习处理政事,谭嗣同有了到处漫游的机会。

他曾经连续十天十夜和将士们骑马巡视边关,也在20到30岁的十年里,借着去各地应考科举的机会,一路参观游览,结交各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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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嗣同的足迹遍布直隶、新疆、甘肃、陕西、河南、湖南、湖北、江苏、安徽、浙江、台湾,所过之地,合计路程8万余里。

在《北游访学记》里,谭嗣同回忆在甲午战争时,清军中叫钱尺岑的幕僚,亲眼看到地方官驱赶沈阳的灾民,反倒是日军收留了他们,给了他们饭吃。

结果一伙刚败给日军的清兵,为了掩饰自己打了败仗,就大肆屠杀这些吃了日军粮食的百姓,把他们的人头拿去请功。

这一惨状让谭嗣同气得大骂:“幸而中国之兵不强”,假如这些官兵有列强陆海军的实力,那不仅要祸害我们的百姓,可能连其他人种都要被他们杀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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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京时,谭嗣同偶遇了一个叫王韬的人,这人曾经给太平天国上书效力,是个名副其实的“反贼”。

他跟谭嗣同讲了太平天国的革命壮举,然后指着满目疮痍的南京城告诉谭嗣同,这座曾经的六朝古都,就是因为清兵的屠戮变成现在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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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百姓残忍的清政府,在对外却又极其愚昧软弱。

当朝军机大臣刚毅力主卖国,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宁与友邦,勿予家奴”。

这些人对慈禧挪用军费修颐和园不闻不问,可当爱国将领吴大澄为了练出能抵抗外敌的强军,申请用实弹训练,居然被满清高官说成“浪费”,把吴大澄给开除了。

伊文斯是看到农民砍掉自己辛辛苦苦栽种的树林,对人类感到了绝望,而谭嗣同看着这么多自己同胞的惨剧,对朝廷、对封建礼教,和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失望,就更是百倍于伊文斯了。

残酷的现实让谭嗣同意识到,这个国家已经烂透了,根子就在自己所处的权贵阶层上,只有把这些人连根拔起,才能治好这个国家的病。

谭嗣同意识到国家出了问题,和伊文斯找到梦想的路径类似。

伊文斯是看到父亲公司的油轮污染了海面,自己和其他人忙了一整天,还是没能救活那些海鸟,开始学习生物,提出了“物种共产主义”。

就像伊文斯是在叶文洁提到三体后顿悟一样,谭嗣同的思路被打开,也始于一次观察太空。

谭嗣同有个喜好科学的朋友杨仁山,他把谭嗣同引到庭院里一个巨大的西洋仪器旁,让他通过上面的小孔往天上看。

这个仪器叫天文望远镜,肉眼看着黑暗无垠的银河,在镜头里却飞光流彩。

杨仁山告诉谭嗣同,我们生活的世界是在一个叫“地球”的球体上,宇宙里有无数这样的球体,西方科学称为“星球”。

你在镜头看到那个混混沌沌的圆形,是太空中另一个星球,名叫火星,上面的斑点是起伏的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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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仁山又给谭嗣同看了一个叫“显微镜”的新奇玩意,同样是镜头,刚刚那个看的是宏大的外太空,而在这个镜头里,只有芝麻大小的蚂蚁忽然变得有猛虎般大,就连腿上的毛须也纤毫毕现。

即使是谭嗣同这样喜欢读杂书的人,也被眼前见所未见、想所未想的奇幻景象惊呆了。这一天,世界在谭嗣同面前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从浩浩苍穹到地球上的一只蚂蚁,大家习以为常的东西里,居然藏着还有如此多奥妙之处!

谭嗣同的思绪在广袤无垠的太空中遨游,一道闪电在脑海中划过,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造出这些器物的西方人,仅仅是知道了这些奥妙的一小部分,就已经富国强兵了,可以欺负我们了。

而我们中国人口比他们多几十倍,要是把皓首穷经的精力全放在研究科学和新思想上,那我们会创造多么震撼人心的奇迹?

1895年,谭嗣同先在浏阳老家办起了“算学社”,给大家传授基础的数学知识,同时还开设地理、历史课程。第二年,他又和梁启超一同办起了传授新学的“湖南时务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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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伊文斯大老远地跑到中国来种树,保护鸟类,一度当上了县里的造林模范。谭嗣同的行动,最早也得到了湖南官方的支持。

可没过多久,他们提倡新学的行动就触动了当地学阀的利益,他们推出一个叫叶德辉的土豪劣绅,成天收集时务学堂的言论等着向朝廷举报。

当时,时务学堂的学生会看一些维新派写的“伸张民权”的文章,有些维新派的报纸的年份不写“光绪XX年”,会写“孔子卒后XX年”。

这下事情大发了。在封建年代,不用皇帝年号纪年被称为“修改正朔”,往大了说是谋反灭族的罪过,更何况这些学生成天批评朝廷,学校办了没多久,就被清政府强行解散了。

还有一件事情,也狠狠地打击了谭嗣同的书生气。

之前,谭嗣同和好朋友唐才常在湖南浏阳合办了一个锑矿,为组织现代化工厂生产原料。可1895年浏阳全境内大旱,工人因为吃不上饭被迫停工。

当地一个叫刘福堂的地主,不仅串通12家大户抬高粮价,还准备偷偷把粮食卖到粮价更高的岳州去赚钱。

为了救浏阳的百姓,也为了让矿里早日复工,谭嗣同开始研究起怎么阻止地主把粮食卖出去。

靠着江湖朋友,谭嗣同先找到了运粮食的船帮,对方一听说谭大哥是要救浏阳乡亲在奔走,二话不说,马上表示自愿退还运费,不帮地主运粮。

船帮是搞定了,可谭嗣同一介白身,有啥权力查扣粮食呢?想来想去,谭嗣同最终还是选择了“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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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父亲的关系,谭嗣同和湖广总督张之洞的大公子张权成了朋友,这次遇到事,他马上找来张权,请他调了十多个士兵,跟自己一起去找刘福堂。

到了刘福堂和那些大户的宴会门口,谭嗣同让小二报出总督公子和巡抚公子的名号,慌得刘福堂赶忙出来迎接。

谭嗣同看到刘福堂也不客气,他冷冷地扫了眼席上的美酒佳肴说:“浏阳大旱,饥鸿遍野,你等还有心情饮宴?我想将你们囤积的粮食全部按市价收购,请刘老爷行个方便。”

一听谭嗣同语气不善,刘福堂等人就已经慌了,再看到他身后凶神恶煞的官兵已经堵住了门口,就知道今天不答应是不行了。

一番软磨硬泡后,这些地主只好按原价把粮食卖了出来,浏阳的灾民才算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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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事情总算办成了,但谭嗣同心里却不是滋味。他陷入了和伊文斯一样的矛盾:

伊文斯痛恨自己父亲唯利是图,可他实现自己的理想时,却总是免不了用父亲攒下的万贯家财。

谭嗣同痛恨官场的捧高踩低,可如果这次他没有父亲的权势和身份,那是无论如何也救不了浏阳百姓和自己办的矿场的。

在伊文斯最绝望的时候,叶文洁告诉了伊文斯三体世界的存在,告诉了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和万能的主联系,让他们来改变烂透了的人类。

而谭嗣同当时找到的“主”,则是西方的思想和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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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接叶文洁到审判日号的时候,伊文斯对他说,地球三体组织的理想是请三体文明改造人类文明,遏制人类的疯狂和邪恶,让地球再次成为一个和谐繁荣、没有罪恶的世界。

但是后来我们才知道,伊文斯压根就不是这么想的,从一开始他的想法就是让三体人彻底毁灭人类,他是一个降临派,却把自己伪装成拯救派,拉叶文洁进组织。

“我们不知道三体文明是什么样子,但知道人类。”

就像伊文斯认为人类文明已经彻底堕落了,谭嗣同也激烈地认为,已经没有时间分辨中国文化的精华和糟粕了,干脆马上开始全盘西化,矫枉必须过正。

为此,谭嗣同决心用文章唤醒世人,这些文章集合成的小册子,就叫《仁学》

在书的开篇,谭嗣同把自己从佛教典籍、《圣经》和儒学里看到的理论总结起来,抛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议论:

所有理论中的善和恶,都是关于变革与守旧的,变革是善,守旧是恶,“孔曰改过,佛曰忏悔,耶曰认罪,新之谓也”。

在正统儒生看来,最理想的社会是“恢复三代之治”,“人心不古”是骂人的话,可谭嗣同却说不改革、不求变通才是恶,简直要被骂狂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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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仁学》的前半部分,谭嗣同主要是搞科普,给别人讲西方科学。

就像伊文斯提出的“物种共产主义”只有想法,没有系统逻辑一样,谭嗣同和当时的国人没有系统学过物理、化学,也不懂外语,所以谭嗣同总是借用其他理论解释问题,于是就有了开篇的“民科等式”。

比如当时还没有天文学里“宇宙”这个词,谭嗣同就借用了佛教里的“法界”指代自然现象界,将宇宙里星球绕着轨道运转,套用佛学的话解释为:

“凡得恒河沙数,成天河之星团,互相吸引不散去,是为一大千世界。”

但在科普的过程中,谭嗣同把自然科学得到的知识,逐渐运用到了分析政治上。

比如他初步接触了原子和分子理论后,他突然意识到,就像分子结构到完整的物体一样,人类社会的宏观和微观部分也是相互联系的。

“由一身而有家、有国、有天下,而相维系不散去者,曰惟以太”

在早期西方科学里,“以太”(Ether)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又将个体组合成整体的一种东西,就像“国家”这个概念,是由千千万万个体的百姓组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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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这个逻辑推导,那一个国家最重要的部分,应该是每一位百姓,不是某一家一姓的帝王!

当时朝廷内部有洋务派,主张学习西方技术巩固满清贵族的统治,但谭嗣同用整体观分析后得出了一个非常超前的结论:

制度和新技术是相辅相成的,中国不可能在引进先进技术后,还能保持原来的君主专制,要么是我们主动变法适应新技术,要么是新技术引入后,民众在发展中自下而上地推翻清王朝。

尽管谭嗣同没读过马克思主义,但他已经在无意间探索到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一条重要定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

作为封疆大吏的公子,居然产生了这种想法,不说诛九族,起码也是杀头抄家的罪过,可谭嗣同的思路一旦打开,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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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皇帝,谭嗣同援引法国大革命的话说“誓杀尽天下君主,使流血满地球”。

对儒学,他就说连我们周边最穷的国家都说,地球上不管是啥国家,只要读儒学都是“人间地狱”。

对旧道德,谭嗣同的暴论即使放到今天都显得非常另类。

他说“三纲五常”里面,什么“君臣父子夫妻”的从属关系都是傻X。

皇帝我们可以推翻,在基督教里面父子都是上帝的孩子,所以大家应该以朋友相称,至于夫妻,就应该像兄弟一般相处(哔——)。

谭嗣同对旧文化这么痛恨,也跟当时的环境有关。自从儒学成为官方学说后,孔子的历代后人都被册封为“衍圣公”,孔家在谭嗣同那会早就成了欺压百姓的地主恶霸。

1904年,孔家后人敲锣打鼓把英国国王的画像“请”到府上,在山东被德国侵占后,他们又主动找到德国总督,再挂了副德皇画像,跟侵略者公开眉来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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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嗣同是如何一边痛恨侵略,痛恨满洲贵族、强调汉民族主义,一边力主全盘西化的呢?这点他倒是和伊文斯并不一样,他有一套现在看着很天真,但在当时却非常自洽的逻辑。

他认为当时的中华民族,已经被外族统治者摧残得失去了我们的优良传统,因此只能用西方的思想重新构建我们的精神。

在变法成功前,中国人可以先利用西方。

比如当时英国和俄国不断进军中亚开拓殖民地,谭嗣同认为,可以故意骗他们说中国认为西部“大而寒瘠,毫无利于中国”,不仅转移了英、俄侵占我们沿海和内地的注意力,还能让两国互为掣肘,谁也抢不到这片土地。

德国蚕食我们的山东,谭嗣同就建议让英国和日本一起进来,因为他觉得当时的英国和日本更文明,可以对付野蛮的德国人。

谭嗣同认为,等这些列强发现自己被利用,已经是10年后了,那会中国变法早就成功了,驱赶这几头狼就跟打狗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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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年,与谭嗣同创办南学会、群萌学会,此时全国各地已建立以变法自强为宗旨的学会、学堂和报馆达300多个。

在一片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光绪皇帝于1898年颁布了“明定国是”诏书,“戊戌变法”正式开始,谭嗣同也因为在地方推行新政有功,奉诏进京担任军机处章京,协助推行维新。

尽管谭嗣同暗地里有强烈的反清思想,但为了推行变法,他决定隐藏想法,先以“维新保皇”的面目进京,以求掌握权力。

在组织上,谭嗣同一面和维新派的梁启超、康有为结交,一边在天津和南方参加“在理教”和各种会党,黑白两道都研究。

在行动上,他一面上书朝廷,试图混进权力中心实现自己的抱负,一边让好朋友唐才常和王五招兵买马,随时准备起义。

谭嗣同的行动在天真和幻想中,又夹杂着几分冷酷和果决,相比最初为国家前途感到苦闷,此时的他在湖南经办各种实业,号召开矿山、修铁路,办革命报刊,已经变成了为了理想,敢于尝试一切手段的行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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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被国人寄予了巨大期望的维新运动仅仅只持续了短短103天。

当时的朝局里,一边是以慈禧太后为首的守旧派“后党”,一边是刚刚亲政、想推行变法的光绪帝,这派被称为“帝党”。

1898年1月,后党的满人礼部大臣怀塔布等人阻挠光绪出国考察,6位大臣被集体罢免,为了报复,慈禧下诏夺去了光绪老师翁同龢的职务。

在谭嗣同等人推行的新政里,最重要的一项包括裁撤鸿胪寺、光禄寺两大清闲衙门的官位。

可这两个机构本来就是给满清勋贵子弟吃闲饭的,老祖宗入关时就把我这辈子的活都干完了,你凭什么砸我们饭碗?

在勋贵的压力下,守旧派纷纷上书要求处斩康有为,罢黜谭嗣同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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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压力之下,维新派将希望寄予在两名汉人重臣身上,一位是在湖北推行变法的张之洞,此时他已被光绪调进北京稳住局面,另一位则是手握重兵的袁世凯。

结果,这两个人最后谁也没指望上。

张之洞看清朝中两党相争后,故意滞留武昌不肯北上,还刊登了公告《劝学篇》,只赞成学习西洋技术,反对政治改革。

到了年中,几路军队在慈禧太后的命令下已经开往北京,准备物理消灭维新派,在这样的危局下,谭嗣同提出了一个常人根本不敢想的建议——发动兵变,囚禁慈禧。

当晚,谭嗣同身穿夜行衣,藏着短火枪闯进北京法华寺,威逼利诱袁世凯带兵勤王,袁世凯当面答应了,但等谭嗣同走后又向慈禧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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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年9月21日,慈禧先下手为强,带兵将光绪囚禁在瀛台,随后下令逮捕谭嗣同等人。

从光绪被秋到逮捕令下发,中间足足有2天空缺,梁启超劝谭嗣同跟自己一起逃去海外,结果谭嗣同却拒绝了。

谭嗣同在《仁学》写道,自己是死而复生的人,活着应该为国家做点事情。如今变法失败,在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面对来劝自己的梁启超,谭嗣同说:“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程婴、杵臼,月照、西乡,我与足下分任之”,说罢二人相拥告别。

在等待被捕时,谭嗣同还假冒父亲的笔迹写了几封“绝交信”,用父亲的口吻骂自己不该办新政,声明要断绝父子关系,帮父亲减轻责任。

24日,谭嗣同在浏阳会馆被捕,被判斩立决,在狱中,谭嗣同写下了传诵千古的《狱中题壁》。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在“古筝行动”里,伊文斯被“飞刃”切成三截,有传闻说,在走上菜市口刑场时,谭嗣同也饱受折磨才死去。

伊文斯濒死时还在爬向留有绝密信息的电脑,谭嗣同在刑场上也大呼“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3

伊文斯自己是个降临派,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反而是帮助了地球人。

伊文斯在三本小说里总共也没出场几次,但他对后续故事产生的影响完全不亚于叶文洁。

伊文斯通过和主对话知道了,三体人的思维是透明的,不善于战略伪装,伊文斯这些资料落到地球人手里之后,大家才想出了“面壁计划”对抗三体人。

三体人让ETO刺杀罗辑,伊文斯刻意在命令里加了一条,不能显示是ETO做的,以免引起注意。

然而,精心谋划的刺杀非但没有杀掉罗辑,三体人和伊文斯的慎重反而让地球人发现了罗辑的重要性,促使罗辑成为了面壁者。

同时,伊文斯附加的“以免引起注意”的要求,给罗辑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三体人之所以要杀他,不是因为某种超能力,而是因为某种别人也可以拥有的能力”,帮罗辑缩小了思考范围。

ETO组织被打击之后,拯救派已经分崩离析,只剩下继承伊文斯思想的降临派在维持。

《三体二黑暗森林》里,正是这些降临派重新接受三体人的命令,执行破壁计划,同时阻止人类的逃亡主义。

这些人天天借着智子的名义在太空军和联合国中间挑拨离间,搞到最后,被他们告发反而变成了一种荣誉,比懂王当年的制裁名单都靠谱。

正事一点没干成不说,真正计划要逃亡的章北海还在他们眼皮底下漏了过去。

等于说虽然伊文斯对三体人忠心耿耿,但他和降临派的所作所为最终阴差阳错,都是在帮地球人。

在得知地球人的思维不透明之后,三体人就产生了抛弃伊文斯的想法。

三体人明明有智子监视,但却没有通知ETO政府的抓捕计划和古筝行动,因为站在三体人的角度看来,伊文斯你老说自己是卖球贼,但从你的举动上看,你明明就是曲线救球嘛!

谭嗣同作为为中国探索出路的先行者,有不少想法都受到了时代的局限,他那个年代也没有共可以投,所以他就只能抱着自己不够完善的理论,用自己有限的手段去闹革命。

甲午海战之后,目睹了洋务派失败的谭嗣同回到湖南,创办了长沙时务学堂,也是现在湖南大学的前身。

除了新式学堂之外,还有武备学堂、民团、南学会、办《湘学新报》,举办民团、开矿等等等等等。

这些政策使得湖南成为了当时中国最富有朝气的省份,比起昙花一现的百日维新,这些政策对中国革命的影响深远得多。

长沙时务学堂的杨树达,后来成了中国科学院院士;范源濂当了北京师范大学的第一任校长,还有不少人在辛亥革命的路上当了烈士。

谭嗣同在长沙时务学堂教出来的青年才俊里最有名的一个,叫做蔡锷。南学会的精英里,有一个叫做杨昌济。

后来发生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杨昌济教出了教员,蔡锷带出了朱德。

尽管谭嗣同的革命并不成功,但他在困惑中探索,在彷徨中思考,在悲愤中觉醒奋起的壮举,已经足以激励一代代中国人继续为民族探寻出路了。

薪火相传,正是这两个人,成为了新时代革命的领袖。

在读到谭嗣同的各类著作后,已经走上革命道路的教员曾经评价道:谭嗣同是在中国共产党出世以前,向西方寻求真理中最杰出的一个。

正如谭嗣同的字“复生”一样,他的精神最终复生为千千万万名志士,将革命之火燃遍了整个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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