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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着不就是二手旧衣服吗?”

虽然古着店在各地此起彼伏地出现,越来越多年轻人喜欢上古着,但古着到底是什么,依然充满争议。

古着,Vintage,指具有年代感而现在已不生产的服饰配件。不同于二手服饰,古着是带有时代印记,是可以传承下去的精品,在经过严格筛选、洗涤处理后出售,具有收藏价值。

Lolo经营着一家古着店,同时也是一位古董衣收藏者和复古服饰设计师。接受采访的时候,她留着俏皮的Bob头,穿着一件19世纪30年代的古董连衣裙,手上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精致中带着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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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o的古着店

近年来,打着古着旗号的店越来越多了,Lolo觉得,很多人在“蹭热度”,让这个概念变得模糊不清。“我大概了解,现在年轻人对vintage的了解是有些片面的,在他们看来可能上世纪80年代、90年代的服饰文化就已经是古着了,再或者二手大名牌,他们不会考虑年代,只要是名牌的、旧的就好。”

在Lolo看来,没有历史沉淀就不能叫古着,尤其是一些所谓的二手名牌本身连十几年光景都不到,用工业化大生产方式制作出来的服饰并不值得收藏。“很多人喜欢这些东西,想去碰触,但是因为对古着包含内容的不清晰,就让古着变得没那么纯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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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着店店主、复古服饰设计师Lolo

古着文化从哪儿来

Vintage一词最早出现在葡萄酒领域,本意为采摘葡萄酿酒的阶段,后用来形容葡萄酒的品质,意为“陈年的、佳酿的”。

二战后的欧洲,大量军用物资冗余,年轻一代迫切地想要寻找个性、反叛同质化的工业生产,代表着经典和时尚传承的古着文化开始兴起,就是在这个时期,欧洲出现大量的怀旧古着店。因此,古着文化带着“叛逆”“与众不同”的意味。

在日本,古着早就不只是一门生意了。泡沫经济的破裂,催生日本第一批成型的古着市场,而后从供应到需求,都在稳步上升。在东京都涩谷和下北泽一带汇集了非常多古着店铺。其中,Chanel等大牌奢侈品的精品二手包交易非常火热,曾经吸引着大量的海外游客前去淘货。

对于古着文化的兴起,Lolo并不意外。“所谓的古着文化,就是对过往的一种追忆。不只是当代,过去几乎每个年代都会有所谓的复古,比如上世纪80年代复刻上世纪40年代的服装,上世纪70年代流行的蕾丝,都是从维多利亚时代服饰风格中提取的。再比如上世纪60年代,非常具有上世纪20年代反叛精神,从一些设计中都能看到20年代服饰风格的影子。所以我不觉得古着是一个新鲜的事,人类的共性就是会在发展的同时不断回望。”

古着日渐火热,给商家带来机遇,也出现不少乱象。不少服装批发商将店面改装,以vintage为卖点销售老款服饰。不少网店销售的服饰是从国外批发回来的积压库存,这些衣服常常被用来滥竽充数。

还有一部分商铺专注于奢侈品二手市场,从国外筛选优质古着单品,卖给国内的顾客,类似买手,而其中暴露出来的一大问题,就是售假。古着消费非常考验顾客鉴别真假的能力,因而一些不良商家靠这个漏洞售卖假货大肆敛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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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o古着店一角

生活在现在的古代人

谈到和古着的“邂逅”,Lolo想起十几年前做造型师的日子,会经常去欧洲工作。“我一下子就爱上了,天然感觉到一种亲切感,可能一般人喜欢这些老的东西只限于欣赏,但我想要拥有它们。”

最让Lolo痴迷的,是上世纪20年代。《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如此描述:“这是一个奇迹的时代,一个艺术的时代,一个挥金如土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嘲讽的时代。”那是好莱坞女星克拉拉·鲍、芭蕾舞蹈家安娜·巴甫诺娃、时尚设计师玛德琳·维奥内特和可可·香奈儿的时代。

“那个时代,女性在这个时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flapper girls(摩登女郎)是她们的专称,没有了让人窒息的束胸衣,摆脱了厚重的拖地长裙,也不再有装饰精美却又复杂的遮阳伞。”在Lolo看来,20年代简洁但颇具现代感的设计让她着迷,比如晚装中大量采用的流苏、羽毛、亮片,她喜欢古着的原因,就是因为想要通过它们去了解一个年代,“我不是一个顽固的复古派,一定要追求纯手工,喜欢20年代也是因为它有现代化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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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镜的Lolo

Lolo的古着店走过12年,她的复古女装品牌也已有三年,遇到过不少困难。作品被抄袭,顾客流失,都让她感到迷茫。她知道卖二手名牌更赚钱,但还是想坚持自我。

“现在总说年轻一代是非常自我的人,但我的理解是,那不是一种真正的自我,他们是被时代、被网络推着走的,他们的用词也是网络用语,包括打卡,我非常讨厌打卡这个词,我不理解为什么要去花时间排队去做这件事,这都是从众而不是真正的自我。”

她自称“生活在现代的古代人”,不喜欢让网络占用她过多的生活空间,坚持认为传统的、原始的方式更迷人。“我还是更喜欢线下的真实生活,体验感是非常重要的,网络上很多东西会缺失,也会被粉饰,而且它占用太多时间,会让人上瘾,我还是更愿意花时间在家里唱歌,看我喜欢的片子,这是最美好的。”

自由、纯粹、创造和有趣,这是Lolo最为看重的四个词,从她喜欢的爵士音乐人Fats Waller演唱的歌曲中可以感受到,那欢快的节奏中包含幽默和滑稽,正如她说的一样,喜欢,拥有,然后生活其中,这才是真正的热爱。

栏目主编:施晨露 文字编辑:张熠 图片编辑:徐佳敏

图片来源:郭晟 摄

来源:作者:郭晟 吴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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