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平淡的生活(那些我们未曾经过的人)

芸芸平淡的生活(那些我们未曾经过的人)(1)


约摸下午两三点光景,天上云彩不多,阳光就那么毫无遮掩的扑向地面,这时的每一丝风都是燥热的。不远处的女生宿舍楼下,一个男孩子正抱着个盒子等待着谁。他穿着一件灰色半袖T恤,搭一条卡其色的哈伦裤,脚蹬一双运动鞋。他就站在大门外的那根柱子前,偶尔朝门内张望几眼,又时不时看看抱着的盒子,年轻的面庞上悄悄地泛上一层大概可以称作“幸福”的笑。离他不远处,有几对热恋的小情侣,恋人们拥抱着,亲吻着,头靠着头说着情话,说不出的你侬我侬。天上浮云缓缓游动,男孩在大门前不自觉的踱起步来,又望眼欲穿的盯向门内,接着,他又低头看着那个精致的盒子,然后歪头在肩膀上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终于,大门内缓缓走出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生,似乎犹豫又似乎激动的走向男孩子,女生低着头,燥热的风拂动她的长发,她背着手带着娇羞站在男孩子面前。男孩脸上溢满了抑制不住的笑,连话也不会说,只把手中的盒子庄重的捧向女孩,女孩子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盒子,终于是抱在手里了。这时的男孩,全身透出一股与外表不相符的内敛,规矩的站稳,双手慌乱的无处安放,女生说一句,他便应一句,不过两三分钟,女生便要走,两人挥手道别,男孩站定看着那女生走远,直致最后一缕发丝也消失在瞳孔。他便潇洒转身,双手插在裤兜里,仰起头看看天空半明半暗的云,带着笑意向远处走去。


午后炎热,一切活的东西被晒得没了气力。我要去一个地方,走在路边要被晒得发昏,一眼从街头望到街尾,看不到出租车的影儿,好不容易从身边飞过一辆,都带着红帽。我蔫着身子往前卖力的跨,这时,远远开过来一辆三轮,狂热的冲我滴滴滴,直至停在我面前。“坐不?”驾驶座上,是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老大叔,头上灰扑扑的黑白发,一双小眼睛显出与年龄不大相称的神气,胡子拉碴的围着有些发黑的嘴唇,整张脸上黑里透红,在汗水的浸润下与皱纹一起到成了“沧桑”最真实完美的写照了。“坐吧,热死我了。”我说完,扶着座位踩了上去,狭小的空间里并不脏乱,车嗡得跑起来,行道树叶子的味道夹着风钻进来,颇有几分惬意。“走哪儿哦?”大叔浑厚的声音传来。“蓝天广场外三号街。”老旧的三轮颠簸着往前跑。“小伙子不是外地来的嘛?”“不是啊。”“哦,那你就莫讲普通话,哪个说的两个四川人说话还讲个普通话哦。”“呵呵,要得,习惯了嘛。”我靠在座上,前面的大叔时而咳嗽两声,手上动作异常熟络,脑袋时不时左转右看,“蓝天广场那儿蛮,原来是个老剧院,我那歇都去看过几回,”说着,大叔朝一个窄窄的单行道驶去,放缓了点儿速度,接着他又开口“好多年咯,我在这儿跑了都好多年了,政府整那个蓝天广场,好多人还不安逸,可惜了那个老剧院。”我只静静的听,想着,大概大叔会给每一个去那儿的人都得讲一遍,好累的吧。不多一会儿我下车。“十一块。”我摸完口袋捞出一百一十块,正要窘迫,大叔手一扬“快吧点儿钱,算了嘛。”居然有些侠士的风范。接过钱,他转个弯开进远处的车流里。


课间实在困乏。一个人跑到楼外廊道里掏出一根烟点燃。草坪边缘栽种着不知名的花,在柔软的阳光下竟颜色分明的好看。烟燃到一半,不远的墙边旁一个小门打开,一个头发乱蓬蓬的阿姨提着扫帚和一个破旧的撮箕走出来。她的黄色工作服大了点儿,穿在身上显得不合体,甚至看上去有些滑稽,并无冒犯,但眼中之事实本就如此。有些年岁的布鞋缓缓踩过草丛掩映的石板路,行至一颗树前,她躬身将落叶扫进撮箕,起身时皱着眉头,看样子大概腰上落下了病。接着便往前走,经过我的位置,无意的看了看我手中快要熄灭的烟,旋即转头要走进大楼,这时,楼梯上一位阿姨的同事走下来,两人见面,估计彼此熟识,脸上并无半点疲乏的颜色,只笑着打招呼,然后一同站在大门旁的一个角落,手撑着扫帚靠着墙交谈起来。一些诸如“休息”、“学生”、“下雨”等等残缺的词句飘进不远处的我的耳朵。“啊,OK,上课了。”我这样对自己说着,要走时,脚边少许烟灰散落,我仿佛突然感到自己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莫名有些觉得不妥,用脚蹭了蹭地板,将烟头塞进垃圾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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