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正仁京剧唱段集锦（蔡正仁77岁学新戏）

图说：《金玉奴》排练前老艺术家蔡正仁先和琴师吊嗓预习 齐琦摄

这两天“梅尚程荀史依弘”专场中最引人注目的一出戏《金玉奴》正在紧张排练中。说它最引人注目，是因为和史依弘合作的两位老艺术家蔡正仁、金锡华都已经77岁高龄，而巧的是两位老爷子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不同的是金锡华从小学习这出戏，可以说是烂熟于心；而蔡正仁却从未学过，还是为了这次演出才从头学起的，这些天正在痛下苦功背词儿。史依弘说，和两位老爷子一起排戏是最欢乐的事。事实上，前几年演出《奇双会》时，史依弘就和两位老艺术家一起合作过了，两位老爷子同年同月同日的事儿也是那时候“对出来”的。

图说：《金玉奴》排练中，史依弘饰演的金玉奴见到冰雪天冻倒在地的穷秀才莫稽 齐琦摄

最大挑战背词

只不过身为昆曲演员，要演京剧需要机缘。曾经有几次说起要为俞老的演出做音配像，由蔡正仁来扮演《金玉奴》中的莫稽，但最终都因为种种原因而未能付诸实施。兜兜转转，到了77岁高龄蔡正仁才开始学这出戏。77岁演新戏，最大的挑战是背词儿，蔡正仁还特意把简谱译成了传统的工尺谱，谱不离手，反复背。不过在昨天的排练现场，蔡正仁依然有几处忘了词儿，说起来老爷子颇觉得无奈：“其实我私底下全背出来了，但是一上去就想不起来了。我现在的记忆力大不如从前了，上午全背出来了，不停地唱，到了下午排练，一上去，词儿就想不起来了。”不过虽然困难多，但蔡正仁依然乐在其中，他说能够演一演这个角色、尝一尝这个滋味，排戏的过程就是一种艺术享受。

图说：《金玉奴》排练中两位老艺术家对戏，金锡华饰演的金松与蔡正仁饰演的莫稽 齐琦摄

天生喜感十足

而看蔡正仁演莫稽，也是一种艺术享受。《金玉奴》中，莫稽是个穷困潦倒的秀才，饥寒交迫，倒卧在雪地中，处境虽然极可怜，但戏却是轻松的喜剧。而蔡正仁虽然最擅长演大官生，《长生殿》中的唐明皇演来“王者风范”十足，但却也天生喜感十足，比如演《牡丹亭》中的《叫画》，次次都能笑倒观众。而他演的《金玉奴》中莫稽喝豆汁，舔筷子、舔碗底，毫无不雅的感觉，只觉得别有一种“呆萌”气质，让人忍俊不禁。蔡正仁说，自己为了演这个戏，不断地、反复地看老师的录像，最大的心愿就是把老师的精彩表演学过来，“我要为老师争争光，把这个戏演好它。”

图说：蔡正仁饰演莫稽 齐琦摄

问蔡正仁，为什么在不久前上昆四十周年团庆演出时刚刚挑战过反串杜丽娘，这回又再次挑战新角色？老爷子的回答十分实在：“你要什么事儿都不干，整天在家里头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那不行。我就怕老在家里什么事儿都不干变成一个老年痴呆症，所以我要向自己挑战，《金玉奴》我不会，我就去背，背背老年痴呆症就离我远了。”不过，被史依弘打动也是蔡正仁愿意挑战自己应下这次邀约的重要原因。这些年来，史依弘的各种自我挑战式的演出常有蔡正仁这位昆曲界的“熊猫级”老艺术家加盟，对于史依弘这个勤奋好学的晚辈，蔡正仁十分欣赏，因而几乎每一次史依弘的邀约他都会应下。“一个演员能够把梅尚程荀四大名旦的戏在两场演出中都演下来，很不容易。所以我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支持史依弘。”蔡正仁说。（新民晚报记者 王剑虹）

【马上评：能登台，才是真正的大演员】

90出头的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卢燕的义父是梅兰芳，她本人也会唱京昆。但面对她提及：“您也会唱戏……”话音未落，她诚惶诚恐地接茬：“我哪儿配做‘戏曲演员’啊！那是从小就要坐科的。”坐科，就是从幼年起开始学戏，如今还被其他行业引用，意思是从小就接受专业培训，职业化程度相当高。

古往今来，在演员这个行业里，最艰辛的就是戏曲演员。练功最早、最累、最苦，而物质回报相对最低，精神鼓励也就近几年才树立。在圈内，只有能登台的才是正道，去拍影视剧，那是“副业”。但是由于受众数量各异，媒体介质不同，广为人知的还是上了银幕和荧屏的影视明星、融入网络的流量明星。看了电影《霸王别姬》，才知道练童子功之苦，是相当于被“抽筋扒皮”的。

选择做戏曲演员，就是为舞台奉献一生——可能有掌声，也可能没有掌声。像蔡正仁这样浑身是艺的名家，依然在77岁开始学新戏，听起来像“新闻”，但在梨园界，这并不新鲜。也与史依弘合作过的金锡华，77岁。蔡正仁的老师、京昆大师俞振飞，当年演这一出的时候，也是77岁。今年68岁的日本歌舞伎大师阪东玉三郎，人称“日本梅兰芳”，经常跑到中国来学习昆剧《牡丹亭》，唱念做打俱佳，还别有风情……

俄罗斯戏剧大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说：“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拼颜值、拼流量算什么？能登台，能赢得现场观众情真意切的掌声，那才是真正的大演员，那才是值得我们尊敬的大众偶像，那才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工匠精神。（ 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