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死去的人都会回来吗(你可能需要这份)

《悲伤的力量》的作者、丧亲心理辅导师朱莉娅·塞缪尔工作几十年来,接待过来自世界各地痛失亲人的人们。研究表明,15%的精神疾病转诊是因为悲伤没有被处理好。关于死亡的恐惧和随之而来的悲伤大部分是源于知识的匮乏。

那么关于悲伤,有哪些需要了解的“硬知识”?面对身边至亲的离开,如何处理这种巨大的悲伤?我们整理了这本书中的观点与建议,它帮助我们处理对死亡的恐惧感并且以信心取而代之,避免失亲者因为不恰当的援助而遭遇更坏的结果。

有爱就有痛。但也只有爱能治愈因爱而来的痛。

——朱利欧·兰斯洛提神父

“人生千差万别,有时会让人觉得如此不平等,但人生中至少有两件事情,在它们面前人人平等——爱情和死亡。”在《非诚勿扰》的某期节目上,心理学教授、嘉宾黄菡(也是《悲伤的力量》一书的译者)突然这样感慨了一句。人人都无法抵御爱情来临时的攻城略地,正如人人最终都要降服于死亡。在许多文化里,“死亡”这个话题,敏感得近乎禁忌。弥留之际,人沉浸在巨大的孤独与恐惧中;而失亲者,也要走过一段黑暗的泥泞之路。然而,即便面对死亡那样可怕的事情,我们也想要了解和谈论。

《悲伤的力量》的主题是“面对死亡”。这本心理辅导书更多的并非直接给出疗愈失亲创痛的理论、原则、方法,而是建立在真实人物经历的基础上。丧偶、丧亲、手足之殇或丧子……经验告诉我们,悲伤是一项作业,是极为沉重的苦工。但如果我们承担它,它就能为我们效劳,令我们得以痊愈。经历一个自然的悲伤的过程,我们或许会因为某种支持而能够更好地面对日常生活。

清明节死去的人都会回来吗(你可能需要这份)(1)

《悲伤的力量》

作者: [英]朱莉娅·塞缪尔

译者: 黄菡

版本:新民说|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每一天有无数的人死去,以意料之中或意料之外的方式。仅在英格兰,一年就有五十万人死去。平均来说,一个人死亡至少会影响五个人,这意味着上百万的人会被讣闻打击。他们会永远记得他们在哪里听到了父母、兄弟姐妹、朋友、孩子即将死去或者已经死去的消息。这个消息会影响他们余生生活的方方面面,并最终不可避免地改变他们与自己的相处方式。他们在多大程度上处理好悲伤的情绪,会反过来影响到他们身边的朋友和家人。

其实,真正伤害着一个人、一个家庭,甚至一代人的,并不是悲伤所带来的痛苦本身,而是他们为了逃避痛苦所做的事情。要治愈悲伤,首先要允许自己感受伤痛。我们要了解自己内心正在发生的变化,学会辨别自己的情感和动机,渐渐真正地认识自己。

悲伤是什么?

悲伤是一种对待失去的情感反应,在这本书里,特指对死亡。哀悼是我们被迫调整自己去适应斯人已逝的世界的过程。悲伤是一个高度个人化、自相矛盾、混乱和无法预测的内心过程。如果想控制它,就需要理解并学会与这样的核心悖论共处:我们必须学会伴着事与愿违的现实来生活。

我们需要尊重和理解悲伤的过程,承认悲伤的必要性。悲伤不是医学康复模型里那种可以靠斗争去克服的东西。作为人类,我们会本能地逃避痛苦,但是,与我们的直觉相反:要治愈悲伤,首先要允许自己感受伤痛。我们需要在这个过程中学会在悲伤中支撑下去的办法,因为悲伤是无法逃避的。

悲伤的出现不是按部就班的,它不是一件我们可以忘记或者抛置身后的事情,它是一个本身就带有能量的个体化过程,要求我们找到处理恐惧和痛苦的方法,还要适应一个新的自己,我们的“新的常态”。

当一个人哀悼与我们毫无瓜葛的死亡时,我们甚至会在他身上惊讶地看到自己的影子。失亲者应该学会消除错误的印象——以为悲伤将压垮他们。

我们感受到的痛苦是无形的,它是根据我们对逝者的爱的程度所形成的或大或小的隐形伤口。处理悲伤需要我们做出生理与心理上的多种层面的努力。我们无法独自完成所有这些努力。在痛失至爱中幸存的关键是来自他人的爱。有了他们的支持,我们才可以去努力学会忍受痛苦,离开逝者继续活下去——敢于向前迈步,重新相信生命。

失去伴侣

我们大多数人都想找到一个能够与之共建有意义生活的伴侣,共同经历生活中的快乐和艰难。爱情总是充满风险,它的维持需要自信和互信。然而,在成为伴侣时——无论是婚姻、同居还是其他伴侣关系——人们很少预想死亡,在老去之前不会去考虑。

鲜有他事堪比伴侣死亡的痛苦,它是未来之梦的死亡,也是二人当下共同生活的死亡,它是一种交互影响的情形的终结:伴侣关系、身份,通常还有财务安全都被意外变故所影响。许多人在与伴侣的关系中定义自己,而后,当伴侣去世时,他们害怕自己会崩溃。他们的悲伤既是情感层面的,也是身体层面的,严重地破坏了他们世界的稳定。而失去伴侣最痛苦的一种情形就是成为单亲父母。

当死去的伴侣更年轻时,悲伤可能会更强烈:幸存的伴侣既为他们期望共同拥有的未来的幻灭而悲伤,又为死亡而悲伤。如果死亡是突发的,痛苦程度会进一步加深,即便这对夫妻年事已高,突然的死亡也会带来同样强烈的失去感。

清明节死去的人都会回来吗(你可能需要这份)(2)

延伸阅读

《直视骄阳:征服死亡恐惧》

作者:欧文·亚隆

版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2015年3月

五十岁以上的男性不愿意寻求帮助是很常见的,而且他们也不给自己什么帮助。研究表明,在不承认自己的受伤、愤怒和困惑的情况下,男性的心理和生理疾病的发病率会更高,而在失亲后,他们会变得更加忧郁。失亲之后的头两年,男性的死亡率也高于女性。男人往往在伴侣去世后一年内开始新的恋情,而如果没有发生,鳏夫会有三年甚至更长时间比失偶之前痛苦。

对性的需求,是对死亡的一种健康的生理反应,表面上,是一种创造新生命的冲动。悲伤的人们常常试图使自己与性联结,意欲凭此击退死亡的感觉。性冲动是自我有趣的、有创造力的一部分,它寻求活力和不可预测性。当人们的内心世界脆弱不堪时,想抱紧别人是很常见的。对于那些感觉孤独和与他人隔绝的人来说,这也可能是一种安慰。

死亡终结了生命,但它并没有终结一段关系,而幸存者往往要奋力解决看似无法解决的矛盾。我们需要更好地理解我们的能力,作为一个人,我们拥有多重关系,要同时把握我们过去的和现在的爱。解决悲伤问题不是回到以前的生活,因为没有回头路。它更像以一位失偶的妻子所言,是找到一种新的常态。这一过程不能由家人和朋友匆忙完成,他们可能想通过安排一段新的关系来“治愈”一个寡妇或鳏夫。无论这出于多大的善意,事情往往都以灾难结束,因为恢复和调整所需的时日可能比很多人认为的长得多。

同样,如果朋友们认为一个人过快地对伴侣的去世翻篇,在一段“可接受”的时间过去之前就开始约会新人,他们也会评头论足。比起愤怒地离开这些朋友,花点时间听他们解释观点是更好的选择。悲伤没有对错之分,我们要接受任何形式的悲伤,我们自己的和他人的,并且找到力量与这种接受共处。

失去父母

初生时,我们的眼睛锁定的第一张面孔通常是我们的父母,抱我们的第一双手是他们的。我们所拥有的每一种关系,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以他们的关系为基础的。在我们的童年,他们创建了塑造我们的环境,启动了我们或好或坏的自然倾向。他们的心理构成、他们的信念、他们的态度、他们的行动、他们的存在或缺席——我们像海绵一样吸收了这一切。

当父母去世时,我们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而感觉的强烈程度则取决于以往体验到的关系。我们可能会觉得,世界上最爱我们的人去了,留下完全崩溃的我们;也可能我们会松一口气,因为这是一段总是令人失望和受伤的关系的结束。我们可能会有复杂的爱和恨,解脱和内疚。毫无疑问,这件事把我们与自己的必死性联系了起来,因为我们是下一个在列将死的人。

我经常看到,当有人去世时,整个家庭系统都产生了震荡。“封闭”的家庭系统内部没有开放的、诚实的交流,缺乏信心,由于担心报复,无法触碰禁忌话题。在这里,死亡可能会带来比“开放”系统中更大的困难。“开放”系统中有信任,因而有更好的沟通,家中的每个成员都可以提问而不必害怕争执或受批评。

新近研究表明,成年子女的悲伤体验通常包括:退出交际圈,丧失以往的兴趣爱好,表达愤怒或感到内疚,出现睡眠障碍。哭泣、思念父母、沉浸于关于他们的思索等反应,会在死亡发生后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而这些完全正常。

清明节死去的人都会回来吗(你可能需要这份)(3)

延伸阅读

《生死学十四讲》

作者: 余德慧 / 石佳仪

版本: 中国长安出版社 2011年4月

愤怒是被普遍认识到的一种面对死亡的反应。它是对伤害的一种简单表达,就像说:“哎哟,你正在伤害我,请停止伤害我!”关键的问题是如何恰当地表达它,以避免对自身和我们周围的人带来伤害。

压抑愤怒可能导致抑郁,而发泄愤怒虽然让人感到满足和有掌控力,但这只能导向更大的愤怒,并不能带来轻松。悲伤的愤怒,可能四下弥漫并且妨碍所有的事,伤害积极的情绪。根据研究,男性倾向于发泄愤怒,这可能导致暴力;而女性则倾向于压抑它,这可能导致抑郁。

如何应对悲伤的愤怒?在任何可能的时候对激起愤怒的事物采取建设性的行动——这意味着能够确切地,而不是愤怒地,解释你为何愤怒。或者如果你无法说出,那就在日记中写下你的感受,停滞那种“让愤怒驱使你”的无力感。

如果采取不了任何建设性的行动,愤怒可以以三种方式从身体中健康地释放出来:运动,笑,诸如冥想和呼吸训练等平静的方法。

有规律地练习一组技巧,能产生很好的效果。以下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完成:

十分钟,在日记里写下盘桓在你心头的所有事情。

二十分钟,跑步。

十分钟,冥想。

二十分钟,阅读或收听有趣的内容。

面对自己的死亡

当我们面对自己的死亡,我们必须面对一个事实,即这是那些爱我们的人的巨大损失,也意味着我们生命意义的丧失。尽管如此,也还是有好的死亡,当接受了对死亡的认知,当重点不再是为求生而努力,临终者是可以在一个安全的爱的环境中离去的,那是一种优雅、温柔的死亡,既无痛苦,也平和。

我在临终关怀医院度过的时光教会了我,在我们真正面对生命终结的很久之前,我们就都应该试着去谈论、计划和准备死亡,它帮助我们深入挖掘并发现我们为什么会对死亡怕得要死。如果我们静静地坐着,找到我们对生命和死亡的信念,找到一种与我们最亲近的交流方式,谈谈我们的愿望、我们的思想和我们的恐惧,我们的恐惧也许会消散。

同样需要认清的事实是,即便反复交流,当死亡迫近,我们仍会觉得猝不及防。总会有一些人无法谈论他们的死亡,他们需要他们的心理防御机制严格就位。他们意识到死亡带给他们不可克服的恐惧,所以否认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那些不谈论死亡的人,他们有可能在那个时刻来临时会愈加痛苦。

清明节死去的人都会回来吗(你可能需要这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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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堂生死课》

作者: 辜琮瑜

版本: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2011年7月

我们对死亡的态度很可能反映了我们的生活状态,如果某人在生活中愤愤不平,他接近死亡时也很可能如此,反之亦然——我们的人格特征在接近死亡的时候往往会被强化。许多人对死亡有消极的态度,意识到自己的死亡宿命和死亡迫近的感觉会导致其高水平的死亡焦虑。

情感上的支持是最重要的社会支持。高自尊者和有良好社会支持网络的人表现出的死亡焦虑水平较低。生活在公共机构中的老人被发现有很高的焦虑感,尤其是那些身体上和精神上都很脆弱、自尊感很低的人,自尊心很低,感觉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意义。

朋友和家人可以做什么?

爱和努力……努力和爱,这就是全部。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人需要他人。我们生来互相关联。我们需要他人与我们一起或者分享我们的快乐,或者就是陪我们前行。同样,当失去亲人的时候我们需要陪伴。

倾听

做一个准备花时间倾听和理解朋友所经历的不幸的人。你可以成为他们经历的见证者,允许他们烦躁、困惑或矛盾,也或者压根儿什么都不说。

失亲者的朋友该有怎样的意识?“敞开心扉,愿意谈论死亡、逝者和不幸。写信或打电话时,不要试图掩饰悲伤,把它说出来,为你的感受寻找字词。如果有些事在你的生活留下了痕迹,说出来;如果有些事在你的生活里留下了痕迹,说出来;如果你为他们心碎,说出来;让他们告诉你他们的感受,而不是试图消除他们。”

这不是你的事

跟随哀悼者的脚步,或许他现在还不想谈论他的悲伤,或许是不想跟你谈。不要强人所难。不要把你的交谈、通电话和其他联络的需要跟当事人的需要混为一谈。

多年前失子的薇姬,用不同的表达说出了我听过无数遍的话:“悲伤的人的诸多痛苦之一是不得不去费心照顾那些不知如何对待我们的人。我们已然在为劫后余生而挣扎,保存我们仅有的一点点能量,这样的情况下还要为他们的过失买单。”

认可

有足够的善意勇于认可他们和失亲者的处境,这就够了。

实际帮助

做一些实事往往更有用。比如,保证变故初期的饮食非常重要,它会使你因此备受青睐。

诚实

诚实令人欣慰而且容易把握。诚实有直接的简洁,可以避免悲伤中复杂的混乱,这对人们是一种巨大的解脱。

敏感

诚实固然重要,敏感也不可或缺。鲁莽的诚实并不可取。晒幸福要有分寸,否则就像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长期关注

有人故去后,尽力记住与失亲者保持联系并给予帮助。通常失亲者的生活会在三个月后恢复正常。但这对失亲者来说绝不意味着结束。

信件、卡片、短信、电子邮件,无论哪种文字形式都极其有价值。

让你的朋友自己调整步伐

许多来访者向我转述过这样的一段话,也同样适用于大家:

“记住,哀痛和治愈是在一个非常个人化、不可预测的节奏里发生的。你能给朋友的最大帮助是,当他们踏着自己的步伐时,不要催促他们,反过来,当他们走得快时,不要议论他们。你只需要和他们在一起,无论他们在哪里。”

(本文系独家内容,根据《悲伤的力量》整合,经出版社授权刊发。)

原作者:朱莉娅·塞缪尔;译者:黄菡。

本文整合:董牧孜。

编辑:走走,木子;校对:翟永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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