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师范大学校史变迁(六十年之变迁写于陕西师范大学成立60年校庆之际)

西北师范大学校史变迁(六十年之变迁写于陕西师范大学成立60年校庆之际)(1)

文/马家骏

今年金秋10月,是陕西师范大学成立60周年纪念。在这个校庆即将来临的时刻,文集编者电话中定下题目,邀约我写一篇《六十年之变迁》,而且说我写最合适。咱们这所学校经过了五个校名:陕西省立师范专科学校、西北大学师范学院、西安师范学院与陕西师范学院、陕西师范大学。我是1949年秋读陕西师专陕南分校国文科的,次年3月合并为西北大学师范学院。1953年西大师院迁到大雁塔西南现在的校址,我毕业留校任教。又隔一年,改名西安师范学院,1960年与解放后成立的陕西师范学院合并为陕西师范大学。我在这同一个单位待了55年,即从一年级读书开始,就再没有离开。由于我目睹了这些阶段学校的变化,所以编者要我写这篇文章。可是,我无法写60年的细致“迁”的过程,现在只好写写“变”的结果,在今昔对比中看看一个学校在社会发展中的进步。

1944年陕西师专成立的时候,我还在读初中。1946年陕西师专陕南分校在汉中成立,我还在上高中。看到师专的大学生,十分羡慕。1948年,我去过在西安的陕西师专本校,地址就是今天的西安中学,当时只有一个大院子和几幢平房。1949年我回汉中,等到考大学时,西安已解放,四川又没钱去,只好考了陕西师专陕南分校。分校在汉中的汉台西边一个不大的院子里,也是几幢平房。很难想象这也算是个大学!刚入学不久,年底汉中解放了,一过完春节,西安来了军代表接收大家,合并进西北大学。经过甄别考试,我合格,继续随班读一年级。不及格的同学降到先修班(预科)去,暑假后再考学或升本校。西北大学条件当然比陕西师专本校和陕南分校要好得多,院子很大,然而,她不过也是一排排平房。我刚到西大时,西大有文、理、师、财、医五个学院,全校不过五六百学生。1953年初,师范学院迁到现在的地址,仅只有现在家属区这么大,也是一排排平房,学生也不多。1955年,才在老西门以南的平地修建了几座楼房,学校就很想个样子了。“文化革命”以前,西安出版过12片的西安名胜风景彩色图片,其中有大雁塔、小雁塔、华清池,还有陕西师大图书馆一张。直到新时期改革前,家属区没有一座楼,教学区还是那五六楼座三层教学楼和十来座学生宿舍楼(也是简陋的三层楼)。现在呢?本校区大变化,而且有了高达二十多层的楼房。家属区,只剩即将拆去的一排平房了,现有的五六十座,全是新式高楼。另外又新建了长安新校区,其面积与本校区差不多。况且还有北关教学仪器厂原址办的继续教育学院,那里也是高楼林立,学子莘莘!

至于学校其他的硬件设施,那变化就更大了。从西北大学分出来时,我参加过提书的活动,师范学院新建的图书馆,只是几间平房,书也不过一二万册。(现在哪个院系的资料室的书也比那时全校图书多)。五十年代,除了新华书店按期提供一定数量的新书之外,学校还多次派人去北京、上海等地选购图书。1956年,我在北京师范大学进修时,就与来京的图书馆同志去西单书市、东安市场的旧书滩,整整以三个全天去挑书、选成套的旧杂志。到了“文革”前,陕西师范大学的图书馆已是西北最大的图书馆。而现在,我校的图书几乎是应有尽有。几百万册的图书中,有众多善本书与珍贵的绝版与外版书,还有古人字画。真是洋洋大观。刚从西大独立出来的师范学院,科学实验室与先进的仪器是微乎其微,而现在建立了各种实验室和工厂、农场,具有了那么多的先进仪器,其高、精、尖、新、多,就不用我来说了。1953年我毕业时,师范学院没有附中、附小,1958年,我女儿还得去瓦胡同小学读书。现在的附中、附小、幼儿园都是顶刮刮的一级一类学校。一般人来想上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上面说的只是看得见的外部的变化。内部变化大的一是老师和学生,二是专业设置。

先说学生:我毕业的1953年,从西北大学迁出来的师范学院总共学生才500来人;国文系(后改中文系)全系100零几人。我们毕业班,五个系(教育、国文、史地、数学、理化)不过40多人。我们国文系五三级是大班,10人;其他理化系3人,史地系3人(历史2人、地理1人)。现在呢?全校在读生(包括函授生等),有一万多人。改革前只有本专科学生;现在却有博士生、硕士生以及其他各类大学生。还有培训高校干部和访问学者(优秀讲师或副教授)的中心。从思想上来说,解放前的学生各种思想都有,个人主义还是凑合的,崇洋媚外的、法西斯的、封建主义的都有。解放后经过思想改造运动和历次政治运动,学生大大进步了,拥护党、拥护社会主义,但思想不够解放,循规蹈矩而缺乏创新精神则带有普遍性。改革开放二十年后,今天的大学生,思想活跃,遵纪守法,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共产党员,共青团员,起了重要的作用。更重要是现在培养出来的学生质量很高,陕西师大在外,名声很大,其一是毕业生质量高。成为省部级领导干部的、当院士的、当博士生导师的、当教授的和优秀教师的、已是作家名流的,可是不少。就拿我培养过的三个硕士来说,现在都是教授或研究员,都去过俄罗斯或美国访问,他们有的是博士、是博士后,有的还是博士生导师,是全省或全国外国文学界领导机构的负责人或成员。

再说教师:陕西师专合并进西北大学时只有化学科的侯又可、国文科的高元白、高宪斌、贾则夫四位教授。那时的人数也很少,1953年我毕业时,国文系老师只有十来个人。全系的师生有一张合影,这大概是中文系的第一张照片。前排凳子上坐的老师只占一半,另一半坐的是我们毕业生。我留校工作后,中文系教师中的教授也只有六七人。到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的1978年,全校的教授和副教授总共也不过33人。今天呢?哪个学院(系),也有十几名或几十名博士或硕士出身的教授副教授,其中已是博士生导师、硕士生导师很是不少。这些人中不少是全国著名的专家,担任着全国学术团体的领导职务,培养出了高层次的人才。他们每年出版着近百的学术著作与教材,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创造发明,获得了各种的国家级或省部级的奖项。

高等学校不仅仅是培养学生一项,她还要出成果。过去,我校教授出过著作的有史念海、高元白等先生,其著作是解放前出版的。五十年代初,教师教学没有讲义,老师讲,学生记笔记。院系调整后,有了教材,但多是用别人编的教材,有的直接搬用苏联教材。就是有了自编教材,也不过是油印讲义或学校印刷厂印的铅印教材。由出版社正式出版的第一本教材是1957年的霍松林先生的《文艺学概论》。由于经过学术批判,一般教师不敢写书,“文革”结束时,正式出版过著作与教材的确乎不多。1984年,国家教委在我校召开了十几所重点大学的教授代表,来西安出席文学和历史学教材的编写会议,此后,正式出版的各种自编教材,国家级或部分省级联合编的全国性教材,如雨后春笋般缤纷呈现。我校参加编写或主编的部颁面向21世纪的统一教材,更是不少。我就参加过十几种教材的编写,有的还担任主编(如由教育部组织的、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的“面向21世纪课程教材”中我主编的五卷本《世界文学名著选读》等)。

至于科学研究,过去,强调师范性,反对搞个人主义的自留地,所以,科研活动,展开得很不够。“文革”前学校举办过科学报告会,铅印过《论文集》。七十年代初期办学报,上面批判文章还不少,有学术价值的不多。而现在呢?《陕西师范大学学报》以她发表过众多的有创造性论文而被排在了全国高校学报的前列;“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也是赫赫有名,出版了全国有名的领先著作,经济效益也顶好,叫“师大出版社现象”。学校狠抓科研,每年教师们出版了近百本的著作,有的还是权威出版社的作品。陕西师大教师的著作与教材,在全国范围内产生了影响,有的在国外也有影响。我的一篇论莎士比亚的论文,在学报上发表后,被美国的《莎士比亚季刊》摘要转载,就是一个例子。这方面理科的论文在国外刊物发表或被转载,更是多多。

说到专业设置,在西北大学校内时期的师范学院,只有5个系的教育、语文、数学、历史、地理、物理、化学7个本科基础课的教育与教学专业,到分出来后,1953年我们毕业,除了本科还有几个专科,此外,另加1个博物专修科,这些专业只是培养中学教师。而现在呢?二级学院就近二十个,各学院下面有不少系或专业,陕西师大是一个专业齐全、专科、本科、硕士生、博士生、博士后、访问学者,各个层次完整的颇有规模的著名大学。除此之外,陕西师范大学的研究机构,种类繁多。1978年之前,学校只有和省上合办的声学研究所,而现在,在各学院中都有各种研究所、研究室,它们展开了产生实效的科学研究,每年都有不同奖项获得。陕西师大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教学与科研并举的、全国有名的大学。

学校的机关工作,真是一日千里。就以后勤来说:刚从西大分出来时,只有一个总务处,刚刚不实行学生自己管伙食了(在西北大学内,我上三年级时,就轮流当过灶委),而由总务处的专门人员(后成立伙食管理科)来专管。“文革”前学校只有人事处、教务处、总务处三个机构,现在各个处室齐全,后勤实行了社会化,成立了后勤集团,校内有规模不小的超市,有各种食堂,有物业管理;此外还有学术中心和“启夏苑”的高级宾馆,有设施完备的、科室齐全的校医院。

学校的环境,也是几年不见就认不得了。刚从西大搬出来,只有现在家属区那么大的全部校舍,土路上铺些煤渣,一下雨,到处是泥泞;周围围了一圈铁丝网,现在小东门的地方,那时还有一窝狼(一只母狼和三个狼崽)。1953年,我毕业留校,李绵同志调来当副院长,他在欢迎外校分配来的助教的会上说:“有人讲我们这所新学校,围着铁丝网,象集中营,但是用不了几年,我们就会建成大花园”。那时,连着下几天雨,就会蹋陷出墓坑来。(因为学校是在乱葬坟高岗上修建的)。“文革”前,整修了图书馆前的花圃,郭琦副校长让人买回来一些地主家的柱顶石(基础),放在花圃内做凳子,“文革”中,斗争郭校长,说他是搞修正主义。一直到1978年改革前,现在“畅志园”、“磊乐苑”的地方还是垃圾堆,而现在这些地方都成了读书的好去处。在瀑布喷泉人工湖、鸟语花香绿树荫的氛围中,朗朗读书声不绝于耳,多么的惬意。外人非常羡慕师大学生的好福气,有这么好的读书学习环境。

教师干部的居住条件与生活设施,真是今非昔比。五六十年代,大家都住在狭窄的平房,(我的家属来时,连这平房也住不上,只好在瓦胡同租农民的带土炕的房子住了多半年)。平房开门见天,冬日比现在冷得多,生火炉,家家冒烟。平时做饭,去路旁水龙头打水,如果通知停水,还得排队等水,为此还有争吵打架的(我的十一岁小女儿就被不讲理、乱插队的人为争水打过)。那时,家里有收音机的也不多。而现在呢?家家都住在宽敞的楼房里,装修得赛过宾馆,有天然气、有暖气、有彩电(有的不止一台)等等家用电器,有的有电脑并且上了网,有的给独生子女买了钢琴、电子琴等等。还有的人家购置了小轿车。这和六十年前比,真有天壤之别。

六十年是一个花甲子,从一个人从出生到退休,也不过60年,他或她从婴儿到老年人,越变越老。而一个大学,60年,越变越年青。今日经过60年变迁的陕西师范大学,焕发着青春,她将在今后的岁月里,会越发展越辉煌,她将在中国的大学之林中,高高地屹立在前列。

校庆50年时我写了一帧字展于大操场,现改“半百”为“花甲”,曰:

金风送爽杏园喧,苦乐悲欢不忆年。

锣钹旌旗庆花甲,同心奋翮力腾天。

(注:本文作者已经授权本头条)

(马家骏 河北清苑人,1929年10月5日生,现为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陕西省外国文学学会名誉会长(原会长)、中国外国文学学会原理事、中国俄罗斯文学研究会原理事、陕西省高等学校戏曲研究会原会长、陕西诗词学会原顾问、陕西省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原常务理事、陕西省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先进个人、陕西省教书育人先进教师等,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独著有《十九世纪俄罗斯文学》、《美学史的新阶段》、《诗歌探艺》、《世界文学探究》等12种;与女儿马晓翙二人合著《世界文学真髓》、《西洋戏剧史》等4种;主编有《世界文学史》(3卷)、《高尔基创作研究》等9种;编辑有《欧美现代派文学30讲》等4种;参编合著有《马列文论百题》、《文化学研究方法》、《东方文学50讲》、《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等40多种。

名列《中国作家大辞典》、《中华诗人大辞典》、《中国社会科学学者大辞典》、剑桥《国际传记辞典》(英文第27版)、俄罗斯科学院世界文学研究所《国外俄罗斯学专家名录》(俄文版)、《陕西百年文艺经典》等40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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